第146章 之後，就不會再有之後

  這一頓早餐，陸豐澤不知道是怎麼吃完的，但吃完後，他們照舊出發，去機場，飛往西藏拉薩。

  寧青婉一直追出來，追到大門口，看著他們的車影漸漸消失在視線里，哭的不成人形，因為她知道，或許，這就是她與白佳瑤的永別。

  車上，陸豐澤抱著白佳瑤，菲薄的雙唇，一直輕輕地印在她的額頭，輕吻著她。

  白佳瑤依偎在陸豐澤的懷裡，雖然她什麼也看不見了，她的眼前一片漆黑，可是，她的世界卻是溫暖一片，陽光明媚，五彩斑斕。

  「豐澤哥，我們去哪？」

  「去西藏。」陸豐澤垂眸看著她，低低柔柔地回答。

  白佳瑤下意識地抬眸，又忽然意識到，自己什麼也看不見了，所以，她只能抬手，輕撫上陸豐澤那絕俊的面龐。

  在她的手撫上陸豐澤臉龐的那一瞬，陸豐澤抬手，溫熱的手心，覆在了她的手背上，去親吻她的手心。

  「可是我已經什麼也看不見了，還要去嗎？」

  

  她是說過，想要去西藏走走看看，可是，今天就去西藏，這個安排，陸豐澤並沒有提前告訴她。

  她知道，陸豐澤只是想給她驚喜。

  「瑤瑤，你看不見，我就是你的眼；你若聽不見，我就是你的耳朵；你若是走不了路，我就是你的雙腿。」陸豐澤抱緊她，低頭親吻她的眉心，「你只要在我的身邊就好，其它的，都交給我。」

  白佳瑤依偎在他的懷裡，沉沉地點了點頭。

  如果她是自私的，那麼老天爺呀，就請允許我再自私一次，就這一次，因為你給我的生命，就快要到盡頭了......

  經過幾個小時的飛機，陸豐澤的私人飛機，平穩地降落在拉薩的貢嘎機場，專車，早已等候在那裡，等他們一下飛機，他們便上車，直接去往拉薩的大昭寺。

  雖然，陸豐澤從不信仰鬼神佛學之說，可是，人往往無能為力甚至是絕望的時候，總是會期望，神佛能聽到自己的祈禱，能讓保佑自己，讓自己如願以償。

  陸豐澤也是人，是白佳瑤的丈夫，是愛著白佳瑤的丈夫，所以，不管靈驗與否，他都讓人在大昭寺，為白佳瑤安排了一場盛大的祈福法事。

  法事，請來了西藏所有的高僧，他們都本著一顆善良大度的佛心，牽扯的為白佳瑤做這一場祈福法事。

  白佳瑤雖然喜歡西藏，喜歡蒼央嘉措，卻也從來不信神佛，但既然是陸豐澤替她安排她，她便接受。

  和陸豐澤執手相牽，一起跪坐在大昭寺主殿裡，雖然白佳瑤什麼也看不見，可是，耳邊不斷響起的那低轉清婉的一陣強過一陣的梵音，不用看，白佳瑤也能想像，場面的盛大。

  跪在佛前，白佳瑤雙手合十，低轉清婉的梵音，洗滌盡她的心靈，她虔誠祈禱，跟佛說：哪怕讓我此刻死去，我也心滿意足，但請保佑我的愛人，讓他一生喜樂安康，無憂無患。

  當她在心中默念完她的祈禱之後，一道金光，在她的眼前閃現，滿目慈悲的佛祖，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佛祖問她：如果讓你眼瞎耳聾腿殘，但賜你一生與你的愛人相守，你願意嗎？

  白佳瑤看著佛祖搖頭：不，我只要十天的時間，十天的時間就夠了，但請保佑我的愛人。

  佛祖說：原本我打算再給你三個月的時間，但如果你只要十天，那我把健康還給你，盡情地去享受你最後的十天吧。

  佛祖的話音落下，便消失在了白佳瑤的眼前，那道耀眼的金光，也跟著一併消失。

  「佛祖，......」

  白佳瑤想要叫住佛祖，再問他最後一個問題，猛地一睜開眼，她的眼前，卻不是渾身金光閃閃的佛祖，而是一圈又一圈穿著紅袍袈裟的僧人，他們個個閉著雙眼，手持佛珠，唇角翕動，渺渺梵音，清婉低轉，從他們的喉骨中溢出。

  不遠處，有無數的經筒在轉動著，僧人匍匐在經筒前，虔誠的跪拜。

  再側頭，跪在她身邊的，正是陸豐澤，身上戴著聖潔的哈達。

  他輪廓清晰的英俊側臉，跟刻畫在她腦海里的一模一樣，只是帶著一抹沉沉地凝重。

  此刻，他正閉著雙眼，雙手合十，想必，也在虔誠為她祈禱吧。

  「記住，十天後凌晨子時一到，屬於你的星宿就是隕落，你就會魂歸西天......」

  在白佳瑤看著陸豐澤捨不得挪天眼的時候，一道渺渺又沉沉的佛音，從天邊傳來，白佳瑤抬眸望去，除了金色的屋頂和碧藍如洗的天空，什麼也沒有。

  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白佳瑤望著天空的方向，微微一笑，爾後，又緩緩地閉上雙眼。

  身邊的陸豐澤感覺到身邊的微妙，忽地睜開雙眼，去看身邊的白佳瑤，卻見她閉著雙眼，雙手合十在胸前，一如剛才的模樣，只是，她的嘴角，卻笑弧彎彎，溢滿幸福與甜蜜，還有感激。

  看著她，陸豐澤揚起唇角，再溫柔寵溺不過地一笑，眼裡，卻還是掩飾不住的含著悲傷。

  一笑之後，陸豐澤大掌伸過去，握住她一雙在胸前合十的手，然後，又再次閉上了雙眼。

  白佳瑤沒有看他，只是嘴角的弧度，卻揚的高......

  當祈福法事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有高僧端了從西藏最神聖的聖湖裡取的最純淨的聖水，來到陸豐澤和白佳瑤的面前，請他們喝下。

  陸豐澤睜開雙眼，當他點頭，端了第一杯水想要送到白佳瑤的手上的時候，白佳瑤卻已經睜開了雙眼，那麼純淨明亮的眼神，看他一眼，揚唇一笑，從他的手上，接過了那杯聖水。

  陸豐澤看著她，瞬間怔愣住。

  難道是他的錯覺嗎？白佳瑤竟然能看著他笑，眼神澄亮如雪水般。

  「瑤瑤。」

  白佳瑤仰頭，一口喝下那杯聖水，側頭看向陸豐澤，唇角弧度那麼優美，點頭沉沉答應一聲「嗯」。

  陸豐澤望進她的那雙眼睛裡，那雙向來深邃的黑眸，此刻，竟然溢滿了震驚。

  「看著我。」

  白佳瑤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笑容美的讓人不敢置信。

  陸豐澤抬手，輕撫她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紅潤潤的小臉，不敢相信地問她，「你看得見我，是嗎？」

  白佳瑤點頭，笑，抬手覆上他的手背，「豐澤哥，我看得見你，我看得見所有的東西。」

  陸豐澤看著她，真的不敢相信，竟然會發生這麼神奇的事情。

  他在商場上的任何一次的勝利，任何一個奇蹟的發生，都不及此刻的萬分之一讓他欣喜。

  揚唇感激又俊郎地一笑，陸豐澤沉沉地點頭，然後喝下那杯聖水，和白佳瑤一起，雙手合十胸前，繼續這場未完的法事。

  法事結束，已經是三個小時後，這一夜，陸豐澤和白佳瑤做為被佛祖眷顧的尊貴嘉賓，住在了大昭寺里。

  翌日，清晨，白佳瑤早早地便起了床，和陸豐澤一起，親手去轉動大昭寺里的每一個轉經筒，為了祈求佛祖，見一次聽見她心中的禱告。

  轉完經筒，甚至是連早餐都沒有吃，大昭寺里的高僧簡單道別之後，陸豐澤便帶著白佳瑤，去了倉央嘉措與情人瑪吉阿米約會的小屋。

  倉央嘉措，是白佳瑤最喜歡的一位詩人，她喜歡他那首經典的傳世之作，《見與不見》。

  你見，或者不見我

  我就在那裡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裡

  不來不去

  你愛，或者不愛我

  愛就在那裡

  不增不減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手裡

  不舍不棄

  來我的懷裡

  或者讓我住進你的心裡

  默然相愛

  寂靜歡喜

  看著在八廓街，完全是個無病無痛的活潑少女模樣，輕快地跳躍，旋轉，口中那麼歡快流暢地念出倉央嘉措最優美詩名的白佳瑤，陸豐澤仍舊還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就那麼喜歡倉央嘉措嗎？為什麼？」陸豐澤大步過去，大掌牽住這個活潑的少女，抬手寵溺地輕柔她的長髮，笑著問她。

  白佳瑤轉動靈動的如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揚唇再燦然明媚不過地笑，搖頭道，「不為什麼，就是喜歡。」

  就像從十三歲，她真正董事開始，就喜歡上了陸豐澤，並且，一直為這個目標努力一樣。

  如果喜歡一樣東西，愛一個人，能說出一個所以然來，那麼，就總會有一天，你會厭棄這樣東西，這個人。

  她對倉央嘉措詩句的喜歡，就像對陸豐澤的感情一樣，深入骨髓，不需要為什麼，也沒有為什麼。

  陸豐澤看著她，揚唇一笑，俊郎的眉目里，全是滿滿的溫柔與歡喜，將她拉進懷裡，低頭親吻她的額頭，低低醇厚的嗓音那麼動聽地道，「嗯，沒有為什麼就沒有為什麼，只要你喜歡就好。」

  白佳瑤仰頭看他一眼，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忽然便踮起腳尖，主動去親吻了一下陸豐澤的唇瓣，然後，摟住他的脖子，撲進他的懷裡，緊緊地抱住了他，用力地，大口大口地聞著他身上獨特清洌的好聞氣息，感受他的體溫，還有他心跳的速度。

  接下來的十天，是她的生命中最陽光燦爛的十天，之後，就不會再有之後。

  所以，這十天，哪怕半秒，她都不想浪費。

  陸豐澤看著忽然這麼主動的白佳瑤，心裡，莫名地便升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來。

  「瑤瑤，告訴我，是不是在昨天的祈福法事上，發生什麼事情了？」陸豐澤一隻手抱緊她，一隻手抬起，輕撫她柔順的髮絲，低頭親吻她的額頭，柔聲問她。

  白佳瑤深吸了口他身上的味道，爾後鬆開他，笑著搖頭道，「沒什麼事，我只是太高興了，太高興我又能看得見你，看得見所有的一切了。」

  「瑤瑤。」陸豐澤抬手，將她額前一縷長發，攏到她的耳後，輕撫她的臉頰，「你告訴我，是不是你的病已經好了，可以永遠留在我身邊了。」

  白佳瑤握住他的手，明媚一笑，笑容映在她身上的白色帶著雪白的狐狸毛帽子的羽絨服里，比花兒更奪目絢爛，重重點頭道，「嗯，我好了，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我想去的地方，看我想看的風景了。」

  陸豐澤不敢置信，高興地再次將她摟進懷裡，「真的嗎？你真的好了？」

  醫學上任何一個權威專家都束手無策的腦癌，難道真的就因為一場祈福法事，就奇蹟發生了嗎？這太超出陸豐澤對生命的認識了。

  白佳瑤在他的懷裡，再次重重點頭，「真的好了，所以你不用擔心我了。」

  如果，她告訴陸豐澤，她能陪在他身邊的日子，最多就只有十天了，那陸豐澤會怎麼樣？

  不！

  對陸豐澤來說，太殘忍。

  她不會說，也不能說。

  等時間到了，她會告訴他，至少，讓他在這接下來的十天裡，沒有悲傷。

  陸豐澤抱緊她，閉上雙眼，第一次激動的濕了眼眶。

  「瑤瑤，幫我生個孩子吧？」

  站在越來越嘈雜的人來人往中，陸豐澤不顧任何人的目光，低頭吻著白佳瑤的髮絲，低低地要求。

  以前不要白佳瑤，一來是因為她身體虛弱，他怕她經受不住；二來，是每一次，白佳瑤都會逃避。

  他知道她為什麼要逃避，所以，他從來不勉強她。

  可是，如果現在白佳瑤的身體真的好了，那又為什麼還要顧慮？

  白佳瑤緊緊地貼在他的懷裡，眼淚，毫無預警，忽然便奪眶而出。

  她是真的想，真的想要給陸豐澤生個孩子，可是，已經沒有機會了。

  這麼久了，他們是所有人眼裡的恩愛夫妻，她也確確實實是天底下，最幸福快樂的妻子，只是，他們卻從來沒有過夫妻之實。

  每晚，他們躺在同一張床上，但他們做的，只是相擁而眠。

  夫妻之間最該做的事情，不是她不想，只是，如果她給了，那她離開後，陸豐澤會不會更加悲傷難過，沒有辦法接受別的女人？

  「怎麼？你不願意嗎？」感受著白佳瑤眼淚無掉落的眼淚，卻久久聽不到她的回答，陸豐澤追問她。

  白佳瑤搖頭，這一刻，她難過的無法自抑。

  她真的多麼想，她只是陸豐澤生命里刮過的一陣輕風，風過之後，什麼也不留下。

  「不是的，豐澤哥。」她抬起頭來，笑容燦爛地看著陸豐澤，「我答應了佛祖，在西藏的時候，要做一個虔誠的佛教徒，不做任何讓佛祖不開心的事情。」

  陸豐澤捧著她的臉，笑，「包括給我生孩子，延續後代，佛祖也會不高興嗎？」

  白佳瑤燦然揚唇，搖頭，「我不知道，但我不想惹佛祖不開心。」

  陸豐澤去拭她臉上的淚，再溫柔寵溺不過地問她，「那等我們回去就可以，是嗎？」

  可是，他怎麼卻覺得，白佳瑤是在騙他，內心瞬間被濃濃的不安充刺。

  白佳瑤點頭，「嗯，回去就可以了。」

  「好，那我就等到回去以後。」陸豐澤捧起她的小臉，「你答應我，你一定會跟我回去的？」

  白佳瑤沉沉點頭，用盡渾身的力氣，去抑制內心的顫抖，「嗯，我答應你。」

  接下來的時間，陸豐澤帶著白佳瑤一起參觀布達拉宮，看文成公主進藏的演出，第二天，他們去了巴松錯，去那裡在傳說中，被遺忘的世外桃園——結巴村，那裡的一切，美的讓人不敢呼吸。

  在結巴村住了一晚，白佳瑤還是捨不得走，所以，他們又在那裡住了一晚，接下來，他們去了林芝，去了羊卓雍錯，去瞭然烏湖，去了拉姆拉錯，最後一站，是納木錯。

  納木錯，湖面海拔4718米，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大型湖泊，也是西藏最大的湖泊，整個納木錯都背靠念青唐古拉山。

  當陸豐澤和白佳瑤來到納木錯的時候，是下午五點多，太晚光線沒有那麼強烈，暖暖的灑在身上，正是最佳在繞著湖邊看風景的最好時間。

  「豐澤哥，納木錯有一個悽美的傳說，你知道嗎？」

  手牽著手，兩人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下，漫步在被念青唐古拉雪山包圍的海天一色的納木錯湖邊，白佳瑤如湖水般澄澈的雙眼溢著滿滿愛慕與敬仰望著陸豐澤，揚唇問她。

  陸豐澤笑，搖了搖頭，「講給我聽聽。」

  白佳瑤俏皮一笑，揚起秀麗的眉梢，那麼自信又那麼優雅地點頭，緩緩開口道，「相傳在遠古時期，念青唐古拉與納木錯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恩愛夫妻。」

  陸豐澤亦揚了揚好看的劍眉，看著她，點點頭，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念青唐古拉是靈應草原神，而納木錯是帝釋天的女兒，他們一直生活在草原上，過著幸福的生活，但是有一天，冬冥神發動了一場災難......念青唐古拉失憶，娶了美麗的羊卓雍錯為妻，五百年後，......念青唐古拉乘馬疾飛，揚鞭如風，日夜兼程三天三夜，來到納木錯身邊時，她已將自己融為眼淚，化成一片痴情的湖水向他訴說了五百年的等待與相思之苦。」

  說到故事的結尾，白佳瑤微微一聲嘆息，「最後，念青唐古拉撲倒在地，將自己化成巍峨的山脈，懷抱著純淨的納木錯，他發誓要守護她，直到天荒地老。」

  故事講完，他們已經繞湖走了好遠，夕陽西下，冷風徐徐吹來。

  陸豐澤敞開大衣，將白佳瑤緊裹進自己的懷裡，爾後，低頭親吻她的額頭，髮絲，低低地柔聲道，「瑤瑤，你不是納木錯，也不是羊卓雍錯，我也不是念青唐古拉山，我們是我們，我們只是這個世界上，最普通的一對夫妻，我們沒有五百年可以等待，我們有的，只是當下，每一當下。」

  白佳瑤聽著，閉上雙眼，沉沉地點頭，眼眶裡，已然霧氣朦朧。

  是呀，她哪裡又有五百年，他們有的，只是當下，這最後一天，最後一晚。

  但如果上天給她恆遠的時間，不管是讓她做納木錯，還是羊卓雍錯，她都願意。

  「瑤瑤，你怎麼啦？」感覺到白佳瑤的不對勁，陸豐澤抬起一隻手，長指挑起她的下頷，狹長的眉峰輕擰著問她。

  「豐澤哥，......」白佳瑤睜開雙眼，望著他揚唇燦然一笑，「我愛你。」

  看著眼前雙目迷離瀲灩的白佳瑤，陸豐澤頭壓下去，攫住她的唇瓣，深情地吻她，用同樣深情地聲音回應道，「瑤瑤，我愛你，我也愛你。」

  白佳瑤揚唇，閉上雙眼，熱情地回應陸豐澤的吻，眼淚，奪眶而出。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陸豐澤心念一動，拿出手機，滑動到自拍模式，然後睜開雙眼，側眸，對準自己和白佳瑤，按下拍攝。

  也就在他手指落下，要按下拍攝的同時，白佳瑤反應過來，立刻便和他唇舌抽離，笑著往他的懷裡鑽。

  只可惜，動作還是慢了半秒，他們甜蜜親吻的畫面，被著實記錄了下來。

  看著鑽進自己懷裡的白佳瑤，又看看手機上的相片，不禁滿意地勾唇，笑了，眉飛色舞地炫耀道，「你看，我的拍照技術多精湛。」

  白佳瑤抬起頭來，看一眼陸豐澤的手機屏幕，立刻便要去壓他手裡的手機，一邊奪一邊央求道，「豐澤哥，我拍的好醜，你把它刪了吧。」

  陸豐澤舉高手裡的手機，不給她，「亂說，哪裡丑，你就是最漂亮的。」

  白佳瑤就是不答應，拼命地要去搶，「豐澤哥，可是我不喜歡，刪了它吧！」

  陸豐澤這才鬆開白佳瑤，一邊躲一邊跟個頑皮的大孩子似地道，「不刪，一輩子都留著它，而且我要拿它當手機封面！」

  白佳瑤追上去，抱住他的胳膊，撒嬌道，「豐澤哥，你什麼時候那麼幼稚了，刪了吧，好不好？」

  陸豐澤笑，收了自己的手機往口袋裡一塞，然後又抱緊她，低頭親吻她的額頭道，「餓不餓，回去做好吃的給你吃。」

  白佳瑤滿滿愛慕與敬仰地望著他，點頭，答應一個「好」字。

  陸豐澤一笑，回頭，朝二三十米開外，一直跟著他們的兩輛炫酷的摩托車招招手，兩輛摩托車立刻轟鳴著朝他們開了過來。

  「先生，太太。」兩輛摩托車開了過來，在他們面前停下，兩個保鏢立刻恭敬地點頭叫他們。

  陸豐澤點頭，從一個保鏢手裡接過摩托車，跨了上去，然後，把手伸向白佳瑤。

  白佳瑤一笑，把手將給陸豐澤，然後，坐到了他的身後，雙手緊緊地圈住他精壯的腰身，側臉緊緊地貼上他的後背。

  「好了嗎？」陸豐澤一隻大掌覆在白佳瑤交叉圈住自己的手背上，回頭看她。

  「嗯，好了。」

  陸豐澤揚唇，空檔啟動摩托車，然後，轉動油門，摩托車發出炫酷的「突突突」的聲音，快速地開了出去，後面，兩個保鏢也騎上摩托車，緊緊跟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