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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月光之下傾吐心聲 他生在……

2024-08-13 16:38:33 作者: 平林漠漠煙如織

  金雲澤今日休沐在家, 正陪著金太太在院子裡葡萄架下喝茶說話,聽說宋甜到了,兩口子忙起身去迎。

  眼看著日頭偏西了, 宋甜急著回去見陳尚宮銷假,便開門見山道:「舅舅,舅母, 我有話要與你們說。」

  金雲澤笑了:「咱們去葡萄架下坐下說,茶點都是現成的。」

  宋甜留下紫荊守在車裡, 自己跟著舅舅舅母進了二門。

  她一邊走一邊問金太太:「怎麼沒見表哥表嫂?」

  金太太笑著道:「今日你表哥休沐,陪著你表嫂去岳家了。」

  見葡萄架下的小桌子上除了茶壺茶盞, 還有一盤櫻桃,宋甜拈了一粒嘗了嘗, 覺得又酸又甜甚是可口, 便又吃了兩粒,這才道:「王爺預備調錶哥去遼東軍衛, 讓我問問舅舅,要不要也和表哥一起調到遼東軍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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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雲澤一聽,當下看向宋甜, 神情嚴肅:「甜姐兒, 王爺為何讓你來問?」

  金太太也擔心地看著宋甜——宋甜如今才十四歲,到七月才及笄, 畢竟年齡太小了。

  宋甜知道舅舅舅母擔心, 大大方方解釋道:「我投靠了王爺, 打算以後好好效忠王爺。」

  金雲澤品了品宋甜的話:「投靠……」

  宋甜點了點頭:「對, 是投靠。以後我會好好做事,成為王爺手底下像陳尚宮這樣的得力女官。」

  金雲澤這下子徹底懂了,宋甜這是想效法陳尚宮, 效忠豫王,走女子的仕途之路。

  想到宋甜那個糟心的爹爹宋志遠,他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有這樣一個爹,做女官走女子仕途之路,是宋甜最好的選擇了。

  沉默片刻,金雲澤端起茶盞飲了一口,這才看向金太太:「你呢?你是打算留在宛州,還是跟著大郎兩口去遼東軍衛?」

  他和妻子這些年琴瑟和諧相濡以沫,一直很尊重妻子的意見。

  宋甜在一邊補充了一句:「舅母,遼東那邊冬日甚是寒冷,有時重陽節過後沒多久就下雪了。」

  金太太思索良久,道:「我放心不下大郎……」

  她只有金海洋一個獨生子,自然是兒子到哪裡,她到哪裡了。

  宋甜見舅母甚是堅定,忙道:「即使去了遼東,將來立下功勳,獲得升遷,還是能奉調回來的。」

  只是前世直到她死去,舅舅和表哥也沒有再回宛州。

  金太太看向金雲澤,眼神中滿是祈求:「老爺,咱們還是跟著大郎吧!」

  金雲澤也下了決心,看向宋甜:「甜姐兒,那你幫舅舅向王爺說一聲,我願意跟著你表哥一起調往遼東。」

  馬車晃晃悠悠駛出了王府後巷。

  紫荊見宋甜倚在車壁上,半日沒說話,神情甚是落寞,便問道:「姑娘,你怎麼了?」

  宋甜輕輕道:「我好羨慕表哥。」

  舅舅舅母多疼表哥啊,表哥去哪裡,他們兩口就跟到哪裡。

  她爹可不會這樣。

  她爹口口聲聲最疼她,將來百年後家產都是她的,可一旦有了兒子,馬上就會把她拋到腦後。

  前世不就是這樣麼?

  吳氏還只是懷孕而已,還沒生下兒子呢,她爹就信心滿滿,認為自己既能令吳氏有孕,也能令別的女人有孕,早晚會子孫滿堂,因此馬上改了聲口。

  她回宛州探親,她爹絕口不提家產之事,反而應和吳氏,當著她的面,口口聲聲「女醫說太太肚子裡懷的是男胎」「家業都是你弟弟的」「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你已出嫁,好好敬愛長輩,侍奉女婿,不要老往娘家跑了」……

  她這個爹真讓人心寒啊!

  馬車從角門駛入豫王府,一直行到垂花門前才停了下來。

  宋甜帶著從家裡帶出來的那個大箱子換乘了轎子,吩咐擡轎的太監:「先去藏書樓。」

  到了藏書樓前,宋甜下了轎子,拿了一個小銀錁子給了擡轎的太監,吩咐他們把大箱子擡到了三樓,鎖進了三樓書庫,這才打發轎夫去了。

  宋甜帶著紫荊去了和風苑。

  太陽已經落山,天色漸漸暗淡了下來,和風苑的婆子們正忙著掛燈籠。

  宋甜還沒走到大花廳,就聽到了隱約的笛聲,走近了發現大花廳周圍放下了簾櫳,四周花木掩映,裡面掛著好幾盞白紗燈,燈光透出,再加上綠陰深處傳來陣陣蛙鳴,晚風送來薔薇花香,當真是仙境一般。

  丫鬟掀開紗簾,宋甜走了進去。

  大花廳內擺著一個大八仙桌,陳尚宮坐在主位,高女官辛女官和朱清源姚素馨各在兩邊打橫。

  宋甜含笑上前,給陳尚宮行了禮,又和四個女官見了禮,這才在對席坐了下來。

  王府膳廚的菜餚自與金姥姥的風格不同,十分精緻,酒也是上好的桂花甜酒。

  自從秦英蓮被送走,姚素馨待宋甜親近了許多。

  她起身執壺給宋甜斟了一盞酒,笑容甜美:「宋女官,今日你來的最遲,得罰酒三杯,來,我先敬你一杯!」

  宋甜知姚素馨這是在提醒陳尚宮自己今晚遲到之事,微微一笑,並不狡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道:「今日我被家事絆住了,因此來遲,是我的錯,請尚宮責罰。」

  陳尚宮正含笑看宋甜和姚素馨你來我往,聞言忙道:「那就罰你再飲兩杯。」

  宋甜也不推讓,爽快地又飲了兩盞酒。

  待宋甜飲夠了三盞酒,陳尚宮這才笑吟吟道:「宋女官,按照府規,銷假的期限是今晚酉時三刻,這會兒才到酉時三刻,所以你並沒有遲到!」

  宋甜忙撒嬌:「尚宮你騙我——你也得罰酒三杯!」

  她上前執壺給陳尚宮添滿酒盞。

  陳尚宮笑得眼睛眯著,端起酒盞一飲而盡。

  宋甜忙又斟滿:「尚宮,還有兩盞呢!」

  陳尚宮笑著直擺手:「哎呀,夠了夠了!不能再飲了!」

  眾人見宋甜哄得陳尚宮開心,也都笑了起來。

  姚素馨臉上帶著怡人的笑,眼中卻殊無笑意。

  宋甜這小蹄子,實在是不簡單,堪稱是她的勁敵。

  也罷,過幾日就要出發進京了,到時候再說。

  宋甜等陪著陳尚宮品笛吃酒,一直過了戌時,這才各自散了。

  回到摘星樓,宋甜卸妝洗漱罷,倚著靠枕,歪在窗前榻上對著白紗罩燈看書。

  窗子上早揭去了雪浪紙,如今糊著輕薄透氣的碧色蟬翼紗,晚風透入,十分舒適。

  誰知舒適沒多久,隔牆就開始熱鬧起來,很快沸反盈天。

  宋甜熄了白紗罩燈,打開窗子悄悄往外看去,卻發現小演武場上燈火通明,無數軍衛正簇擁著趙臻在習練騎射,馬蹄聲、鳴鏑聲、箭射中靶子的聲音、喝彩聲絡繹不絕。

  細看了一會兒之後,宋甜發現原來趙臻在跟著一個三十來歲的人在學騎射。

  那人瞧著極不顯眼,身材不高,卻極彪悍,每每射中箭靶,引來陣陣喝彩,聽聲口正是趙臻今日去拜訪的那位小李廣賀承恩。

  宋甜看了一盞茶工夫,覺得甚是枯燥,便關上窗子又去看書了。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她起身要去睡,發現隔壁小演武場已經安靜了下來,軍衛們都散了,只有趙臻跟著賀承恩,一遍又一遍地在練習騎馬射箭。

  宋甜熄了燈,倚在窗口看著。

  前世也是這樣,趙臻貴為皇子,卻如同苦行僧一般,不管是研讀兵書,還是跟著賀承恩習練騎射,亦或是一年四季每日清晨打熬身子,他都埋頭堅持著。

  宋甜看著就覺得枯燥乏味,可是趙臻卻興致勃勃,一遍又一遍地閱讀,一遍又一遍地練習,一天又一天地打熬身子……

  前世宋甜就想問他了:你身為皇子,貴為親王,為何如此能吃苦?為何如此能堅持?

  你付出這麼多,為的是當國家有難,你能救國於危難,可是有人領情麼?

  趙臻,你知道嗎,不管是你的父親永泰帝,還是你的兄長韓王趙致,他們只會在你浴血疆場時在旁窺伺,等你殲滅敵人,勝利在即時,他們便會出手害了你,輕而易舉地摘取勝利果實……

  小演武場上依舊燈火通明,可是習練的人只剩下趙臻了。

  棋書和琴劍各舉著一個靶子快速移動著,趙臻騎在馬上,用雙腿控著馬,繼續射箭。

  棋書實在是累得受不了了,見王爺猶自興致勃勃,便低聲問琴劍:「我的哥,怎麼才能讓王爺歇歇?我快累死了……」

  琴劍比棋書更累,他喘著氣道:「我倒是有一個辦法……」

  棋書忙道:「那你快點啊!」

  琴劍當下忙放下箭靶,一鼓作氣跑到趙臻身邊,牽住了馬韁繩,低聲道:「王爺,都過了子時了,您一直習練,隔牆摘星樓的人怕是難入睡呀!」

  趙臻原本正從箭筒里取箭,聞言當即仰首看向不遠處的摘星樓。

  摘星樓早沒了燈火,沉浸在黑暗之中。

  他凝神細看,發現宋甜居住的三樓窗子是開著的,當下吩咐道:「好了,把燈籠都收了,我去松濤樓沐浴更衣。」

  把侍候的人都打發走之後,趙臻徑直上了三樓,打開了窗子,輕輕咳嗽了一聲。

  宋甜果真沒睡,聽到趙臻的聲音,她探出頭來,向對面看去。

  十五之夜,一輪圓月高懸夜空。

  皎潔月光中,倚在窗口的趙臻俊美如天神一般,

  宋甜想起白天的戲言,輕聲道:「臻哥,你累不累?」

  聽到宋甜叫自己「臻哥」,趙臻心裡說不出的暢快,道:「累呀,我兩條胳膊都擡不起來了,手也磨了——」

  他左手撫摸著右手數了數,又用右手撫摸著左手數了數,最後道:「手也磨了七八個泡。」

  自從母妃去世,趙臻就再沒向人訴過苦了,有什麼事都憋在心裡,如今面對著宋甜,他忍不住傾訴起來:「騎馬騎了太久,我的大腿根也好疼,不知道破皮沒有……」

  宋甜靜靜聽他說著,眼睛濕潤了。

  待趙臻說完,她吸了吸鼻子,又問他:「既然這麼苦,你為何還要堅持?」

  你明明可以做一個耽於享樂尊榮富貴的安樂王爺,這樣你的父兄也不會忌憚你,你也不會死於非命……

  趙臻倚在窗子上,想了好一陣子,這才道:「我不想……不想像……像廢物一樣活著,我想做一些事情……」

  他見過他的幾位皇叔,一年又一年,無所事事,在封地內作威作福,整日吃酒玩耍納妾生孩子,一個人竟然繁衍出了幾十個上百個兒子女兒——這跟配種的公豬又有什麼區別?

  還不如公豬呢,畢竟這些王爺還得耗費民脂民膏養活著。

  趙臻不想這樣過,他生在大安朝,得百姓奉養,他想為這個國家做些什麼,為百姓做些什麼,將來在青史上留下一筆……

  趙臻接著道:「我不愛讀書,只愛騎射軍事,所以我想做一個武功騎射兵法都特別厲害的將軍王,可是要想樣樣都好,得不斷地學不斷地練,不過我不怕,我能吃苦。」

  宋甜眼淚撲簌簌往下落。

  她擡手拭去淚水,道:「那我以後陪著你,無論你去哪裡,都帶著我,好不好?」

  這樣即使他像前世一樣奉召前往邊關抵禦外敵,她也能跟了去,讓要害他的人無機可乘。

  趙臻默然片刻,道:「好。」

  我在年少時許下諾言,無論我去哪裡,我都帶著你。

  宋甜眼淚落得更急,她擤了擤鼻子,道:「不許說話不算話。」

  趙臻道:「嗯。」

  宋甜待情緒平靜了一些,這才道:「我今日去舅舅家問了,舅舅舅母都打算跟著我表哥去遼東。」

  趙臻記在了心裡,然後問宋甜:「你去過京城麼?」

  宋甜道:「我沒去過京城。」

  其實她不但去過,還在京城生活過兩年時間。

  那是她永遠都不願回想的一段時光。

  趙臻笑了,道:「等到了京城,咱們喬裝改扮,我帶你去逛朱雀門夜市。」

  宋甜前世還真沒去過朱雀門夜市,當即答應了下來。

  兩人又絮絮說了一會兒話。

  趙臻擔心宋甜渴睡,道:「夜深了,你早些睡吧,我沖個澡也回去睡了。」

  宋甜答應了一聲,看了看對面趙臻,伸手要關上了窗子,忽然聽到趙臻叫了聲「甜姐兒」,忙探頭出去道:「還有事?」

  趙臻方才鬼使神差般叫了聲「甜姐兒」,這會兒臉正熱熱的,沉吟了一下道:「女孩子夏季是不是喜歡用素紗裝飾屋子,並在屋子裡擺設各種瓷玉擺件?」

  宋甜在她家裡的住處實在是太簡陋了,他想讓她在王府住得舒服些,屋子漂亮些。

  「那是自然,」宋甜笑了,「你問這個做什麼?」

  趙臻道:「沒什麼。睡吧。」

  他先關上了對面的窗子。

  宋甜在床上躺下,想起方才趙臻問的那句話,心裡還有些納悶:他問這個做什麼?

  想到過幾日要出發去京城了,宋甜不由猜想道:難道趙臻在京城有喜歡的女孩子?他這次回去要送那個女孩子禮物?

  前世宋甜的魂魄跟著趙臻的時候,他還沒有娶王妃,也沒見他有喜歡的女孩子,難道他那時已經被喜歡的女孩子給拋棄了,所以不肯娶王妃,也沒有納妾……

  趙臻生得好看到這種地步,居然也會被喜愛的女孩子拋棄,可見老天真是公平呀!

  宋甜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第二天上午,宋甜正帶著兩個婆子巡視藏書樓,紫荊忽然到了,把宋甜拉到一邊,低聲道:「姑娘,王爺賞了許多東西,如今都放在一樓!」

  宋甜想著是眾女官都有的,便道:「先放那裡吧,等晚上我回去再說。」

  紫荊湊到宋甜耳邊,輕輕道:「姑娘,王爺賞咱們的比別人多的多,我怕太招眼。」

  宋甜沉吟了一下,道:「那就收到一樓的那個庫房裡吧!」

  在摘星樓她總共有兩個庫房,一樓的庫房放普通物件,三樓的小庫房放重要物件。

  紫荊似乎不太滿意宋甜的決定,皺著眉頭撅著嘴離開了。

  到了晚上,宋甜回到摘星樓,看到了那些賞賜,才知道紫荊為何會皺著眉頭撅著嘴離開了——這些賞賜太貴重了,還真不適合放在一樓。

  她拿著月仙記錄的簿冊翻開看,還沒看完,眼睛就瞪圓了——碧色蟬翼紗五匹,玉色蟬翼紗五匹,白縐紗五匹;哥窯冰裂紋瓷器一箱,官窯瓷器一箱;獨玉擺件一箱,翡翠擺件一箱;赤金首飾一匣,珍珠首飾一匣——趙臻這是想做什麼?

  月仙在一邊款款道:「女官不必憂慮,王爺賞賜單子上寫的是『房屋器物五箱』,而且別的女官也都是『房屋器物五箱。」

  她略有些含蓄地道:「只是別的女官得的都是些普通白紗、彩布、火浣布和瓷器。」

  宋甜心道:前世我可沒發現趙臻愛賞王府女官東西啊……

  她記得前世時,眾多王府女官,趙臻眼中似乎只看到陳尚宮。

  宋甜索性不再多想,問月仙:「有沒有人來打探王爺賞咱們什麼?」

  紫荊在一邊「哼」了一聲道:「怎麼沒有?擡送賞賜的小廝前腳離開,姚女官的丫鬟寶珠後腳就來問了!」

  宋甜好奇地看著紫荊:「那你怎麼回答的?」

  紫荊悻悻道:「我說沒得姑娘您的話,我們不敢拆開封條。寶珠還不肯走,我和月仙不理她,最後把她活活給冷淡走了。」

  月仙在一邊抿著嘴直笑。

  宋甜擡手在紫荊肩膀上拍了一下,道:「你倆做的對,我得賞你們。」

  她打開賞賜的首飾匣讓紫荊和月仙挑選。

  紫荊選了對赤金燈籠墜子。

  月仙選了個金馬鐙戒指。

  宋甜又挑了個珍珠戒指給紫荊,挑了對珍珠墜子給月仙。

  女孩子哪有不喜歡首飾的?

  紫荊和月仙都開心極了,忙對鏡戴了,過來給宋甜看。

  宋甜覺得她們戴了甚是好看,也喜歡得很,道:「那五匹白縐紗做紗裙好看,你們一人做一條紗裙,內襯就用碧色潞綢或者紫色潞綢,做出來必定好看。」

  紫荊道:「我們還是先用玉色蟬翼紗給姑娘你做一條,若是好看,我們再給自己做。」

  宋甜和月仙都笑了起來。

  這會兒姚素馨也剛回到她居住的秋雨閣。

  得知寶珠沒從摘星樓打聽到什麼,姚素馨慢悠悠道:「沒有就沒有唄,宋甜那妮子倒是會御下,當真不可小覷。」

  寶珠是姚素馨從晉州老家帶來的,自是親近,當下開口問姚素馨:「姑娘,咱們這次進京,王爺會不會給省親假?要給的話,姑娘也可以回去看看了。」

  姚素馨的父親姚慶林,如今擔任京畿祥符縣的知縣,家就在祥符縣後衙。

  提到京城,姚素馨腦海里馬上浮現出韓王趙致俊美的臉龐來……

  趙致的桃花眼永遠含笑,可是心卻那樣冷,那樣硬,偏偏她就喜歡他的薄情寡義自私狠毒……

  姚素馨道:「陳尚宮的兒子在禮部當差,王爺一定會給假讓陳尚宮母子團聚,不出意外的話,到時候我們這些小女官也會跟著得假的。」

  寶珠滿是崇拜看著姚素馨:「姑娘可真聰明!」

  姚素馨瞟了她一眼,笑了。

  寶珠這丫頭做別的不行,拍馬屁倒是在行。

  轉眼到了四月二十。

  天還沒亮,宛州北城門大開,豫王一行車馬浩浩蕩蕩出了城,往京城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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