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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藥房之內許下諾言 宋甜仰……

2024-08-13 16:38:32 作者: 平林漠漠煙如織

  還沒走到蘭苑明間, 宋甜便看到一個身材高挑略有些單薄的人正立在明間外面的廊下。

  那人頭戴三山帽,身穿青素直身,腰間懸掛綴著紅線牌穗的內臣牙牌, 正是王府常見的小太監打扮。

  聽到宋甜腳步聲,那人轉身看了過來。

  宋甜凝神看去,這才發現這個小太監鳳眼朱唇, 兩頰略帶著些嬰兒肥,雙手負在身後, 正皺著眉頭不耐煩地看著自己——不是趙臻又是誰?

  宋甜頓時歡喜起來,大眼睛裡盛滿笑意, 快步走了過去,趁綺兒進去通稟, 用極輕的聲音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趙臻原本只是好奇心強, 想看看宋甜住的地方,可如今被琴劍打扮成小太監, 他還是覺得有些抗拒,正在心煩,這會兒看到宋甜, 見她大眼睛亮晶晶, 小圓臉白裡透紅跟個蘋果似的,胸臆間的煩惱頓時一掃而空, 低聲道:「進去周旋兩句, 去你院子。」

  宋甜對著他眨了眨眼睛:「等著我!」

  恰在這時綺兒掀起了細竹絲門帘:「大姑娘, 進來吧!」

  宋甜進了明間, 發現二娘張蘭溪正陪著一個年紀小小施粉塗朱的女官坐著,仔細一看,卻是琴劍, 忍不住笑了起來,上前見禮:「下官見過沈女官。」

  琴劍矜持地擡了擡手,道:「起來吧!」

  

  她起身看向張蘭溪:「多謝招待。下官這就去宋女官院裡坐坐。」

  張蘭溪忙挽留了幾句,見這位年紀小小卻濃妝艷抹的沈女官去意已決,便送她們出去。

  到了東偏院門外,沈女官矜持地吩咐張蘭溪:「二娘不必客氣,由宋女官陪著下官就是。」

  張蘭溪含笑褔了福,帶著錦兒和綺兒,立在那裡目送宋甜陪著沈女官往東偏院去了。

  錦兒待宋甜一行人走遠了,這才輕輕道:「二娘,方才那個太監哥哥生得好俊吶!」

  張蘭溪也笑了,用繡花帕子拭了拭唇角,道:「的確很俊,而且氣質清冷,貴氣十足——大約是侍候貴人慣了,沾染了貴氣吧!」

  綺兒羨慕極了,在一邊咬著手指頭:「大姑娘在豫王府,也像沈女官穿大紅通袖袍和湖藍色馬面裙麼?看起來好體面。」

  張蘭溪笑了,道:「如今大姑娘做女官,侍候的是貴人不說,一年還有六十兩銀子的俸祿,就算以後夠了年數退下來,每年的俸祿也照舊,一般的知縣,一年的俸祿也不過五十兩銀子。」

  雖然知縣一般也不靠俸祿生活。

  聽了張蘭溪的話,錦兒和綺兒更羨慕了。

  錦兒道:「唉,我若是像大姑娘一般讀書識字就好了……」

  錦兒忙道:「我也是!」

  張蘭溪笑了:「咱們大安朝,哪有幾個女子讀書識字,正因為如此,女官才如此稀罕。」

  見宋甜等人早消失在繁茂的花木間了,她轉身往回走,口中道:「不是說安夥計押著十車貨物從運河碼頭回來了麼,怎麼還沒來交帳?綺兒你去前面問問。」

  宋甜陪著「沈女官」走在前面,「小太監」走在後面。

  她到底忍不住,扭頭往後看,被小太監瞪了一眼,嚇得一縮脖子,不敢再看了。

  進了東偏院,宋甜一下子活泛起來,吩咐金姥姥:「先把大門閂上,你再去炒菜準備午飯。」

  金姥姥盯著宋甜的嘴巴,看懂了便答應了一聲,關上大門,插上門閂,自去準備午飯了。

  宋甜笑盈盈看向趙臻,口中道:「沈女官,小公公,咱們到明間說話吧!」

  琴劍伸手一抹臉,調皮一笑:「我跟著紫荊姐姐燒水沏茶去!」

  他搭訕著跟著紫荊去茶閣了。

  趙臻負手立在那裡,游目四顧,看院中景致。

  方才在蘭苑,竿竿瘦竹,青青幽蘭,筆硯瓶花,琴書瀟灑,十分雅致齊整。

  而宋甜這院子,院子幾株梧桐,一叢月季,半院蔬菜,柱子紅漆剝落,牆壁斑斑駁駁,很是蕭條破敗。

  他不禁看向宋甜:「這就是你住的院子?」

  宋家不是宛州首富麼,為何讓獨生女住如此破敗的院落?

  宋甜感受到了他的怒意,伸手牽著他的手,一邊往明間那邊走,一邊低聲道:「我五歲沒了娘,親爹又那樣子,什麼都得我自己爭取,不過以後我就把豫王府當做自己的家了,這裡好不好,我才不在意呢!」

  聽到宋甜說她要把豫王府當做自己的家,趙臻不知為何,如甘露灑心一般,涼爽舒適之極,方才那點不快不翼而飛,慨然道:「嗯,我會一直養著你的。」

  宋甜聞言,又驚又喜:「當真?」

  她原本就不打算成親生子,若是能賴著豫王,賴著豫王府,無論何時也都有個去處。

  趙臻略有些靦腆:「自然是真的。」

  宋甜仰首看他:「真的要一直養著我?」

  趙臻耳朵紅了:「嗯。」

  宋甜歡喜雀躍:「擊個掌!」

  趙臻瞅了她一眼,伸出了右手。

  宋甜蹦了起來,「啪」的一聲,和趙臻擊了個掌,然後拉著他進了明間,口中道:「我若是活到了八-九十歲,你也得讓你兒孫養著我!」

  不管是她,還是趙臻,這一世,他們都要活到八十歲,活到九十歲,活成老人瑞,以彌補前世少年夭折之痛。

  趙臻這下連脖頸都紅了,鳳眼水汪汪的,不看宋甜,只看屋內擺設,口中道:「那是自然。」

  宋甜自認為後半輩子有了靠山,歡喜得很:「我帶你看看我這裡。」

  她牽著趙臻的手,帶著他往西暗間走:「東暗間是我的臥室,沒什麼可看的;咱們去看西暗間。」

  宋甜掀開西暗間門上掛的帘子,裡面還有一道掛著鎖的木門。

  她用鑰匙開了鎖,推開了木門,一股濃重的藥味立刻撲面而來。

  趙臻原本以為會看到清雅的書房,誰知隨著宋甜進去,才發現這間屋子猶如藥房,多寶閣上擺著一個個盛藥的小罐子,桌子上則擺著各種切刀、石臼,角落裡還有幾個藥爐,甚至還有排氣的銅管。

  他看向宋甜:「你這是——」

  宋甜從來沒帶人來看過,這會兒像小孩子獻寶一般,牽著趙臻往前看,口中道:「我家祖傳的行當是走街串巷賣毒鼠藥餌,宛州有名的『毒藥宋』,如今我承繼了家裡的老行當。毒藥我還算比較拿手,雖說不能讓人七步倒,也差不離了。」

  「不過我在解毒上不是很擅長,如今正在研究催吐藥、解毒藥和讓人服了不孕的藥。」

  「對了,我這裡還有兩瓶能讓人服了後暫時暈倒的藥,你要不要?」

  看著這滿屋滿架的毒藥,趙臻面無表情,內心震撼。

  他眼神複雜看向宋甜——宋甜的愛好可真奇特啊!

  宋甜一向為人淡淡的,可是只要確定對方待她真心好,她就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對方,只可惜前世除了趙臻、紫荊和金姥姥,以及舅舅一家人,沒人對她好,導致她一顆熱騰騰的真心無人可送。

  到了這一世,她熱忱依舊,尤其是面對趙臻的時候。

  宋甜從多寶閣上拿下一個白瓷瓶,拔開塞子,倒出一粒暗紅色的藥丸,放在手心裡讓趙臻看:「就這一粒,化在食物或者茶酒中讓人服下,一盞茶工夫絕對暈倒,你把他褲子脫了,掐他的大腿根,他都醒不了。」

  趙臻:「……我脫人家褲子,掐人家大腿根做什麼。」

  見宋甜眼巴巴看著自己,他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湊近宋甜的手,觀察著她右手手心那粒藥丸子。

  此時趙臻近在咫尺。

  宋甜能聞到他身上清澈的少年氣息,看到他濃長的睫毛,還有白皙肌膚上的小絨毛……

  哎,他的鼻樑怎麼那麼高,鼻頭卻很圓潤,明明很矛盾,卻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再加上鳳眼,自帶一種神佛般的氣質……

  還有他的臉頰,湊近看的話,有一層白色小絨毛,看起來好軟啊……

  趙臻一邊觀察,一邊道:「若是能把這種藥製成液體,裝在小瓶子裡,需要人暈倒時,或灌入口中,或浸濕帕子捂住口鼻……會不會更方便?」

  宋甜的左手都伸到趙臻臉頰邊上了,聽到趙臻的話,馬上收了回來:「咦,你這個想法很好呀,讓我理理思緒!」

  趙臻剛才發現了宋甜左手的企圖,忿忿道:「你老摸我臉做什麼?」

  宋甜一邊把藥丸重新裝入瓶中,一邊道:「因為你的臉軟啊!」

  她轉頭看趙臻,把臉湊了過去,笑眯眯道:「要不,你摸回來?」

  趙臻轉過身不理她了。

  宋甜把藥瓶的塞子塞上,開始在多寶閣上選取要帶的藥,口中道:「咱們這次去京城,這瓶藥得帶上,我再帶一瓶毒藥,還有我研製了半拉子的解毒藥,還有不孕藥……」

  趙臻忍不住道:「你要不孕藥做什麼?」

  宋甜扭頭看趙臻,她也發現這個藥對自己沒什麼用。

  思索片刻後,宋甜道:「我打算改良這種藥,減輕藥的毒性,以後那些不願意生很多兒女的夫婦,就可以服用這藥來避免生育。」

  趙臻當即道:「如此甚好。等你制出來,咱們開個藥坊大量生產,賣給全大安的藥鋪。」

  聽到趙臻說「咱們」,宋甜歡喜極了,道:「好!咱們一起發財!」

  趙臻見她笑得眼睛彎彎,甚是可愛,伸手去撫她的腦袋,發現髮髻礙事,便撫了撫她的後腦勺:「以後你就跟著我,我護著你。」

  宋甜笑眯眯道:「那我以後就跟著你混啦!臻哥你可要多多照拂我呀!」

  聽宋甜叫他「臻哥」,趙臻覺得好玩,伸手在宋甜後腦勺拍了拍:「嗯,臻哥會照顧甜妹的。」

  說完,他覺得實在是幼稚,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咱們也太幼稚了!哈哈哈哈哈!」

  前世宋甜哪裡見他笑得這樣暢快過,立在那裡,仰著臉看著他笑,眼睛卻濕潤了。

  她轉過身,悄悄拭去淚水,嘟囔道:「倒是沒人叫我『甜妹』,我爹偶爾會叫我『甜姐兒』,你叫我『甜姐兒』吧!」

  趙臻笑得眼睛都濕了,道:「我比你大兩歲,還是叫你甜妹吧!」

  宋甜瞅了他一眼,倒也沒再多說了。

  午飯簡單而美味,四菜一湯一甜點——四菜分別是青蒜苗炒臘肉、紅燒兔肉、清炒菜苔和酥炸小魚,一湯是老母雞湯,甜點是金姥姥擅長的洛陽家鄉菜炒紅薯泥。

  趙臻的確是餓了,雖然飯菜粗糲,卻也吃了不少。

  用罷午飯,他吩咐琴劍:「賞金姥姥一錠銀子。」

  琴劍當即掏出一錠銀子給了金姥姥。

  金姥姥眉開眼笑過來謝恩。

  宋甜常常給她散碎銀子,她手裡也攢了二十多兩了,不過誰會嫌銀子扎手呢!

  宋甜對趙臻說道:「金姥姥是我娘的奶娘,既老且聾,以後我得養她的老,我若是去了別處,就帶她一起走。」

  趙臻沒意見。

  別說一個金姥姥,讓他再多養幾十個人上百個人也無所謂。

  反正現在他就養著將近十萬個人呢!

  用罷午飯,趙臻就要離開了。

  他耐心地和宋甜解釋:「我聽說城西賀家營有一位百步穿楊的射箭高手,我打算去領教一番,若名副其實,就收入麾下。」

  宋甜卻是知道前世他麾下有一員愛將,名叫賀承恩,箭術高超,人稱小李廣,曾在兩軍對壘中連珠三箭,射中了遼軍的主將,立下大功,當下便含笑道:「那我祝你心想事成。」

  趙臻走到了東偏院大門口,忽然扭頭問宋甜:「你和金校尉關係如何?」

  宋甜認真地想了想,道:「舅舅待我,比我爹還親,舅母也很疼我。」

  趙臻記在心裡,提點宋甜:「你下午去一趟金校尉家,問他要不要跟著金百戶前往遼東。」

  他很欣賞金校尉的兒子金海洋,是一定要派金海洋到遼東軍衛歷練的,至於金校尉,得看看宋甜的想法——萬一她捨不得金校尉夫妻離開呢!

  宋甜又驚又喜,連連點頭:「好!我待會兒就過去問。」

  得知沈女官要走,張蘭溪和魏霜兒都趕來送客。

  宋甜陪著她們立在二門外,目送豫王府的馬車載著「沈女官」和「小太監」離去,心中沒什麼離情別緒——反正再晚一點兒,她也回豫王府了。

  魏霜兒立在宋甜身側,想到宋甜給自己服的毒藥,心中既懷疑,又怨恨,銀牙暗咬,只得打算尋機再盤問宋甜。

  誰知還沒等她開口,下人房那邊便喧鬧吵嚷起來。

  張蘭溪忙吩咐錦兒:「去看看怎麼回事!」

  沒多久錦兒就一臉惶急跑回來了:「夥計錢興的娘子和婆婆慪氣,吞了一把毒鼠藥餌下去,這會兒口吐白沫,整個人都在抽抽,眼看著就不行了……」

  宋甜聞言,忙低聲吩咐了紫荊幾句。

  紫荊聽了,提著裙子就往東偏院那邊跑。

  宋甜則跟著張蘭溪她們去了下人房。

  她家大門內西邊的夾道里建了一排小院子,有家眷的夥計可以帶家眷居住。

  錢興家院門開著,小小的院子整潔得很,這會兒一個青衣婦人正口吐白沫躺在地上,旁邊圍了一群夥計媳婦,一個小女孩在一邊哭,偏偏一個婆子立在一旁,猶自恨恨道:「……想用服毒來威脅你婆婆,你是豬油蒙了心,想的美,你死了,我讓我兒子用破席一卷,把你送到化人場燒了,骨殖撒在池子裡……」

  張蘭溪忙問媳婦們是怎麼回事。

  趁著夥計媳婦們七嘴八舌答話,宋甜走過去,蹲在地上開始驗看中毒婦人的狀況。

  魏霜兒見她翻看婦人的眼皮,又去掰婦人的嘴,也是納悶:宋甜什麼時候會這些的?

  宋甜驗看一番後,確定婦人服了毒鼠藥餌,好在毒性不算強,及時救治還有一線生機,當下吩咐道:「快去泡棉油皂水!」

  一般人家用不起香胰子,都是自製棉油皂洗衣。

  一個年紀大些的媳婦忙去準備棉油皂水。

  宋甜把棉油皂水灌進去,正在兩個夥計媳婦的幫助下扶著服毒婦人嘔吐,紫荊就拿了兩個小瓷瓶氣喘吁吁跑了過來。

  宋甜在紫荊的幫助下,餵服毒婦人吃了催吐藥丸,繼續催吐。

  張蘭溪和魏霜兒都不知宋甜居然有這個本事。

  因嫌院子裡氣味腌臢,她倆用帕子掩著嘴,立在一邊看著。

  宋甜看婦人吐得差不多了,這才餵她服下了解毒藥,又讓人在婦人身下鋪了褥子。

  她這些藥從未在人身上做過試驗,不知道效果如何,不過婦人到了這個地步,若是不救,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宋甜看了一邊撫著娘親哭得抽噎的小女孩,心裡一陣難過。

  沒娘的孩兒有多可憐,她自己可是最清楚了。

  為了讓這個小女孩能有親娘照拂,她盡人事聽天命,搏一把就是。

  這時候一陣腳步聲傳來,一個高個子青年踉踉蹌蹌沖了進來,見婦人躺在褥子上,臉色發青雙眼緊閉,當即撲了上去:「茜紅,茜紅啊!你如何拋了我去啊——」

  他娘在一邊道:「哭什麼哭?她還沒死呢!」

  宋甜徹底惱了,擡手一個耳光扇在了婆子的臉上,喝道:「小廝呢?拿了我的名帖,把這虐待兒媳婦的婆子送到衙門去!」

  婆子捂著被打得發麻的臉,低著頭不敢吭聲了。

  一旁有夥計媳婦道:「咱家大姑娘,是八品的女官,她的帖子,衙門的大人是必然接的!」

  幾個小廝一擁而上,拖著婆子就往外帶,她兒子錢興還要去攔,被宋甜一腳踹了回去:「先顧你媳婦吧,你娘死不了!」

  虐待兒媳,逼出人命,按照《大安律》,也不過是打三十板子罷了。

  錢興沒想到嬌花般的大姑娘居然如此彪悍,也不敢攔了,只顧去看自己媳婦,哭哭啼啼:「茜紅,你快醒了吧,你走了我和怎麼辦,繡姐兒怎麼辦,娘一定會打罵咱們繡姐兒的……」

  也許是牽掛女兒的緣故,那服毒婦人竟然慢慢睜開了眼睛。

  她的丈夫和女兒歡喜極了,撲過去大哭起來。

  宋甜上前又驗看了一番,發現毒已經解了,心中歡喜,顧不得滿臉滿身的汗,吩咐錢興道:「我先回去,你找個人照顧你媳婦,然後去東偏院找我拿藥。」

  錢興拉著女兒起來,齊齊給宋甜跪了下來,哽咽著說:「多謝大姑娘救命之恩。」

  宋甜累得不想說話,帶著紫荊慢慢走了。

  張蘭溪和魏霜兒一起也出來了。

  看著宋甜單薄嬌弱的背影,魏霜兒這下子相信了——原來宋甜是真的能下毒,也能解毒啊!

  回到東偏院,宋甜挑選了些解毒、養胃和補身子的藥物,待錢興過來,當面交給了他,叮囑道:「這瓶藥是解毒的,一次一粒,一日三次;這瓶藥是養胃的,一次八粒,一日三次;這些是補身子用的,用雞湯燉了給你娘子補補身子。」

  錢興接了過來,跪下給宋甜磕頭:「多謝大姑娘。」

  宋甜看著錢興,心裡難受,道:「你以後好好待你娘子,畢竟是要白頭偕老的人,若你娘再欺負你娘子,就搬出我來嚇她。」

  錢興又磕了好幾個頭:「小的都記住了,小的一家三口感念大姑娘恩德!」

  錢興剛離開,魏霜兒就來了。

  宋甜把一瓶「解藥」給了她,幽幽道:「三娘,只要你不害我爹,我就會讓你全須全尾好好活著。」

  魏霜兒雙目如電看向宋甜:這妮子到底知道多少?

  她和蔡大郎謀奪宋家家業的計謀,已經布置了好幾年了,宋甜到底知道什麼?

  宋甜觀察著魏霜兒的反應,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對的,魏霜兒和她的丈夫蔡大郎,絕對是在謀奪宋家產業!

  前世吳氏害了宋甜,霸占了全部家產,自以為得計,卻原來還有魏霜兒蔡大郎黃雀在後。

  如今她還沒有證據,等爹爹回來,再和爹爹商議此事。

  宋甜笑了,道:「我累了,三娘請回吧,我就不送了。」

  她實在是不想和這個吐信的毒蛇呆在一處。

  魏霜兒晃了晃手中的瓷瓶,確定裡面只有幾粒藥,心中暗恨,冷笑一聲離開了。

  宋甜看著她的背影,心中有些納悶:為何秦英蓮魏霜兒這樣的人,明明是她們出手害人,卻理直氣壯一點不覺得心虛?別人阻止她了,她還覺得對方可恨?

  宋甜渾身粘膩難受,便讓金姥姥閂上大門,她痛痛快快洗了個澡,在梧桐樹下的竹榻上躺下午睡。

  金姥姥人老了睡眠少,坐在一邊給宋甜打扇。

  宋甜睡醒之後,起身和紫荊一起收拾了一箱子藥物藥材藥具,又給金姥姥留下了十兩銀子,這才乘了馬車往王府後巷金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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