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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極品婆婆

2024-08-12 18:28:49 作者: 芒鞋女

  她緊皺著眉頭,嵌在皺紋間的雙眼亮晶晶地望著遠處,在看到匆匆跑出竹林的身影后,眼神愈發明亮光彩,深吸氣時下垂的胸整個提了起來,嘴巴撐到了最大,「小明呢……」拉長的音,驚得竹林的鳥兒四處亂飛,竹葉唰唰墜落在地,清晰嘹亮的回聲更清晰地傳遍整個村莊,遠處山坡幹活的人都忍不住望了過來。

  劉雲芳咧著嘴,整張臉突然變得生動起來,她跳下樹,以最快的速度在小路跑著,時不時拍手歡呼,「奶的乖孫啊,奶奶在啊……」整個人像瘋了似的。

  她無比激動的跑到小明跟前,來不及喘口氣,彎腰就抱小明,喜悅激動使她的臉猙獰的顫抖著,小明害怕的往後縮了縮,雙手緊抓著書包,露出驚恐害怕的表情,「你,你幹啥啊,我,我喊你是有話和你說。」

  看破劉雲芳挑撥離間的把戲後,他就不咋喊劉雲芳奶奶了,陸明和李雪梅教訓他很多次,可李雪梅去了北京後,小明又我行我素的不理人,像被人拋棄了樣,整天回到家就悶悶不樂的,好多回喊他都喊成媽媽了,因為這個,陸明也不怎麼教育他,久而久之,聽到小明喊奶奶的次數屈指可數。

  「你說,是不是想吃肉了,奶奶明天就去給你買。」

  劉雲芳瞪著眼,一眨都不眨,小明心裡發毛,轉頭想走,怕回去東東罵他不中用,鼓足勇氣地直起了腰板,「我聽見你和我爸爸說的了……」陸明哄他去房間睡覺,他拉開門縫看得清清楚楚的,他爸給她跪下她都不心軟的。

  劉雲芳慌了下,喘了兩口粗氣平緩自己的呼吸,墩身視線和小明齊平,「小明哪,奶奶是為了你好,你看哪家孩子沒有媽,就你可憐的只有爸,不行的,出去別人會笑你,看不起你,好多人都不會和你玩,你想想從前,生產隊誰不巴結你討好你啊,現在你出去誰搭理你?」有次她看到了,隔壁生產隊有兩個比小明大的圍著打他,要不是東東跑過去幫忙,小明不定被打成什麼樣子呢。

  她拉著陸明去隔壁生產隊找他們大人理論,陸明覺得她心眼小,小孩子打架鬥毆很正常,別每次打架都鬧到人家裡,那樣小明交不到朋友。

  劉雲芳心頭氣啊,想想是親爹該說的話嗎,自李雪梅走後,陸明變得沉默寡言了不說,性格也陰陰沉沉的,小明就更不用說,看誰都不順眼,成績下降了很多,追根究底還是女人惹的禍,無論如何要重新給陸明找個婆娘,給小明找個新媽。

  這才有了昨晚的事。

  

  小孩子不喜歡後媽是常態,尤其小明又比其他孩子聰明,恐怕更是反感,劉雲芳想了想,「小明啊,你是不是怕新媽虐待你,你別怕,奶奶在,她敢欺負你奶奶收拾她啊……」「奶奶。」

  小明不耐煩,急急打斷劉雲芳,「你是不是說要跳河?」「啊?」劉雲芳沒理解他的意思,劉雲芳又『啊』了聲,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小明來找她不是聊新媽的事,而是讓她跳河選個黃道吉日?劉雲芳身子顫了下,眼神變得兇狠起來「誰和你說的?」那不過是她威脅陸明和李雪梅離婚亂說的話。

  小明不怕她,直勾勾望著她,「我聽見了,你要跳就跳吧,你自己跳下去淹死我爸是不會坐牢的。」

  注意劉雲芳表情不對,他接著說,「爸爸說你很疼我,念我們祖孫場,待會我會去河邊給你選個跳河的最佳位置,保證你跳下去馬上就死。」

  聽到死字,劉雲芳脊背發涼,「誰教你的?」「不是你自己說跳河的嗎,我想了想,你想跳就跳吧,跳河又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想做就做,我會支持你的。」

  話是西西教他的,他都牢牢記著,「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跳河的呢,所以希望你明天下午跳,我跟同學們去圍觀,漲漲見識。」

  劉雲芳瞪大眼,不敢相信大逆不道的話是從自己疼愛有加的孫子嘴裡說出來的,她抓住小明肩膀,睚眥欲裂的問,「誰教你的?」小明甩開她,「我還用得著誰教嗎?肯定跟著你學的了,記住了啊,明天下午跳,待會我先幫你踩點……」他又補充了句,「跳下去是活不成的,為了節省點布料,你就別穿衣服了,留給我新奶奶穿正好。」

  「什麼新奶奶?」劉雲芳抓到了關鍵,「哪兒來的新奶奶?」「你死了爺爺肯定會找個新奶奶啊,你的衣服留著也是留著,給新奶奶穿也是物盡其用,還有家裡的錢藏在哪兒你先和爺爺說,免得新奶奶到處翻,我不和你說,你回去寫作業,寫完就去河邊……」劉雲芳臉上的表情用憤怒都沒法形容了,她咬著下唇,眼神迸得出火來,「好啊,枉我掏心掏肺對你好,你竟然盼我去死,我養了只白眼狼啊。」

  還新奶奶,我呸,劉雲芳拽著拳頭,毫不客氣拉過小明就在他屁股上拍了幾下,褲子的灰嗆得她劇烈咳嗽了兩聲,擡手扒他的褲子,小明擡腳踢她,「死老太婆敢打我,我這就去喊爺爺給我找新奶奶去。」

  說完,一溜煙的跑了。

  氣得劉雲芳踉蹌了下,咚的聲栽進旁邊地里,大哭大喊,「我到底養的什麼白眼狼啊,陸明,陸明,你個龜兒子,老娘要死了啊。」

  地里幹活的人不知她又犯什麼毛病了,誰都沒搭理她,劉雲芳在地里哭了會,越想越冒火,氣得到處抓狂,地里的人竊竊私語,「劉雲芳不會瘋了吧?」「她多厲害的,咱瘋她也不會瘋,估計小明說啥氣她了。」

  劉雲芳對著空氣拳打腳踢,越想越不得勁,喊著小明爺爺的名字就朝山里跑,小明爺爺這兩天不舒服,和村里其他老人在山裡砍柴,猛地見劉雲芳張牙舞爪奔跑過來,他以為家裡出了什麼事,直到劉雲芳撲過來,直直將自己撞到在地,「好你個陸癟三,敢背著我找女人,看我不把你撕了煮來吃。」

  劉雲芳額頭淌著汗珠,跑得太猛,以致於騎在他身上有點眩暈,陸癟三是小明爺爺年輕時的綽號,隨著他年紀越來越大,喊的人也越來越少,不知劉雲芳抽哪門子瘋,他揚手就扇了劉雲芳個耳光,「跟個瘋婆子似的亂吼亂叫,我看你是好日子過久了。」

  「好啊,你打我…」劉雲芳發了狠,擡手扯小明爺爺的頭髮,小明爺爺也怒了,擡腳踹她,兩口子打得你死我活,旁邊砍柴的老人趕緊過來把人拉開,「孫子都到結婚年紀了,你們還有啥好打的啊,什麼事好好說。」

  劉雲芳認定他在外邊找了女人,瞬間腦海中就冒出個狐貍精的人選,以及小明話里話外的新奶奶,她坐在地上崩潰大哭,「我造的什麼孽啊,我活著有什麼意思啊,我咋不死了算了啊,我命咋這麼苦啊……」劉雲芳邊哭邊吼,下邊豬場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東東聽出是劉雲芳的聲音,眉頭皺了皺,問旁邊寫作業的小明,「你奶奶會不會改變死法跑到山裡上吊去了啊?」想抓緊時間寫完作業去河邊踩點的小明豎著耳朵聽了幾聲,擱下筆就跑了出去,「我和她說了會幫她選個好位置,她咋還跑去上吊啊,而且不是說好了明天下午嗎?」和孫桂仙商量小明新奶奶人選的東東跟著急了,「孫奶奶,我去山裡看看啊,我還沒看過吊死的人呢,不知道吊死的人長啥樣子。」

  「兩個眼睛一個鼻子,吊死就能變了不成,等等東東,我跟你們一起啊。」

  孫桂仙和薛花花說了聲,風風火火追了出去,她倒是想看看劉雲芳又作什麼妖了,慫恿陸明離婚,鼠目寸光,腦子進水了吧,有個大學生兒媳婦不要硬要農村人,真想劈開劉雲芳腦袋看看,裡邊裝的是不是全是鐵鏽啊。

  劉雲芳哭得悽慘萬分,眼淚把大半衣服都打濕了,小明跑到自家爺爺身邊,看看劉雲芳,又看看陸老漢,擡手幫陸老闆拍衣服上的草屑,陸老漢欣慰的摸摸他腦袋,「還是小明懂事,你奶奶幾十歲都比不上你。」

  「啊」劉雲芳哭聲又擡高了幾分貝,「老天爺,你把我收了算了,我不想活了啊。」

  小明轉頭看劉雲芳,「不是說了跳河嗎,你想死哭有啥用啊,你太重了,上吊會把樹枝掛斷的。」

  見劉雲芳頭上衣服上儘是地上的草屑,以為劉雲芳上吊沒四成,擡頭看了眼隨風搖曳的樹枝,眼神頗為同情,「樹枝斷了樹就不會枯死,你死你的,別禍禍了樹啊。」

  跳河多好啊,噗通聲,能濺起很多水花。

  「好啊,你們個個都盼著我死是不是啊,我死給你們看!」劉雲芳爬起身,擦了擦混著眼淚流出的鼻涕,凶神惡煞地瞪著小明。

  「別著急啊。」

  東東跑到近前,伸手攔住劉雲芳,看得劉雲芳愣了下,眼淚流得更為兇猛,「東東啊,劉奶奶以前看錯了你啊不到關鍵時刻,她竟不知關心她的會是東東,她養的都是白眼狼啊,在她以為東東會體貼的關心她時,東東垂下了手,神色變得特別嚴肅,「明天我們讀半天,你要死等下午啊,下午我們去河邊給你加油打氣,對了,到時候好多人都會來看,你要不要想想你跳河用什麼姿勢好看點?」周圍的人哄的聲笑了起來,劉雲芳老臉脹得通紅,撲過去要打東東,東東可不會讓她得逞,嗖的下跑到陸老漢身後,沖劉雲芳吼,「要死是你自己說的,跳河也是你自己選的,我們去看看怎麼了?看看又不犯法……」旁邊幾個老人笑得更大聲,劉雲芳潑辣是出了名的,沒分家得不得就喊跳河,這下好了,被兩個孩子激得不好做了吧,活該!劉雲芳怒吼聲,口水噴在陸老漢臉上,陸老漢懶得和她多說,推開她護住東東,「兩個孩子說得對,要跳河你就去跳,跳了我耳根子清淨點,天天罵這罵那,老子也煩透了。」

  陸老漢提出分家是想趁著關係沒鬧僵把孩子們分出去,遠香近臭,免得孫子他們大了察覺大人間的不和睦,誰知劉雲芳隔三差五的來事,兒子跟他們還好,兒媳和孫子孫女就不待見他們了,外人說起,哪個不說是劉雲芳的錯啊。

  「好啊,還敢說你沒有找外邊的野婆娘,是不是巴不得我死了好把人接到家裡來啊,我告訴你,你想都想。」

  劉雲芳停了哭泣,身形狼狽的站在那,大有和陸老漢僵持的意思,陸老漢喊小明回去寫作業,別管大人的事,小明搖頭,和劉雲芳說,「你自己說要死,又說不死,到底死不死啊,我好跟我同學說。」

  劉雲芳恨不得戳瞎自己眼睛,孫子那麼多,她咋就偏心小明這個白眼狼了呢,報應啊,她的報應。

  東東眼珠子轉了轉,似是想明白了什麼,拉起小明的手,用不高不低的聲音說,「你就別說你奶奶呢,她就是個怕死的,嘴上說得厲害,故意嚇唬人呢,她是個騙子,到處騙人,你回家和你爸說,要你爸別被她騙了。」

  說著,還用『我以前我怎麼沒發現你是這種人』的眼神看劉雲芳,看得劉雲芳又忍不住撲過去要打他。

  東東撒腿就跑,「你看看你看,欺軟怕硬,貪生怕死,小明,沒想到你奶奶是這樣的人喲。」

  小明也擺出副丟了臉的表情,劉雲芳沒想到被兩個小孩子欺負到頭上,打也打不著,只得捶自己心窩,仰頭大哭,「老天爺,我怎麼這麼慘哦,你把我收走算了啊。」

  熟知劉雲芳的為人,孫桂仙就在不遠處大樹邊站著偷看,偷偷朝東東拍手,薛花花的孫子就是厲害,劉雲芳都被他說哭,長大了肯定出息。

  東東和小明走出去幾步遠,實在不甘心,回頭問劉雲芳,「你到底跳不跳河啊,說聲啊,我們給你找位置去,不跳的話就算了…」算了兩字拖長了音,聽上去特別感到遺憾,劉雲芳失去理智,瘋狂喊,「跳,跳,我現在就跳給你們看。」

  「真的?」兩人對視眼,眼神雪亮雪亮的,異口同聲地說,「我們現在就給你找最好的位置,讓你跳下去絕對能死。」

  劉雲芳我造了什麼孽啊,我不活了啊我……」東東和小明極為貼心的跑去河邊,順著河岸走了很久,真讓他們找到處跳河絕佳的位置,無論是高度,角度,都符合西西說的跳下去砸破冰面沉下去的特徵,兩人趕緊回去喊劉雲芳,喊了半天沒人答應,又去山裡找,沒人,去地里,也沒人,最後去劉雲芳家,門關著,不像有人的樣子。

  兩人不知道劉雲芳哪兒去了,跑去豬場問孫桂仙,孫桂仙擺出副鄙視的眼神,「關著門在家躲著唄,你們以為她真的會跳啊,她才不敢呢。」

  以前還說劉雲芳多厲害多厲害,也就那樣吧。

  東東不爽,他們前前後後跑了這麼久,她咋能反悔了,寫完作業幫薛花花幹活的西西喊他們,「把作業寫完再說,今天看不到她人,下次看到了問啊,急啥急。」

  也是哦,作業不寫完,明天要站講台的,兩人坐在高凳子上,專專心心拿出作業寫,孫桂仙心頭酸溜溜的,「花花啊,還是你輕鬆,兒子孫子都聽你的話,西西說句寫作業東東他們都不鬧了,你看看大寶,哎…」今年大寶的成績好了很多,照理說孫桂仙該高興地,但因把孫女也送去學校,幾個孩子的學費加起來不少,她反而更愁了,本想著大丫她們讀書,大寶他們回來另找路子,奈何大寶哭天搶地說要當兵,陸建勛幫不了忙後,他又嚷著讀書,說他喜歡讀書,孫桂仙不忍心,讓他去學校再讀半期,哪曉得成績提上去了,真的愁。

  「窮人家的娃不都這樣,我看大寶今年懂事很多了,孩子嘛,懂事了就好。」

  孫桂仙又嘆了口氣。

  回到家,趙彩芝已經把晚飯煮好了,在清掃院壩和雞籠,看薛花花背著柴火,急忙丟下掃帚幫忙,「下回有柴火你喊我,我去背。」

  她怕薛花花累著了。

  「半背簍柴火又不重,我還背得動呢。」

  薛花花放下背簍,倒出裡邊的柴,「是陸明去山裡砍的,他說咱沒時間,砍了兩捆分了咱一捆。」

  薛花花把撐著膝蓋喘了幾口氣,和趙彩芝說起劉雲芳跳河的事,以及東東和小明幹的好事,是人都聽得出劉雲芳說的氣話,兩人有板有眼的當了真。

  趙彩芝把柴碼好,堆去柴篷,出來和薛花花說,「他兩湊堆就沒正常事,路上我聽他們嘀嘀咕咕就猜到沒好事,雲芳嬸氣得不輕吧。」

  「割草的鐮刀背簍在地里都沒拿就回家了,小明在院壩里喊都沒吭個聲,估計好幾天不會出來了。」

  薛花花說。

  婆媳關係不好處,劉雲芳又是個霸道強勢慣了的人,分家後有段時間好不容易想明白了,有了小明後又鑽進死胡同去了,這下她估計是不會再像以前疼小明了,恐怕連帶著陸明也看不順眼。

  「還是舊思想作怪,雲芳嬸年輕時遭過陸明奶奶刁難,多年媳婦熬成婆就覺得農民翻身把歌唱了,使勁刁難雪梅她們,她也不想想,她多恨陸明奶奶啊,她跟著陸明奶奶學,雪梅她們又如何跟她親近得起來。」

  趙彩芝講道理是越來越順溜了,薛花花聽著有理,「還是得互相包容體諒,陸明和雪梅隔得遠,本就不好過了,她還在中間煽風點火,陸明不好說她,你看小明對她的態度得虧陸明性格隨他爸,如若不然,真不知會成什麼樣子。

  薛花花休息了會兒,撿起地上的掃帚掃地,天快黑了,灰色的雲漸漸籠罩,灑下薄薄霧氣,吃完飯,趙彩芝洗碗,薛花花檢查雞籠里的雞,雞蛋攢了十來個,她湊到罈子邊數,西西問她是不是給馬爺爺送去的,薛花花點頭,「小順長牙,得多補充營養……」「奶奶,你為啥不和馬爺爺過呢?」東東坐在凳子上,雙腳泡在木桶里,很是好奇這點。

  馬水根他認識,尤其今年,兩家往來還挺多,但多是薛花花送吃的過去,有時是兩個饅頭,有時是幾個雞蛋,村裡有人開玩笑說馬爺爺是他新爺爺,他問薛花花,薛花花說不是,他就不懂了,到底是還不是啊。

  「我為啥要和他過,他有他自己的家,我有我自己的家啊。」

  薛花花起身,問東東,「是不是又有人開你玩笑了?」「沒啊,我突然想起就問問,他搬過來也挺好的啊,搬過來小順爸爸就不敢找他麻煩了。」

  東東聽人說了很多馬水根的事,挺可憐的人,娶個婆娘回來好吃好喝供著,沒幾年就跟人跑了,孫子沒人要他自己養著,婆娘的兒子跟人打架癱瘓後沒了生育又想把孩子抱走,要不是公社幹部出面,小順就被抱回去了,這樣馬水根就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多孤單啊。

  馬水根過來和他們作伴互相有個照應也好啊,都是朋友嘛,彼此多多關照關照。

  「哪像你想的,他搬過來奶奶得和他結婚。」

  「那很好啊。」

  薛花花她無奈地解釋,「不是你想的簡單,以前有人介紹我們認識,奶奶想了想覺得不行,那時你爸四叔他們不爭氣,天天偷奸耍滑,咱家連飯都吃不飽,嫁過去不定會成什麼光景,與其想些投機取巧的辦法,不如多花時間踏踏實實教育孩子,把你爸他們教好了才比什麼都強。」

  「也是哦,要不然我爸他們就考不上大學了。」

  東東順著薛花花說了句,又問她,「你想不想找個伴兒啊,小明說他奶奶說的,找個伴兒就有人照顧自己,比自己過好很多呢。」

  薛花花笑了,「奶奶有手有腳的要誰照顧啊,況且不是有你們嗎,奶奶老了,你們能丟下奶奶不成?」東東狂甩頭,認真想了想薛花花的話,隨即義憤填膺,「小明奶奶就會胡說八道,明天我找她去。」

  劉雲芳丟了臉,連著好幾天沒出門,東東和小明說了薛花花的那番話,小明深有體會,「我爸也說了,他除了我媽誰都不要,我媽是去讀書了,過年就回來了,我媽信里說了,回家會給我帶很多好吃好玩的,北京可好了,要我努力讀書,將來和我爸爸去北京呢。」

  外邊的世界對他們來說是豐富多彩的,李雪梅每次寫信就會講很多北京的事,北京有***,毛主席在上邊講過話的,有長城,古代的皇帝修的,敵人打不進來,還有故宮,天壇,圓明園,他媽說她沒去過,等以後他們去了全家一塊去。

  「我也要去北京,我姑她們都在北京呢。」

  去了北京就能看到很多以前打過仗的偉人,誰不想去啊。

  「哦,對了…」小明悄悄湊到東東耳朵邊,「我和你說個秘密,你不能告訴你奶奶她們啊。」

  東東狐疑,很快發誓保證誰都不說,小明點頭,「你姑姑在北京找著對象了。」

  「這又不是什麼秘密。」

  東東以為什麼大不了的,「我奶奶讓她找的。」

  陸紅英在家時,他有次偷聽到薛花花和她說話,「你是女孩子,出門在外多注意安全,真遇到喜歡的人了就交往試試,只要他品德端正,對你好,媽都接受。」

  所以啊,陸紅英談戀愛根本沒什麼了不起的。

  「是嗎?」小明摸了摸下巴,「好吧,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

  關於這件事,東東壓根沒放在心上,回家也沒和薛花花說,倒念叨了幾回劉雲芳,天越來越冷,河面結了厚厚的冰,哪怕他們選的位置跳下去恐怕也死不了了,有時見著劉雲芳,他勸她天寒地凍的就別死了,明年再說,氣得劉雲芳又在家好多天沒出門。

  她這樣,陸明和小明耳根子清淨不少,得知李雪梅她們放了寒假,買好火車票沒幾天就到家,他更為激動,叫陸明帶他去縣城,他要去接李雪梅。

  李雪梅要回來,意味著陸紅英她們也是,對自己親爸歸家東東沒啥感覺,倒是纏著薛花花要給陸建勛寫信,問陸建勛啥時候回來看他們,再不回來將來都不認識他們了,薛花花讓他自己給陸建勛寫信,不會的字寫拼音,趁著天氣好,她把家裡的棉被曬了,又買棉花彈了兩床新被子,迎接兒女們回家。

  陸紅英她們到家那天,薛花花去隔壁生產隊了,小順病了,馬水根帶他到公社去了,薛花花幫他看會家,外邊小偷不敢再來公社偷盜,但時不時仍有小偷小摸情況發生,明知是生產隊的人,但找不到證據,罵爹罵娘幾句就算了,馬水根的情況都清楚,錢被婆娘偷走了,工分換小順的奶喝,要不是攢的糧食多,不知窮成什麼樣子了,最近小順斷了奶,以為明年努力幹活能輕鬆點,小順又病了,問好幾家借了錢呢。

  薛花花帶著稻草,坐在馬水根院子裡搓草繩,冬日霧氣重,聽著有人喊媽她猛地沒回過神,直到陸紅英走進院壩她才認出來,陸紅英常年幹活,皮膚有點粗糙,紅著眼睛站在院壩沿外,清脆的喊她,「媽。」

  薛花花應了聲,眼角的皺紋因著微笑深邃了些,「咋跑這來了,剛回來就在家坐著休息會,等你馬叔回來我就回去了。」

  剛說完,陸紅英就跑了過來,摟著她大哭,「媽……」「多大的人還哭呢。」

  薛花花笑著,眼神有水珠蕩漾,任由她抱著沒動,「東東念叨你們好多天了,知道陸明要去縣城接你們,和小明死活要跟著,還是我勸了老半天才把人勸下來了,你看他們是不是長高了很多?」陸紅英點頭,擦了擦眼淚,去堂屋找凳子出來挨著薛花花坐,「媽。」

  「在呢。」

  薛花花輕柔地應著,問她買火車票難不難,火車上有沒有座位,吃東西了,餓不餓,陸紅英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使勁憋著沒繼續哭,薛花花撿起地上的稻草給她,陸紅英接過,先搓了幾下,隨即綁在高凳子上,熟練地往下搓。

  薛花花問她,「讀書辛苦不?」薛花花沒上過大學,但她知道,想學知識肯定會很累,陸紅英勤奮好學,讀書自然是辛苦的,她又說,「家裡的雞蛋我攢著,回家給你煮荷包蛋吃,你們不在,家裡少了幾張嘴吃飯,咱家攢了不少糧食呢。」

  陸紅英嗯了聲,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家裡的情況她還不了解?少了幾張嘴吃飯,可也少了幾個人的工分,她們在家還好,人多必須要生火做飯,她們走了,趙彩芝她們中午又帶飯去學校,剩下薛花花,中午隨便吃點應付過去了,糧食恐怕就是這麼節省下來的吧。

  「你咋知道我在這的,你從豬場直接來的?」「不是,在村外看到東東他們了,東東說的,我讓大哥他們回家,我來找你。」

  說著,她打量馬水根的房子,路上時遇到生產隊的人,說馬水根想把房子賣了,重新買個小的,就他和小順兩個人,即使將來小順結婚生孩子也住不了這麼寬,不如多挪點錢以備不時之需,說起馬水根的遭遇,那人連著嘆了好幾口氣。

  她明白對方為什麼嘆氣,當年馬水根若和薛花花結了婚就不至於弄成這樣子了。

  「媽,明年大嫂也去讀書了,你要不要找個人給你作伴,你在家要照顧西西他們,真有個什麼可如何是好?」約莫自己心頭也有了喜歡的人了,她對薛花花再嫁並不排斥,尤其想到趙彩芝也走了,家裡剩下薛花花和兩個孩子,太不令人放心了。

  薛花花擡著頭,搓草繩的動作沒停,「媽才多大點,照顧西西他們沒問題,你啊,好好在外邊讀書,別操心家裡,真有個什麼媽會自己想辦法。」

  其實,趙彩芝考上大學後,孫桂仙也提議她找個人作伴,以她的條件,招個上門,就在生產隊,不會出亂子,她想也沒想給拒絕了,她安安心心過自己的日子並不覺得孤單,豬場有事就在豬場忙,沒事就忙自留地的蔬菜,閒了自己生豆芽,曬蘿蔔乾,充實得很。

  「媽,爸爸死這麼多年了,你不想再找個人嗎?」在村里,好多死了丈夫妻子的很快就會再找個,年紀再大都想找個,甚至還有花錢從外地買的,薛花花拉扯他們幾兄妹,除了馬水根沒交往其他任何人。

  「找個有什麼用,合得來還好說,合不來天天吵,吵來吵去把人性子給吵沒了,與其有那個精力,不如做點有意義的事情來。」

  薛花花語速慢,見陸紅英情緒仍有些低落,和她說,「等你到媽這個歲數就看明白了,你在學校咋樣,有對象了沒?」陸紅英雙手僵了順,搖頭,「沒。」

  想到自己所有的心花怒放不過是個笑話,她聲音咬得重了些,「班裡有個同學追我,我沒答應,好不容易考上大學,趁著年輕,多學點知識充實自己吧,優秀的人不缺人喜歡,你說的我都記著呢。」

  嘴角強扯出個笑容給薛花花,薛花花評價,「笑得比哭還難看,知識不能落下,真遇到喜歡的人該珍惜也要珍惜。」

  像陸建勛,有機會的時候不表白,鼓足勇氣往前時,人家已經有對象了,薛花花嘆了口氣,「建勛給你寫信沒,好久沒收到他的信,不知他咋樣了。」

  陸紅英身板更僵了,薛花花看出不對勁,蹙了下眉,「他是不是惹事了?」「沒。」

  陸紅英連忙搖頭,整個表情極其不自然,薛花花覺得陸紅英有事瞞著她,想來和陸建勛信里說的事有關,她罵陸建勛,「我看他是沒人管皮又癢了,我還要怎樣跟他說,破壞別人的感情絕對不能做,那是做人的道德,道德這種東西,一旦丟了一次,就有二次,三次……」她丟了手裡的草繩,蹭的站了起來,嚇得挨著她的陸紅英身體跟著抖了下,薛花花過意不去,「媽沒和你發脾氣,氣你四弟呢。」

  「媽。」

  陸紅英握住薛花花的手,拉著她坐下,「四弟在部隊好好的呢,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兒。」

  薛花花半信半疑,「他喜歡有個姑娘,想追人家時人家有對象了,你知道不?」陸紅英茫然地擡頭,她在部隊待了段時間,沒聽人說過這件事啊,她老實的回答,「不知道,我去部隊沒聽他說。」

  「你去部隊找她了?」薛花花不知還有這事,陸紅英解釋了原因,說起陸建勛的表現,還是挺受重視的,部隊為她們特意舉辦了場排與排間的野戰練習,陸建勛所在的排表現是最好的,她反過來問薛花花,「四弟說她有喜歡的姑娘了?」「應該是吧。」

  聽陸紅英的說法,陸建勛好像沒有跟人家姑娘表白,她稍微放了心,想著下次寫信還得好好提醒他不能犯錯才行,品德上的污點,是怎麼洗都洗不掉的,得愛惜它。

  明晃晃的光穿透霧氣灑落,暖暖照在薛花花身上,母女兩搓完所有稻草馬水根才抱著小順回來,小順睡著了,眼角還淌著淚花,小臉睡得紅撲撲的,陸紅英喊了聲馬叔,抱起地上的草繩裝進背簍,自己背著,和薛花花回去了。

  因著陸紅英她們回村,生產隊又熱鬧了幾天,尤其小明,天天跟在李雪梅身後,她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看誰都笑眯眯的,有媽的孩子像個寶,好多人問李雪梅讀大學好不好玩,說小明在村里如何如何,陸明在村里怎樣怎樣,大家都撿好聽的話說,有人給陸明洗衣服做飯堅決不和李雪梅透露,怕破壞人家兩口子關係。

  結果風聲還是傳到了李雪梅耳朵里。

  作者有話要說:

  《富貴爸爸貧窮兒》求關注了:

  擁有無數豪宅名車,錢多到日花百萬到死都花不完的富二代,突然穿越到除了美貌一無是處的酒鬼身上,為了快速過回富二代生活,他決定傍個富婆,騙光她的錢……

  至於酒鬼留的3個兒子?

  別怕,等爸爸有錢了,你們就是富二代……

  幾年後,3兒子:爸爸,我們還要等到啥時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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