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默的目的

  沈如月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當初去當兵是因為父母被殺，他要報仇，不得不走上這條路，是他經過深思熟慮才得出的結果。

  

  之後，在戰區長年的征戰下，他明白了，國家是有了國才有家，如果國都沒了，又何談家呢？

  所以，他便有了堅定的信念，保護這個自己深愛的國家。

  於是，才有了後面征戰的時光，也漸漸讓他立下卓越戰功，成為鎮國戰神，位列人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但，他還是中毒了。

  這人在得知自己要死的事情後，最想做的，就是彌補遺憾。

  他便陪在了陳香凝和思月的身邊。

  可人啊，都不希望自己就此死去。

  他便開始尋找毒經的下落，想要解毒。

  因此，在尋找毒經的下落中，遇到了各種各樣的事情，包括孔明鎖，以及現在的金書。

  這前前後後的一切，都是他經過深思熟慮後才得出的結果，是他選擇的道路。

  但是現在，空相禪師與百里燕，都在告訴他，這一切都是被默，這個他神秘的父親算計好的？

  從一開始他父母被殺，他去當兵，然後保家衛國，中毒回家，找到陳香凝和思月，並守護在身邊，而後又尋找解毒的辦法，這種種事情，就好像被默早就計算好了。

  一個一個的路線都開發好了，就等著他跳進去，可他還毫無察覺，更覺得這是自己的決定。

  這實在是有點不可思議。

  他更有種自己的命運不受自己掌控，而自己就一直像是提線木偶一般被人操控一樣。

  任何的決定，任何的事情，他以為順著自己想的方向發展，可是最後卻成為別人早就算計好的路線。

  這讓他，有點接受不了。

  若自己的命運不受自己掌控，而被人控制，人活著的意義又是什麼呢？

  比如畜類，活著，被人圈養，生命的意義就是被人吃了嗎？

  這真是畜類活著的意義嗎？

  他在深思，但他卻得不出一個答案。

  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控，又有什麼資格去管別人。

  「禪師，請問，您知道默的事情嗎？或者說，您了解他嗎？雖然您和百里燕，我老婆的母親，都說默是我的父親，但我對默卻真的很陌生。僅僅所知的就是兩個字，神秘。」

  他問出自己心裡深深的疑惑。

  別人對自己的父親或許很了解，還可以很親密。

  但是他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父親，不知為何卻多了靈魂深處的牴觸感，他很忌憚這個父親，更覺得這個父親，神秘得不像話。

  可以從頭到尾操控他的人生，他很難想像，這是一個什麼人。

  空相禪師雙手合十，繼續道：「老衲對師父，對您父親的了解，很少。」

  「可是，他不是傳授了你醫術嗎？時間應該很長吧，您難道就沒有知道他一點什麼事情？」沈如月再次詢問，他更覺得不可思議了，一個連長年在身邊的徒弟都不知道默的事情，這就表示，默太神秘了。

  空相禪師搖搖頭，回答：「的確，是您父親傳授了我醫術，他是我的恩師，我們在一起有幾年。但是，我卻對他的了解一片空白。他從哪兒來，默是不是他的真名，他的妻子在哪兒，他有沒有親人，他幾年多少歲。我都不知道。」

  青龍與沈如月沉默起來。

  這的確有點可怕。

  就好比與你認識幾年的朋友，甚至是恩師，你卻對自己的朋友，恩師，一無所知。

  人們，都對未知的事物感到恐懼。

  空相禪師也不例外，他又嘆了口氣，神情間有些落寞，道：「或許，我現在知道他教我醫術的目的是什麼了。」

  沈如月與青龍都看向空相禪師，問：「是什麼？」

  空相禪師指著沈如月，道：「就是協助你。因為他教我的醫術裡面就有調配金色液體，讓你悲傷的字體顯現出來的辦法，這需要具備相應的醫術才能做到。」

  說完，空相禪師又指了指沈如月手裡的牛皮紙張，道：「甚至這牛皮紙張都是您父親傳授給我醫術上記載的，不用這特製的牛皮紙張，是無法拓印金色字體的。」

  「這一切的一切，給老衲的感覺，就是一盤棋。」

  沈如月眉頭擰成一個川字，心裡有驚濤駭浪翻滾。

  「一盤棋？」

  「對，一盤棋。」空相禪師慈祥的面容第一次鄭重，「你，我，他。似乎都是這盤棋上的棋子。無論我們做出什麼決定，都已經被下棋的棋手預算好了，最後事情的發展都會朝向棋手的預算中。」

  這話一出，沈如月心頭一顫，他真有這樣的感覺。

  本來他以為只有自己才會有這個感覺，沒想到空相禪師也有這種感覺。

  「命運似乎被操控了，仿佛我們成了提線木偶。禪師您對默的了解是空白，我丈母娘對默的了解也不多。造成默很神秘。那麼我的問題就來了。」

  沈如月看向空相禪師，眸子一凝。

  「默的目的是什麼呢？您說，他叮囑您，要您和我以後殺了他，還要不惜一切。現在我們經歷的事情也和他有直接關係，那毒經是他留的，裡面的內容是他準備的，是他要我們去找毒經，那麼目的呢？」

  空相禪師沉思良久。

  沈如月與青龍沒有打擾，都想得知目的是什麼。

  半晌，空相禪師無力地嘆口氣，搖頭回答：「目的，我不知。似乎，只有師父一人知道，但目前師父在什麼地方，沒人知道。或許在毒經上記載的某處地方。他可能在那兒等著你和我去找他，然後殺了他。」

  沈如月感覺有點荒唐，笑了：「可禪師，我們的動機呢？為什麼殺他？這明顯不成立。」

  空相禪師雙手合十：「阿彌陀佛，這一切的謎團，老衲勸戰神大人不要去探索，找到解除鬼眼奇毒的辦法便可以了。今日，老衲累了，便從此深藏在這佛寺當一名掃地僧，不問世事，希望能騙過您父親，為此我們便不會有傷害您父親的機會，不管成立與否。」

  「你小時候，被師父帶到山谷來過，至少有半年。所以在那半年內，都是我在照顧你，從另一方面來說，你是我弟弟。不過，很奇異，你的外貌沒變老，所以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但總體來說，我不希望你出事。我希望你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