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再無瓜葛

  望著林宛如匆匆離去的背影，鳳凌雪眼底冒出一抹邪惡的寒芒，滿意地點了點頭。

  

  夜璟瀾就站在丞相府的馬車前，一身玄服，氣宇軒昂。

  林宛如從府門中衝出來，直接跪在了路邊然後開始磕頭。

  此時剛好路過幾個平頭百姓，嚇得臉色蒼白，以為是王府里衝出來一個瘋子。

  「感謝你們路過王府，謝謝……」林宛如對著他們就是一頓猛磕。

  「側妃萬萬不敢啊，您快起來！」雲嬌衝過去阻攔，卻被林宛如一把推開，繼續磕。

  路人一聽，這位是王府側妃？

  這貴人怎麼會衝著他們磕頭呢？難不成是因為閒著無聊所以想要殺了他們解悶兒，故意陷害？

  那幫人嚇傻了，連忙也跪下來：「哎喲娘娘饒命啊，草民不敢……」

  於是，崇王府大門外，一個衣著華麗的美人和一堆粗布麻衣的老百姓們互相磕頭。

  這場面，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夜璟瀾皺眉，指著她對楊嬤嬤問道：「她這是幹什麼？」

  「老奴……老奴不知道……」

  「把她帶過來！」

  「是。」楊嬤嬤立刻帶著人過去將林宛如從地上拉起來，強行將她帶到夜璟瀾面前。

  「別碰我，我要叩謝路人。」

  「林宛如！」

  「啊？」被夜璟瀾這麼一喊，林宛如恍然醒悟，眨了眨眼完全不記得自己剛才在幹什麼，「王爺？我怎麼會在這裡……」

  她回眸看著那群跪在地上欲哭無淚的路人，只覺得莫名其妙。

  「把她帶回去！」夜璟瀾冷聲命令道。

  他懶得問原由，只以為她是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才會做出這般驚世駭俗的舉動，不由覺得厭惡。

  林宛如被楊嬤嬤拖進王府里，冷血則過去遣散了路人，這場短暫的鬧劇，才結束。

  不過，路人們離開時都小心翼翼地貼著牆角，估計以後再也不敢走這條路了。

  ……

  鳳凌雪走出王府大門時一眼就看到夜璟瀾站在外面。

  而她卻只當什麼也沒看見一般昂首挺胸地走過。

  剛要扶著紅袖的手上馬車就看到旁邊多出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來。

  是夜璟瀾？

  她側目看他，帶著一抹詫異，而後又冷著臉選擇了紅袖的手，直接上了馬車。

  鳳凌雪剛剛坐定，夜璟瀾竟然也跟了上來，就坐在她身邊。

  這是他們第一次並肩而坐，身體緊緊貼著。可惜，鳳凌雪並沒有害羞或緊張，有的只是一臉淡漠。

  「本王有話跟你說。」他的語氣透著無盡的冰冷。

  「王爺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時間很緊。」鳳凌雪毫不客氣地懟他。

  夜璟瀾側眸看向她，眼底滿是陰冷，威脅道：「你已經不是本王的王妃，若是再如此說話，小心你的狗頭！」

  鳳凌雪一愣，忙伸出手指摳了摳耳朵，問道：「王爺你說啥？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夜璟瀾微怒：「鳳凌雪！你給本王正經些。」

  「我一直很正經啊，倒是王爺你，現在坐在我的馬車上，還威脅我，你能有多正經？」她不屑。

  夜璟瀾冷笑：「你別以為本王不知道你現在動的什麼心思，本王不吃欲擒故縱這一套。」

  鳳凌雪眨了眨眼，無語地看著他：「五王爺，您還真的是……自信滿滿啊！（自作多情啊）」

  「少廢話，既然你自己作死，就別怪本王狠心，你毀了本王的園子以為就這麼算了嗎？」他厲聲道。

  「那你還行怎麼樣？你燒了我多少財產你知道嗎？」她不服地問。

  「你活該，別以為和離就沒事兒了，從今天起你要負責把梅林給本王種回來，否則你死定了！」他一把揪住她的領子，沉聲命令道，眼底全是不可違抗的寒光。

  鳳凌雪氣炸了，這也太欺負人了吧？

  她都自請下堂了，還不肯放過她？

  看看，這就是原主拼死也要愛的男人！

  真可笑啊！

  她本以為和離後就可以劃清界限，以後也不會再跟夜璟瀾有任何牽扯。

  所以，她已經想把這段孽債畫上句號，就這麼算了的。

  但是，她突然明白過來。

  三年的活寡和任人欺凌，不是她來受的，所以，她真的沒資格替原主原諒他，更沒資格就這麼算了。

  她試問如果是自己，就算夜璟瀾現在跪在地上道歉，她的內心會回答一句沒關係嗎？

  不會！

  因為有關係，真的有關係。

  這世上沒有比冷暴力更折磨人心的事情了。

  夜璟瀾不但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還一再威脅她壓迫她試圖奴役她，簡直太可笑了。

  她是和離了，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可是能讓原主忘掉過去三年的屈辱和孤獨嗎？

  她撫著胸口，依然能感同身受曾經的鳳凌雪，有多麼悲哀。

  那漫漫長夜有多難熬，夜璟瀾知道嗎？

  那無盡的蒼涼和寂寞，夜璟瀾知道嗎？

  那可怕的委屈與痛苦，夜璟瀾知道嗎？

  ……

  他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能體會！

  即使原主死了，她也不能替她原諒，也絕不能就這麼算了。

  「本王跟你說話呢……」見她沒反應，他語氣不悅地凶道。

  「夜璟瀾。」

  鳳凌雪平靜地看向他，眼底氤氳著冷霧。

  「你可以滾了嗎？別髒了我的馬車。」

  「你竟敢……」

  「滾！」

  那車內女子的聲音尖銳，緊接著夜璟瀾高大的身軀被她連推帶踹地轟下了馬車。

  眾人瞠目結舌，一向矜貴高冷的崇陽王，竟然就這樣被前王妃連推帶罵地給攆下來了？

  「紅袖錦茹，我們回家。」

  馬車內傳來一陣冷淡的命令聲，緊接著車夫揮動馬鞭，促使車輪轉動，漸行漸遠。

  終於……解脫了。

  從此以後，夜璟瀾和鳳凌雪，再無夫妻恩情。

  夜璟瀾冷著臉看向身後的一眾小廝丫鬟，英俊的面容上閃過尷尬之色。

  輕咳了兩聲，負手往府里而去。

  「王爺這是……怎麼了？」楊嬤嬤問冷血。

  「誰知道呢。」冷血聳聳肩。

  「王爺不是後悔了吧？」楊嬤嬤詫異。

  「不知道，走著瞧唄。」冷血笑了笑，跟著進了王府大門。

  ……

  鳳凌雪回到了丞相府，又成了鳳小姐，而不再是五王妃。

  外面的人都在傳，夜璟瀾與鳳凌雪和離是因為寵妾滅妻。

  一時間，林宛如聲名狼藉成了京都城人人喊打的狐狸精。

  外面風言風語鬧得厲害，可鳳凌雪卻在自己家裡過得逍遙自在。

  鳳廣深雖然對她自請下堂之事頗有微詞，可是擔心她會抑鬱成疾，也不敢多加指責，只是平日裡沒事兒會念叨她兩句，但是，還沒說完就被劉墨芯給強行打斷了。

  紅袖和錦茹整日變著法子逗她開心，就連一向不著家在外面浪的風凌華也把搜集來的所有好東西都送過來給她解悶兒。

  太后知道了此事，只喚她進宮，說要責罰夜璟瀾替她出氣，而她卻笑著解釋，好聚好散不存在誰對不起誰，太后也只好不再過問。

  這一個月內，鳳凌雪帶著紅袖和錦茹吃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整日化作男裝出門吃喝玩樂，不亦快哉。

  鳳家人原本一直擔心她深受情傷走不出來，可是看她卻一點沒事兒，反而比從前更灑脫開朗，不免更加擔心了。

  鳳凌華說：「我姐是不是受刺激了腦子不靈光了？怎麼突然這麼反常？」

  劉墨芯一拳砸在他頭頂，罵道：「有你這麼說自己姐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