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2024-08-12 12:08:12 作者: 萌鈴千葉

  「玫瑰同志, 我們報社社長特地從首都趕回來,也是特地為了將卿務院委員會長的親筆信交到你手上。」

  總編看上去不是一般的激動。

  他是真沒想到在退休前,《南燕》還會給他帶來這麼大的榮耀!

  一直以為南燕創下這麼高的銷量,引得全城熱議, 已經達到極限了, 沒想到還能在首都引起這麼重要的動盪。

  在他退休之前,要是能親眼看到《南燕》載著高考的喜訊飛往全國各地, 哪怕是山溝溝里都不會落下, 作為文學工作者,他也算是間接為千萬知識分子出了一些薄力, 那他這一生都將死而無憾了。

  「不用緊張, 社長就是首都那封文壇推崇信的策劃者之一。」郝從雲笑著對穆冰瑩道:「他很喜歡你的作品,我們上個季度的獎金,就是社長太滿意了,才會提議增加一倍獎金, 否則我們都拿不了那麼多。」

  

  「不緊張。」要是去首都可能還有些緊張,來報社這麼多次了,每層樓每張臉都挺熟悉,談不上緊張,就是身邊這幾個人情緒明顯很亢奮, 倒是讓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安撫,「總編, 當心腳下。」

  以前看到總編激動歸激動, 但還算能維持正常,這會激動地連樓梯都忘記踩了, 差點被拌倒。

  看到報社的人這樣, 穆冰瑩的心情越來越平靜, 不像在島上那麼無法抑制了。

  「哎哎。」報社總編抓住扶手爬著樓梯,看到窗外聚集大量群眾,已經有些見怪不怪,「我們是高興了,讀者們要難挨了。」

  穆冰瑩停住腳步,往窗外看了看,一張張憤怒至極的臉,五官不是很熟悉,但是那種表情和情緒已經讓她感到非常熟悉了,「有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今天來也就是想和你仔細探討這件事。」郝從雲示意她繼續往上走,「社裡都不建議你為了突發狀況更改《南燕》劇情,不想打擾你的原來思路,但是月更對於讀者來說的確是很痛苦,再加上目前劇情到了感情拉扯的關鍵時期,長時間不更,作為讀者之一的的我,也確實是覺得抓心撓肝的急躁。」

  「南燕原大綱設定就是中篇,如果硬要改成長篇,會顯得拖沓累贅。」

  穆冰瑩回頭看了一眼群眾,繼續往上走,她第一次產生了要不要加長原劇情的念頭。

  郝從雲點頭:「是這個理,等下看社長怎麼說。」

  珠揚日報社長,與總編年紀相差不大,但是與總編相比,更顯年輕,雖然他滿頭白髮,但皮膚光滑紅潤,一看就是一位精神世界很豐富的老學者。

  「真想不到,我是真想不到。」

  佟境洺社長看著穆冰瑩,連連搖頭,「我一直以為玫瑰會是一個三十歲以上的女知青,真沒想到那樣樸實而有力的筆力,竟然出自二十歲左右的小姑娘,你的作品和你的人,真是完全聯繫不到一起去。」

  穆冰瑩微笑伸出手, 「佟社長好。」

  「好好好,總算見到你本人了,哪天你要是去了首都,讓那些老學究見到了你,他們肯定會驚到說不出話來。」佟社長看起來特別高興,招呼著穆冰瑩坐在主位沙發上,「我們有一天晚上聚在一起小酌,還專門猜測你的年齡身份,說你是三十歲以上女知青占多數,說你是某個中學老師也不算少,有些猜測你是經歷了失望的家庭婦女,因為只有經歷了,才會想到寫出關於女性崛起的題材,對了,還有說你是男同志的呢。」

  辦公室里響起笑聲。

  總編笑道:「筆名叫玫瑰,怎麼可能會是男人。」

  「這可不一定。」佟社長看向總編,「你最早期的筆名,不是還叫過海棠。」

  總編老臉一紅,「那時候是流行這種風格。」

  看著總編尷尬的樣子,穆冰瑩輕笑出聲,「確實有很多男作家喜用女名,不是還鬧出過讀者以為作者是女士,特意寫信求愛,結果見面發現是對方是鬚眉大漢的事嗎?」

  不僅普通作者取女名,就是很多大家都用過聽起來很女性的筆名,甚至有些還特地在顯得女性化的名字後面,再加上女士二字。

  這其中有作者的喜好,也有時代作鬥爭的應變原因。

  「你年齡雖小,讀書卻讀得很多。」簡單的幾句話,佟社長已經看出穆冰瑩讀的書,不止是她這個年齡段應該學到的知識。

  因為曾用女性化筆名的作者,在這十年間,作品都是不可提,不可看的「毒草」。

  不等穆冰瑩回答,佟社長又笑著贊道:「也正因為你清醒,才能在千萬人都沉默觀察的時候,以一篇《南燕》震響全國,為乾枯十年的文壇送去一抹綠意,玫瑰小同志,這封信是廣會長請我幫忙轉交給你。」

  穆冰瑩起身雙手接過信,信封被封上,還沒有打開。郝從雲遞來一把剪刀,「現在看吧?」

  「當然。」來就是為了商討這件事,自然要現在看,穆冰瑩接過剪刀,小心翼翼剪開信封,注意不剪壞裡面的信紙。

  信紙上的字跡工整有力,沒有刻意寫得龍飛鳳舞,讓人看不懂。

  一共寫了兩頁紙。

  先認真說了對南燕的讀後感,寫了半頁對南燕的稱讚。

  這種稱讚的話,與其他人說得大差不差,到了下面,廣會長鄭重表達了對她本人的看法,穆冰瑩後背不自覺挺直,聚睛去仔細看。

  「十年間,我國文藝作品被打入禁區,鎖上鐐銬,有關愛情,更是噤若寒蟬,隻字不可提。

  知識分子在這十年裡被禁錮到寸步難行,汗不敢出,只得匿影藏形。

  你不拘一格的個性,提前衝破任重而道遠的鬥爭。

  你塑造出南燕、陸橫、許知悅這些活生生的人物形象,用深刻動人的思想感情,衝破禁區的束縛,震撼讀者心靈的同時,也如同狂風,颳起千萬知識分子心中的火苗,扇起足以燎原的熊熊烈火。

  南燕,是偉大的曙光。

  作為前輩,我希望你繼續保持堅定的立場,樸實近人的文筆,遠見卓識的思想,在這場才剛剛開始的重大鬥爭中不要止步,不懼衝鋒陷陣,讓文壇百花齊放。

  也希望你保持個性,追求共性,如主席同志所言,古為中用,洋為中用,推陳出新,幫助人民思想前進向上,共同完成國家偉大復興夢。」

  短短半頁紙,穆冰瑩看得血液都熱了起來,怕手心的汗濕了紙張,將信放到茶几上平鋪,繼續往下看廣會長對於南燕接下來關於月更的建議。

  其他幾個歲數半百的人,全都戴上眼鏡,頭挨著頭湊到茶几邊去看信紙,滿足攢了好幾天的好奇心。

  等到一頁紙看完,立馬就被幾人搶著拿過去,興奮地就像是小孩子搶皮球一樣。

  穆冰瑩長舒一口氣,將屏著半天的忐忑吐出,也將看信時的激動吐出

  在外得表現得鎮定,不能透露內心的驕傲,更不能像是在顧長逸面前一樣,將情緒全都釋放出來。

  「真好。」總編翻來覆去看了兩三遍,摘下眼鏡時,眼角都濕潤了,「真好,玫瑰同志,真好啊。」

  郝從雲同樣很激動,但他最激動的時候是在跟穆冰瑩通電話那天,那天已經發泄過內心的情緒,今天還算能穩得住,「冰瑩,廣會長後面的這意思,還是希望你能照著原計劃去寫劇情,不要因為讀者不滿的情緒,去強行更改。」

  穆冰瑩點了點頭,「卿務院將這麼重要的使命放在南燕身上,應該是怕我臨時更改,反而會產生意外變動,如果不能保持現在讀者對南燕的期待與滿意度,後期很有可能叫停南燕有關高考的劇情。」

  「玫瑰小同志,你確實聰明,說得非常對。」佟社長小心翼翼將信紙疊好放進信封里,遞還給穆冰瑩,「之所以選擇南燕,還是因為南燕擁有非同一般的影響力,如果南燕劇情不當,影響力下降,那南燕後期被腰斬都是很有可能發生的事,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全程盯控南燕下冊劇情,不允許社裡有任何人為了銷量與珠揚報社的熱度,去強行要求你,叨擾你,讓你更改原大綱劇情。」

  「社長,我們也沒有要更改,我一直是支持不更改。」總編一臉冤枉,「今天讓玫瑰同志只是商討看看,沒有好的辦法,維持原樣,才是最重要的事,我們現在身上有了更重要的使命與責任,報社利益都是其次。」

  「我也沒說你。」佟社長嘴上這麼說,表情里還是透露著,我就是故意敲點你。

  穆冰瑩笑了笑,「我會照著原來的想法繼續寫下去,至於讀者,社裡不是給我開了專欄?接下來月更南燕,我會多出來很多時間,平時可以再寫一些散文隨記,發表在專欄,希望能安撫一些讀者的情緒。」

  「這個好!」總編略顯激動,「只要是你玫瑰同志寫的,讀者一定滿意。」

  「這個是不錯。」佟社長跟著點頭,他現在雖然覺得承載高考是第一重要,但要是按原計劃執行的同時,社裡收益也不會受到任何影響,他自然滿意,「給玫瑰同志加千字稿酬,散文隨記的版權方面,再多分百分之五給她。」

  「行,行。」總編沒有任何反對,現在就是報社一分錢不賺,倒貼錢也要留住玫瑰這座「金佛」,這座名副其實的「鎮社之寶」。

  哪怕存摺里錢不少了,但能漲工資,誰又會不開心呢。

  穆冰瑩笑著道:「謝謝社長,謝謝總編。」

  出版社社長親自送書去江南了,聽說在回來的路上,穆冰瑩時間不多,知道高社長那邊回來也就是再說一籮筐稱讚感恩的話,沒有別的事,所以就沒有等他,從報社後門離開。

  上次和顧長逸去過信託商店之後,穆冰瑩一直記得裡面各式各樣的家具書籍,今天又獨自乘坐公交車,來到信託商店。

  石牆左邊的壁影,還缺一株植物。

  這會接近飯點,信託商店沒有什麼人。

  穆冰瑩來到上次顧長逸買蘭花的地方,率先看到了一盆小葉片南天竹。

  南天竹枝蔓長短錯落,隨性天然,剛發了秋季紅色新芽,紅是楓葉的紅,又比楓葉的紅淺一些,紅綠相間,比尋常竹子多了一些優雅,也有著她很想要的高度。

  如果沒有這抹新芽的紅色,光是四季常青的綠竹,她會覺得與客廳暖色調不搭,不會拿下。

  多了這抹紅,她沒有思考,問了價錢,就直接付錢。

  信託商店有專門的人可以搬貨,只需要出一點辛苦費,上次來買東西,她就看到了,所以不擔心買多了搬運的問題。

  買了小葉片南天竹,穆冰瑩又買了一盆九里香準備放在書房裡,轉身準備想走時,看到了沙發。

  島上木工是不會做出來柔軟有彈力的沙發,只會做一些木質長椅。

  「這不算是二手貨,這是客人剛買回去放在新家,還沒來得及住就被調到首都去了,才轉賣到我們這裡。」

  沙發是比栗子要淺幾度的奶棕色,大的能容納三個人,旁邊還配套兩個單人沙發,一個腳凳,這套組合沙發底下還有二十厘米長的金屬架支撐,不像別的布藝和皮質沙發是直接觸地,或是支架很矮,長底架特別適合潮濕的海邊。

  穆冰瑩觀察一圈,設計很簡潔,沒有任何複雜華麗的花紋,就算是拿回去放著,也不會引起別人異樣的眼光,當即問了多少錢。

  「這是品牌家具,原價要七百多,回收到店裡,現在只需要三百塊。」

  三百塊一組沙發,不算高也不算低,穆冰瑩不知道什麼名牌不名牌,她知道一套皮質沙發也是大幾百,不到一千,這個沙發除了設計喜歡,其實也是布藝一類。

  她想到了顧長逸在百貨商場裡講價的事,問了售貨員:「再沒用過,也放了這麼久了,價格可以低一些嗎?」

  「如果是客人寄賣,你們倒可以協商,當初我們是直接回收,回收價不止三百,已經很低了。」

  穆冰瑩心裡想,再低也很難遇上客人,珠市的樓房都不大,普通職工都是一間房間,外帶走廊里的廚房,雙職工有兩間,一般另一間留給孩子住,三室一廳的也不會買這種組合沙發,頂多放個三人套沙發。

  這套組合沙發信託商店不會拆開來賣,買走了小的,大的不一定好賣,大的賣了,小的賣掉機率更低,同時,分開賣肯定是要折價,所以一定會等一個可以整套帶走的客戶。

  穆冰瑩也不急,繞著家具區轉了一圈,買了一個高方凳,留作放南天竹,又給南天竹重新配了一個花盆。

  等到詢問送貨到碼頭,方不方便時,售貨員主動說起那套沙發的好處。

  「好是好,三百塊太貴了,買回去要被說的。」

  售貨員擺出思考猶豫狀,老套路說去詢問門市主任,等回來後說道:「最低只可以再便宜十塊錢。」

  「我覺得二百六十塊合適。」

  售貨員堅定說不可能,一下少掉一個月工資,砍價砍得過於嚇人。

  穆冰瑩看他實在堅決,便又說了,我再加二十塊,二百八十塊。售貨員面色微松,覺得這價格還可以去爭取,便又進去了一趟。

  等再出來,售貨員便點了點頭,穆冰瑩付錢結帳,安排送到碼頭。

  今天進島的就是貨船,還是工程隊運裡面房子材料的貨船,穆冰瑩提前買了煙,分給了船長和船員,補做油費。

  船長認識她,推脫幾次後,拿著煙心甘情願幫她搬上船進島。

  帶腳凳的單人沙發放到了甲板上,今天風浪不大,穆冰瑩便仰靠在沙發里,雙腳放在腳凳上,吃著從國營飯店買來當午餐的素菜包子,吹著海風,看著海鷗與海景,悠閒自在進了島。

  不用再去船艙里聞不好聞的味道。

  「隔著老遠,就看到躺在沙發上坐船,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你怎麼又跑船上來了。」

  穆冰瑩扶著他的手往踏板上走,安全登岸。

  「你一出門,我就眼巴巴盼著你回來。」顧長逸這話是壓低聲音說的,穆冰瑩抿著唇笑了,「我今天沒去大院看爸。」

  「正好,他也不在大院,去地方了。」顧長逸擡手示意跟過來的幾個人幫忙搬一下沙發。

  穆冰瑩回頭走上前,「植物我自己來搬,葉子都很脆弱。」

  「我去拿。」顧長逸跳上船,找到兩株植物,穆冰瑩需要端兩趟,他左右手各捧一盆,一趟就拿完了。

  「力氣大真好。」穆冰瑩輕笑出聲,檢查植物都沒有受到損傷,「先放宿舍,家裡那邊太亂了。」

  「行,我們先回去。」

  顧長逸端著兩盆植物,肩膀挨著媳婦的肩膀往前走,「餓不餓?郝老師沒和你一起吃午飯?」

  「今天報社社長也回來了,他剛升上副總編,我又趕著走,不想回來太晚,就讓他和社長一起吃飯了。」

  穆冰瑩見到了顧長逸,壓抑不住心裡的雀躍了,「廣會長寫的信,是佟社長親自從首都送回來的,他們都很激動,我看完信,其實我也很激動很激動,不過我能忍,忍住了,表現得相對比較鎮定。」

  看著媳婦側身踮著腳走路,就像是一隻開心的小喜鵲,最喜歡媳婦在他面前表現真實一面的顧長逸,臉上跟著露出笑容,「廣會長是不是誇你了?」

  穆冰瑩連連點頭,「誇了,還分開夸的,先誇了南燕,又誇了我,他說南燕,是偉大的曙光,他用了偉大這個詞語啊!我真是受之有愧,同時又覺得很高興,很激動。」

  「怎麼受之有愧了,一條不知道是表面暫時平靜,還是底下藏著無數水鬼的河,第一個勇敢下河的人,為等在岸邊窺伺的人帶來「生」的希望,本來就很偉大。」

  顧長逸將右手的盆栽放到左胸口夾著,伸手道:「信呢?給我看看。」

  「哎呀!」穆冰瑩看花盆裡的青苔都往外掉了,擡起手接過九里香,「這時候看什麼,就這幾步路了,回宿舍再看。」

  「行行,給我,我拿著。」

  他硬要拿,穆冰瑩又交到他手上,兩人一起慢慢悠悠迎著海風走回家。

  一回到宿舍,還沒到自己房間門口,童玥就像是等了半天似的,急忙打開門,「南燕怎麼改為月更了?」

  穆冰瑩腳步一頓,看著她發自內心的著急,難得有心情回道:「報社臨時政策。」

  「報社怎麼會這麼傻,南燕影響力這麼大,不趁機讓你日更,居然讓你從周更改為月更!」童玥表情有一絲不信,「不會是你忙著裝修家,沒空寫才改的吧?」

  穆冰瑩好心情頓時又沒了,沒搭理她,繼續往裡面走。

  「是……」

  童玥剛想追出來,就看到顧長逸冷冷看了她一眼,頓時止住腳步,「長逸哥……」

  「童玥。」

  後面突然傳來韓天哲的聲音。

  穆冰瑩回頭,看到韓天哲臉色平靜,又透著一股不平靜,微微挑了挑眉,喊道:「長逸,盆栽要澆水。」

  「來了。」顧長逸看到韓天哲點了點頭,跟上媳婦的腳步。

  一關上門,穆冰瑩又趴到窗戶口往外看。

  看到韓天哲和童玥面對面無聲站著,無聲了好幾秒,童玥往房間裡退了幾步,韓天哲頓了一會,跟了進去,接著傳來關門的聲音。

  關門聲似乎還有些重。

  「看什麼呢?」顧長逸放完盆栽就看到媳婦翹著臀趴在窗戶上,頓時有些失笑,「自從曹丑牛媳婦來了,你身上就多了一些她的特質。」

  「什麼特質?」穆冰瑩放開窗簾,眼前忽然回想起那天在洗手池鏡子裡,看到和張婉的類似的笑容,忍不住跟著笑了,「我現在是真的半隻腳踏進八卦婦女群了。」

  顧長逸往洗手盆里倒水,笑著道:「小婦女,洗手。」

  「你才小婦女。」穆冰瑩走過去洗手,打肥皂的時候,還是沒忍住道:「他們倆好像還沒圓房,你說是為什麼?哎對了,他們倆以前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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