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亂臣賊子

  君沉煙笑道：「你也知道樹大招風，有些人少不得說些酸溜溜的有些不好聽的話。不過在相國寺，你和帝師聯手救駕有功，這些人明面上倒也不敢說什麼，你看，今天你都和前輩一同出現在宮宴，那些人也敢在背地裡指點，誰敢問你呢。」

  這話說的錦離也笑了，便聽君沉煙又道：「只是前輩的名聲不大好，又是朝中通緝的要犯，這事帝師既擺到明面上了……總得有個說法吧。」

  話音落下，卻見錦離盯著她瞧，君沉煙見那一雙清湛的目光看著自己，莫名有些發慌，問道：「你這麼瞧著我做什麼？」

  錦離挑眉，瞭然道：「這話是豫王讓你問的吧。」

  君沉煙在喝茶呢，聽到錦離這話差點被茶水給嗆到。

  片刻之後，一臉敬佩的看著錦離道：「果然什麼都瞞不過我家小錦離。我父王那人……你也知道，性格最是剛直，這前輩的事……」

  錦離倒也十分爽快的說道：「讓王爺放心，當年顧家是冤案，帝師既放出了風聲，定是有翻案的把握。」

  得了錦離的肯定，君沉煙完成了任務也鬆了口氣，目光微轉，落在對面天晟使團那，低聲問錦離道：「你可知這天晟來勢洶洶，為何突然這麼快灰溜溜的要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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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離一聽君沉煙這般模樣，知道其中還有內情的，立即好奇的問了。

  關於天晟的種種，整個帝師府上下都忌諱莫測，那日赫宴來公儀諶直接拍碎了一個桌子，就連錦離也不好在公儀諶面前問這事的。

  君沉煙見錦離好奇，少不得娓娓道來……

  神木祭典已經結束，按理說各國使團應當啟程回國。只是相國寺內刺殺案牽連甚廣，在場的都有嫌疑，本是要留在京都等候水落石出，但眾人沒想到天晟卻是第一個啟程選擇辭行回國。

  此番天晟出使天澤來勢洶洶，卻是沒撈任何好處就這樣回去的。

  據說，是天晟女帝與攝政王於六月末去山中打獵，獵場上竟刀刃相見，攝政王以下犯上對女帝動了弓箭的事。

  一夜之間消息在整個京都傳開，京都貴族聚集，對於此事頗為津津樂道，倒是牽涉出了不少昔年天晟皇室舊恩怨。

  當然，消息擴散的如此快，這其中當然是少不了公儀諶手筆的。

  總歸不能平白讓別人看天澤的熱鬧，天晟後院起火的事，迅速傳遍了東陸。赫宴和赫明珠兄妹二人已待不住收到命令匆匆回去，公儀諶倒也沒攔著的意思。

  「攝政王你知道的吧。傳言中，他與天晟女帝乃是結義的兄妹，只是後來輔佐女帝登基之後，兩個人多有不和，但也只是暗中。這一次動了刀劍，據說是因為王妃的緣故……那攝政王妃你知道的吧，便是出自於江氏，那江映月姐妹二人的姑姑！」

  女人嘛，無論表面看起來多沉穩卻都是八卦的，一聽到這裡錦離瞬間來了精神，和君沉煙開始八卦起了天晟女帝與那位攝政王之間的恩怨情仇……

  一旁的顧昀原本是喝著酒的，但見兩個小丫頭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說著什么女帝攝政王的，他眉頭不由微皺，心中嘖嘖直嘆這一天天的都是什麼事啊！

  說話間，錦離便見赫明珠和赫宴過來了看向她們這邊，她與君沉煙二人方才悻悻住口。

  「沉煙，你過來。」

  豫王妃也叫做了君沉煙，錦離只得坐直了身子，看向了赫宴兄妹二人那邊，卻見他們身後還跟著一位與顧昀年紀相仿的白衣老者。

  那人鬚髮皆白，風姿矍鑠，看樣子氣質，才真正擔的起『世外高人』四個字。

  他一入席，銳利的目光便落在了錦離這邊，錦離被他打量的莫名其妙，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見他看的正是顧昀！

  反觀顧昀，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之後便是百無聊賴的喝著杯中的酒，還向錦離抱怨道：「這宮中的酒淡的跟喝白開水一樣，是不是摻了水？」

  錦離嘴角抽了抽，攔著他道：「您少喝點，不要喝醉了誤事！」

  顧昀一臉莫名的看著錦離，道：「誤什麼事？那小子讓我今日入宮，給你撐腰的，我都坐在這了，有誰敢找你麻煩。」

  說到這裡的時候，冷笑一聲，不善的目光掃過了對面赫宴兄妹一眼。

  錦離聞言挑了挑眉梢，問道：「那白衣老者你認識？」

  顧昀再度冷笑，道：「那老頭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是當日陷害你的白流蘇。」

  話音落下，錦離神色也變得微妙起來，竟是傳言中的醫仙白流蘇！

  顧昀的死對頭，公儀諶的……仇家之一！

  錦離還沒來得及探究白流蘇為何出現在這裡，卻見宦官一聲尖細的唱和，少帝在群臣的擁簇下走了過來。

  錦離跟著行禮，一眼便瞧見了公儀諶，不過除了公儀諶之外還有一人，便就是好些時日沒露面，一直在家中稱病的端木炎！

  端木長信的屍首如今還停在刑部，因刺客供出了大司徒，端木炎這個病也裝不下去了，不得不親自出面應付。這些時日帝師府的人絡繹不絕，都是為著相國寺刺殺的事。

  錦離知道，按照這個趨勢下去最多入冬之前，公儀諶與端木家的恩怨總算要見分明了。

  不知是因為老年喪子，還是因為相國寺的案子公儀諶從皇城軍開始查起，一改往日溫和，雷霆之勢讓依附於端木炎的黨羽戰戰兢兢。

  不過才半年時間，端木炎本牢不可摧的勢力竟瓦解如此之快。

  端木炎的臉色此時十分難看，在燭火下看起來是鐵青的，倒真像是大病了一場。

  眾人也沒多話，便各自落座了，待落座之後，端木炎看向了錦離身邊的顧昀，臉上閃過了一絲莫名的神色。

  當日他派人追殺顧昀不成，誰曾想到竟費盡心思，反倒是讓他投靠了公儀諶！

  思及此處，端木炎的眼底浮現出了一抹冷意，問公儀諶道：「帝師大人，這個亂臣賊子，為何會出現在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