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娶老身為妻

  護衛們實在是看不過眼，甚至有人想要拔刀。

  就算是德安郡主到了這裡也要老老實實的，嘴上如何，臉上如何，至少手上不敢亂摸。

  這老婆子實在是沒有教養！

  眾人義憤填膺，倒是雲苓比較鎮定，只是微蹙的眉心也昭示著心情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淡定。

  晉王姍姍來遲，白衣勝雪，身姿修長，步伐懶散。

  他目不斜視，進來只看大公主，仿佛沒有看到堂中的老嫗和那諸多美人兒。

  

  「大公主。」

  大公主微微頷首，便算是打過招呼了，隨後看了一眼老嫗。

  「婆婆，這位就是晉王。」

  「倒是一表人才。」

  老嫗打量打量那個半晌，冒出一句話來，隨即便移開了目光，慢吞吞坐到輪椅上。

  「就是你想讓那個我給你看病啊。」

  「是皇上的意思。」

  晉王徐徐道，言下之意，愛看不看，不看他也不會強求。

  老嫗倒是笑了一聲。

  「有意思，我還沒見過你這樣的人，分明自己都已經病入膏肓，卻還一點也不著急。」

  晉王神色不動，仿佛那病入膏肓的人不是自己。

  雲苓有些急了。

  「神醫，那麻煩你給我們王爺看看吧，他已經如此好幾日了，總是渾身無力沒什麼精神。」

  旁邊的護衛們也都眼巴巴地看著她，全然忘了他們方才還對著老嫗怒目而視。

  老嫗兩隻手搭在手杖上，臉上忽然浮現一抹怪異的笑容。

  「好說好說，老身救人可以，不過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您儘管說就是。」

  雲苓相信憑藉晉王府的權利，沒有什麼事辦不到的。

  大公主也道：「你就說吧，想必晉王那個也希望自己儘快康復，不會拒絕的。」

  「那可不一定啊。」

  老嫗笑的越發奇怪，她臉上的褶子實在太多，如此笑眯眯的模樣看起來有些滲人。

  一直等在門口的豐一忍不住道：「你就不要賣關子了，快說！」

  老嫗臉色忽然一沉，冷冰冰地掃了他一眼。

  「多嘴。」

  豐一一噎，心中升起一股火氣，但是又不敢反駁。

  他怕這老婆子一生氣就不給王爺醫治了。

  老嫗看了一眼晉王，他一直八風不動，絲毫沒有他就是所有人討論的中心的覺悟。

  「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晉王娶老身為妻，老身就傾盡全力為他醫治。」

  她語氣淺淡，卻語出驚人。

  此言一出，眾人都傻眼了。

  雲苓和豐一最先反應過來，兩人臉都是一黑。

  竟異口同聲：「痴心妄想！」

  大公主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麼？」

  面對眾人怪異的目光，老嫗老神在在，絲毫不慌，似乎是怕他們聽不清，還特意一字一頓地重複了一遍。

  「娶我，我就救人。」

  雲苓怒道：「你簡直就是胡鬧，你們年輕相差如此之多，且你……怎麼配得上王爺？」

  老嫗亦是振振有詞：「老翁娶少妻可以，老嫗嫁少夫怎就不行？」

  雲苓憋的一張臉都青了。

  「那能一樣嗎？」

  「當然能。」

  雲苓差點被氣的吐血。

  大公主卻忽然笑了，她除了震驚之外，便只剩下對這老嫗出人意表的言語而感到讚嘆。

  她甚至覺得，和老嫗若是年華還在，定然是一奇女子。

  「這種事情強求不來，你還要問問晉王的意思，若他不願意，那就只能做罷。」

  晉王終於抬頭，目光沉沉地望著老嫗，上下打量她一番。

  「你知道我患的是什麼病嗎？如此口出狂言，也不怕閃了舌頭。」

  「我當然知道。」

  老嫗回答的毫不猶豫，慢吞吞道：「不就是相思病嘛。」

  晉王臉色驟變，目光一冷。

  「送客。」

  說罷，他起身拂袖而去。

  雲苓複雜地看了一眼老嫗，倒也沒有強求。

  「大公主，主子身子欠佳，心情不愉，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無妨，只是他這病……」

  大公主嘆了口氣。

  她心裡清楚父皇下了這道旨意就只是為了走個過場，以免落人話柄。

  晉王到底能否康復，其實父皇壓根就不在意。

  「罷了，婆婆，既然晉王不願意醫治，那我就回府吧。」

  老嫗冷哼一聲：「長得人模人樣的，卻沒想到如此沒有禮數，不看就算了，反正病死都與老身無關。」

  大公主無奈一笑：「走吧。」

  兩人離開之時，這老嫗一路上還嘟嘟囔囔，罵罵咧咧。

  聽的府中護衛都頗為無語。

  ……

  此事很快就被淪為笑談，傳入宮中。

  皇帝聽聞此事，不由笑了起來：「這倒是有意思，這老太太真是心比天高。」

  虧她那一張老臉居然也說得出口。

  旁邊身著太監服的吳義想了想，道：「陛下，若此事成了真，那才叫有趣呢。」

  皇帝一怔，隨即輕笑：「你這老傢伙，倒是敢想。」

  縱然晉王對他一直都百依百順，看起來十分聽話。

  但他也不可能願意娶一個老嫗，況且身為皇帝，他也不能真的下這道荒唐的旨意。

  雖然他想像那副畫面，還挺期待的。

  ……

  皇帝賞賜的宅子已經可以住人了，大公主以為她就要立刻搬走，卻沒想到老嫗並沒有搬走的意思。

  她納悶詢問。

  老嫗便道：「老身還要為你調理身子，這會兒豈能離開？」

  「那宴會上你為何……」

  「那日的確是想走的。」

  老嫗理所當然地道：「但現在改變主意了，做人還是要有始有終，做什麼事都要有頭有尾。」

  大公主啞然失笑。

  「那就多謝您了。」

  「不必客氣。」

  老嫗擺擺手，一轉頭就看到春秀小碎步走進來。

  「婆婆，愉貴人來了。」

  「怎麼又來了。」

  老嫗嘟囔一聲，滿臉的不耐煩。

  這幾日總是如此，各宮貴人都花樣百出，什麼好東西都往這兒送。

  老嫗一開始還挺新奇，但她可不是什麼好性子的人，時間久了，次數多了，自然而然就不耐煩了。

  她不願意見，就推給大公主。

  「勞煩公主幫老身接待，老身先去睡個回籠覺。」

  身後名為怡軒的俊美男子立刻推著她往外面走去，春秀緊隨其後。

  就這樣，愉貴人無趣的在公主殿呆了半日也沒見老嫗。

  天色將晚，才回到自己的鐘秀宮，剛一進殿就聽外面有人唱道：

  「陛下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