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看老身如何教訓她

  「到底如何？」

  奶嬤嬤沉不住氣，忍不住問。

  大公主躺在床上，臉色蒼白，一直沒有出聲，她並不是不想開口，而是開不了口。

  

  這幾日她幾乎被掏空了身子，如今已經是虛弱難言，喘口氣都覺得疲憊。

  不多時，老嫗收回手睜開眼睛，一張蒼老的容顏上沒有什麼變化。

  「小病，好治。」

  話音落下，大公主和奶嬤嬤都瞪大了雙眼。

  兩人萬萬沒有想到，這無數御醫和民間大夫都束手無策的病症到了老嫗口中，竟然只落得一個好治。

  「你此話當真？」

  奶嬤嬤激動的渾身顫抖。

  大公主也屏住呼吸，生怕是老嫗下一刻又反悔，說這病治不了。

  老嫗顫顫巍巍走到桌子旁邊，低聲道：「我說好治就是好治，老身從不說謊。」

  她拿起筆墨，開了一張方子。

  「按照這個去吃，今日就可藥到病除。」

  奶嬤嬤怔怔地看著她，竟然一時反應不過來，遲遲沒有去接藥方。

  老嫗便問：「不想治了？」

  這一句話就讓奶嬤嬤回了神，那當然是想治的！

  她忙接了藥方，只是為了保險起見，還是道：「這位神醫，你也知道我們大公主得病之後，許多人都束手無措，你是德安郡主請來，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但是大公主不徹底好起來，我便不能放心，不若這幾日，你就住在宮中，你放心，只要大公主能夠康復，你就是公主的恩人，絕對不會虧待了你。」

  這話乍一聽誠懇。

  但要是細細琢磨，就會發現其中還有另一道含義。

  那便是所有對老嫗的招待伺候，都是建立在她能夠治好大公主的前提上，若是治不好大公主，只怕這皇宮也就出不去了。

  然而老嫗十分淡定，甚至開口提出條件。

  「要老身住在這裡當然可以，不過床要最軟的，吃食也要最好的，老身歲數大了，經不得怠慢。」

  奶嬤嬤有些無語，但也覺得這態度讓人心安。

  畢竟若是沒有把握，也不敢這麼痛快遞答應住下，並且提出要求了。

  「你放心，一定都按照您的心意來。」

  起初郡主還忐忑，生怕大公主不好，這老嫗命保不住不說，只怕她自己也落不到好。

  然而翌日清晨，就有好消息傳來。

  大公主能下地了。

  她這幾日臥床，根本就起不來，每次一想要走上兩步，便覺腹部絞痛，疼的臉色慘白，一步也走不了。

  德安郡主特意去看望，便看到大公主正在屋中散步，臉色雖然還有點蒼白，但已經沒有之前的痛苦之色了。

  奶嬤嬤高興不已，甚至落下眼淚。

  「真是太好了，這可真是老天有眼，大公主吉人自有天相，我就知道公主不會出事的。」

  大公主走了一會兒便冒了汗，宮女急忙扶著她坐下。

  「嬤嬤，你去把那老嫗叫來，若非她治好了我，恐怕我還不知道要躺多久。」

  奶嬤嬤這才想起來自己把神醫給忘了，連忙轉身去了，竟是親自去請。

  就連德安郡主都被她忽視了。

  要知道這奶嬤嬤乃是從小奶大公主到大的，便是在皇上面前也是說得上話的。

  可如今卻如此尊敬一個老太太！

  奶嬤嬤走了之後，大公主身邊的婢女忽然低聲道：「公主，奴婢瞧著這位神醫開出來的方子與明秀有幾分相似。」

  大公主微微一怔。

  「當真？」

  「千真萬確。」婢女輕聲道，「身為醫者，都有自己用藥的習慣，例如明秀用藥就十分大膽，療效顯著，而這位神醫與明秀相同，她開出來的方子也是十分敢用藥，您才會恢復的如此之快。」

  「對身體可有壞處？」大公主微微皺眉。

  「那倒是沒有的。」

  大公主心中稍安，但是卻對這老嫗起了疑心。

  片刻後，老嫗來了，她依然坐著自己的鑲金輪椅，但這一次並未站起來，就老神在在地坐著。

  大公主與老嫗簡單寒暄幾句，便問道：「本宮還沒有問過，神醫從何而來？為何來到京城。」

  「自然是從來處來，為目的而來。」

  大公主一愣，好久都沒有遇到這樣和自己打太極的人了。

  而且打的明目張胆，

  就差直白的告訴她，我不想說，你自己猜。

  她便知道，在這性情古怪的老太太面前，恐怕自己想要試探那一套不管用。

  不如乾脆就直白地問：「神醫，不知你可認識明秀？」

  老嫗也十分乾脆：「認識。」

  這回輪到大公主驚了。

  她還以為自己要百般試探，或是威逼利誘才能得到真相，卻沒想到如此輕易就得到了答案。

  不等她繼續問，老嫗就自顧自地往下說了。

  「不瞞大公主，老身乃是鬼谷薛神醫的師妹，明秀乃是薛神醫的徒孫，老身這一次過來，一是為了看看我師兄的小徒孫，二是為了見見那敗壞我鬼谷名聲的騙子！」

  大公主微愣，隨即反應過來：「你是之前來到京城的那位蒙面名醫？」

  老嫗點點頭：「就是她。」

  「你為何說她是騙子？她的確是治好了許多人。」

  老嫗冷笑一聲，十分不屑。

  「那人所謂的治病，便是先下毒，再給人解毒，這等下做手段，老身年輕的時候都不屑用。」

  她頓了頓，有些可惜地嘆了口氣：「只是沒想到，這小姑娘敢冒充，卻不敢承認，老身腳程慢，來京城的路途中泄露了行蹤，被那小姑娘探得，不等我到京城便先跑了。」

  她話鋒一轉，語氣惡狠狠道：「也就是她跑得快，否則若是被老身抓著，看老身如何教訓她！」

  大公主默默無語，這老太太情緒多變，一會兒沉穩，一會兒憤怒，跳脫的簡直不想是個近百歲的老人。

  但她對這話是有些懷疑的。

  「你既然說對方是騙子，那想必已經有了證據，你當知道，若是空口白牙，本宮可不會信你。」

  老嫗緩緩露出一個微笑。

  「公主放心，我有辦法證明。」

  「是何辦法？」

  老嫗笑而不語，但眼中滿是勝券在握的光芒。

  三日後，大公主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她始終記得老嫗所說，病好之後，便立刻帶著她趕往鮑府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