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草原童話【2合1】
2024-08-12 08:28:41
作者: 輕侯
第305章 草原童話【2合1】
森林後飛來一隻噴著火的大恐龍,在她面前低下頭顱求她摸腦袋…
陽春三月, 阿木古楞在揚州亭台樓閣間寫生,蜂蝶翩飛,波光里映著滿園的花紅柳綠, 已是百花盛開的溫暖春色了。
而首都終於等到萬事俱備, 隨隊北上的林雪君,一路看到的卻是越來越蒼涼的冬日枯樹和斑駁原野。
中國真的好大啊,地域遼闊,甚至橫跨四季。
草原研究所的實習研究員來自天南海北,他們在首都等到其他城市趕過來的年輕人, 又在火車路過齊齊哈爾時接上從哈爾濱過來的兩個實習研究員, 這才匯集齊了草原研究所成立以來的第一批成員。
杜川生在火車上就跟大家開了不止一場會, 商量設立研究所的部門, 劃分職能, 初步確定大家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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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里其他人都是大學生,有的還在畢業後跟著比較不錯的老師做過一段時間的研究, 全稱得上畜牧業、獸醫行業等專業新生代中的佼佼者。
唯獨林雪君沒有大學文憑,是個只有20歲的支邊知青。
雖然大家對林雪君多少有些好奇,但也不敢輕視她。畢竟這個人光是去年下半年就在各大小專業報刊雜誌上發表了十幾篇專業文章, 不是談『奶業發展』的, 就是聊『蛋奶營養』的,還有許多關於『生豬屠宰管理』『動物寄生蟲病預防與治療(一)(二)(三)(四)』『中草藥種植、採摘、炮製及運輸』的, 各個都是當下牧業關注話題,頗多先進見解,很了不起。
因為她的文章格式做得太好,許多帶學生做研究的老師甚至讓大家寫論文都以林雪君的文章為模板。雖然她的才華實在令人羨慕嫉妒, 但不得不說她的文章格式的確優越, 列表清晰、邏輯通暢, 誰讀了都覺得是種享受。
另一方面,杜川生教授待林雪君的態度十分平等尊敬,仿佛這個年輕人不是個小小年紀的助理研究員,而是對杜教授很重要的貴人,或者忘年交好友一樣。
雖然林雪君的確常常跟杜川生教授聊工作都能做到有來有回,但也的確夠令人側目的——她怎麼就那麼厲害呢?
火車在海拉爾停靠,大家陸陸續續下車,一群青壯涌過來接站時,年輕人們還沒覺得怎麼樣。
可當每個青壯見到林雪君都笑呵呵地熱情打招呼時,大家終於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好像海拉爾這一片兒所有人都認識林雪君似的?咋地?海拉爾之王啊?人面兒這麼廣的嗎?
「你在這兒啥身份啊?」哈爾濱上車的性格開朗的實習研究員文強忍不住湊到林雪君跟前小聲詢問,表情神秘兮兮的。
「呼色赫公社社員啊,咱們研究所助理研究員?草原局特派專員?或者…獸醫員算不算身份啊?」林雪君有點被問懵了,看他表情總覺得他問的好像不是這個。
「……」文強瞠目挑眉,「你這身份不老少啊,三頭六臂滴唄。還不止吧?我瞅著這幫人一見你跟見到親戚似的,啥背景啊?」
「哈哈哈,這邊離我們呼色赫公社近,好些過來接站幫忙的都是我們呼色赫公社的社員。
「杜教授給海拉爾草原局打電話請馮英局長幫我們先安排臨時住處和工作單位嘛,馮局長也派了些人來接站,好多都是跟我接觸過的工作人員。那邊那位同志,我每個月都要向他提交草原上各項狀況數據記錄報告的。」
林雪君忍俊不禁,文強這問的好像她是這邊地頭蛇似的。
「嘖嘖,你人緣兒真挺好哇。」文強嘖嘖道。
「草原上沒有人緣不好的獸醫。」林雪君說罷挎上自己的小藥箱,剛想去拎行李,邊上就伸出一隻手幫她拎走了,那人一邊走還一邊問:「林同志,你是先在海拉爾跟著杜教授他們呆幾天,還是先回咱們公社啊?」
「我先回咱們公社,把東西送回家,安頓一下再過來跟杜教授他們一起商量研究所的具體選址。」林雪君笑著答道,她都半年沒回去了,真是一分鐘也等不了,恨不能眨眼就飛回自己的知青小院呢。
「那成了,我直接把你的東西拎到回咱們公社的馬車。」
「好嘞~」
林雪君轉頭跟杜川生教授打聲招呼,準備這就先回家了,話還沒說完,幾步外忽然有人大步走過來,一邊走一邊喊:
「小梅。」
林雪君一回頭,當即驚喜道:「阿爸,你怎麼來了?」
「我,我就順路。」王小磊笑著摸了下腦袋,跟杜教授幾人打過招呼後,將林雪君斜挎著的小藥箱也搶過去拎在手裡,二話不說就把人給領走了。
草原研究所的成員們望著林雪君被人簇擁著走向車站外另一邊停著的馬車前,怎麼覺得好像一到海拉爾,處處都是她家人呢?
……
……
半年沒有騎過馬了,但林雪君一直忍耐著,生怕半年沒見回去擁抱蘇木被它嗅到其他馬的味道,還以為她是在外面騎了半年別的馬,那肯定要生氣的。
她一路上遇到其他人家特別可愛歡實的獒犬,和明顯有糖豆血統的牧羊犬,都忍住了沒摸!
剛回草原的抱抱,都是要給她的寶貝們的。
雖然一直以來大隊長給她寫信都說沃勒他們很好,讓她不要擔心,可見不到它們心裡又怎麼可能真的放心呢。
萬一大隊長是報喜不報憂呢,萬一它們生了病大隊長不忍心告訴她呢。
越是接近家園,她心裡的忐忑就越重。
過往看過太多電影電視機和視頻,想像力難免豐富。那些孩子回家發現爸爸截肢掉一根手指的,還有老家的狗早就丟了回家後才發現的,林雪君曾經在網絡上雲養過一隻叫『尿急急』的貓,主人出門工作回家才知道尿急急出車禍死掉了……
這半年一切都很好,唯獨見不到沃勒它們,心裡總是七上八下的,有時餓到了低血糖心慌都會擔心是不是草原上發生了什麼事。
奈何首都的電話打不到生產隊,也不可能通過電話或視頻看一看沃勒它們的樣子、聽一聽它們的叫聲。
在馬車終於能看到生產隊的門柱時,林雪君再也坐不住了,她跳下馬車一路朝著生產隊駐地狂奔,心跳得越來越快。
終於忍不住,開口朝著駐地方向大喊起動物們的名字:「沃勒——」
……
……
剛開春時呼倫貝爾草原上雖然還積著雪,偶爾還會下雪,到了晚上仍然會降到零下十度左右,但中午有大太陽曬著,仍能熱到零上。
於是雪白天化晚上凍,白天路面泥濘,晚上結冰後路面凍成不規則的坑窪,又滑又難走——春天令動物們充滿期待,也令動物們煩惱。
一些小動物會被凍死在夜晚的泥濘和雪水中,白天沃勒在巡山時偶爾會撿到這樣的食物。
幸虧它有乾淨不泥濘也不會結凍的窩,前半夜雪水泥水緩慢結凍時它總是在窩裡睡覺,等冰凍結實了再出門巡邏。
白天它會選擇下午雪已經化得比較厲害時巡山逛草原,這時候會化雪的地方已經是一片泥濘,可以直接避開,不會踩到半化不化的黏腳冰塊。
夕陽偏斜,沃勒的隊伍正在穿林繞樹。
灰風在一棵高聳入雲的樟子松前嗅了嗅,接著擡起後腿呲了呲樹。耳朵忽然向後背,它機警地擡頭靜聽,隨即轉頭朝駐地方向遙望。
走在一片高草叢中的小禿子也忽地仰起頭,高草遮住了它的身體,只一雙高高豎起的耳朵尖露出草叢,輕輕轉動,顯示著它同樣在靜聽著什麼。
紅狐錦鯉剛撲啦啦從一片灌木中跑出來,正一下向左歪頭、一下向右歪頭地一邊傾聽一邊思考,忽見一道黑色的勁風從面前掠過,轉頭間只看到沃勒長尾被甩在身後劃出的一道黑色閃電。
大家終於反應過來,一齊朝著駐地方向飛縱而去。
……
春天初至,山坡朝陽區域那片杜鵑花已經開始含苞,只待一個吉利的大晴天便要相約綻放。
巴雅爾每次路過這裡總是只嚼幾口葉子便淡然路過,好像對那些花苞不屑一顧。
小紅馬赤焰常常躍躍欲試地去嗅那些花苞,可每當它呲著牙要開口咬一朵時,原本已經散步到遠處的蘇木總會忽然轉頭朝它望,那眼神仿佛在說『這些花苞是我罩的,誰吃誰挨踢』。
小紅馬原地顛顛,時而兩條前腿離地,時而兩條後腿離地,圍著花苞瞎蹦躂,蘇木煩了便會折返過來拿屁股對著赤焰——只有這樣,赤焰才會唏律律地跑遠,然後發出『耍賤成功』的嘶鳴。
可這次小紅馬都已經要真的啃下一朵花苞了,蘇木居然都沒有看它一眼。
前蹄踢打踩地,以此提醒蘇木自己正在幹壞事,奈何蘇木仍直勾勾望著駐地方向一動不動。
就在赤焰準備真的將花苞偷吃掉時,它忽然耳朵一動,腦袋刷一下轉向,也朝著蘇木望著的方向眺去。
下一瞬,一黑一紅兩道掠影高高越過含苞的杜鵑花叢,不顧山坡上的泥濘和積雪,被野獸追一樣朝駐地疾奔。
……
春季是許多小動物爬出洞穴開始準備找對象、繁衍後代的季節,也是許多猛獸猛禽增膘的季節。
海東青飛白今年冬天靠著在人類房頂採食板上捕獵到的肉塊保住了自己一身膘,羽毛依舊漂亮,身形依舊完美,它沒有那麼急迫的增膘恢復體能和狀態的需求,巢也是現成的大豪宅,便只飛翔於駐地和森林上方,展示自己的各種姿勢和聲音,以彰顯自己的完美與強壯,好吸引附近準備談對象的雌性矛隼。
忽然,它停止了自己的求偶行為,而翅膀一扇向駐地西、從草原拐過來的區域飛去,並歪頭以自己強大的視力掃視下方所有行動中的物體。
那熟悉的哨聲再次響起,它微微歪頭,接著翅膀一收,回應一聲高亢的鳴叫,並迅速降低自己的高度,朝哨聲響起的方向滑翔下落。
……
……
林雪君胡亂呼喚一通,人還沒跑進駐地,忽然聽到一陣百轉千回的嚎叫聲從駐地一路逼近。
等她看清那嚎叫著的、跑成一條黑白相間的布條,仿佛從離地半米的區域飄飛過來的糖豆時,人已經被它撲倒在地。
如今已經過大過重的大狗絲毫沒有自覺,撲在她身上便是一通舔,全程沒有停下它的吭嘰和嚎叫聲,仿佛正被虐待一般,哭叫得好悽慘。
林雪君想要抱住它都不能,它實在太激動了,根本停不下來,只是不住地扭動、將尾巴搖成螺旋槳,身體也幾乎扭成麻花,幾秒鐘時間內給林雪君洗臉洗脖子洗手若干次。
只一會兒的工夫,她身上就全是小狗味兒了。
阿爾丘和其他生產隊的狗子們也跑了出來,卻根本近不得林雪君的身,瘋狂的糖豆圍著倒在地上的她拱來扭去,誰靠近她都會被糖豆的尾巴或者大屁股抽到、撞到。
直到一道黑影猛然竄至,糖豆才終於恢復了一些理智,伏在她腳邊拱著屁股哼哼討摸,不時仍發出高亢的嚎叫——它已經竭力克制自己了,可真的忍不住爆哭。
林雪君手上和臉上都濕漉漉的,剛躲開糖豆的舌頭,又被另一條生有細小倒刺的粗糙舌頭舔了一遍。
沃勒喘得很重,顯示著它一路奔來跑得有多急。用力抱住沃勒,承受住它的重量,雙手急迫地撫摸它黑黝黝的寬背,不斷用自己的左臉和右臉蹭它的脖子。在它喘出兩聲吭嘰時,她用力擁抱它,低聲喚它的名字:
「沃勒,沃勒。」
眼淚終於忍不住了,嘩啦啦往下淌。
重逢的這一刻,過往的思念都化成了實質。
沃勒舔到鹹味,縮頭用亮幽幽的眼睛仔細凝了她一下,才又撲抱住她,輕輕咬她的手腕,又偏頭一下下舔s舐她的手背和腮部。
林雪君又忍不住笑,用力擁抱住它的脖子,一瞬都不想撒手。
下一瞬灰風和小禿子等全從森林中竄了出來,一齊撲向林雪君。
坐在馬車上的青年和陪林雪君回生產隊、準備幫林雪君拎些東西帶回海拉爾的實習研究員袁紅軍一下不淡定了,他霍地從馬車上跳下來就要找棍子之類地幫林雪君驅趕狼群——那是狼群吧?一個個呲牙咧嘴的兇相十足,個頭明顯比狗大,三角眼邪性無比,光是看著就覺得汗毛倒豎、生理不適了。
趕車的青年一把抓住袁紅軍,低聲道:「那是林同志的狼群,沒事。」
「?」袁紅軍吃驚地瞠目,黑色的那頭被林雪君抱得格外用力的——不會也是狼吧?
待狼群逼近仍躺在地上的林雪君跟前,近距離一對比,很明顯黑色那頭比其他的狼還大隻。
袁紅軍可以很確定了,黑色的那頭也是狼!
艹!林同志跟狼滾在一起,不,已經是和好幾匹狼滾在一起了!
那頭灰色的大狼還站在林雪君的腿上蹦跳不止,像個兔子似的……
這……
這……
¥%¥&%*&*……
袁紅軍覺得自己已經失去語言能力了。
等林同志和狼群在草地上滾夠了終於站起身,天空中一直盤旋著的白色鷹隼忽地長鳴一聲,在空中畫出一道白光,穩穩落在林雪君肩頭。
「海東青!!!!」袁紅軍忍不住捂住胸口,天吶,自己看到的這些,只怕跟其他研究員同志們說了,他們都不會相信!
摸了摸自己肩膀,袁紅軍饞得砸吧下嘴。
他肩膀上怎麼就沒有海東青呢?
轉頭用自己被狗和狼舔得濕漉漉的面頰輕輕蹭了蹭海東青柔軟的羽毛,接著從兜里掏出一顆肉乾,用袖子夾住後餵給海東青。
它開心地吃掉兩顆干肉粒,這才滿意地抖簌了下翅膀,輕輕在她肩膀上一蹬,高飛後盤旋一圈兒,掠回駐地後高樹上的豪宅隼巢。
林雪君又將其他肉粒餵給糖豆和沃勒它們,接著帶著一群每個都想貼著她腿走路的大狗和巨狼快步折返駐地。
在穿過門柱前,兩匹駿馬先後奔至。
它們有力的蹄子啪嗒嗒踩在碎石路上,不時濺起一些碎石或雪水。
每次前蹄高擡,後蹄踢蹬時,駿馬都仿佛要起飛一般。它們全身的肌肉賁起,整個奔騰中的身體都在詮釋著力與美。
頭後脖子上的馬鬃隨著奔跑而揚起,仿佛飄揚的旗幟。
「好美——」袁紅軍瞪圓了眼睛望著兩匹奔馳的駿馬,被那自然造就的完美動物的美感震撼到幾乎失語。
可當看見那大動物直朝著林雪君撞去時,他還是忍不住為她捏一把汗。
剛想問邊上的年輕同志,這馬是不是林雪君的,安全不安全,會不會撞飛林雪君,就見那看起來很文弱的姑娘忽然向邊上一側身,一把抓住駿馬馬鬃,同時狠抱住駿馬主動向她低下的脖子,然後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輕盈姿態,敏捷地躍上馬背。
等袁紅軍從驚詫中回神時,林雪君已伏在嘶鳴的黑駿馬身上繞著他們的馬車奔跑一大圈兒了。
「天!」不用問了,很顯然,這肯定也是林同志的馬!
那匹沒有被騎的小紅馬也不甘寂寞,追著黑馬唏律律地叫個不停,又是蹦跳又是搖頭擺尾的,莫名跑出一股『狗』味兒。
袁紅軍還在欣賞林雪君的動物,忽見林雪君抱著大黑馬的脖子,伸出右手朝駐地一指。
下一瞬,黑馬便馱著林雪君朝駐地疾馳而去。
她的狼和狗還有小紅馬都忽而加速,疾奔在她和黑馬左右,一齊如河流般湧入駐地。
春風和煦,撩起她的黑色馬尾,當她伸出右手指向天際時,袁紅軍胸腔里莫名涌動。
他感動個什麼勁兒啊,怎麼眼眶酸酸的?
莫名的,袁紅軍覺得在首都的日子哪怕榮耀、哪怕便捷,好像終究還是委屈了她。
在這一刻,他感受到了林同志身上超脫凡胎軀殼的精神力量。一種令他感到後背發麻的自由與蓬勃生機正洗禮他的情緒,企圖讓他哭。
馬車咕呀呀駛進駐地,袁紅軍看見林雪君撲入一位瘦高中年男性懷裡,大聲地呼喚「阿爸」。
接著,林雪君就被編著兩條麻花辮的女同志、神態溫柔的大姐等許多人抱在中間,幾乎看不到人了。
袁紅軍想到來之前另一位實習研究員悄悄的感慨:怎麼好像全海拉爾的人都是林同志的親人呢?
不不,那位同志還沒瞧見林雪君之前進呼色赫場部時的受歡迎程度,和回到第七生產隊時的這持續不斷的熱烈場面呢!
他才長吁一聲,覺得這場別開生面的歡迎儀式應該就要平靜下來了。
卻見山坡上忽然傳來巨大的奔跑聲,仿佛有一萬頭巨獸正從後山上沖奔過來。
他擡起頭,便見幾頭頭頂樹杈一般兩隻大角、跑起來像坦克一樣的巨型怪物甩開腿疾奔過來。
那些大傢伙一邊跑一邊呦嗷呦嗷地大叫,那吼叫聲高音像鹿鳴,低音卻像猛獸的低吼,令人心悸。
牛群和狍鹿等動物跑在後面,被這幾頭大傢伙襯托得無比秀氣。
袁紅軍嚇得想要倒退躲閃,卻見幾頭大怪物在靠近人群時忽然剎車,然後一聲接一聲地仰頭嚎叫不休。
淹沒林雪君的人群終於散開,林雪君忙越眾而出,大步走向她的四隻大寶寶。
如今已當了媽媽的駝鹿姐姐海日低下頭,用自己沒有角的長腦袋頂蹭林雪君的掌心。另一頭更巨大、頭生多杈大角的大駝鹿弟弟阿木爾比姐姐更會撒嬌,圍著林雪君不時低鳴,直到林雪君伸手摸向它的角和腦門兒,才停下哼唧。
就在她一左一右伸長手臂勉強抱住兩隻大傢伙時,另外兩隻小一些的駝鹿也拱了進來,其中一隻通體瑩白,仿佛聖潔的精靈。
袁紅軍瞠目結舌,他覺得就算接下來看到一頭老虎從森林中跑出來在林雪君面前倒地翻肚皮給她摸,他也不會吃驚。
不不,即便森林後飛來一隻噴著火的大恐龍,在她面前低下頭顱求她摸腦袋,他都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