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苦酒

2024-08-12 04:10:29 作者: 紅燒錦鯉

  白絲筠回到了繡景殿,墨池淵早已回去,想來往後沒了墨池淵在府中,白絲筠在府里就是說一不二的承王妃了。

  換個心情去想白絲筠還有幾分欣喜。

  天色將黑,龐嬰到了繡景殿,請白絲筠去用晚膳。

  白絲筠腳步輕快跑到了寅辰殿,墨池淵見她來了,無奈輕嘆。

  「我離府你怎這般歡喜?」

  墨池淵雖是責備,可話語中還流露出幾分笑意,白絲筠見他也不是真生氣坐在了他對面,看著滿桌的飯菜,本來還不怎麼餓的肚子開始咕咕作響。

  

  白絲筠也不客氣,拿起了筷子,咬在口中。

  「怎會呢!妾身還是很擔心王爺的!」

  白絲筠說罷夾起了面前的一塊魚肉放入口中,這紅燒錦鯉的味道做的太妙了,鮮咸可口,魚肉軟嫩。

  墨池淵看著白絲筠,她嬌笑著坐在對面,看著滿桌菜餚眼底就像是聞到了魚腥味的貓。墨池淵嘴角勾起,此去山高路遠,能否順利歸來都尚不得知,臨走前能見到她隨她一起用膳,想來也算是一件美滿之事。

  墨池淵含笑搖首,與她相處這些時日,墨池淵早就能聽出她所說的是真是假,他也不去揭穿,默默拿起旁邊的杯盞小抿一口。

  「待我回來,你欠我的東西可以備好。」

  白絲筠喝了一口湯,鼓著圓鼓鼓的腮幫,看著他,一雙秀眉顰蹙起。

  「太難了,真的太難了!」

  墨池淵才不理會她撒嬌哀求,繼續道:「你拿針縫人肚子都能縫的這般好,區區一個香囊還能難道你嗎?」

  「能!」白絲筠鄭重點了點頭,「真的太難了,我的手都被扎了好幾個針眼了。」

  白絲筠說著將手伸到了墨池淵的面前,墨池淵故意扭開頭,餘光掃過,看她纖纖玉指沒有受傷的痕跡,便也更加堅定。

  「女人家,不會繡花說出去豈不讓人笑話。」

  白絲筠聽到此話頗有不滿,「女人怎麼了?女人就得會繡花嗎?哪裡規定的?」

  見她盛氣凌人的模樣,墨池淵也不想與她爭論,他拿起酒杯又抿了一口。

  「往後若是給孩子繡個肚兜手帕,難道都要假借他人之手?」

  白絲筠聽了這話,臉驀的又紅了起來,她看著墨池淵,眼睫亂顫。

  「胡說!說什麼孩子不孩子的!」

  墨池淵見她此態,笑容愈發深重,白絲筠見他笑自己,以為他在嘲笑自己不會女紅,白絲筠生來好勝心強,對他道:「繡花這種東西簡單的要命,我不是不會,只是不想罷了,若是我想隨時都能給你繡出一幅猛虎下山!」

  墨池淵聽她這樣的幼稚的話,笑意更深了,白絲筠見他還在笑,撇了撇嘴,瞟見了他手邊的酒壺。

  「我要喝酒!」

  她固執又執拗的模樣,極為幼稚可愛,和今早在朝堂上和於丞相鬥智鬥勇的模樣簡直是天壤之別。

  墨池淵拿著杯盞看著她,搖搖頭:「不行,你要好好吃飯。」

  說罷,墨池淵將一塊魚夾到了她的碗中,白絲筠看著魚,聽著墨池淵說話的口氣,就像是對一個小孩子。

  「不要,我就要喝,你都能和為何我不能。」

  墨池淵知她心性,白絲筠執拗起來任性的厲害,看她極為堅持,墨池淵有些猶豫。

  「我要!給我倒一杯!」

  墨池淵見她此般,只好又拿來一個酒杯給她倒了一點,這酒確實只有一點,不過兩寸高的杯子只蓋住了杯底,白絲筠看著這一點頗有不滿。

  「王爺真小氣,一杯酒都不捨得。」

  白絲筠說罷從墨池淵手中接過酒杯,拿起來昂頭飲下。

  酒剛滑過喉嚨,白絲筠就全身打了個顫,她拿起手絹擋著口,劇烈的咳嗽起來。

  「好苦!這是什麼東西啊!」

  白絲筠整個嘴巴都是苦的,這哪裡是酒,簡直比藥還苦!

  墨池淵見她皺巴的小臉也不意外,抬手將旁邊果盤拿來,剝了個葡萄遞了過去,白絲筠幾乎沒想起身將墨池淵手中的葡萄吃了下去。

  她軟軟的唇碰在了他的手指,貝齒輕咬在指尖,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墨池淵猛地收回手,臉色肅斂坐在桌邊,白絲筠吃下了酸甜可口的葡萄,這個苦味也壓下去幾分。

  白絲筠拍著胸口緩了許久,才感覺這苦味從口中消失,她眉頭緊皺看向墨池淵。

  「你喝酒為何要喝這麼苦的,真是難喝死了!」

  只要一想到這酒的味道,白絲筠就後背發涼,還想給墨池淵展示下自己的酒量,誰知他喝的酒苦的像是膽汁,苦的簡直讓人捶胸頓足。

  墨池淵一臉淡然,將酒杯又拿了起來,靠在了唇邊,白絲筠看他不言,將酒奪了去,隨手倒在了地上。

  「墨池淵你難道沒有味覺嗎?這麼苦的東西為何要喝?」

  白絲筠看著他,墨池淵真是一個謎團,他好像有自虐傾向,專門喜歡這些讓自己不舒服的玩意。

  「給我。」墨池淵抬手問她要,白絲筠直接將杯盞藏在了身後。

  墨池淵見她不給,抬手又取來一個新的,給自己斟滿一杯,白絲筠一步上前,將他的酒杯和酒壺全都搶走了。

  他輕嘆一聲,白絲筠素淨的小臉上寫著不悅。白絲筠問道:「這酒難喝死了,為何要喝這個酒?」

  墨池淵沒有回答,他目光投在地上,是啊,府中美酒千萬,可他從未拆開過,獨對這苦酒迷戀,這酒滑入口中順著喉嚨一飲而下時,就是在提醒他。

  看他眸色深沉,像是另有隱藏,白絲筠也不再多問,她重重嘆了口氣,這酒不是什麼良品,苦味中也沒有什麼草藥的味道。

  殿內沒有其他服侍的下人,只有墨池淵和白絲筠兩人,白絲筠四下看去,確定墨池淵沒有再藏著的酒了,方才對他道:「你在此處等我,我去拿酒,不管是因為什麼,這個酒以後就不要喝了!」

  說完,白絲筠轉身跑了出去。

  墨池淵看著她跑走的身影,眼神有些迷離。

  為何要喝這種酒?

  許是因為前世他一生都活在這樣的苦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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