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酒會
2024-08-12 03:54:02
作者: 甜橘
下午的時候,溫曉給傅謹御發了條消息,為昨晚的事向他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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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心裡多不想靠近傅謹御,可沒有他的幫助,光靠溫曉自己,是抓不住那個兇手的,就算認出來兇手,也沒能力報仇。
從傅謹御的話語裡,溫曉隱約猜到當年下令殺了自己的應該是現任的傅家家主,為了所謂的族規。
收到消息時,傅謹御正在跟傅家現任家主傅斯冥和族中的幾個實權族老開會,為了他的婚姻大事起爭執,本來冷的像個冰雕一樣的臉色,在看到信息後,眼中一亮,儘管極力克制,還是露出了幾分暖色。
坐在首位上的傅斯冥眉梢微動,雖已經是七十歲的老人,目光依舊精湛,精準的抓住孫子短暫的情緒變化,他嚴肅的表情出現一絲看不出情緒的變化,隨即又斂去,繼續剛才的話題:「謹御,你決定好跟哪家千金聯姻了沒?」
傅謹御臉色頓時又如寒霜一樣,冷冷掃了眼在座的老東西們,不耐煩道:「我說了,我終身不娶,這是當初我願意聽從你們安排,留下子嗣的條件,當初你們同意了,如今是要反悔?」
「謹御,這是你作為家族繼承人的責任,我們不是徵求你的意見,是要你履行責任。」傅斯冥的聲音不高不低,卻透著無法形容的威嚴。
他掌握傅家大權近四十年,早已養成不容置疑的習慣。
傅謹御哼了一聲,「我要非不娶,你能把我怎麼樣?這些年,我為傅家創造的價值早已超過任何聯姻能帶來的好處,市值翻了幾倍,你們非要逼的我不開心,不怕傅家的基業毀在我手中。」
這就是傅謹御的底氣,他能帶著傅家走向輝煌,也能走向毀滅。
傅謹御這話一出口,幾個族老臉色一變,紛紛看向上位的傅斯冥,傅斯冥卻並沒有動怒,撩起眼皮,嚴苛的嘴角微微揚了揚,不緊不慢的說:「謹御,凡事適可而止,聽說你身邊現在養了個小情人,你稀罕的很,派人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
傅謹御臉色微變,眼中閃過嘲弄:「怎麼?你想對她下手?想用她逼我就範?你可以試試。」
傅謹御笑起來,眼底卻滿是血腥色,「她要是掉一根汗毛,我讓傅家股價跌停板。」
「你!你瘋了!」老人旁邊的族老驚怒道。
「要瘋也是被你們逼瘋的!」想到溫曉昨晚悲痛到麻木的樣子,傅謹御心在滴血。
眼底閃過瘋狂的嗜血冷光,他站起來,冷冷盯著上首的傅斯冥,唇角揚起道:「爺爺,你最好不要妄動,對大家都好。」
傅斯冥不置可否,依舊高深莫測的樣子,什麼話也沒說,眼底深沉的看不出一絲情緒。
傅謹御轉身離去。
幾個族老立即圍著傅斯冥,想聽他有什麼辦法馴服桀驁不馴的傅謹御,傅斯冥意味不明的盯著桌面看了很久,突然笑了笑,什麼也沒說,最後起身離開。
毛頭小子仗著有幾分能力,就敢跟他叫板,沒大沒小的,恐怕不知道什麼叫做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吧。
傅斯冥微垂呃唇角勾出了一抹比傅謹御更殘忍血腥的笑意。
回到傅家祖宅,傅斯冥屏退左右跟隨的保鏢,獨自進了只有他自己能出入的私人書房。
書房絕對靜音,他撥了個電話,很快那邊有了回應。
「家主,有什麼吩咐?」
「你確定那個跟在傅謹御身邊的女人是當年的那個女孩?她不是早死了嗎?」傅斯冥的聲音帶著一絲怒氣。
「當年確實死了,一把火燒得一點痕跡都沒有,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還活著。」對面的男人聲音帶著遲疑,「也可能是長得相似,不過屬下查過了,名字也是叫溫曉,長相酷似,名字也一樣,這也未免太巧了。」
「再去核實。」
「如果真是當年那個女孩要怎麼做?清理掉?」
「要真是她,那這女人倒是命大,先不要妄動,我另有打算。」
傅斯冥掛斷電話,唇角勾出幾分意味不明,眼神冷酷帶著殘忍,稍停片刻,又撥了個電話。
「給我查傅謹御回來澳洲後的所有動靜。」
這小子只怕要不安分了。
——
傅謹御從會議室出去,就直接回到別墅里,他沒想到溫曉竟然會跟他道歉,還對他說昨晚是一時情緒爆發,遷怒他了,實際上她知道他也是無辜的。
傅謹御陰沉了一上午的臉色終於轉晴,回到別墅,溫曉已經穿戴整齊,正在餐桌前吃午餐。
看到傅謹御回來,她有些難為情的躲開他含笑的目光,彆扭的問了句:「你怎麼突然回來了?不是說今天祭祖大典會很忙嗎?」
「祭祖已經結束了,下午就是一些無聊的會議,我推了兩個,回來看看你。」傅謹御坐在溫曉旁邊,手撐著臉看她。
見她眼睛正常,沒有紅腫的痕跡,心裡才放心。
「看什麼呢?」溫曉躲開他的視線,低頭吃飯。
「看你漂亮。」傅謹御伸了伸手,本來想摸摸溫曉的頭髮,想起昨晚說的話,又硬生生縮了回去。
「去給我也盛一碗飯,中午匆匆回來,還沒吃呢。」傅謹御對旁邊的女傭說。
「我聽你說今晚有酒會,是不是所有傅家的人都會參加?」溫曉放下筷子,轉頭看著傅謹御。
傅謹御微微挑眉,有點明白過來溫曉突然示好的意思了,眸色微不可見的暗了下,很快又恢復含笑的樣子。
「你想參加?」
「能去嗎?」
「當然能啊,我本來還想帶你參加上午的祭祖大典,怕你昨晚傷心過度,今早狀態不好,才沒叫你的。」傅謹御帶著幾分討好說。
「我想找找看,說不定運氣好能找到那個人。」溫曉避開傅謹御的目光,手中叉子插著一塊小牛排,戳來戳去,將一塊牛排戳的千瘡百孔,慘不忍睹。
傅謹御看著溫曉的動作,她神情淡淡的,並沒有什麼苦大仇恨的樣子,卻莫名總是給他一種陰涼的感覺。
自從兩人攤開身份,她變得和以前在江城時越來越不一樣了,總給他一種捉摸不透的陰涼感。
傅謹御盯著那塊四分五裂碎成渣渣的麵包,神情微妙,好像那被溫曉叉子戳來戳去的不是牛排,是他的一顆心。
「好,今晚我會帶你多走走,你看到可疑的人了告訴我。」傅謹御柔聲道。
溫曉沒說話,繼續吃午餐,那塊被戳的面目全非的牛排被她棄之一邊。
飯後,溫曉對傅謹御說:「我下午想出去買點東西,在這裡我沒有安全感,你也沒法時時刻刻盯著我。」
溫曉說的輕描淡寫,好像只是出門買些生活用品,傅謹御卻想起溫曉那個裝了很多化學藥水的背包。
當然明白她下午出去是想買什麼,他猶豫了。
現在溫曉能安安分分的留在他身邊,就是被他沒收了所有的工具,包括她那個別人打不開的電腦和很多奇怪的電子產品。
那些東西就好像是她的翅膀一樣,沒有翅膀,她寸步難行,只能留在他身邊。
可一旦把那些東西給她,只怕他就很難看住她了。
傅謹御眼神越來越莫測,想起到現在,他還不知道溫曉到底是幹什麼的,她曾說她是個程式設計師,負責攔截黑客,維護網站安全。
這或許是真的,但不是全部。
兩人靜默的坐著,溫曉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傅謹御盯著她看了很久,她表情始終淡淡的,像帶著一個隱形的面具,阻隔住他探究的目光,他看不透。
很久之後,他才點頭。
「好,下午讓何超陪你去。」
就算明知道她可能會因此逃離他的掌控,他還是不得不冒險。
他不能在兩人之間已經岌岌可危的關係上再增加裂縫了。
「謝謝。」溫曉抬頭,目光淡淡的看著傅謹御,眼神中帶著某種瞭然,「放心,沒找到那個兇手之前,我不會離開你的。」
傅謹御牽了牽唇角,淡淡的笑容里透著幾分苦澀,「有必要跟我這麼客套?就算你不能原諒我,至少,還有少涵和甜甜,這關係是撇不乾淨的。」
溫曉眼神瞬間黯淡,沒說什麼,起身離開。
晚上七點,位於堪薩市北邊的傅家莊園裡舉辦了一場十分奢華的酒會,這是一年一度堪薩市最奢華的盛宴,不同於上午祭祀時的嚴謹和莊嚴,晚上的酒會十分熱鬧,請了很多當紅明星助陣,幾乎堪薩市所有的名流貴族都來參加。
上千人聚集在打理的精緻奢華的草地上狂歡,調酒師們在不同的角落堆疊起高高的紅酒架,兩層樓高的大蛋糕聳立在中間,中餐,西餐,各式料理應有盡有,舞池中燈光炫彩,一對對相擁的男女翩然起舞,旁邊隔了沒多遠,還有另一個放著勁爆舞曲的蹦迪舞場,幾個衣著暴露的女郎正在表演鋼管舞,後面的泳池裡也是聚集了一群人。
溫曉挽著傅謹御的胳膊,隨著他滿場交際,一雙眼在人群中不眨眼的掃過,一張張陌生的臉划過她的眼前,多是高鼻深目的澳洲人,並不曾有任何眼熟的人出現。
「有沒有可疑的?」
傅謹御拉著溫曉在舞池跳舞,附在她耳邊低聲問。
溫曉搖了搖頭,神情有些凝重,已經跟著傅謹御在整個酒會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把所有能去的角落都走遍了,她沒有任何發現。
這就證明那個人要不是沒來參加酒會,要不就是隱在暗處,並不是她以為的某個人的保鏢。
她今晚還特意留意傅家那位威嚴的家主,他的身邊也沒有當年那個殺手。
溫曉自嘲的笑了笑,覺得自己也是想的太天真,既然是殺手,怎麼能隨便曝光在眾人面前,說不定就像古代的那些被帝王將相們豢養的死士一樣,平時不輕易露面呢。
「別急,傅家宗族幾千人呢,那人或許今晚沒來,我本來是打算祭祀過後就帶你回江城的,不過看來現在要改變計劃了,我們在澳洲這邊多停留一段時間,我帶你四處多走動,直到找到那個兇手為止。」
溫曉點頭,「謝謝。」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客氣?」傅謹御抱怨。
溫曉抬頭看了看他,沒說話,又低下頭。
到底是中間隔了幾十條人命,傅謹御知道,兩人之間很難再回到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