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血海深仇
2024-08-12 03:53:59
作者: 甜橘
「所以說,你到底是為什麼不開心?」傅謹御拉著溫曉坐在床邊,把她單薄的身子圈在自己懷裡。
溫曉咬著嘴唇不說話,身體也很僵硬,看得出來她並不情願跟傅謹御這麼親近。
傅謹御眸中閃過慍怒,臉色也沉了下來,他早發現自從得知他的真實身份後, 溫曉就很抗拒他靠近。
最開始他以為她只是一時生氣,不適應,或者是誤會自己當年要殺她,但現在所有的誤會都解開了,他根本沒理由殺她,為什麼還這麼抗拒自己?
「你不喜歡我了?」傅謹御耐著性子,放柔了聲音,臉頰在她脖頸摩挲,唇瓣滑過她耳廓,輕輕的在她耳邊呵氣。
溫曉敏感點被撩撥,一個激靈,想掙脫傅謹御的懷抱,卻被他更緊的摟到懷裡。
「說話,你到底在生什麼氣?」傅謹御嗓音低沉,帶著魅惑,醉酒後,他已經沒有平時的自制力,這會兒控制不住只想跟懷裡的女孩親昵。
他在她脖頸四處點火,她顫慄著不停躲避,卻惹來男人更緊的束縛。
「再不說話,我可要親你了?」傅謹御伸手捏住溫曉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來,不讓她躲避自己的視線,目光中的眷戀漸濃,低頭正要吻時,溫曉伸手擋住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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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在抗拒什麼?」傅謹御這次是真的怒了,伸手抓開溫曉的手,一個翻身將她壓在床上,眼眸燃著火,酒氣伴隨著呼吸噴在溫曉臉上,見她驚懼的瞪著他,渾身僵硬,恐懼的不行的樣子,他突然酒醒了幾分。
「你到底在怕什麼?」他挫敗的低吼,手臂撐在她的兩側,「難道你還是不信任我?還覺得當年是我下令殺你?」
他快要沒耐心了。
溫曉咬著嘴唇搖了搖頭,她知道傅謹御沒理由殺自己,但這件事終究是引他而起,只要看見他,她就控住不住想起當年的事,她記憶力超絕,五年前發生的事依舊曆歷在目,那一幕幕血腥的畫面縈繞在腦海,始終不曾褪色,特別是他靠近時,就更加鮮明。
她明知道不該激怒傅謹御,想查出那個兇手還要靠傅謹御幫助,可她就是無法控制身體的僵硬,她的本能在讓她遠離這個男人。
「既然相信我,那為什麼不讓我碰?」傅謹御眼底閃著暗火,他這些年一直沒有女人,認出溫曉後,又怕嚇到她,一陣強忍著衝動,好不容易等到現在兩人之間終於沒有障礙了,她又一副抗拒的樣子。
盯著身下女孩漂亮的小臉,傅謹御的呼吸越來越粗重,僅存的理智讓他控制著瀕臨爆發的的衝動。
「我心情不好,我今晚沒心情。」溫曉眼中蒙上一層濕潤,委屈的偏開臉。
傅謹御重重嘆了一聲,翻身坐起,背對著溫曉,終究不忍嚇壞她。
「那你告訴我,到底為什麼心情不好?昨晚上沈冀騁到底對你說了什麼?」傅謹御忍著氣回頭問道。
「沒說什麼。」溫曉爬起來,躲到床內側,抱著膝蓋低著頭。
傅謹御看她這幅抗拒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長臂一伸,便在溫曉的驚呼聲中,把她拉到跟前,沉著臉盯著她:「說,到底他說了什麼?你不會無緣無故又哭又笑的,不說清楚,今晚我不會離開的。」
男人的眼神透著血腥氣,溫曉知道今晚給不了他滿意的答覆,他是不會離開的。
想起沈冀騁的欺騙,好像一道還沒痊癒的傷口被硬生生的撕開,她臉色一片麻木,道:「他沒說什麼,只是告訴我當年他的公司根本沒有危機,那只是他散播出來的謠言。」
傅謹御一怔,「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想找到我。」
傅謹御沉默,半晌抬頭看著溫曉,「你就是因為他騙了你,才不高興的?還遷怒到我身上,連碰都不讓我碰,你還這麼在乎他?」
溫曉一愣,覺察出男人眼底的不善,忙道:「不是,我是真的沒心情,跟他沒關係的。」
溫曉這一辯解,更是激怒了傅謹御,他伸手捏住溫曉的下巴,冷聲道:「這麼急著維護他?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情願留在我身邊?你還想著回去找他是嗎?」
溫曉沒想到傅謹御突然這麼不講理,或許他一直就是這樣的,之前的溫柔只是做出來麻痹自己的假象,溫曉心中一片冰涼。
突然就再也受不了現在這樣任人拿捏的處境,她狠狠推開傅謹御,怒道:「對,我就是維護他,我一點也不想跟你在一起,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
「你說什麼?」傅謹御眼中震怒,臉色一瞬間難看到極點,突然起身大步往外走,「我現在就去殺了他,看你還怎麼跟他走!」
溫曉一愣,頓時清醒,忙起身撲過去抓住傅謹御的胳膊,驚慌道:「你瘋了?跟他沒關係的,我跟他再也沒關係了,我心情不好是因為我做了十幾年的夢碎了,我已經不想跟他有任何關係了,你再去傷害他,是存心想讓我愧疚嗎?」
傅謹御站住,胸膛起伏,呼吸粗重,顯然怒極。
動了動手臂,想甩開溫曉,又被她更緊的抱住。
「傅謹御,別衝動,我因為你已經背負了太多罪孽,你還給不給我活路了?你是存心逼死我是嗎?」溫曉哭出來。
她壓抑很久的情緒終於有了宣洩口,鬆開傅謹御的胳膊,她坐在地上,捂著臉痛哭起來。
「你知不知道當年我怎麼活下來的?」溫曉哽咽著道,也不在乎傅謹御有沒有在聽,她邊哭邊說,「我剛生完孩子,還沒從產床上下來,殺我的人就來了,我躲在床下,逃過一劫,血流如注的逃出醫院,在那人的緊迫追蹤下,躲過垃圾桶里,鑽過下水道,用盡了我所有的智商,終於逃到一輛開完外地的大巴車上。」
溫曉想起記憶中慘烈的一幕,臉上血色褪盡,唇瓣顫了顫繼續說:「我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易容裝扮上了那輛載滿遊客的旅遊大巴,那個殺手追上來,找不出來人群中哪個是他要殺的人,他……他就殺了所有的人,亂槍掃射,就連明顯不可能是我的嬰兒都不放過,全車的人都死了,只有我活了下來,身中五槍,卻沒有致命傷。」
「我不敢等救護的人找來,怕那人知道我還活著,會繼續追殺,我雖然沒死,卻也深受重傷,全靠毅力逃到附近的廢棄倉庫,一天一夜不敢動彈,飽受飢餓和疼痛的折磨,後來傷口發炎,我高燒昏迷,醒來時在一輛汽車裡,救了我的是一對母子,母親正好是個外科醫生,得之我的遭遇後,偷偷將我帶到他們暫住的酒店,幫我處理了傷勢,願意盡一切力量幫我回國。」
溫曉的臉上浮現痛苦至極的神情,她眼中流出淚來,「我好恨我當時為什麼不死,我叫他們不要管我,我怕那個殺手再來,會連累了他們,可他們都太善良,不忍心拋下我不管,後來,那個殺手果然來了,他們把我藏起來,以為那個殺手找不到我就算了,卻忽略了那個殺手的殘忍程度,他殺了他們,我在壁櫃裡親眼看到他殺了他們。」
溫曉崩潰大哭,用恨之入骨的眼神盯著傅謹御。
「傅謹御,我和你之間隔著血海深仇,幾十條人命,雖然不是你下令殺的我,可是這件事總是因你而起,殺我的人是因為你殺我的,這點你不用否認,這才是我不想跟你在一起的原因。」
溫曉說完,渾身無力的癱軟在地上,睜著一雙空洞的眼睛,好像一具死去多時的屍體。
這些年,她一直都忍受著良心的譴責,這就是她不願再回江城的原因,不止是怕那殺手再次找到她,也怕想起這些無法承受的慘痛往事。
她想過死,以死贖罪,當年和阿寧逃回國內後,她曾一度想自殺,是阿寧哭著不讓她死。
阿寧讓她好好活著,才不枉費那麼多因他而死的人。
傅謹御的酒意徹底醒了,他緩緩蹲下身子,看著躺在地上悲痛到麻木的溫曉,心臟好像蒙上了一層不透氣的袋子,悶得想爆炸。
到底是誰幹的!
那個殺手到底是誰?傅家雖然混黑起家,卻也不會殘忍至此。
特別是近一百來年,已經努力漂白,丟掉了大部分見不得人的生意,更是嚴以律己,極重是家風名譽。
他知道下令殺了溫曉的十有八九是老東西,卻沒想到這老東西能這麼殘忍,後背不知何時被冷汗浸透,即使看到溫曉活生生的躺在眼前,心裡還是一陣陣後怕。
她能活下來,真是命大。
「那個,阿寧就是救了你的那個人?」傅謹御苦澀的問。
溫曉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背過身,閉上眼道:「死了,全都死了。」
傅謹御不知道說什麼好,溫曉說的沒錯,這件事就算不是他下令的,終究是引他而起,是因為他,她才被追殺。
他在心裡組織了很多詞彙,卻最終沒找出任何一個詞語能表達出心裡的滋味。
他想求溫曉原諒,卻最終沒有說出任何話,現在兇手還逍遙活著,提原諒太早。
好久之後,他才伸手摸了摸溫曉的臉頰,幫她把眼角的淚痕擦乾,沉聲說:「我不會放過那個兇手的,你放心,沒抓到那個兇手之前,我不會碰你。」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傅謹御起身離開。
走出房間時,他有些後悔,今晚不該仗著喝醉了逼迫溫曉,如果不知道當年的那些事,他還能沒有心理負擔的親近溫曉,慢慢的,耐心的化解掉她的抗拒。
如今,卻哪好意思再去逼她,連在她眼前晃,都覺得不自在。
第二天,傅謹御一大早就出門去祖宅,吩咐何超不要驚醒溫曉。
他不知道她昨晚有沒有睡著,是不是又哭了半夜,傅謹御心中一陣揪疼,卻又無奈。
本來還想在祭祖時帶她一起出面,公開兩人關係,如今只能先放放,不能再逼她了。
溫曉醒來時, 傅謹御已經走了,何超過來說,傅謹御讓她多休息,白天的祭祀就不用去了,要是心情好點的話,晚上的酒會可以參加。
說完,送來了一大堆的衣服和首飾。
溫曉默默吃完早餐,獨自坐在房中半天,思索著怎麼找出那個兇手。
其實傅謹御想錯了,她昨晚根本怎麼哭多久,她那副樣子只是故意做給傅謹御看的,不管當初多悲痛欲絕,畢竟已經過去五年了。
如今,她只想將那個兇手和主謀抓住,告慰亡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