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鬱鬱寡歡的趙金柔

  蘇瑾曾經以為父親和母親是一樣的，可和承德長公主接觸下來之後才知道，母親和父親是完全不同的，若說父愛如山，那母愛便是潤物細無聲，她總能在你意想不到的時候給你最需要的關愛。

  

  現在的她甚至覺得自己之前的擔心有些可笑，或許這世上並非所有母親都是愛孩子的，可是絕大多數的母親都會把孩子當作她的心頭肉。

  「你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這些年我對你虧欠甚多，像這樣的話以後莫要再說了，叫人心裡聽了怪不好受。」承德長公主看著面前這張和自己年輕時如出一轍的臉龐，感慨頗多。

  母女二人說了會話，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她們之間的感情比當初深厚了不少，承德長公主本想留蘇瑾用飯，可蘇瑾擔心素兮等久了，便提出了告辭，從城陽侯府中出來，她果然瞧見素兮的馬車在門口停著。

  「等急了吧？」方才她看見素兮的手勢後便明白了意思。

  素兮打了個哈欠，看向她的眉眼慵懶：「還好，方才眯了一會，不覺多久。」

  把從屋裡帶出來的花生遞給素兮兩粒，蘇瑾問：「我方才怎麼沒瞧見你？若不是方才看見了你的馬車，我以為你沒來呢。」

  「太陽烈的很，懶得下馬車。」素兮說著剝開花生送入口中，動作優雅，縱是蘇瑾一個女兒家都覺得好看。

  蘇瑾聽了不由失笑：「哪有你這樣送行的。」

  「姐姐我去了已經很給他們面子了，若是再露面，那顯得我多不值錢。」

  蘇瑾無法理解素兮的腦迴路：「等了半晌口渴了吧，我請你喝茶去？」

  素兮聞言一笑：「陸琛都不在這了，還喝什麼茶，走，姐姐帶你看好看的小倌去。」

  往日裡提起小倌蘇瑾還有點興趣，可今個兒陸琛剛走，她沒有任何心情，可看素兮興致勃勃，再一想反正自己閒著沒事做，還不如隨素兮到處走走散心，便點了頭。

  素兮湊過來，賊兮兮的問：「是不是突然覺得他不在也挺好的？」

  蘇瑾歪頭仔細想了一下，癟嘴道：「還是想他。」

  「別那麼沒出息。」素兮胳膊搭在蘇瑾肩膀上，一邊剝花生一般道：「聽姐姐一句勸，男人如衣裳，現在艷陽當空，穿多了熱，等入了秋你再撿回來就是。」

  蘇瑾莫名覺得她這動作和楚莫言有兩分相像，可仔細瞧著又完全不同，她嗔道：「哪有你這樣勸人的。」

  素兮搖頭，煞有介事的道：「姐姐可是過來人。」

  這讓她一下子就來了興趣：「你先前有過心儀的男子？」

  「沒有。」素兮指尖繞著蘇瑾的頭髮，笑道：「這戲樓里什麼都缺，就是不缺痴男怨女。」

  痴男怨女嗎？蘇瑾眨了眨眼：「我覺得自己現在就有點幽怨。」

  素兮一笑，吩咐馬夫直接往通州城內最有名的一家小倌館去了。

  與花樓一樣，這小倌館的客人們都是男子，是以當素兮和蘇瑾兩個姑娘家出現在這裡之後特別引人注目，好在現在是青天白日，人還不多，素兮輕車熟路的找到了管事的扔了銀子，沒過多一會便有一個容貌清秀的少年背著古琴而來。

  這少年郎生了副柔弱模樣，琴藝怎麼樣蘇瑾沒聽出來，不過瞧著倒算是賞心悅目，只不過就算小倌再好看，素兮和蘇瑾只限於看看而已，畢竟兩個人誰也沒閒到主動給自己找不痛快。

  素兮饒有興趣的品茶聽曲，蘇瑾窩在她身側鬱悶非常，一想到她家欽差大人在風塵僕僕的趕路，她在這聽小倌彈琴，她心裡便是滿滿的罪惡感，一瞬間什麼心情都沒有了。

  見蘇瑾怏怏不樂，素兮擺手叫那少年出了門去，兩個人關上門說了會話，時間很快便到了下晌，用了晚飯已是傍晚，蘇瑾想要回家，素兮卻是提議帶她去看熱鬧，蘇瑾好奇的問什麼熱鬧，素兮什麼都沒說，只笑著拉她從後門出了館子，上了馬車，一路往花萼樓去了。

  蘇瑾上次去花萼樓還是打算去看張美嬌的熱鬧，只不過好巧不巧的碰見了管寒清，被他壞了事，壓根沒瞧見張美嬌的影子，對於這次素兮待她來的目的，她心裡也有幾分明了。

  晚間的花萼樓熱鬧非凡，蘇瑾站在珠簾後瞧著下面的歌舞，完全融不到這熱鬧中去，忽然間，她的目光被一個穿著紅色紗衣酥胸半露的女子吸引了去。

  「那人是……？」她有些不敢置信。

  素兮隨手將頭髮撩到身後：「張美嬌，你對她應該比我熟才是。」

  蘇瑾盯著那體態妖嬈的女子看了半晌：「太久不見，她變化太大，認不出了。」

  張美嬌手裡端著酒杯，不斷在男子間周旋，笑的花枝亂顫，叫她心內百感交集：「真沒想到。」

  「原以為她是個蠢的，現在看來還不算傻透腔了。」素兮笑著問：「可解氣？」

  「我跟她的恩怨早就過去了，也鮮少能想起這麼一個人的存在，她過的好與不好我早就不大在乎了。」許是天性使然，蘇瑾這人記仇，但是只要報復回去便也不會太記掛在心上了。

  「我和你不一樣。」素兮看著樓下的眾生姿態：「誰惹了我，我非要讓她後悔存活於世不可。」

  蘇瑾聞言淺笑：「是讓她全家後悔才對。」

  素兮笑了：「還是你最了解姐姐我了。」

  素兮拉著蘇瑾到處晃悠了一下午，倒是多少緩解了她心裡的失落和難受，只不過當回了家，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她還是不大習慣，往日這日時候，陸琛還是陪著她的。

  坐在妝檯前一邊卸妝，她一邊小聲嘟囔：「也不知道他現在到哪了。」

  月落估算了一下：「才不到一日的功夫，馬跑不了多遠，估摸著到了五禁縣附近。」

  蘇瑾頷首，心裡記掛著他，幾乎一夜未眠。

  翌日清晨，她早早起了床，昨日的失落一掃而光，臉上重新洋溢了笑容，畢竟日子還得繼續過，她總不能因為自己記掛陸琛就把情緒都寫上臉上，讓她爹也跟著心情不好。

  知道蘇瑾心情不好，也沒人不長腦子在她耳邊故意提起陸琛，值得一提的是趙金柔臉上毫不見笑，頗有些失魂落魄的意思。

  蘇瑾瞧了不由覺得好笑，這走的人是陸琛，她還沒整日裡哭喪個臉呢，趙金柔在那鬱鬱寡歡個什麼勁兒？

  見她盯著自己瞧，趙金柔似是嚇了一跳，緊忙請禮：「表姐。」

  蘇瑾走過去道：「進屋聊聊吧。」

  趙金柔微怔，未等她答應，便見蘇瑾抬步進了屋，無奈之下她也只能硬著頭皮跟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