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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惡奴,家人,死胎

2024-08-12 03:46:28 作者: 仙兒麻麻

  承德長公主自然聽得出這句話的弦外之音,心裡感慨心疼交錯,不是滋味極了,她輕嘆:「其實我一直以為你早就不在人世了。」

  話音落下,她一直未曾離開過蘇瑾的目光垂下,滿載愧疚,無論怎麼說,她都是一個不稱職的母親。

  蘇瑾聽了這話有些詫異,卻也不多,只低聲道:「我一直以為是我的爹娘不要我了。」

  想著這些年的陰差陽錯,承德長公主心裡更加苦澀難言,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你要聽嗎?」

  「您說。」蘇瑾心知承德長公主是要說當年的真相,突感一陣緊張。

  

  當年……

  承德長公主目光逐漸變了。

  「有一個姑娘,她有一個世上最好的父親,縱然世人都說她父親昏庸無能,縱然所有人都唾罵他任人唯親,可對那個姑娘而言,他依舊是這世上最好的父親。可是等她長大了,她的父親也老了,不可避免的走向了死亡,她的父親離世之後,很多人歡欣雀躍,包括她的哥哥姐姐們。說來可笑,她父親死後,靈前竟然只有她一個人哭出了眼淚。」

  「她的父親真的很疼她,為她考慮到了一切,甚至把該傳給下一位家主的東西傳給了她,只為保她一世安穩無憂,可我方才也說了,她有很多哥哥姐姐,這世上並不是所有的兄弟姐妹都相親相愛,更別提她家裡的情況比誰家都複雜。毫無意外,她的哥哥姐姐都覬覦著她手中握有的權利,用盡了各種各樣的辦法想要得到。」

  「生活在那樣的人家,她如何會不知道權利的重要性,所以,她一直將所有的東西都牢牢握在自己手中,同時她也盡著一切的努力與她父親養出來的那個惡奴對抗。那個時候她還年輕,尚不懂人性有多黑暗與複雜,也不知道懷璧其罪這個道理。」

  「她想著依靠自己的能力讓時間一切秩序恢復如初,思考許久後,她決定讓自己的侄子掌握家族,這樣一能迷惑那惡奴,二能讓自己全身而退,可她沒想過,正是因為這個決定,讓所有人對她的嫉恨達到的頂點。」

  「後來她到了待嫁之齡,在一些人的撮合下她認識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真的很好,她亦一顆心全撲在了那個男人身上,其實這一切聽著挺美好吧?可偏偏,那個男人他有著家室。她其實真的心生退意過,可周圍所有的人都在告訴她那個男人多好多好,勸她遵循本心…其實也怪不得那些人,說到底還是她自己心智不堅定,說到底還是她的貪念太大。」

  話音落下,承德長公主第一次頓住,看著蘇瑾,眼底隱隱有晶瑩閃過。

  蘇瑾從前聽陸琛說起過這些的,也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她下意識接了一句:「那個女子……拆散了她意中人與他的夫人。」

  承德長公主一聲苦笑:「是啊,她瘋了一般做出了那個決定,可那個男人的心裡全是他的夫人,哪怕她容顏傾城絕色,哪怕後來她懷上了身孕,他依舊不曾眷戀過她一分,甚至,他還親手殺了她們的孩子。」

  「女子那一胎懷的很艱難,過了六個月身體便不大好,後來更是因為一些意外早產,生產時她整個暈了過去,醒來後他告訴她,她的孩子是個死胎,她悲痛欲絕,可就在這個時候他告訴她,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他想報復她,也想讓她嘗嘗被蝕骨灼心的滋味。」

  「他想死,哪怕死,他也不想跟她在一處,聽起來這女子很活該吧,其實也的確是這樣,無論後來得到了什麼,她都是自作自受,都是報應。」

  「若事情到這裡就結束了,一切也不至於變成後來那樣。偏偏,偏偏她查到了這一切的背後推手是她那些所謂的家人們,她們原本的目的是想讓她因此難產而亡,可不知因為什麼出了差錯,她活了下來,死的只有那個無辜的孩子。」

  「她知道一切後很後悔,很後悔,亦對這世間的一切沒了念想,萬念俱灰之下走入了庵堂,再不理會外面的事情,一過就是幾十年。」

  說到這裡,承德長公主忽然笑了:「聽起來女子很傻是不是?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這樣做是對那些人的報復。事實正如她之前所預料的一樣,沒有了她的干預,這世上再沒有人能制住那個惡奴,她的那些哥哥姐姐,一個個低三下四的活著,苟延殘喘。」

  她說的事情和蘇瑾認知中的並不一樣,蘇瑾不曾想過她話中真假,聽後沉默了一會,問:「事情變成了如今這個局面,她可曾後悔過?」

  這個故事如果為真,那一切真的很令人感慨。

  「從不。」

  「她真的用盡了自己的力氣去保護那個家,可從始至終,除了父親,從未有人給過她半點溫柔,她不僅不後悔,還覺得那些人活該了落得今日這個地步。若當初那些人沒有算計她,一切本不會變成如今這個局面的。」

  「你覺得這些話聽起來很冷血對不對?我也覺得。」

  「可我就是這樣一個人。」

  承德長公主不想假裝,也不想隱瞞什麼,就如她自己所說,她本就是這樣一個人。

  蘇瑾一直在看著她。

  承德長公主說起這些話時神情滿是涼薄,可蘇瑾看得出來,她絕非傳言中說的那般蠻橫不講理,亦絕非她表現出來的這般絕情。至少如果她真的那樣,倚靠著她手裡的權勢,那些曾經坑害過她的人根本不可能安然無恙的活到今日。

  或許苟延殘喘對那些人是報應,卻不足以平復一個女人心裡的恨意,不足以補償一個女人被改寫的命運,就如現在,說起這些事情,承德長公主依舊有著恨意,這足以說明她從未真正釋懷過。

  一個女人家在政權的漩渦里打轉,若是不厲害些,要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下的。

  所謂傳言,也許並非是空穴來風,可大抵真的只是傳言。

  蘇瑾輕聲問:「那個孩子的父親呢?他最後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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