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玉牌盜竊
2024-08-12 03:08:23
作者: 烏衣
「這次的案子幸苦你了,老陳他們上次還在講,說你是干刑偵的好材料,老楊之前也和我提過幾次要把你推到分局刑警,起碼也調回辦案隊,我也知道你想去刑偵,可是去年的事……你自己也清楚,刑偵你估計是搞不了,在我們所也只能委屈你繼續干社區了。」
余安生瞪大眼睛,沒想到老薑繞了一圈,說的如此委婉,可他還是一頭霧水這些事他早就清楚。去年對余安生來說,算是跌宕起伏的一年,和郝萬里都打了好幾次照面,要說立功表現那也是一年兢兢業業下出了不少成績,可不知怎麼回事,郝副市長對他有種特別的感覺……也說不出是反感還是欣賞,說反感吧,余安生這一路也算是被郝萬里連點名帶表揚捧起來的,特別是最近又破了1.12命案,可謂炙手可熱,現在分局陳梁鵬看到他都客客氣氣。可說是欣賞吧,上次余安生想去分局刑警,也是被郝萬里親手劃掉了他的名字,下來督察也是往他駐守的紅星社區跑,對余安生,郝萬里又不可謂不嚴厲。
「沒事,謝謝姜所關心,我不委屈,希望能在自己的崗位上做出更多貢獻。」
老薑深吸了口煙,又轉頭定定的看了余安生一眼,煙霧背後的深邃目光,像是要把他這個人看透一般。
最後,老薑對他的回答不置可否,而是默默說了一句:「那好,你有這個態度就好,做好心裡準備吧,到時可能給你加加擔子。」
說完,一副顯老面孔的副所長把菸頭彈進菸灰缸,結束談話,兩人回到禮堂中,這時也剛好開始下半程的大會,余安生坐在那裡卻收斂起了先前的嘻嘻哈哈,整個人神情都有些木愣,心裡還在咀嚼剛剛老薑雲裡霧裡的話語。
什麼叫加擔子?聽他意思,分局是有想法把自己挖過去的,可因為去年郝萬里劃名字的事,又不能把余安生調過去,那就還是留在所里嘛。可又說加擔子?現在所里的位置都坐滿了,這擔子能加到哪裡去?中隊長有老楊和老黨和肖主任,空缺的副所長也被機關的空降兵頂上了,哪裡有擔子加?
這時,他手機叮鈴一聲,是來信提醒,一點開,置頂的聊天框裡是一個微笑的表情包,他心裡一陣溫柔,是易寒的關心到了。
「怎麼啦?剛剛看到老薑把你叫過去?找你談話?」
余安生手指翻飛,沒正經的回了一句:「對,問我們兩什麼時候結婚。」
很快,易寒那邊就回了幾個感嘆號,接著連問起來。
「啊!你說了?誰說要嫁給你了!?你還沒通過考核呢!自作多情,哼~!」
接著便是一連串的表情包轟炸,兩人鬥了一會圖,前面位置的易寒直接回過頭來,偷偷給他一個嗔怒的小表情,他也笑了笑,手往台上指了指,示意等下就要輪到她領獎了,趕緊準備,別開小差了。
果然,還沒過一會,隨著台上主持人——市局夏政委的洪亮嗓音,易寒的名字也在獎項中被提及,獲獎的易寒等代表紛紛站在走廊旁,等著上台領獎。
「……獲得這次年度黨務先進個人的有五里牌派出所易寒同志……」
看女友獲獎,余安生心裡比她自己還開心,她的考察測評馬上要到了,這次1.12命案的偵破中,他特意把易寒拉了進來,也是為了替她多拉點印象分,讓她的實務成績好看點,此時看到這台上英姿綽約的警花教導員,余安生有種由衷的成就感。
「……獲得年度警務個人的是五里牌派出所社區中隊黨禹材同志……」
此時提到老黨的名字,余安生卻沒看到那熟悉的佝僂身影,他記得之前好像聽說老黨有什麼事去市局匯報去了,所里幾個好事之徒還在造謠說老黨是不是見這次副所長沒搞上,和老楊一樣,連這全年工作會議都請假,以表示不滿,但余安生知道,老黨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會議很快落下帷幕,余安生將一摞獎狀捧在手上,坐在副駕駛位上,和呂鐵銅開著那台警務室的混動警車往轄區趕,路上一行人有說有笑的商量晚上準備去哪慶祝,準備好好殺這個「大紅人」一頓。
可還沒決定好去哪吃飯,對講機就喊了起來,說是紅星社區有一起盜竊,眾人興致頓時散去,只得先把案子搞完再說別的。
所幸今天開會穿的就是警服,一行人衣服都不用換,到了社區就直接往報警人所在的位置趕去,就是紅星社區的9棟樓下,報警的是一位王師傅,案情十分簡單,他是控告自己同在附近在建的星城國際項目工地打工的工友,說對方在共同工作期間偷了他的一塊玉牌,後來被發現後王師傅找他要回,可這他工友卻不承認,再聯繫就不接電話了,現在人躲在紅星社區的家裡,此刻應該就在屋裡。
這位王師傅穿的十分樸素,一雙解放膠鞋,一身老舊的軍裝,是標準的務工人員打扮,余安生聽他說工友偷了他一塊玉牌,心裡頓時有些疑惑,這一般打工人家哪裡會帶這麼貴重的東西在身上?所以他想把幾個具體細節問清楚。
「你平時做工怎麼還帶個玉牌放身上呢?不怕被偷?」
「哪有,我是去年過年剛買的,本來想帶回老家,可去年不是號召就地過年嘛,就沒回去,想著清明有時間再回去,就先只能放在身邊了,但做工時又怕被摔,所以才悄悄放工棚的枕頭套裡面,掖進棉花里,我每天晚上都枕著睡覺,沒人知道。」
「這偷你東西的人叫什麼名字?你怎麼確認是他偷的?」
王師傅坦言這偷他東西的小年輕具體名字他不知道,只知道外號叫「歪伢子」,是特別靈泛活絡的一個年輕人,二十五六歲樣子,天天吹噓自己有幾套紅星社區的安置房,不做工也能過,平時也吊兒郎當的,余安生又問王師傅為什麼確認是這個人偷的,卻得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答案。
原來之前王師傅也沒想到會是這人偷的,玉牌被偷後,王師傅當時心慌不已,在工棚里到處找,可工棚平時住了近十號人,問誰都沒說看到過,還有人說他是老糊塗了,大家連他有這個東西都不知道,怎麼可能是工棚里的工友偷了,應該是外面的賊翻走的。
而王師傅找了幾天無果後,又看到工棚工友都沒有什麼異樣,他也就漸漸相信了這個說法,可過了一段時間,他居然在刷視頻的時候,從短視頻平台推送的一個帳號中看到之前離職的「歪伢子」在視頻中自拍炫耀,而這「歪伢子」脖子上帶著的一塊玉牌,就是王師傅被偷的那塊!
偷東西還發短視頻炫耀?這余安生還是第一次聽說,難道氣焰有這麼囂張?還是這「歪伢子」實在太狂妄了?硬要自己作死?
「王師傅,你說這人偷你玉牌,還發視頻,你當時留了證據沒有?」
「有證據!我當然有證據了!這他之前把我的玉牌偷了後還發了短視頻炫耀的時候,我截了圖!我給你看!」
可沒想到這王師傅還真有證據,他掏出手機往余安生面前一放,直接上面是一張短視頻的播放截圖,圖片裡是一名小年輕,正對著視頻自拍,脖子上確實有一塊翡翠玉牌。
「這確定是你的玉牌麼?」
「確定!我去年過年才在商場買的,發票都還在這!」
余安生一點頭,有這些東西就好辦了,原來他還擔心這師傅手頭沒什麼實證,這種案子糾纏起來特別麻煩,現在截圖、發票都有,那就板上釘釘了。
「你這個玉牌多少錢買的?或者值多少錢?我們省對盜竊是有數額標準的。」
余安生心裡還有點不太踏實,多問了兩句,可這位王師傅像是怕他看不起人一樣,一拍大腿,從褲兜里掏出一張發票,上面是宏陽商場的購物發票,上面數額寫著9800元整。
「領導,你們當官的是威風,但說實話,你也別小看我們做工的,我一個月要是發點狠,不偷懶,像我這種手裡有活的泥瓦工,一個月拿個一兩萬沒點問題。」
聽到人家一個月可以一兩萬,余安生是咋舌不已,自己才不到這位王師傅的三分之一,可再看他黝黑深陷,溝壑縱橫的面孔,知道這錢也確實來之不易,得好好挽回。
「師傅,我沒說看不起您啊,就是問問,好嘞,你這個有證據就好,他人在幾樓?你告訴我下,我們上去吧。」
王師傅把樓層告訴了余安生,按王師傅說法,這「歪伢子」在被王師傅刪掉視頻後十分警覺,當時就已經拉黑了他的電話,他後面換了幾個電話打過去,一聽到是他的聲音,對面也馬上掛電話了,現在對方有了防備,一見到警察上門,肯定都不會開門。
想到這,余安生又招呼呂鐵銅回警務室把制服換了,把便服套上,手銬辣椒水警棍什麼的放褲兜里,讓他一個人穿便裝打先鋒,準備假裝社區工作人員上門。
「等下就說是社區過來做家訪登記的,我看他們家的台帳確實也好久沒更新信息了。」
余安生一邊按電梯一邊回頭做布置,旁邊王輝笑了笑:「什麼叫假裝社區的,你不本就是社區的副主任嘛,如假包換!」
電梯門很快開了,余安生按先前布置敲了敲門,沒想到裡面卻響起一個稚嫩的聲音。
「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