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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擁抱

2024-08-12 03:08:17 作者: 烏衣

  恰好這李谷不知道發什麼神經,一個人凌晨跑到附三醫院的後山鬼嚎,邊走邊哭,叫的王榮心裡發慌,他剛想回去,卻被身前李谷發現了,這面容古怪的年輕醫生大聲喝問「你來幹什麼!是不是要害我!?」,說完就衝上來要抓他衣領,王榮心裡這下一發狠,掏出那把裁紙刀,借著酒氣就捅了進去,當場來了個血濺三尺。

  這刀入了身子,李谷沒掙扎幾下就軟綿綿的倒下了,王榮手裡一熱,看到咕嚕嚕的血往外冒,他才知道自己犯了大事,當即就嚇得往回跑。他這人小生意起家,心思特別活絡,很快鎮定下來,尋思自己這黑燈瞎火的在僻靜地方殺了人,這一路也沒攝像頭,只要小心點,說不定就能逃過一劫,想到這,他當即注意起回去路上的攝像頭,保證自己不被拍到,回到家裡,他就立馬處理起身上被血液濺到的衣服,又把手裡的裁紙刀清洗乾淨,本想找地方扔河裡去,可突然想起這刀天天在用,這收發快遞有這個很正常,沒有才奇怪,就把刀留下了。

  王榮早些年就離了婚,一個人寡居,做這些也沒引起別人注意,完事了,他一晚上都在房間裡踱步思考,本來猶豫要不要離開望州,早點逃跑,可他本來就是小本生意,又愛打大牌、喝大酒,沒存到什麼錢,跑也沒地方,更別說到時如何生活。

  再想到今天這事從頭到尾來的突然,現場也沒留下任何痕跡,自己之前和這人也沒別的接觸,也沒人會懷疑到自己身上,這民警怎麼查也不會想到會是自己,而自己如果跑了,反而會引起別人懷疑,乾脆等第二天再看看情況。

  到了第二天,王榮頂著厚重的黑眼圈,膽戰心驚的回了檳榔鋪,強作鎮定的繼續營業,努力裝出一切如常的樣子,看到警車呼呼來,又呼呼的去,甚至也被問了幾次話,結果運氣還真不錯,都沒有人懷疑到自己這個一臉無辜的檳榔攤主身上,隨著時間過去,王榮的情緒也漸漸放鬆下來,準備再等幾個月,徹底沒人懷疑了就離開望州,遠走高飛。

  王興安講到這裡,郝萬里抬起頭,對面前余安生讚許道。

  

  「可是他沒想到,居然被我們的余安生同志給看穿了,安生啊,講講你發現他的過程,聽梁鵬同志講,你是看到他異常的髮型才懷疑起來了,為什麼看到髮型就懷疑了?」

  余安生笑了笑,回答:「報告局長,這裡主要還要感謝一個人。」

  「誰?」

  「我們教導員易寒同志。」

  「噢?還跟她有關?」

  郝萬里頗有些詫異,他印象中的易寒根本不具備基層所隊主官領導所需的業務能力,也不在這次專案組的人員之中,沒想到居然還有她的功勞。

  「是這樣,之前我們的工作一直沒有突破,讓我在持續摸排中,慢慢產生了一些思考和想法,我想在如此高強度的社會關係梳理中,都沒有發現任何可疑對象,那麼,就代表著很可能是激情殺人,兇手與死者的聯繫非常少,甚至動機都可能是完全出於意外和偶然,而既然是這個情況,那麼就要把目標放在當晚附近可能出現的人群之中,這就是附三醫院和周邊的商鋪、常住人口和重點人口,而我們第一步就是排查這些人群中的異常對象,可是在再三核查後,我們都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我又想到這個人可能對我們的偵查活動有了相當清楚的認識和應對,單純的摸排已經不能起到相應的效果了,我就準備做點事。」

  「什麼事?」郝萬里舒適的往後靠上一靠,雙腿交疊,神情十分欣賞。

  說到這裡,余安生嘴角微楊,提了一個小問題:「局長見過打獵沒有?」

  「電視上看過,實際生活中沒見過。」

  「我是蕭山人,從小在鄉村長大,我們那裡野豬多,到冬天經常有野豬下山來刨東西吃,所以村里人經常會組織上山打野豬,但野豬這東西很狡猾,上山去圍很難圍到,草有半人高,溝有一人深,又是草又是溝的,野豬順便躲個地方都發現不了,這時就要滿山放炮去嚇,不管看不看得見,嚇出來就有辦法,想到這個案子裡,我就覺得既然對方已經有了防備,潛伏的很隱蔽,那我就要拿「炮」把他炸出來……」

  說到這,余安生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當然,那時這種打獵行為我也不知道違不違法,就小孩子跟著瞎玩,還請原諒。」

  聽得入神的郝萬里被余安生的樣子逗樂了,笑道:「原諒什麼?你今天立了大功,馬上就要報功了,對了,哪裡和你們易教有關係還沒講呢。」

  「是這樣,我雖然想到要進行一點打草驚蛇的行動,但具體怎麼做還沒想好,但碰巧局裡剛好要我們收集附近的DNA信息,而昨晚我和易教一商量,她提出可以以公眾號和新聞廣播的形式,將我們採集DNA樣本的事說出去,看看兇手會不會憋不住,露出馬腳。」

  余安生剛說完就一陣後悔,他擔心在場領導從他這個「昨晚和易教商量」中聽出什麼來,要是讓在場的這幾位局長知道自己和易寒合租同居的事,那不得……

  但郝萬里完全沒察覺他的這點小小心思,一拍手掌,點頭讚許道: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所以今天這人看到新聞後一時心虛,特意去剪了個光頭,以為就能避開你們的DNA採集,這就被你注意到了?」

  「嗯,是的,我們上午就也進行了大面積的採集工作,王榮也可能是在看到了我們在別人那裡拔頭髮收集信息,但不管是現實看到還是網絡上看到,都讓他露出了馬腳。」

  旁邊的王興安也點頭道:「剛剛我們問話中,王榮也承認了,他以為我們掌握了關鍵的證據,收集DNA就是為了比對信息,而他剪了頭髮就能避開DNA採集,聲音中午趕急趕忙的去剪了頭髮,連鬍子眉毛都剃了,下面還沒查,估計也剃了。」

  聽到這裡郝萬里撫掌大笑:「也幸虧他這人沒文化,以為剪這些就有用,還是吃了沒文化的虧啊,哈哈。」

  領導主動開玩笑,下面當然是一片附和的笑聲,郝萬里的興致很好,又聽余安生匯報了一段,當場承諾這次他、黨禹材、易寒三人都要報功報獎,又連著誇了余安生好幾句,才讓他回去休息。

  走出會議室,余安生還覺得腳下輕飄飄的,像是踩著雲層之上,接他的王輝早就在分局門口等了,余安生坐上車後,胖輔警就開始恭喜,他笑了笑,王輝問他是不是還沒吃飯,余安生才覺得自己肚子餓的發慌,今天折騰了大半天,什麼都還沒吃。

  「要不找個地方吃夜宵再回去?」

  余安生搖了搖頭:「不用了,你直接送我回去就行。」

  …………

  回到了這個慢慢可以稱之為「家」的出租小屋,余安生心裡莫名的踏實,一推開門,易寒就激動的從沙發上跳去。

  「你回來啦?!怎麼樣!聽說你今天立大功了!唉呀,前面上午接到局裡的通知時,還要我晚上也一塊檢討,我還以為你闖大禍了,開始還擔心你會挨處分,怎麼到晚上就通知我不用去了,再過一會,就突然整出這麼個爆炸新聞,你這是翻天覆地的絕地大反擊啊!你怎麼抓的人啊?」

  這姑娘一臉興奮的說了許久,看著她小鹿撲騰般的樣子,余安生心裡莫名的一暖,面對易寒的諸多疑問,他進門後的第一句話卻是一個反駁。

  「你說錯了,不是我立功了。」

  「那是……?」

  「是我們。」

  「啊!?」

  易寒一臉木愣的呆在那,不知道這抓兇手的事和她有什麼關係。

  余安生卻笑著走過去,輕輕拍拍她的手說道:「這件事是你的功勞,如果不是你的宣傳和廣播,這個人根本就不會被抓。」

  接著,他將整個來龍去脈說了一遍,也把在郝萬裡面前替她美化的事說了,易寒聽完後是又驚喜又猶豫。

  「你心意是好的我知道,可……可是我昨晚也沒和你商量啊,這本就是你一個人的主意,你這樣替我美化,會不會……」

  易寒還想說點什麼,余安生卻用輕輕手指堵住她的嘴:「我知道你其實是一個很有能力的領導,也在為適應這個身份做出了最大的努力,我也想幫幫你,就算過程有點美化,但結局也確實離不開你的功勞,這也是我想為你做的一點點小事。再說了,我就是要讓別人看到你的本事,誰說你不能辦案。」

  余安生說的真摯,易寒的眼眶都有些微微發燙,她想起昨晚和他吐露的那些抑鬱心結,想起自己在他面前坦白了對考核的擔憂,本來她只是想找個人發泄一下而已,可是沒想到,眼前這個男孩居然用這種方式,在領導和眾人面前,給了她一個立功出彩的機會,也是給了她最大的一個幫助。

  看到易寒的臉色有些異常,余安生以為她對自己的越俎代庖生氣了,又忙不迭的道歉:「當然……我沒經過你同意,要是你覺得……」

  可他話還沒說完,一個他從未奢望過的溫柔擁抱就迎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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