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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拿回

2024-08-12 03:06:43 作者: 烏衣

  今天這與杜玲玲發生衝突的白髮老人正是耿義的父親耿建忠,之前也是他聯繫的杜玲玲,下午兩人約了在陽光城旁邊的一個茶樓里談,當時談了幾個小時,一直沒能談出結果,之後到了晚上,杜玲玲不耐煩了就起身說要回去,耿建忠開始不讓她走,雙方發生爭執,耿建忠情緒失控,拿起桌上的一把水果刀就刺了過來,所幸杜玲玲早有防備,用手緊緊握住刀刃,當時血液四濺,她不知哪來的勇氣,一用力就推開了耿建忠,倉惶逃了出去,所幸茶樓離小區很近,她一邊打電話求助一邊往小區跑,可還是在小區里被追過來的耿建忠堵住了,但所幸這時民警也到了現場,接著就是余安生開始看到的那一幕。

  「你是說耿建忠在茶樓里持刀攻擊的你?」

  「對!」杜玲玲很肯定。

  

  「刀是哪來的?茶樓里怎麼會有刀?」余安生百思不得其解。

  杜玲玲卻坦然說道:「我之前在路上買了點水果,準備邊削邊吃,剛好他約了見面,就順便帶到茶樓里去了,結果沒想到被他搶了過去。」

  「噢。」

  余安生本想再問一些細節,但這姑娘剛剛逃過一劫,這時問她顯得有點太過殘忍,他便扶著杜玲玲在急診科坐下,自己跑去掛了號,又扶她進去包紮處理傷口做檢查,最後拿藥聽醫囑,熟稔的連他自己也感嘆。

  當警察就是這樣,送當事人、送受害人,送自己受傷的兄弟,那對醫院急診科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好不容易處理完一切,剛想送杜玲玲回去休息,這姑娘卻嚴詞拒絕了。

  「我要去派出所。」

  余安生勸慰她:「做材料也不急這一會,你今天也累了,要不先回去休息?明天我再陪你去問話?」

  杜玲玲卻堅持道:「不,我就想早點去看看,看他們耿家人都進去的樣子。」

  見杜玲玲這樣堅持,余安生也沒辦法,於是準備叫車去往橋南派出所,杜玲玲卻又問道:「安生哥,我受傷了要怎麼證明?醫院要開什麼嗎?」

  「要開一個診斷證明,那個其實也可以補,而且有病歷也一樣……」

  他還沒說完,杜玲玲又拉著他折回醫院,硬是開了診斷證明書才去往橋南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兩人走到大廳里,問了值班員,才知道裡面正在問耿建忠話,而隔著執法辦案區的鐵門,余安生都能聽到裡面耿建忠隱隱的咆哮聲,值班的高瘦警官聳了聳肩,對杜玲玲問道:「剛剛那帶過來的老人一直不承認是他傷的你啊,他還一直說是你自己劃傷的手,嫁禍到他身上。」

  「王八蛋,一家敢做不敢當的王八蛋!」

  杜玲玲啐了口唾沫,她舉起手上包好的傷口:「警官,這明明是他拿刀刺的我,你不信你們可以查啊,刀上也有他指紋,再說,我為什麼要拿刀刺自己?」

  高瘦警官打量的眼神把杜玲玲從到到尾的掃視了幾遍,他對杜玲玲的說法不置可否,杜玲玲被他看的發麻了,用委屈的口吻喊道:「他在茶樓里刺傷我之後,還一路追殺我!這都是有證人的!我一路逃命,幸虧給我朋友打了個求救電話,不然我說不定就被他給捅死了!」

  高瘦警官摸了摸鬍鬚:「這你們兩人的說法完全不同,裡面那老人的說法是你突然在茶樓里拿起刀劃傷自己手掌手腕,再突然衝出去的,他被你嚇到了,又看你一路喊一路跑,手上滿是血,怕你冤枉他才跟著跑出來,他還否認在大庭廣眾下攻擊過你,更沒有追殺什麼的。」

  杜玲玲臉色頓變,眼淚瞬間就被逼了出來:「你們警察怎麼能相信那個殺人犯的話!?他在茶樓里拿刀刺我,我好不容易逃命出來,你們居然懷疑我逃的不對?」

  「女士,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如果不是我急忙和我朋友打電話求助,我說不定就死在那了!你們居然還懷疑我冤枉他!?我朋友當時都聽到他追殺我的過程,不信你們可以問他。」

  「哪個朋友?」

  杜玲玲一指旁邊的余安生,那高瘦警察的目光跟著掃過來,余安生一激靈,馬上回答:「確實,當時杜玲玲給我打電話喊救命,我也是因為這個電話報的警,但是……」

  余安生還沒說完,就被那警察打斷,繼續轉向杜玲玲:「你當時為什麼打電話都不叫旁邊人幫忙,這一路過來應該有人在旁邊吧?」

  杜玲玲點了點頭:「對,但是我嚇蒙了,第一時間想到只有我這朋友,他畢竟是警察,就想請他救我,而且我當時好像也喊了救命,可開始沒什麼人管我,最後還是你們到了才救下我。」

  「好吧,回到最開始的關鍵問題上,你和裡面老人有什麼關係往來?以前認識?他又為什麼要傷害你?」

  杜玲玲一字一頓的說道:「他不只是要傷害我,他是想拿刀捅死我!」

  「為什麼?」

  「他兒子騙了我兩百萬,現在要坐牢,但他們需要我簽諒解書,來換取他兒子的輕判,今天和他見面就是談這個事的,可他們這群王八蛋不肯吐出從我這騙走的錢,後面和我談不攏後又吵起來,他一下喪心病狂,拿起桌上的小水果刀就朝我捅了過來。」

  那高瘦警察看了看杜玲玲,雖然現在這姑娘沒有生命危險,但真要是故意殺人未遂,那可是刑案,而且這案子還是有些疑點的,加上牽涉到深層糾紛,他們只能把杜玲玲帶到問詢室,做一份正式筆錄,另外還派了一名年輕民警請余安生也做一份旁證筆錄。

  余安生點點頭,跟著那民警過去,分別時他看到杜玲玲的背影,莫名覺得今天這姑娘顯得格外陌生。

  …………

  這邊筆錄做的飛快,這起傷人案中,余安生總共就接了一個電話,到現場看到的也就是民警趕到後的情況,對這起傷人案起不了什麼作用,他這邊最重要的反而是印證了杜玲玲和耿家之間的瓜葛。

  他簽了字,按了手印,那年輕民警打了個哈欠就把這隻有薄薄三頁的旁證筆錄收起來。

  「可以了?」

  「嗯,你可以回去了。」

  余安生點點頭,他出來時杜玲玲還在裡面被詢問筆錄,隔著問詢室的牆,甚至能隱隱聽見裡面杜玲玲的哭聲,他心裡很亂,這兩天真是風波驟起,昨晚到現在他已經進了兩次不同的醫院,被不同的派出所問話,他想回去,可又放心不下這姑娘,又不好利用自己的民警身份去問這案子情況,那就有干預辦案的嫌疑,他只能坐在辦事大廳的長凳上,靠著牆閉眼休息下,所幸當了這麼些年民警,對派出所有種莫名的親切,他靠著牆很快睡著了,一直等到被人搖醒。

  余安生抹了抹嘴角的口水,睜開眼正看到杜玲玲站在自己面前。

  「你問完了?」

  杜玲玲眼睛紅腫,看來之前沒少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那問話的同行肯定都夠嗆。

  「問完了。」

  「那我們走?我送你回去。」

  余安生疲憊的站起身,這兩天就沒睡幾個小時,身子腿腳都不像是自己的了,這一下都差點沒站穩,一個踉蹌被杜玲玲扶住。

  「要麼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事。」

  余安生看了一眼牆上的數字鐘,居然又熬到了凌晨三點,他頓了頓神,問:「什麼事啊?這你是受害人,不需要留下來的,你累了可以回去休息,明天再過來做材料也沒關係。」

  可杜玲玲卻搖了搖頭,露出一絲複雜的神情。

  「剛剛派出所的民警和我說,這今天的事情已經查的差不多了,查實是他故意傷人,正要把那耿老雜毛送拘留所去,但他瞬間就怕了,現在正問完能不能和解呢?」

  「和解?」余安生剛睡醒的腦瓜子不太好用,但很快就反應過來,這種輕微傷的案子可以按治安程序走,加上又是因為矛盾激化造成的,如果能夠賠償到位,那是可以和解結案。

  「那你……」

  杜玲玲眼睛淺笑了一下:「你先回去吧,我還要留下來繼續談,我的目的很簡單,只要能讓他們耿家父子儘量多的吐出錢來,他們的生死我完全不在意。」

  …………

  凌晨寒風四起,余安生攔了一輛夜班計程車,他本想回出租房,可這麼晚回去,他又擔心打擾易寒的休息,只能先回了警務室義務值班。

  在警務室的長凳上對付了幾個小時,又迎來了頭昏腦脹的值白班,正想趴在桌子上再眯一會,可杜玲玲發了個信息過來,她那邊鏖戰一宿,總算和耿建忠談妥了,耿家答應將老家的一處門面賣了,爭取湊齊八十萬來賠償她被耿義騙走的賣房款,同時,杜玲玲也答應簽下諒解書,來讓耿家爭取耿義的輕判。

  在這諸事不順的冬天,這已經是個難得的好消息,余安生記得杜玲玲說過,耿建忠雖然是耿義的父親,但耿義當時詐騙過程中,他沒有參與其中,案子與他無關,這次能湊出這八十多萬,已經是耿家人的極限了,完全是為了讓耿義早點出來。

  余安生當即打了個電話過去恭喜她,杜玲玲那邊也興奮的很,這一路坎坷,總算能拿回部分損失。

  「安生哥,這一路太感謝你了。」

  「感謝我什麼,謝你自己吧,說真的,你能拿回這筆錢,已經超乎我想像了,昨天的事後面是怎麼處理的?」

  杜玲玲並不在意耿家人的下場,敷衍說道:「談好了,我和耿建忠達成和解,他先賠付了我十六萬,就沒讓他關進去,等到時門面賣了就把剩下的錢再賠付給我,我那時再給他簽諒解書。」

  余安生點頭,問她接下來怎麼辦,這筆錢雖然不夠買她之前那套水映豪庭的大戶型,但也能先付個首付,或者換個小戶型。

  但杜玲玲卻苦笑說:「我沒打算買房。」

  余安生奇道:「你開始不是說就是為了要回之前的房子嘛?」

  「我準備把這錢再花出去,我要買熱搜,我要請公關公司,我還要平台把我那被騙走的帳款吐出來。」

  杜玲玲定了定,一字一頓的回答:「我就算豁出這條命,也要把屬於我的都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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