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親見人魚

  這個時候的我或許還不明白這一切意味著什麼，但是當我真正冷靜下來，反應過來之後就發現這個東西就像是一個非常可惡的謎團，在一點一點的吸引我向深淵墜落。

  我漸漸開始有些喪失理智了，只有為什麼知道自己有這樣的一個趨向，卻還是沒有來得及將自己的神經掰回正道上，唯一的原因，或許從始至終都只有這一個——那不斷在我腦中迴蕩的十分尖銳的女人的尖叫聲。

  這個聲音我不止一次聽到過，曾經在鮫明圖中，我也曾經聽到過這樣的聲音，那是一種非常令人難以抵抗的東西。

  如夢似幻，似乎有著別樣的能量，蘊含在其中，將你的心肝肺脾臟腎全部掏了來一樣。

  我覺得渾身一陣惡汗，也已經有些抑制不住身體的顫抖。

  趙麻三在我身後，我看不到他的反應，卻能聽見他若有似無的申吟聲，是在極端的痛苦和壓榨之下，卻無奈只能發出來的這樣的低微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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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極力的集中精神，想要去對抗這個聲音，尋找到余承的方向，就在此時，莫名其妙的出現了一種幻覺。

  在真假和黑暗的恍惚之間，我似乎看到眼前有一個女人身著一襲黑裙，身姿曼妙的窈窕向我走來。

  她的步伐輕盈，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我的心上，十分的沉重，卻又讓人抓心撓肺，無法從那個感覺之中掙脫出來。

  這種感覺說不上是什麼魅惑或或者是其他低級的幻術。

  而是一種真正能夠牽動你情緒，並且將你徹底帶入那個情境之中的一種東西。

  可以稱得上是我從接觸這件事情以來，一直到現在所遇到的最為強烈的一種精神控制能力。

  我在這一瞬間突然回憶了許多事情，像是胡志與他的妻子和女兒之間的事情，又或者是那個畫家……

  還有很多很多的事情。似乎每一件都在向我表明著這些事情跟玉望和控制是脫不開關係的。

  我似乎在這個幻境之中琢磨到了一個點，一個我本來是不可能觸碰到絲毫的點，那個點鬆動了一下，卻並沒有完全的脫落下來，而我現在面臨的險境，卻是那個女人步步逼近的步伐。

  她似乎走了很久很久，距離不遠不近，按照原本的步數來看，早就應該已經走到我面前了。

  可是她就移動的異常緩慢，令我恍惚之中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我並不覺得這是一個完全的幻想，畢竟總覺得她是以一種實體的形式存在在我面前。

  一身黑色的長裙，深深地掩蓋在了腳底，我看不見她走路的步伐，但是卻能聽到清晰的腳步聲。

  一步一步，似乎仔細聽來有著粘液和拍打的聲音，我突然緩過神來——這不是人。

  在黑暗的掩蓋之下，我始終沒有看清他的樣貌，只是覺得是一個身姿十分曼妙的女人，可是卻忽略了那長裙中微微反光的鱗片形狀，也忽略了她身後一道一道的水漬。

  這是一條人魚，一條學著人直立行走，用魚尾拖動的人魚。

  她頂著一張發白的面容，一張嘴卻紅得像在滴血。

  我始終看不清他的臉，總覺得像是有某種迷霧埋在了前面，讓我無法看得更加清楚。

  於是我就一直這樣保持著這種僵硬的動作，不是我不想掙脫開來，而是我覺得似乎沒有必要，我有些享受這個過程了，我想要看到真相，一步步的逼近，哪怕是將自己置身於陷阱之中，我也別無所求。

  等她真正靠近了的時候，我突然覺得一股寒意襲來，接著是混雜了，海水之中的一股海藻的臭味。

  咸腥的味道充斥著我的鼻間，環繞著我的四周，她伸出手來。手上的粘液還在不斷的往下滴落，我看見她慘白的如同一絲血色都沒有的手指之間連著一層透明的薄如蟬翼的蹼。

  果然是與我們人類不同的物種啊……

  心中這樣感嘆了一番。卻並沒有阻止她進一步的動作。

  一雙手很快的，從我的脖子一路延伸到了我的下頜線的位置，開始輕微的撫莫著我的耳垂。

  這種感覺濕而粘滑，冰冷得讓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我不知道這種感覺究竟如何形容才會比較的合適，就像是戀人在輕輕地撫莫著我一樣，可是這種感覺卻非常的異樣，她力度十分的輕柔，可是卻連一絲一毫溫暖，或者是溫柔的感覺都沒有給我帶來。

  唯一我從心底里能夠感受到的，只有死亡的氣息。

  沉默了這麼長的時間，總覺得如果不開口，好好的跟她聊一下，似乎不太禮貌。

  可當我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她的面容突然在我面前清晰了起來，就像原本蒙在我眼前那層布被人拿走了一樣。

  映入眼帘的，是阿七的臉。

  說實話，原本還自認為冷靜無比的我在這個時候真正的恍惚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這張臉讓我徹底的放下了一切的戒備，她是我一直以來日思夜想，但是卻從來不敢承認的人。

  是我一直以來想要問為什麼，卻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問出口的人。

  即便是拖著一條黑色的布滿魚鱗和粘液的魚尾，但是頂著這樣的一張臉去。讓我徹底的沒有辦法冷靜下來。

  「你他娘的給老子清醒一點啊！」一聲爆喝，從我的右後方響起，我突然覺得渾身一陣抖擻，手腳開始回暖，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什麼就見到眼前一陣銀光閃過去，一身皮肉被劈開的聲音，還有粘液分離的聲音在我耳邊炸響。

  溫熱的血液，就這樣濺到了我的臉上。

  我盯著眼前從鎖骨處被血砍到腰間的那一具已經倒下的的屍體，還有那脖子處連接著的，頂著阿七的臉的那一顆頭。

  似乎連大腦都開始顫抖了起來。

  「李源？」一隻手拍上了我的肩膀，我立即回身，一把將他胳膊扭住，絲絲的往地上一按，他手中的斧頭脫手而出，同時吃痛一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