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手記

  「我可以替你經營這裡，你隨時可以回來。」柳深開口道，我深深看他一眼：「不行。但凡有了平常人以外的身份，就很容易被盯上。現在這樣，反倒自由很多。」

  劉蓮點頭：「聽你這麼一說，也算是有道理。可是汪德宏會同意嗎？」

  「會。」趙叔道，低頭扒拉一口飯：「他現在，怕是也遇到瓶頸了。」

  而後，趙叔便同我們講了許多我們所不知道的民調局的故事。

  民調局成立於初期，為的便是徹底解決建國前遺留下來的一些封建問題，宋志國算得上是當初的第二批老人，在民調局中有著不俗的威望。

  不過他向來不是一個願意爭名逐利的人，所以自請發去了分局當局長，但實際論能力與格局的話，汪德宏是不及他的。

  如果硬要說汪德宏哪裡勝過於他，便只有那心機與城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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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汪德宏出面讓你幫助，說白了就是實在沒招，想讓你來亡羊補牢。說實在的，他估計不止找了你一個，應該連同蘇曉雯那邊也一起問了。但按照蘇家的脾氣，估計不會讓自家孩子再次深入這龍潭，所以你應該算得上是唯一的希望了。」

  我點了點頭。

  酒足飯飽之後，便各自去休息了。我心中仍然藏了疑惑，便等夜深了起床透透氣，沒想到剛巧碰見了起夜的趙叔。

  「趙叔，我有事想問你。」

  他揉了揉鼻子：「你說就是。」

  「在京城發生的事情，想必劉蓮已經告訴你了吧？」

  趙叔點點頭：「沒錯，你應該是想問咒術的事情吧？不過這方面，我確實了解的不多，但我挺驚訝的，你現在已經可以通過摸骨術探知到除了物理存在之外的東西了嗎？」

  我有些愕然：「你的意思是？」

  「畢竟與你二叔共事過，從他那我還是知道了許多摸骨秘術的。你想想，你最開始探知的東西是病，那便是身體中確實存在的疾病。例如什麼器官出現病灶啊，關節有炎症啊，這些都是事實上物理存在的東西沒錯吧？」

  我點點頭，趙叔又道：「你再想，咒術這個東西，它並不是看得見摸得著的。你可以說施咒用的東西是真實存在的，但這咒術……說白了也並不是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

  一瞬間，心臟劇烈跳動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我現在已經可以探知到精神層面的東西了？」

  「沒錯。」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成長的速度，真的比我想像的要快。況且你現在還沒有人手把手教你，完全是靠著自己的悟性。長久下去，說不定會遠超你二叔呢。」

  我笑了笑，喜悅過後又成了悲涼。

  快嗎？或許還不夠快吧。

  如果沒能力保護好身邊的人，若是讓我眼睜睜看著其中的任何一個成為第二個宋志國，又要我親手將其了斷的話……

  我真的做不到。

  一夜未眠。

  我躺在床上，把二叔留下來的手記翻了又翻，始終沒有找到什麼有意義的情報。

  或許是思緒雜亂，所以一直都沒能靜下心好好看看吧。

  劉蓮叫我喝粥的時候，順手拿起了那本手記，隨意翻翻，我卻似乎在翻動的書頁中看見了文字。

  「等一下，你再翻一次！」

  「啊？」劉蓮滿臉疑惑，不過還是照我說的做了。

  這一次，看的比之前要清楚得多！

  手記並不厚，所以要多翻幾次才能在快速飛過的紙頁中間看見一些小小的文字。

  「靈木……將……等一下，你再翻一次！

  她一頭霧水地照做，這一次，我看清了上面的字：靈木將枯，亟待喚醒。

  什麼意思？而且還不押韻。

  「你看見什麼了？」

  我將手記拿過去，重新翻給她看了一次。她亦是一臉震驚，但隨即便靜了下來，沉思許久道：「我好像知道了。」

  這下輪到我一頭霧水了。

  她深深吸氣：「當年我被壓在祠堂下，給我刻下烙印的人留了兩個人物給我，一個是守護好極樂蠱，另一個就是等待身懷靈木之人。」

  我瞳孔猛地一縮，她又道：「當時陸建潭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個通曉全局的人。他似乎很清楚我的目的，而且告訴我你就是那個我一直在等的人。」

  身懷靈木？我嗎？

  可是探清身體，卻並沒有多出什麼「靈木」之類的東西。

  轉念一想，似乎又想起了之前違背摸骨之忌，原本渾身應該是經脈俱斷潰爛流膿，但是卻在一夜之間盡數好轉。

  而之後的種種，似乎都在昭示著我自愈能力極大的強於常人這件事。

  難道這一切，就是因為我體內存有靈木嗎？

  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又越想越像是這麼回事。

  劉蓮緩緩道：「你原本應該只剩下三個月的壽命，你現在不妨試一試看看自己身體的情況究竟如何。」

  我愣住，如同她所說照做之後，猛然發現，原本存在於肺部的那個危及生命的碎片已經往外頂出了約三毫米的距離，這就給我的生命延長了一定量的時間。

  雖說尚且看不清到底延長了多久的時間，但是可以確信，我體內確實有某種東西在使得我的生命力格外強於他人。

  時間已經不早，沒有時間再去思考這件事情。便暫且壓下，汪德宏如期到來，見了我第一句便是問是否考慮清楚。

  我回過頭去看了眾人一眼，而後道：「我可以參與調查龍泉村的事情，乃至於是所有的事情，只要你需要，我就可以義無反顧地幫你，這是我能給你的籌碼。而我的條件就是：我不允許自己重新回到民調局，成為體制內的一員。」

  汪德宏的臉色顯然不悅了起來，但是似乎又想通了，轉而問我：「你確定了嗎？」

  「確定，還有他們，也是一樣。」

  他望向趙叔柳深，大家的表情都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目光游移至王小虎，他疑惑道：「這個孩子是？」

  我忽然想起了，之前聽趙叔說龍泉村的人都被他帶走的事情，消息也被封鎖，既然現在與他達成了合作，告訴他是否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