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鴻門宴

  趙叔猜測，那個假扮李先生的人到入我病房，是為了從我口中套話，想要知道我是用何種手段鎮壓下九尾白貓，可是沒有想到我卻準確叫出了他所冒充之人的名字，而且看樣子還十分親昵。

  「他可能是覺得事情將要敗露，於是乎想要殺你滅口。估計是看到了你柜上壓著的藥品單子，利用自己的身份之便讓護士給你換上了鎮靜劑。」趙叔沉聲說著，眼神飄向坐在一旁抽泣的陳思思。

  她立即十分歉疚地抓住我雙手：「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可以用鎮靜劑，我真的以為他是好心想讓你緩解痛苦，才……對不起！」

  看著她清秀的臉龐上滑落大顆大顆的淚珠，我心有不忍：「沒事，都過去了……」

  「可是你原本有機會搶救回來，要不是因為鎮靜劑的反作用，你也不會死。」劉蓮冷冷看著我道，我有些尷尬地笑了一下，怎麼她看我的表情怪怪的？

  腦子突然轉了個彎，我直視她：「你怎麼知道這些？」

  「她好歹活了幾百年，感知力自然比你小子強多了。」趙叔抬眼瞥我，眼神里滿是深意。

  之後便是一路沉默，在醫院做完檢查，結果出來的一刻，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只有我和劉蓮倒是沒覺得那麼意外。

  三個月，是有點少了。但是好歹是多撿回來的命，即便是只有三個月我也還算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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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三個月你打算做什麼？」夜裡，我們幾個年輕人約著出去喝了幾杯，柳深高舉酒杯的時候這麼問了我一句。

  我仰頭，一飲而盡：「反正身體也沒什麼其他的大礙，三個月就好好享受享受，以免辜負咯。」

  「你不想延長你的生命嗎？」柳深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麼一句，我放下酒杯。劉蓮很是聰明，知道我們倆個男人有話要說，便拽了正在胡吃海塞的陳思思一同去上廁所。

  「嗯？蓮蓮姐，等等呀，我還沒吃完呢——」

  二人已經走遠，我正添上一杯酒，身後便傳來腳步聲。柳深恭恭敬敬站了起來，我連忙也放下手裡的東西跟著回頭。

  趙叔步履沉穩，身側跟了一個看起來便極為惹人注意的男人——頭髮隨意散亂，一臉灰白絡腮鬍，雙目炯炯，仿若一眼便能看透人內心。

  我不由提高警惕，這人給了我一種城府極深的感覺。

  他落座的那一刻，感覺周身的空氣都凝固了。

  趙叔開口：「小兄弟，我還沒有自我介紹過。我叫趙鎮南，是民間超自然事物調查局的副局長，一般都叫我趙叔。這位是我的上司，民調局局長——宋志國。」

  「宋局長好。」我躬身敬酒，他卻眯著眼笑：「小伙子，沒必要這麼見外，我今天來，是想跟你好好聊一聊。」

  「不勝榮幸。」我客套了一句，十分沉穩地坐下，後背全然已被冷汗浸透。

  這個人時時刻刻都在給我施壓，表面上看來像是個不拘小節的隨和人物，可那一雙眼睛猶如虎狼，只需一眼，便是不怒自威，氣場極其強大。

  這一場酒柳深做東，我倒也沒多想，誰知道暗藏鴻門宴，現在是進退兩難。

  原本問起，都是對我藏著掖著，這一次倒是開誠布公直接說明身份，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把我收為他們自己的人。

  我這一次的死而復生，讓上頭的人很感興趣。所以我只能成為他們的盟友，否則就會在我變成他們對立面之前搶先一步將我滅殺。

  這種暗潮湧動，著實讓我有些應付不來。

  額角冷汗滑落，宋志國盯了我一會兒，而後轉身問柳深：「還有一個姑娘呢？」

  他顯然愣住了：「好像，去洗手間了。」

  「把她叫過來，一起喝一杯吧。」

  「不必了，我就在這。」

  我連忙回頭，劉蓮輕輕笑著，那絕塵的氣氣質更為凸顯。這一身皮囊樸素至極，放進了她的靈魂，卻變得讓人不忍側目。

  無盡的魅力，竟讓我想起了那傾國傾城的楊玉環。

  好歹是她生前的愛物，沾染了些氣質也是合理的。

  發現自己有些眼神發直，連忙收了回來。陳思思似乎已經被劉蓮哄著回去了，如今酒桌上就我們五個人，周圍的哄鬧嘈雜反倒成了我們的掩護。

  大隱隱於市，在這種市集上談論機密之事，反倒最安全。

  「來，喝兩杯！彆扭扭捏捏跟個娘們似的。」

  宋志國笑著端起酒杯，一杯酒下肚，眾人皆知客套已盡，接下來就是談正事了。

  「李源小兄弟，我們民調局最近人手緊缺，很需要你這樣的人才。住處都已經替你安排好了，工資不低，五險一金也全包，朝九晚五，待遇還是相當不錯的，你打算什麼時候來上班？」

  我笑了笑：「不面試面試嗎？」

  「哎，這話說的見外，我們民調局雖然是政，府管理，但也沒有那麼多條條框框。說白了有個一官半職的也就我和老趙兩個，其他人都是隨便來，咱們就像兄弟，在局裡也沒什麼上下級的界限，還算是蠻自由的。」宋志國呵呵一笑，又送上一杯酒。

  這話說的很滿，又給足了我面子。

  我也不是不想去任職，只是不知道參與其中，我還有沒有精力去調查我自己的事情。

  二叔的事我始終放心不下，還有李欣也下落不明，讓我到公家上班，一幅無憂無慮的樣子，我實在是做不到。

  「宋局長，你們都是正派之人，我就也不拐彎抹腳了。去民調局上班固然是很好的一條路，但是我有不得不追查的事情。如果兩者會起衝突，那就恕我不能從命。」我不卑不亢地答道。

  宋志國的臉一下子就冷了：「別當我不知道你小子心裡打得什麼主意。告訴你，你死而復生的手段與棲梧山的慣用手段無二！老子要是有心，現在就能把你抓起來拷問！」

  棲梧山？那是什麼？

  我有些茫然，劉蓮突然開口：「宋局長，醜話說在前面。李懷虛這麼重要的人物在你們民調局工作數十年，且不說從一開始是不是本人，就算是中途被人用計冒充了，那也是你們民調局的失職。被有心之人爬上如此高位，是不是也能說你們當職者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