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2024-08-12 00:49:47
作者: 黑子哲
梁依童懵了片刻, 才意識到他指的是腹中的寶寶, 她也不知為何, 竟有些想笑,明明上一刻, 還很緊張,這一刻她卻放鬆了下來。
她捉住了他的手,莫名想逗逗他, 「你說呢?」
見她不答反問, 他的臉色又臭了些, 他低頭懲罰似的咬了咬她的唇,咬完, 不滿道:「依我看,早偏心偏的沒邊了,沒懷寶寶前, 我每次回來,都會第一時間黏到我跟前, 有了寶寶後,人走到你跟前了,都發現不了我,不是在給他做靴子, 就是在跟他做衣服,他還沒出生衣服就比我的都多了,真出生了,還得了?嗯?你自己說, 是不是太偏心了?」
梁依童都沒料到,他竟在偷偷跟寶寶做對比。
豫王平日裡一貫隱忍,哪裡抱怨過這些?如今卻是什麼身份臉面都不要了,梁依童又好笑,又有些心酸,她甚至忍不住悄悄反思了一下。
難道她真的因為寶寶,忽視他了?
她摸了摸鼻尖,有點心虛,哪怕察覺到了他的狀態有些不對勁,她心中還是莫名軟成了一團,她伸手摟住了他的脖頸,軟聲道:「誰說的,在我心底,你明明跟寶寶一樣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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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王冷哼了一聲,神情緩和了些,嘴上還不忘道:「等他長大了,會成家立業,娶妻生子,有可能一直陪著你?也就我能始終伴在你身側,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那句「始終伴在你身側」,讓梁依童心中好似吃了蜜一樣,她忍不住在他唇上親了一下,附和道:「嗯嗯,你最重要了。」
豫王總算滿意了,滿意之後,又有些心虛,出於對寶寶的歉意,加了一句,「對他吧,該疼疼。」
梁依童又有些想笑,硬是忍著才沒有笑出來,豫王掃到她的神情,眯了眯眼,神情有些危險,「笑什麼?」
梁依童彎了彎唇,哄道:「就是覺得王爺日後肯定是個好爹爹。」
放在平日,他肯定聽出了她在哄他,肯定要麼嗤笑一聲,要麼捏一下她的鼻子,此刻,他卻跟喝了酒一樣,神情雖慵懶矜貴,卻又格外好哄,還俯身在她唇上咬了一下,理直氣壯道:「只是口頭表揚?」
他咬得並不疼,甚至刻意控制著力道,
反而將她咬得痒痒的,梁依童笑彎了眉眼,擡頭親了親他的唇,他這才滿意了些,卻又加深了這個吻,哪怕他狀態不太對,卻還記得不壓她,俯身吻她時,手掌撐在她身側。
一吻結束,梁依童微微平復了一下呼吸,才道:「你是不是喝酒了?怕我聞到酒味在外沐浴了一番,才回來?」
豫王道:「怎麼這麼問?」
他問完,就隱隱察覺到了某些不對勁,有些話,平日裡他根本不會說,他自然沒喝酒,他的反常可以追溯到半個時辰前,想到那杯本是倒給蕭岺的茶,豫王心中有了某種猜想。
儘管有了猜想,他卻依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格外想親親她,抱抱她,不等她回答,他就低頭再次吻住了她的唇。
等到他徹底停下來時,已經又過了小半個時辰,明明沒有做到最後,梁依童身上的褻衣卻被他扯了下來,手指能夠蔓延的地方,遍布了他的吻,她虛軟地癱在枕頭裡,臉頰燙得幾乎可以煎蛋。
豫王又吻了吻她的唇,啞聲道:「這就不行了?身子骨弱成這樣,還不許我說,只會怪我欺負人,我若真欺負,你後天都下不了床。」
見他又胡說,梁依童忍不住捂住了耳朵,「你還說。」
豫王哼笑了一聲,吻落在她脖頸上的紅痕上,少女躺在火紅色的被褥上,有一種脆弱的美感,她肌膚瑩白嬌嫩,只是被碰了碰,有的地方就紅了起來,等過一夜,只怕哪兒都是痕跡。
豫王明明刻意控制著力道,見她手腕處也紅了,他又在她手腕上吻了一下,還不忘評價道:「真是嬌氣。」
他平日裡雖會覺得她嬌氣,頂多眼神露出個費解來,從不曾說出口,見他今日竟敢公然嫌棄她,梁依童有些不爽,她哼道:「嫌嬌氣,就不要碰我。」
梁依童將自己埋進了被子裡,給他一個氣呼呼的背影。
豫王勾了勾唇,手伸進被子,觸碰了一下她嫩滑的肌膚,「我什麼時候嫌棄了?嗯?愛不釋手還差不多。」
他哄人時依然很有耐心。
剩下的幾個時辰都有些荒唐,他的情緒像被放大到了極致,丁點小事就能吃味,一度想要霸占她,真行動時,卻又像對待瓷娃娃,小心得不得了。
一直到第二日,起床後,豫王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若非真正失控的一面,僅有梁依童瞧見了,他捏死綠秀的心都有,儘管如此,她也再次被罰了,清楚她最不愛讀書寫字,豫王罰她每日抄寫十頁經書,直接罰了半年。
綠秀寧可一天挨十鞭子,都不想抄寫經書,偏偏又不敢去求情,只能認慫。
又過幾日是章氏的生辰,梁依童便親自去了衛國公府一趟,她這次過來,明顯感覺表姐不似上次苦惱了,她一貫的灑脫,灑脫到近乎沒心沒肺,梁依童也瞧不出,她與傅鳴卓究竟怎麼樣了,見她沒有訴苦的意思,梁依童便也沒有追問,畢竟他們夫妻間的事,她也不便插手,不管什麼事,都該他們自己解決。
梁依童給章氏送完賀禮,坐下又說了會兒話,就打算回府,章氏清楚她有身孕,也沒敢多留。
她提出告退時,章氏站了起來,起身送了送她,陸錦也想送她一程,誰料卻聽婆母道:「你留下幫我招待客人吧,我送一程就行。」
瞧出她有話跟豫王妃說,陸錦也沒再堅持。
兩人朝院外走了去,因府里有不少來來往往的小廝,章氏也沒多說旁的,送了幾步,趁旁人不注意時,她卻從袖口拿出一封信,遞給了梁依童,見她很是謹慎,梁依童也將信收入了袖口中。
章氏壓低聲音道:「這是我昨日知曉的,本想直接給你寄信,想到你今日會過來,才沒寄,你留意一下此事吧。」
梁依童頷首,「謝舅母。」
章氏搖了搖頭,梁依童上了馬車後,就忍不住打開了這封信,看完這封信,梁依童的神色卻有些凝重。
原來章氏昨日去了護國寺,她在護國寺竟是遇到了蔣姿馨的母親秦氏,秦氏是去上香去了,按理說,她女兒才剛剛去世,她氣色應該很差才對,畢竟她也是出了名的疼女兒,誰料她跟丫鬟說話時,神色卻並無悲傷,碰到章氏後,她才說是為可憐的女兒祈福來了,章氏勸她時,她才露出一抹悲傷來。
章氏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就讓丫鬟多留意了一下她。
章氏出身將門,身邊的丫鬟也會點武藝,她的盯梢自然沒出什麼問題,誰料卻發現個驚天大秘密。
秦
氏跪拜完佛像,就在寺廟住了下來,直接去了後院。
護國寺的後院分兩處,一處是拿來讓普通香客住宿的,一處是專門讓貴客養身體的,護國寺依山傍水,風景極佳,有不少身體不好的貴客會在此處休養,誰料章氏的丫鬟,卻發現秦氏所去的地方,竟住著一個姑娘。
那姑娘雖帶著面紗,卻喚秦氏為娘親,秦氏叮囑她,只能待在此處,不許踏出院門一步時,惹怒了她,她不僅罵了三皇子,還罵了梁依童幾句,見她娘答應了,她爹定會幫她報仇,她才承諾了不出院子。
怕靠得太近會被發現,章氏的丫鬟只聽了個大概,儘管如此,內容也很是令人震驚,蔣姿馨竟是靠假死從獄中逃了出來,看樣子這段時間都藏匿在護國寺。
章氏昨天得知此事時,就糾結過要不要將此事告訴梁依童,畢竟蔣姿馨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想讓梁依童去死。雖然不清楚,他們是怎麼扯上的仇恨,怕梁依童萬一不設防,出個什麼意外,章氏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將此事告訴了梁依童。
她沒有讓人傳信,也是怕中途出個什麼意外,怕信萬一落入有心人手中,不僅沒提醒到梁依童,反而會連累衛國公府。
梁依童多少有些心驚,根本沒料到蔣姿馨竟會在太醫的眼皮子底下假死,她真是好大的膽子,清楚刑部肯定也有人幫她,她抿了抿唇,有些猜不透,蔣姿馨這麼恨她是發現了她算計她的事,還是怎麼回事。
梁依童多少有些擔心雪盞,連忙讓侍衛去了雪盞家裡一趟,好在雪盞並未出事,雪盞隨著護衛過來時,還有些驚訝,梁依童沒有過多解釋,將信遞給她,讓她看了看,道:「如果蔣姿馨發現了你做的事,她肯定不會放過你,你還是留在王府吧,這段時間都不要出門了,至於你堂哥和堂嫂,我讓人將他們接到別莊裡,給他們找個差事。」
之前梁依童就想安置一下她的堂兄,雪盞卻是個記仇的,因堂嫂對她很不好,她有些不樂意讓她占便宜,這才不了了之,這會兒又怕堂哥出事,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便同意了梁依童的安排。
豫王回來後,梁依童就將手裡的信,遞給他看了看,豫王同樣沒料到
,蔣姿馨竟還活著,她爹雖是臨江侯,手卻插不到刑部,想將蔣姿馨從刑部弄出來,並不是件容易的事,說不準連給她驗屍的太醫都有問題。
豫王擰了擰眉,道:「我來查吧,這事你別管了。」
這事看似只是蔣姿馨假死逃了出來,事情卻不僅僅牽扯到臨江侯府,肯定得先查出來,臨江侯都是勾結了誰,先不提刑部,宮裡的太醫只怕也有問題,他們不僅敢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欺君,手也已經插到了宮裡,萬一什麼時候對皇上不利,是件極其可怕的事。
見他神色有些凝重,梁依童也沒多問,只是乖乖點了點頭,豫王道:「你放心,等我查清,定然會讓他們伏法。」
他其實想說的是蔣姿馨,一時忘了她的名字,才說了個他們,梁依童再次點頭,她自然是信他的,將事情告訴他後,她心中的不安都散去了大半。
這一晚,梁依童竟再次做了噩夢,夢裡,她又回到了那個逼仄的小院,她被丫鬟按在地上時,蔣姿馨精緻的繡花鞋出現在了她眼帘內,她再次提會到了被灌下劇毒的感覺。
她止不住地顫抖時,豫王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他睜開了眼睛,伸手摟住了她單薄的身體,「童童?」
梁依童依然僅僅閉著眼睛,身體微微顫抖著,月光透過帷幔灑進些許,他瞧到了少女蒼白的臉頰和臉上的絕望,他又輕輕晃了晃她,「童童?」
她卻好似沒聽到,像個被逼到絕境的小獸,甚至低喃出了聲,「就算我死了,又能怎樣?蔣姿馨,你這輩子都會守活寡,日日活在痛苦中。」
豫王隱約聽到了些,清楚她肯定是又夢到了蔣姿馨,豫王心疼極了,他又將少女往懷裡抱了抱,吻落到了她耳邊,低聲道:「童童,別怕,有我在,你不會出事。」
他安撫的聲音很是溫柔,隱約傳到了梁依童耳中,夢中的她,逐漸止住了顫抖,她眼角不知為何竟溢出一滴淚痕,她緊緊攥住了他的衣襟,小臉埋入了他懷中,像個終於尋到故鄉的旅客,找到了家的方向。
豫王卻有些睡不著,總覺得她的夢對她影響太大了,若非知曉她的童年經歷,豫王都有些懷疑,這一切究竟是否只是個夢?
作者有話要說:這件事寫完,正文就完結啦,嘻嘻就剩掉馬甲和生小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