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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她才七歲,你做個人吧!

2024-05-03 19:57:14 作者: 不屈青銅

  一旁的董承,卻是冷笑著,心中自有不忿。

  他們本來商定是魯陽,但現在來到了許縣,如此曹操之意可謂是不言而喻。

  接下來,若是要再走,恐怕已經不可能了。

  董承麾下不過萬餘兵馬,而且到了許縣之後還被派去負責了北部防備,差不多調離到了洛陽附近。

  許縣離洛陽雖近,但北方都是山路居多,想要快速行軍基本不可能,所以現在敢怒不敢言。

  此刻等曹操說完話,董承忽而冷笑:「曹將軍,立下了如此大功,只怕立刻就要在封爵了,區區費亭侯恐怕不能表將軍之功績。」

  「護衛之功,至少也要個大將軍吧?當年董卓,可都還要了個相國。」

  曹操嘿嘿一笑,「那是董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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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乃是忠君體國之臣,豈能居功自傲?而且能救回天子,豈是我一人之功?此事應當交由尚書台來定,陛下當務之急,並非是賞賜功臣,功臣何時都能賞,而是應該立刻下詔書,命那些在外的諸侯來朝貢。」

  「大漢朝貢,多年未曾繳納入庫,一直被李傕郭汜私吞,這些事我已有所聽聞,實在是痛心不已,但今時不同,陛下如今可再受朝貢而理政也。」

  劉協一聽這話說得這般坦然,當即坐直了身子,頗為意外的盯著曹操,「愛卿當真是記掛著朕,既如此命尚書台立刻下詔,發往各地諸侯。」

  「若是有朝貢,該如何使用?」

  「朕想先修繕皇陵、祭天之地,以告慰大漢先烈帝王,祭拜天地,以宣大統……」

  「這,全然聽憑陛下旨意,何須再問他人?」曹操拱手而笑,面色坦然,絲毫沒有因為劉協的問題而露出情緒變化。

  他心中也明白,劉協乃是個通透人,否則不會被董卓選為天子。

  本身天子可是劉辯,只因劉協當時在少年時期就露出了過多的才智、平穩的心性,方才被董卓看重。

  畢竟更加懂事。

  如此方才的這些話就耐人尋味了,曹操何等敏銳,完全能感受到劉協是在試探,想要看看曹操的態度,是否和李傕郭汜一般。

  又是否和董賊一樣猖狂。

  但曹操,對答如流,將權力又交還給他。

  劉協滿意的微微點頭,而後面露思索狀,忽而搖了搖頭,喃喃自語:「如此不好。」

  「這樣,愛卿!」

  他抬頭又叫了曹操一聲。

  「陛下請說,」曹操面含笑意,眼眸依舊恭敬。

  「朕覺得,當下之計應當是修繕擴建許都皇宮,如此方可穩固布防,若是得了朝貢,將一部分錢財用以擴建,另一部分用以犒賞兵馬,若是還有結餘,那就用來賞賜有功之臣。」

  「愛卿立刻去命尚書台,為朕擬一份功臣奏表上來,朕要看看是哪些忠漢志士,立下了何等功績。」

  「喏。」

  曹操深鞠一躬,此策才算是滿意,如此一來百姓與士人都可寬慰。

  至於封賞,此後可再進言。

  想到這,他看了一眼站在一側的董承,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冷冽的笑意。

  兩人之間,已然不可能如初見時那般的融洽。

  不過,曹操也明白現在這些保皇派的舊臣,以及朝堂之上忠漢的世家之人,譬如鍾繇、楊彪等,是天子最後的淨土,暫且不好動他們。

  如今天子剛定,還是百廢待興的時候,既如此,觀其後效再說吧,如若沒有這些人都是聰明人,各司其職,不做內亂之事。

  不再妄圖染指控制天子,日後大家都可相安無事。

  若是還有不識趣者……那就不怪我殺人了。

  曹操心道。

  ……

  夜晚。

  原本鄄城的心腹官吏,和家中眷屬已經隨馬車車隊到達了許都內城安住,文武官員在城內選定了自己的宅院。

  在傍晚時,街道上到處都是車水馬龍,人員攢動。

  彼此間見面便要行禮,熱鬧如平盛之世。

  徐臻在家中後院,與宿衛營一起搬動武器架與許多演武的器具,放在了後院之內。

  他不收禮品,戰時所繳獲的財物,要麼用來強軍換糧,要麼就是直接犒賞給了麾下將士。

  所以要搬來的家具都不多,不少都是蒲風他們手工精心打造,然後只收取了最基本的費用。

  連耗材都是徐臻請人去山上自取的木材、竹料和礦產。

  但宅院雖然簡陋,卻是擺放整齊,存放書籍多了之後逐漸像是儒生所謂的「簡約陋室」,徐臻與諸葛亮並不覺得貧寒。

  反倒得以明志。

  搬完了東西,徐臻給了典韋錢財,讓他帶兄弟們去好好喝頓酒,等開始慶功的時候再去軍營多搬點酒回來家中存著。

  許褚在旁看得都傻眼了,曾為一地大兄的他,從沒見過這樣的。

  慶功的時候去搬酒回來存著……

  但若是說太守摳吧……自己財物無所留也,都分給了麾下的兄弟。

  又很慷慨。

  「太守,搬酒是為何呢?」

  「折現啊,慶功豈不是每人都有酒喝,喝不完就拿回來存著,如此日後再喝年份酒,只要窖藏得好,年份酒必然珍貴。」

  「等下一次慶功,又可去搬新酒,去除綠蟻便可勾兌而喝,慶功則囤,逢節則喝,子子孫孫無窮盡也。」

  許褚當即後仰,大為震撼。

  好一句子子孫孫無窮盡也。

  不愧是您。

  「太守,如今我等到了許都安定,陳留春耕之政,募兵之策都已安排妥當,接下來是否可安定休息數日,只等入秋了?」

  諸葛亮好奇的問道。

  這段時日行軍,舟車勞頓,已經讓他身心俱疲了,以往在琅琊家中雖然也在讀書之餘練習體魄,但也從來沒那麼累過。

  「嗯……」徐臻瞥了諸葛亮一眼,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話,總覺得有點道理……

  把兵馬交給典韋、許褚。

  把政事交給子脩、孔明。

  那我豈不是可以養生了?

  養生的話,連續堅持自律養生,說不定一年就可以刷出巨量的壽命。

  而且,今年到年關估計都不會有什麼大事。

  宛城收張繡,袁術稱帝,那都是在明年才會發生之事,今年剛好休息算了,休個年假……

  徐臻眉頭挑動,心中已經有所準備。

  ……

  當天夜裡。

  荀彧還在尚書台與諸多文臣忙碌,擬定堆滿的奏表,當準備在明日第一時送至朝堂之上,與天子一觀。

  在此之前,需要走送至曹操府邸,先行告知。

  不過送來時估計也是晚上了。

  曹操在下午飯後,就暫且無事,從軍營內回來直奔家中後院,去尋父親曹嵩。

  自天子歸來之後,父子倆還一直沒能好好一敘,趁此機會當然要將心中之語悉數而言。

  後院廊庭之中,曹嵩正坐在階梯上觀院落健木,枝繁葉茂,樹冠壯實。

  令他感慨曹氏之壯,宛若此木也,正是鬱鬱蔥蔥之時,無懼風吹雨打。

  此刻曹操在外匆匆進來,快走幾步鞠躬行禮,面含欣喜的坐在了曹嵩身旁,這位在外霸氣縱橫的亂世梟雄。

  也只有在自家的父親面前,可笑得如此憨厚。

  「阿瞞,天子周遭,都已安頓好了?」

  「父親放心,安集將軍兵馬不多,不足為慮。」

  「星火不可怕,但也有成簇之能,阿瞞不可自大。」

  「兒明白。」

  曹操躬身受教。

  父子間說到這,一時卻不知怎麼說下去。

  戎馬半年在外,再回到家中見到自己的父親,感覺要疏遠了許多,而胞弟曹德剛巧也不在家。

  若是尋常他在的話,還可從中引導幾句,畢竟父親一直都是他與侄兒安民在照料。

  「父親,最近可還好?」

  「挺好。」

  曹嵩點了點頭。

  又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曹操苦澀的笑了笑,「兒有一事,不知如何與父親說。」

  「唔,」曹嵩撇了撇嘴,道:「應當是要說許都皇宮的宅院一事吧?那是子脩來信,說伯文勸我購買此地,到時候可令天子入許都。」

  「他說許縣似小實大,一旦將周邊山林取材而空,便可多出大片平原用以擴城,而且離洛陽不遠,可解天子之思。」

  「想看洛陽舊都,隨時帶人前去一觀,來回不過一日爾,」

  曹嵩欣慰的笑道:「伯文這孩子好。」

  「他知曉此事若是與阿瞞說,不一定會被採納,而且他人在汝南,卻來進潁川之言,恐怕會遭人非議,是以讓子脩給為父寫信。」

  「最適合不過了,為父本來就欠他人情。」

  曹嵩虛著眼,臉上逐漸的浮現了笑容,輕撫鬍鬚到胸前柔和的放下,而後又看向了曹操道:「為父倒真有一件事,要與阿瞞說。」

  曹操心裡一驚,不會與我所想,是同一件事?!

  父子之間,竟能如此心有靈犀?!

  「父親,我要說的事,其實便是這個!」

  曹操忽而激動起來,父子之間頓時一對視,當即相視而笑。

  「阿瞞果真也明白,如何令伯文收為自家人了!」

  「不錯!唯有如此,日後才敢放權於伯文!」曹操眉飛色舞,深吸一口氣後沉著下來,對曹嵩認真的道:「兒此前,名子脩始終常伴伯文左右,與其同食同寢,一來讓子脩可與伯文學習。」

  「二來便是增進二人感情,兩人年歲相仿,毫無芥蒂,而子脩心思仁厚,卻又不矯揉造作,日後兩人必然可互為臂膀。」

  「如此之下,感情豐沛,義氣在身,如何會有嫌隙?是以,我此前如此安排,為的便是這一日。」

  「若是可將伯文收為自家人,我就敢給他更多的權力,乃至是兵權,甚至可讓其自理一州。」

  「以伯文與子脩之才,一州之地必然可治理得兵強馬壯,富民強商,農耕必不在話下,多年後即便我敗了,他們也可撐起我曹氏。」

  「哈哈哈……」

  曹嵩聽完這話,雙眸逐漸有淚水盈動,伸出手捏住了曹操的肩膀,感慨道:「阿瞞能有此想,那就當真是成熟了!不愧為一方雄主,為父心中甚是安心,那就這樣定了,明日你將伯文叫到家中來。」

  他稍稍靠近,真誠的道:「我將他收為義子。」

  「啊?」

  曹操的眼睛猛然一滯,而後失去了神采。

  您說什麼呢?!

  你這就有點扯淡了。

  我要讓他當女婿,您讓他當我兄弟?!

  搞得我鄭重其事,熱血沸騰的你說這……

  搞半天是收為義子。

  「父親,兒是打算將憲兒或者寧兒,許配給伯文。」

  「嘖,」曹嵩當即老臉紅了一下,頗為埋怨的看了幾眼曹操,一時間沒好氣的冷哼了一聲,「就老想人家當你兒。」

  「您不也是——」

  「我能一樣嗎?我那是義子!為父是知曉伯文已缺了父母之愛,念其生在亂世不容易。」

  「那兒也是,也是要伯文為賢婿,並非是收為兒子,這不是要將女兒許配過去嘛。」

  「可,寧兒、憲兒、節兒都還未曾到適婚的年歲……」曹嵩摸了摸鬍鬚,還是覺得收為義子比較好。

  「先占其位!」

  曹操當機立斷,不假思索的道:「伯文之正妻最為重要,訂下親事之後,他正室便可留出,日後他要娶何人都為側室。」

  「我曹操之女,豈能不占正室,等到了適婚年歲,便可送去完婚。」

  「罷!」曹嵩當即嘆聲,「此事阿瞞自可定也。」

  或許這樣也是好事,雖讓人覺得太過寵信伯文,但他於曹氏有恩情,如何回報他都可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而且,若如此,他與子脩就當真可如兄弟般相處,並非是壞事。

  「既如此,明日也請伯文來府中,問問他中意哪一女。」

  曹嵩苦笑起來。

  無論是曹寧,曹憲,都才是豆蔻年歲。

  而曹節更是稚童年歲。

  若是說初具美人坯子的,還得是曹寧。

  曹操長女不光早慧,而且自小就學會了大部分禮儀,博覽群書,知書達理,自帶貴氣,又兼具劉夫人膚白貌美的溫柔氣質。

  比尋常女子可動人多了,一顰一笑都是我見猶憐。

  曹操最是疼愛此長女,是以也算是集曹氏長輩萬千寵愛於一身。

  而二女曹憲雖暫且不如,卻天真可愛,最討人喜歡。

  伯文只要有眼睛,就總不能選曹節吧?

  ……

  「當然是三小姐!」

  筵席上,徐臻被問及此事。

  一臉坦然的說道。

  曹操和曹嵩對視了一眼,一時竟無言以對。

  畜生!

  太過分了。

  節兒才七歲!

  至少還有九年!

  你還要等她九年,最不濟也要七年方可出閣。

  而且她還是個孩子!

  徐臻眨了眨眼道:「不是問喜歡麼?節兒冰雪聰明,而且每次見我都會讓我抱之,如此可愛誰人不喜。」

  兩人鬆了口氣。

  這樣的話,那就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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