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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唯有真心最動人

2024-08-12 00:32:24 作者: 木晚笛

  追悼會結束後,李牧澤沒有和林錦禾坐一輛車。林錦禾徑直回了李家,而李牧澤則驅車去了郊外的療養院。

  李兆武現在就住在這裡休養,療養院裡照顧他的醫生病人,無一例外都是李牧澤的人。

  李牧澤從療養院出來後,門口處遇到了一個個子高挑纖長,中性打扮的女人,是謝含楓。

  

  她穿著黑色風衣,黑色的棒球帽壓得很低,看不清眉眼,只能看到高挺的鼻樑和一雙單薄得沒有溫度的唇。

  她的下巴很尖,因而顯得整個人更纖瘦凌厲了些。

  李牧澤輪椅停下,抬眸看她:「你來了。」

  「為什麼不殺了他?」

  謝含楓倚在門框上,聞言朝他側了側身子,牛仔褲包裹著的筆直的腿擺出閒散的姿勢,腰間一把惹眼的佩刀,隨著她的動作晃動了下。

  「死是最簡單的。當初他附加在我母親身上的痛苦,不讓他好好嘗一嘗,他怎麼會知道自己做錯了?」

  謝含楓面色冷淡,音色也是冷冷的,「他這種人不會悔改的。」

  她見過太多這樣的人,哪怕把刀架在他們脖子上,他們哭喊著錯了也只是因為害怕求饒,而不是真的覺得自己做錯了。

  「那就讓他用餘生來品嘗痛苦吧。」

  謝含楓想了想,換了話題,「我下周去Y國,追殺令解除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麼事?」

  「本來是想殺人,不過忽然覺得你說的有道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好像會比較有趣。」

  李牧澤見她唇角旋即勾起一個轉瞬即逝的弧度,蹙眉又問:「那之後呢?」

  「什麼之後?」

  「報完仇之後。」

  謝含楓手指有意無意地,摩挲著腰間的佩刀,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你總不能當一輩子的殺手。」

  「我是一個早就死了的,沒有身份的幽靈,我這樣的人,在哪裡,做什麼都行。」

  謝含楓知道李牧澤有意將她留在A國,只是,雖然流著一半相同的血,到底不是親兄妹。何況謝含楓的腦子裡,根本沒有親情這個概念。

  她漂泊慣了,定不下來。

  「走了,有緣再見。」

  她拿下佩刀,握在手裡,轉身離去,背對著李牧澤,沖他揮手告別,影子被太陽拉得很長。

  李牧澤看了她一會兒,沒有喊她。

  不過,他又擔心謝含楓還沒死心,去了Y國又招惹上赫里家族的人,便給墨鈞霆打了電話。

  「謝含楓要去Y國,說是要報仇。」

  墨鈞霆挑眉,看向一旁正在品茶悠閒曬太陽的千銀赫,「報哪門子的仇?」

  「她沒說。我只是怕她又一時衝動,打千銀赫的主意。」

  「這個你放心,她不會再動千銀赫了。」

  墨鈞霆摸著下巴想了想,Y國,她的仇人?

  那大概和之前將她扔去貧民窟的人有關。

  只是,能悄無聲息地從千銀赫眼皮子底下將她轉移走,又扔去貧民窟那種地方,想來也不是一般人。

  她這趟,估計還是凶多吉少。

  ……

  墨鈞霆和林千染在Y國待了幾天,這幾天裡,不斷有邀請函遞過來,或是邀請他們去做客,或是參加晚宴。

  墨鈞霆和林千染原本只是來度蜜月的,這些邀請函都推了,一個沒去。

  不過這天,墨鈞霆看到了署名為大衛·瓊斯的邀請函,也就是衛澤。

  衛澤如今是瓊斯家族的掌舵者,連妮娜的父親瓊斯先生地位都比不上他,財團內外,家族內外,都以他馬首是瞻。

  他對這個男人倒是有幾分興趣,因此很快回了邀請函留下的電話,沒想到接聽的人正是衛澤。

  得知是墨鈞霆,他切換了華語:「我的榮幸。」

  這幾天,Y國人人都想攀附這個A國新貴,衛澤也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畢竟他好歹和墨鈞霆的父親有幾分交情。只是,外面都說他們父子關係一般,沒想到墨鈞霆還是應了他的約。

  當晚,墨鈞霆和林千染一身華服,去了瓊斯公館。

  衛澤的一雙兒女還特意盛裝招待,和墨鈞霆林千染各自打了招呼。

  這也是墨鈞霆初次見到衛澤,衛澤是A國人,但或許是在Y國生活了幾十年,如今氣質上也西化了許多。只是他依然生著一張標準的東方五官,是很周正的東方帥哥模樣,這樣的骨相哪怕已經年逾五十,也絲毫不顯年紀。

  墨鈞霆打量衛澤的時候,衛澤也在打量他。

  他看他的眼神更多的是訝異和欣喜,他早從墨擎宇的口中知道了季昕給墨擎宇生了一個兒子。只是衛澤沒想到,這年輕人實在太符合他頭腦中的想像了。

  模樣長得像墨擎宇,氣質和眉眼間的桀驁,簡直就是男版的季昕無疑了。

  簡單的問候寒暄過後,墨鈞霆和林千染跟著他們,去了餐廳。

  落座後,等著上菜的當兒,衛澤和這對小夫妻閒談了起來。

  「你實在太像你母親了。」

  這句話,衛澤剛剛初次見面的時候就說過,如今再看墨鈞霆,還是忍不住感慨。

  墨鈞霆起初以為他只是客套,現在看來是認真的。

  「是麼?」

  他對自己母親的事情還是挺感興趣的,「我聽墨……我父親說過,我母親是一個瀟灑隨性的人。」

  「是。」

  衛澤點頭,「我是你父親當年唯一的朋友,他喜歡你母親的事情只告訴了我一個人。後來,我跟著他去看過你母親的演奏會,不用他指,我一眼認出了她。她太漂亮了,在舞台上閃閃發光,很難不讓人注意到。

  通常而言,像她這麼美麗又沒有權勢的女孩,在遍地豪門財閥的帝都是最容易受害的。可是她不一樣,她很聰明、很倔強,是一朵長滿刺的玫瑰,人人都想采,可一碰到她就會被扎得滿手血。當年喜歡她的人那麼多,可她愣是沒有向任何一個人低頭。」

  衛澤又看向墨鈞霆,勾唇淡笑了下,「老實說,你父親當年自卑怯懦,暗戀人家那麼久不敢表白,我還以為他一輩子沒希望了呢。沒想到,最後還真讓他抱得了美人歸。可見,這世上唯有真心最動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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