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傷她救她
2024-08-12 00:24:42
作者: 月出雲
回到小樓,小釵已經熬好了藥,小心翼翼地端了過來。瑟瑟待藥涼了後,端起碗來,一飲而盡。她盼著這雙眼睛,能夠早日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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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目盲的緣故,還是別的原因,瑟瑟覺得時間過得極慢。一直到用了晚膳,明春水還沒有回來,想來他和那個女子,有許多話要說吧。
瑟瑟用過晚膳,便開始習練內功,她不會忘記昨夜明春水說的那句話,他說她的武功,和他還差得遠。這般狂傲,她總有一日,要和他對決一場,看看他還敢不敢小瞧她。
「小釵,現在什麼時辰?」瑟瑟讓體內內息運行幾周後,便收起內力,淡淡問道。
「快到子時了,夫人該歇息了。」小釵在簾外答道。
瑟瑟淡淡地笑了笑,竟快到子時了麼?一練功便忘了時辰,而明春水陪著那個女子,竟也忘記時辰了麼?
她摸索著走到床畔,正要脫衣睡下,只聽得一陣腳步聲傳來,很快就到了屋內。能這樣闖入內室的人,除了明春水沒有別人,只是今夜,為何他的步伐有些紊亂?
瑟瑟心中,乍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難道,出了什麼事?那個女子,不是明明醒過來了嗎?腳步聲在她前方頓住,室內陷入一片寂靜。
他站在她面前,卻也不說話。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有什麼話這麼難以啟齒嗎?瑟瑟冷冷地笑了笑,也沒有說話,只是神色淡淡地坐在那裡,等著他開口。良久,只聽得明春水低啞的聲音從黑暗中飄來,「瑟瑟,你習練的,是什麼內功?」
瑟瑟挑眉,沒料到他會問她這個。
「你如何知曉,我習練的不是一般的內功?」瑟瑟問道。他這樣問,她就明白他一定是知曉她的內功異於常人了。
「上一次,在海島上,你被海水浸泡得全身冰冷,我原打算輸給你內力為你取暖,卻發現,你習練的內功和我的內力是相悖的,根本就無法為你輸入內力。你練的,是否是輔以奇藥,進展神速的內功?」
瑟瑟凝眉,實在想不通明春水何以會問她關於內功之事,他對於她的武功,向來是沒什麼興趣的。如此一問,卻是為何?
「這,你為何要問這個?」瑟瑟淡淡地問道。
明春水沉默了一瞬,頗為艱難地說道:「她雖然醒過來了,只是,雲輕狂的藥卻並不能將她體內的毒祛盡。此刻,她就是一個活死人,渾身不能動,就連說話也不能。雲輕狂說,有一種奇怪的內功是可以逼出這種奇怪的毒的。因為習練那種內功的奇藥和那種怪異的內功混為一體,恰是這種毒的解藥。」
「是嗎?」瑟瑟淡淡地說道,聲音雲淡風輕,好似事不關己一般。可是內心,卻翻湧起滔天的巨浪,原來,他問她習練的是什麼內功,是為了,要她救那個女子。她唇角一扯,綻開一抹輕盈的笑意,縹緲得好似隨時都會消散在夜色里,「不錯,我習練的恰好便是這種內功。」
明春水望著她唇邊的笑意,心中一痛。他走上前去,拂開她額前的亂發,道:「她現在就是一個活死人,只有你能救她。去救她,好嗎?」
瑟瑟雖然看不到他,卻能感受到他的手從她額前拂過時,指尖輕顫顫的。他是在為那個女子擔憂吧?她凝聲問道:「你……很想讓我救她嗎?」
「是的!」
明春水輕聲應道,只要有一絲希望,他都希望能救她。他不希望她成為一個活死人,那比死了還難受。
「好,我答應你!」她會去救那個女子的。做纖纖公子時,她沒少仗義救人。風暖、南星、北斗,都是她救的。對於陌生的、毫不相識的人,她都會去救,何況,這一次要救的,是他的意中人。而他,又開口求她,她怎會袖手旁觀?
可是,為何心底,這般苦澀啊!和以往救人的心情,是截然不同的。
「走吧!」她回首衝著明春水站立的地方淡淡一笑。似乎,真的不在乎。
那座典雅的院落叫「輕煙苑」。
瑟瑟在小釵的攙扶下,緩步走了進去。她曾好幾次從這處院落路過,也曾期盼著能到這座院落去轉一轉,卻不想得償所願之時,卻是這樣的境況。世事難料啊!
院子裡,一定栽了許多名貴的花草,因為空氣里充斥著馥郁的芳香。穿過一條走廊,上了一級台階,轉過彎,便聽見有侍女輕聲施禮,然後是水晶簾清脆的叮咚聲。
涼涼的夜風消失,身上一暖,瑟瑟感覺到自己走到了一間寢居。室內,濃濃的藥草味和淡淡的薰香味夾雜在一起,感覺靜謐而清雅。
雲輕狂正坐在桌前配藥,一襲灰袍,此時已被各種藥汁浸染得不成樣子,好似開了顏料鋪一般。他看到瑟瑟被小釵攙了進來,瞬間瞪大了雙眼,凝眉問道:「小釵,你怎麼讓夫人來了?」
小釵眼睛早已經哭紅,見雲輕狂問起,卻並不答話,只是向後努了努嘴。
明春水隨後漫步而入,淡淡說道:「夫人習練的便是你說的那種內功,你說說,要如何救人?」
雲輕狂驚訝地張嘴,「樓主,你不是開玩笑吧?」一向機敏狂傲的雲輕狂,說話都有些結巴了,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瑟瑟練習的竟是這種內功。
明春水黑眸微眯,淡淡說道:「雲輕狂,說吧,要怎麼救人?」
「傷一人,救一人,樓主,你捨得嗎?」雲輕狂輕聲問道,一雙黑眸定定地凝視著明春水。
靜,室內忽然變得好靜。這份靜謐令人很壓抑。
瑟瑟唇邊,浮起一抹淡淡的苦笑。
床榻上,傳來一陣咿咿呀呀的聲音,好似初生嬰兒的學語聲。瑟瑟知曉,那便是明春水心目中的那個女子了。這樣的咿呀聲,聽在耳中,令人心中格外酸楚。
明春水聽到那「咿呀」聲,眸光一凝,緩步走到床畔,視線凝注在那個女子身上,痛聲道:「無論如何,都要救她。」
瑟瑟身子顫了顫,其實,明春水的回答,並沒有令她多麼驚訝。她知曉,他是絕不會見死不救的,何況還是他曾經戀慕的女子。如若他不去救她,或許連她都會瞧不起他。可是,聽到他的回答,她心頭,還是好似扎了一根冰針般,帶來的不僅是針扎般的疼痛,還有冰針化去後的寒意。
黑暗之中,傳來雲輕狂綿長的嘆息,他一字一句,沉聲說道:「讓病者服下這粒藥丸,然後,運功逼毒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