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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毀她驕傲

2024-08-12 00:22:19 作者: 月出雲

  纖纖公子?他竟然已經知曉她是纖纖公子了嗎?何時知曉的?她怎麼一點兒也沒有察覺?怪不得那夜採花賊事件後,他便意有所指地提到纖纖公子。

  殺伊盈香,難道說,今晚伊盈香出事,並非自己想不開,而是有人殺她?

  「你敢說你不是纖纖公子?你和赫連傲天本就是舊識,當日在胭脂樓,就是你救走了他。他去香渺山劫持你,輕薄你,就是你們,不!或者說是你,定下的計策,赫連傲天並不知曉,那時,他還不知你是女子。你只是要壞了名節,好退掉和本王的婚事,然後和赫連傲天雙宿雙飛是不是?可是你沒想到本王依舊娶了你,更沒想到香香給你下了媚藥。所以你恨她!」夜無煙一字一句冷冷說道,他目光犀利,如蓄意待發之豹。因憤怒,眉峰濃烈得似乎在燃燒,瞳孔收縮,黑眸中的顏色更是深了幾分。只是,就連他自己也沒覺得,他眼底深處,划過一絲痛苦。

  「不錯,王爺說得很對!我是纖纖公子,當日的輕薄事件也是我設計的。我也恨伊盈香,但是我沒想要殺她!」他怎會知曉她是纖纖公子,瑟瑟依舊想不通。

  「沒想要殺她?還不承認?」夜無煙眯眼,扼在她脖頸間的手指忽然加力,力度收攏到威脅她呼吸的程度。不用任何刑具,他便可以要了她的命,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瑟瑟隱隱感到她頸間的脈搏正在他指下劇烈地跳動,她感覺到呼吸越來越急促,而他的一張俊臉,就在她面前放大。她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的神色,是那樣複雜,不僅僅是怒意,還有一抹狠色,甚至還有一股失望。

  「你敢否認,當日的採花賊不是你?」夜無煙看到瑟瑟漲紅的臉,和急急喘息的樣子,手指忽然一松,冷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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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沒錯!可是,我只是想要嚇唬她一番,我並沒要殺她,不是嗎?」瑟瑟急急呼吸著,冷聲道。在他心中,她就是這般陰狠的嗎?

  「那日你是沒殺她,但是今日你們發生過爭執,而且,香香身上的傷,明明就是你的手法。這你怎麼解釋?更何況,你還派紫迷去雲粹院打探情況,你是要打探什麼?」他眯眼冷聲道,聲音里沒有一絲溫度,聽了令人不寒而慄。

  「我的手法?難不成她是中了暗器?」瑟瑟瞪大眼眸冷聲問道。

  「不錯,是銀針。就釘在死穴上,若不是香香身上的飾物阻住了銀針的力道,再深一分,她就會當場斃命。」夜無煙眨了一下眼,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表情,那笑意令他冷森的表情緩解了一下。

  那就是沒死了,瑟瑟舒了一口氣。

  「會用銀針發射暗器的,這世上並非只有我。」難道因為暗器而死的人,都要算在她江瑟瑟的頭上嗎?

  「那你是說有人在陷害你了?可是這府中,只有我知曉你是纖纖公子,就連金總管也不曾知曉。」夜無煙眯眼冷笑。

  「可是,或許有人知曉我會發暗器的!前幾日,我曾經在後花園用過暗器。」瑟瑟想起前幾日花園中的一幕,眸光忽然一冷,她終究還是被陷害了。

  「你以為本王還會相信你嗎?」他目光幽冷地看著她,好似在看戲。

  瑟瑟靜靜地瞧著他,心底深處,湧上來一股無法言語的酸澀和痛苦。為何她還有痛苦?被他誤解,至於這麼難受嗎?曾經,她還傻傻地以為,他讓她到傾夜居養傷,對她,或許真的有一分憐惜了。

  原來,不是,什麼都不是!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再說一遍,我沒有做!」她倔犟地仰著頭,桀驁不馴地盯著他。

  他被她的冷和傲激怒了,忽然抬頭,忽然爆發了一陣冰寒似的笑聲。

  「纖纖公子,有膽做就要有膽承擔後果。」他在笑聲中,忽然抬手,伸指點住了她身上幾處大穴。

  一瞬間,瑟瑟渾身僵直,一動也不能動。此刻她完全成了案板上的魚,任由他宰割。

  咫尺之間,他深深凝視著她。他漆黑的眼瞳深不見底,眸中不再有狂怒,而是悲哀,深深的悲哀,那種悲哀讓瑟瑟心中不寒而慄。這一刻,她毫不懷疑,他會殺了她。

  他看著她。

  明亮的燈光,襯托得她膚光如雪,眼眸和髮絲又是那樣純黑。清麗的臉蛋,雅致如水的眸光,可是,卻想不到,她竟會如此狠毒。

  這樣的認知,令他心中不禁憤怒,更多的是失落和絕望。

  他錯看了她!

  他的大掌,輕輕撫上她的頭頂,低低說道:「江瑟瑟,今日這樣的結果,是你應得的,怨不得誰。」

  他猛然運力,瑟瑟感覺到體內的內力好似決堤的水,一點點不斷從頭頂的百會穴溢出。

  他不是要殺她,而是要廢掉她的武功。

  可是,這樣的懲罰,比殺了她還要殘忍。廢去她的功力,就好似拔去孔雀的翎毛,他是要徹底毀掉她的驕傲。

  錐心刺骨的疼痛襲來,一寸寸好似要將她淹沒。

  黛眉深深糾結著,她痛得不能呼吸。但是,她沒有求饒,她不會向他求饒的。疼痛折磨中,她隱隱看到有晶瑩的水珠在面前滑落。她怎麼可以哭,她絕不能在他面前哭。

  眨了眨眼,她才知曉,那不是她的淚,她沒有哭。可是,那水珠來自何處,她不想去理會,因為她已經痛得不能思想了。

  夜無煙眨了眨眼,只覺得視線有些模糊,有什麼東西,濺落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此時的夜無煙,也並沒有注意到,那種東西,其實叫眼淚。

  疼痛的折磨中,瑟瑟只是在笑,那抹笑意,就像乍然綻放在暗夜裡晶瑩剔透的花,美麗得令人心碎。那抹笑,也像一把利刃,在夜無煙冷硬的心頭,刺出了一個洞。似乎有什麼柔軟的東西,好似春天蔓生的水草,纏纏繞繞地從心口的洞中長了出來。

  夜無煙的大掌,忽而一頓,不知為何,他再也下不去手。冰霜般的黑眸中,泛起一絲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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