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太常送狗

  如意見她執著，也認真道，「會泅水再划船的話風險就小的多了，不夠泅水很難學的，水要進你的眼睛，灌到鼻子和耳朵裡頭，若是張嘴，還會進到嘴裡……」

  高芊芊的想像力也很豐富，連忙捂住嘴搖頭，再也不提泅水的事情了。

  正好湖裡傳來了一聲驚喜的叫聲，「我找到一朵了！」

  又有另一隻船上傳來，「是我先看到的！」

  把亭子裡的眾人視線都吸引了過去，然後就見那兩隻船撞到一處，船上的人都掉到水裡卻不在乎，而是拼命的往那朵荷花那裡游去。

  兩個人像兩條魚，你追我趕，叫人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終於有一個先到的摸到了花莖，拿出隨身攜帶的小刀割下花朵，只見她叼在嘴裡兩手快速的往岸邊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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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意笑著對馮琳說，「叫秦妍換了衣裳再來。」

  慶禾帝仔細的考校了高證等人的功課，滿意的點頭，對高睿說，「不錯，你帶著這些小的去東宮給太女請個安，順便把你們的女兒、妹妹都接回家吧，我們幾個老傢伙還要說一會兒。」

  李青聽了前面太監的傳話，領著成國公世子等人便往東宮裡頭走去。他早使了眼色叫小太監去告訴後頭。

  秦妍親自捧著花送到湖心亭，高芊芊崇拜的看著她，幸而這回她沒有說話。

  如意拿過來，送到高芊芊手上，「這朵花送給咱們這裡最小的妹妹吧。」

  高芊芊眉開眼笑的接了，後知後覺的說道，「謝殿下，理應先送給姐姐們。」話是這麼說的，可手卻緊緊的攥著。

  「今天你們是孤的客人，人人都有。」

  高芊芊極有禮貌，對著秦妍也笑著點頭，「謝謝這位姐姐。」

  秦妍雖然跟著武師父，禮儀規矩卻一點也不錯，見了禮便站到一旁。

  不一會兒其他人也都有找到了荷花獻過來的，亭子裡頭一時間擠滿了花骨朵般的小姑娘。

  李軟看了看，太女殿下身邊圍滿了人，只好示意綠竹出來，被如意看見，直接問道，「可是父皇那邊有事？」

  「回殿下，成國公世子、齊世子帶著人過來給您請安來了。」

  如意已經站了起來，對幾個女孩子說道，「你們家裡人來接你們了，咱們一起去迎一迎吧。」

  誰家少年心裡沒一點心事的？高證的心情就極其的複雜，從前聽父親半帶得意半帶憂愁的對母親說起太女怎樣怎樣，然後又用那樣的眼光看他，高證的心情總是忽上忽下，直到今日他見了陛下，陛下明確表示了對他們這些世家公子並不感興趣，他那一時是欣喜的，那欣喜大過了一切，便將心裡的一處失落也掩蓋了。

  而今日看著遠遠的從木橋上走過來的那個女孩子，他那失落才清晰了。

  每個人總想要個天地間最好的伴侶，他，也不能免俗……

  如意的笑容無懈可擊，親手扶了成國公世子，誇了高芊芊「冰雪聰明，白璧無瑕」，又對其他幾位姑娘說道，今日見了幾位姐妹，十分開心，以後還應多走動。親自送到東宮門口。綠竹才將太女給諸位貴女的禮物一一送上。

  徐欣得到了是一包茶葉，隔著紙她就聞到了茶香，她極其愛茶，簡直到了無茶不歡的地步，她的侍女見她這樣開心，也笑著說道，「剛才小姐進去後，有宮女姐姐們過來問奴婢小姐飲茶可有忌諱，奴婢便說了小姐最喜歡君山銀針。」「你這丫頭。」徐欣笑著瞪了她一眼，卻沒有生氣，她在和泰殿喝的還是洞庭碧螺春，到了湖心亭再上茶喝的便是午子仙毫了。

  任誰被這樣重視也很開心啊！所以她現在提不起怒氣來發作這婢女。

  「小姐快看看，說不準這茶葉就是君山銀針呢。」

  徐欣白了她一眼，「你閉嘴。」君山銀針多麼難得，就是國公府一年也不過統共有個二三斤，還是陛下賞賜的，她雖然喜歡，可平常也是捨不得喝的。

  雖然讓丫頭閉嘴，徐欣也有點忍不住，茶葉的香味鑽到鼻子裡，她忍不住打開去看。

  徐浩正騎馬走在妹妹轎子旁邊，聽見裡面傳來驚呼忙問了一聲，只見一向最重規矩的大妹掀開轎簾笑著對他說道，「二哥，殿下送了我一大包君山銀針！」

  徐浩一時都沒反應過來，打死他都不承認剛才那一瞬間，他竟然是在想殿下莫不是看中了妹妹，等想過來殿下是太女，才鬱卒的承認自己真是蠢死了。

  慶禾帝卻是在跟成國公說話，「朕看你這個孫兒著實不錯。」其實這話省略了半句，世子高睿著實不怎樣。聽見能夠襲爵，那嘴巴咧的慶禾帝都不好意思看成國公。

  成國公也是心有戚戚，這兒子不知道怎麼養的就這樣單純了……

  其實誰家又沒幾件惱人的事呢，齊國公家只有個蕭嘉是嫡孫，其他的庶子庶孫倒是不少，可齊國公夫人也不是善茬，個個養的看上去文質彬彬，內里一點成算也沒有。梁國公徐東皓倒是能管住媳婦，也有倆嫡子，可老大徐洋都多大年紀了，跟他玩起了痴情種子，二十八歲的「高齡」，竟然只守著媳婦不肯納妾！弄的老二徐浩二十三歲了，沒孩子也有理了，「大哥也還沒孩子。」

  兩個老頭子（有孫子的），加上兩個半老的（等孫子的）老頭子，喝過了茶，吃了御膳房進上的點心，慶禾帝得意的說道，「這是太女問了御醫給朕加的，說朕操持朝政辛苦，宜少食多餐，晚上太女還會陪著朕用宵夜。」慶禾帝想起太女小時候「溫席」的笑話來，不由的一笑。

  其他的老頭子們也都會意一笑，知道慶禾帝今日叫他們來的本意，他們也都願意太女好的。

  如意送走了客人，精神還好，見了李軟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好笑的問道，「你有什麼事？」

  外頭有說太女對姜六王子不一般的，請客在東宮，第二天還去了驛館，尤其是姜六王子這模樣著實的好看……李軟心裡對這個姜六王子恨的牙根兒痒痒，恨不能拿把刀將他剁吧剁吧，「是外頭有些話很不好聽。」

  「不好聽就不要聽，嘴長在別人身上，難道你要天天盯著人嘴看人家說了什麼話不成？」

  「再者，這是在燕國，孤的大太監若被這麼點事難住了，孤還敢不敢用你。」

  「奴才這不是怕打老鼠碰壞了瓷器。」李軟一不小心說了句俚語。

  「不可無禮。孤這裡事無不可對人言，你是殿前太監，你的話，有幾個不信的？」如意對李軟說完，想了一下，「姜六王子那裡，還需找個約束些的，這樣吧，他帶的人不多，你去找鄭大官，看能不能撥幾個人給姜六王子用用，也教導教導他燕國這裡的規矩。」轉頭看見李軟笑得那叫一個壞，又不慌不忙的加了一句，「說是教導，可人家是貴客，若是慢待了，孤也不會饒了的。」

  有關太女跟姜六王子的閒話傳了幾日，又傳出六王子送給太女殿下小狗，但殿下十分擔心養不活，便仍舊由姜六王子替太女養著小狗的消息。

  李軟暗暗吐了一口血，明明是不喜歡退貨了好不好，將話說的這麼好聽，好像俺們殿下缺狗似得。

  他已經跟鄭大官說了，給姜六王子官舍的人明日就要送去了，李軟本來打算去指點下這些同僚，想了想殿下的話，還是決定不去了。

  王太常卻坐不住，帶了一隻獒犬過來送給如意，「老頭子這輩子最佩服的狗就是這種！」

  如意哭笑不得，「曾外祖，我不喜歡狗，再說東宮裡頭都是小姑娘，您這狗一看就夠嚇人的。您還是帶回去吧。您若想送我東西，不如送我點粽葉，您是父皇的長輩，我是父皇的小輩，我想著過端午的時候給父皇包兩個粽子，用咱們兩個的名義進上，您覺得怎樣？」

  「行，我回去就打發人給殿下送一車來，哎呦，殿下您再看看這狗，這不嚇人，您看，都看不見他的眼睛，他哪裡嚇人了。這狗比那些中看不中用的獅子狗好多了，他認了主人，一輩子就只忠於一人，論忠心在狗界那是響噹噹的。」王太常十分不死心。

  王太常自從上了年紀，便添了個心口窩疼的毛病，一不順著他老人家的心意，他就會難受，如意到底收了下來，取了名字叫「阿福」，小阿福才兩歲，個頭不算大，不過叫起來挺凶，全身漆黑，眼睛藏在毛髮裡頭，確實像王太常說的找不到眼睛。

  「呀，好可愛的狗狗，殿下這個要是夜裡放出來，保管找不到……」

  一群伴讀嘻嘻哈哈的圍著阿福轉，阿福也不害怕，只是跟馮琳似得挺黏著如意，如意到哪裡，它也跟到哪裡，真像王太常說的，十分的聰明，知道如意是老大。

  如意早上走的時候，它送到東宮門口，然後就搖著尾巴坐在牆根底下。

  大概沒人不喜歡可愛的狗狗，連李軟都頂著李青的黑臉指揮小太監們在牆下給阿福搭了個簡易的小棚子，免得雨淋日曬。

  綠竹跟馮琳更是在華彰殿將阿福的狗窩布置的富麗堂皇，用太女殿下的份例里做衣裳被褥等剩下的邊角料給阿福做小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