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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突然病重

2024-08-13 21:13:11 作者: 葉來香.

  海城,蘇家。

  這日,蘇潤民從公司回家,直接就進了書房,把自己關在裡面獨處了半天,連晚飯都沒有下來吃。

  李鳳娟有些擔心,看向兒子問到:「安朗,公司出什麼事了嗎?」

  蘇安朗蹙眉,仔細回憶了下,今天公司一切如常,並沒什麼特別的事啊。

  「沒有啊。」他坐在餐桌上,夾了筷子自己喜歡吃的菜放碗裡,扒著飯。

  李鳳娟一把搶過他的碗,說到:「你上去看看,你爸這是怎麼了?一回來就把自己關裡面,飯也不吃。」

  蘇安朗無奈,只能丟下筷子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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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敲了敲書房門:「爸,我是安朗。」

  書房裡的蘇潤民一下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他震了震精神,說到:「是安朗啊,進來吧。」

  「爸是遇上什麼事了嗎?」蘇安朗推門,走進去,在蘇潤民對面坐下問到。

  「沒事。」蘇潤民抹了把臉,卻突然反問到:「你和孫以彤最近怎麼樣了?」

  蘇安朗詫異,父親什麼時候開始關心起他的感情問題。

  「我們已經分手了。爸怎麼突然這麼問?」蘇安朗說。

  「我覺得,孫以彤還是挺不錯的。你們相處了那麼久,也不該是性格不合吧?合適就算了,如果沒什麼大問題就在一起吧,找個合適的時間把婚也結了。」

  這話讓蘇安朗更加詫異,他震驚地看向蘇潤民,眸色微沉,沉聲道:「爸怎麼對這個這麼上心了?我是絕不會娶孫以彤的。」

  蘇潤民卻說:「孫以彤現在是萬總的乾女兒。我們蘇氏和萬家業務往來最多,百分之六七十的生意都是萬家那邊來的你知道吧?」

  蘇安朗點頭,他接觸公司事務的時間已經不算短了,自然也了解公司的業務往來。

  蘇潤民接著說:「現在的蘇氏已經走在下坡路上了,相比重前,不知差了多少倍。如果現在再連萬家的生意都丟了,那就真的很難翻身了。就算為了蘇氏早日恢復到當初的鼎盛時期,該犧牲你的婚姻時也得犧牲。」

  蘇安朗抿緊了唇瓣,一臉沉鬱,「我不同意。恢復蘇氏,辦法何其多,為什麼偏偏就要選擇讓我娶孫以彤這條路?」

  「你有更好的辦法讓蘇氏在短期內不再遭受到行業的抨擊重創?」蘇潤民一句話,問得蘇安朗無言以對。

  半晌,蘇安朗才底氣不足地說:「我可以努力跑業務,爭取拿下更多的訂單。」

  「幼稚,更多是多少?能達到現在萬家的一半?」蘇潤民低斥了他一聲,而後嘆了口氣,「安朗,爸老了,不知道還能支撐到什麼時候。只想著能在有生之年,把蘇氏恢復如初,交到你手中的時候,最少是一個固若金湯的企業,不再是仰人鼻息的小公司而已。你可明白?」

  蘇安朗抬頭,望著說出這毫無底氣話語的父親,驀然覺得鼻端發酸。

  蘇潤民兩鬢間不知何時開始,早已發白,曾經穩重大氣的額頭上也多了幾道深凝不消的皺摺橫紋。

  拒絕的話到了嘴裡卻再也說不出口,他別開眼,艱難地「嗯」了聲。

  蘇潤民鬆了口氣,自大班椅里饒出來,拍了拍兒子的肩,「答應了,就試著去改變你和孫以彤的關係,接受她。」

  ……

  海島上,這兩天季子瑤成天都感覺全身泛力,食慾也不是很好。

  她怕顧南城擔憂,就沒有告訴他,想著估計過兩天自己就好了。

  誰知這一拖,就拖嚴重了。

  這日夜裡,睡得一半,顧南城突然感覺懷裡的季子瑤全身跟著了火一樣,燙得嚇人。

  他突然驚醒,叫了聲:「瑤瑤?」

  季子瑤沉沉睡著,呼吸炙熱粗重,根本沒聽到顧南城的聲音。

  顧南城感覺不對勁,一個激靈,趕緊打開了床頭燈。

  燈光下的季子瑤滿臉緋紅,額頭燙得嚇人。顧南城抱著她連叫了幾聲,她都毫無反應,顯然已經被燒到迷糊的狀態。

  顧南城當即給徐長風打了電話過去,讓他找人來給季子瑤看看。

  徐長風接到電話很淡定,吩咐人去把島上的醫生送去兩人的住處。

  醫來來得很快,顧南城著急地站旁邊看著他給季子瑤檢查。又是溫度計,又是聽診器的,診脈看眼球,好一通折騰。

  半晌,醫生取下溫度計,放眼前看了看,才收起聽診器說到:「39.8度,只是普通的發高燒,把燒退下來了,應該就沒什麼大礙了。」

  「怎麼會突然高燒呢?」顧志城蹙著眉頭問。

  「在我們這種海島上居住的人,突然高燒很正常。有可能是受不了濕熱造成的,也有可能是一時不察,吹多了海風。別擔心。」

  醫生安撫著,從隨身帶來的藥箱裡拿出幾樣尋常的退燒藥遞給顧南城交待道:「先給她按上面的劑量餵退燒藥,4小時一次,直到燒退下來,就會沒事了。如果連續吃上兩三次還沒有用,就趕緊送到城裡的大醫院去做個全面的檢查。發燒期間多給病人喝溫開水。」

  「好,我明白了。」顧南城接過,跟醫生道過謝,趕緊倒來水給季子瑤餵了下去。

  季子瑤在連續吃了兩次高燒藥後,體溫終於降了下來,卻是由高燒變成低燒,纏纏綿綿的幾天,都沒有好轉的跡象。

  幾天後,她的病症非但沒好,反而更嚴重了。皮膚上,就像雨後春筍般,一夜之間冒出了許多小紅點,看得令顧南城心驚不已。

  而季子瑤也出現時爾昏迷時而清醒的現象,並且由最開始的短時間昏迷慢慢變長。

  顧南城大驚,疑心是水痘,卻又不敢肯定。

  沒多久,季子瑤終於清醒過來,顧南城趕緊將她扶坐起來,低聲問到:「今天感覺怎麼樣?」

  季子瑤全身無力地靠在顧南城懷裡,她臉上布滿了小紅點,幾天的高低燒持續下來,讓本就清瘦的她更是瘦得利害,面黃如蠟,看得令顧南城心疼不已。

  季子瑤睜眼,有氣無力地看了顧南城一眼,張了張唇,想說什麼,卻始終提不上氣來。她喉嚨滾動,唇瓣張合著,卻一直沒有聲音吐出來。

  顧南城蹙眉,靜靜等了好半天,季子瑤終於低弱地吐出一個微不可聽的「累」字來。

  終於發出一個音來後,季子瑤後面的話就相對容易得多了。

  她說:「很累……想睡覺。」

  幾個字說完,她立即累得閉上了眼,粗重的呼吸噴灑出來,胸口急劇起伏著,人就跟拉風箱似的。

  顧南城的眉頭蹙得更緊了。

  「累就閉上眼先休息一會兒。」他把季子瑤放下,讓她睡去。

  自己當即就去找了徐長風。

  「我要你馬上送瑤瑤去最好的醫院,否則我就放棄幫你開發系統。」

  徐長風面上驚訝,他說:「怎麼,子瑤還沒好?」

  顧面城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他緊抿著唇,半眯著眼盯著徐長風。

  徐長風站了起來,他說:「那行,我這就安排人送她去城裡。」

  「我要親自送她去。」顧南城冷冷地說。

  「不行。」徐長風想也不想地拒絕。

  顧南城冰冷的眼神瞪視著徐長風,無比堅決地說:「我必須去。」

  徐長風同樣回視他,兩人似火似荼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戰,片刻之後,徐長風敗陣。

  他點頭,「行,你想去就去吧。」

  徐長風做事很有速度,不多久,他安排的人和車就已經在顧南城他們住的那棟樓下等著。

  顧南城將季子瑤用薄毯包裹好,抱著她出來,道路兩邊,已經滿滿地站了二三十個跟隨出行的「保鏢。」

  顧南城漠然的掃視了一眼,將季子瑤送上了車。

  這一次出島,顧南城感覺時間過得緩慢異常,不遠的距離,似有總也走不完的路。

  季子瑤中途醒過一次,她艱難地扯了扯嘴角,拉出一個安撫的笑來,握著顧南城的手緊了緊,又再度昏睡過。

  在顧南城的擔憂中,終於到了城裡。

  早有接到通知的醫生等在那裡,季子瑤一到,就被送去做了各項檢查。

  結果未出,人已經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

  顧南城的心當下就漏跳了一拍,他抓住一個醫生的手問到:「不是結果還沒出來嗎?怎麼會這麼嚴重?」

  醫生面色凝重,「現在先搶救病人,結果只能等報告。」說完,他拂開了顧南城的手,急匆匆地進了重症室里。

  ……

  海島上。

  顧南城等人一上船,徐若雲就跑回了別墅,在書房找到了徐長風。

  徐若雲一進門就像做賊似的,將門反鎖了起來。

  她跑到徐長風身邊壓低了聲音問到:「爸,季子瑤的病是不是你做了手腳?」

  「哦,怎麼說?」徐長風坐在書桌前,對著電腦不知在看什麼,聽到徐若雲的話,他挑了挑眉反問到。

  「我遠遠地看了眼那症狀,根本就不是普通的感冒發燒。」徐若雲說。

  徐長風放開了滑鼠,倒進椅背里,看著站在面前的女兒,寵溺地笑了笑,說:「是我做了手腳。為了我乖巧的女兒,死一個季子瑤根本不算什麼。」

  徐若雲心驚地瞪大了眼,「那是什麼病這麼利害,發個燒都能死人?」

  徐長風站起來,看著女兒吃驚的模樣,冷笑著說到:「她得的是非洲最新型的一種疾病,雖然不會傳染,但只要染上,就無法治癒。」

  徐若雲聽得,當即倒吸了一口冷氣。

  徐長風笑笑,當即教導起著女兒來:「你呀,就是心還不夠狠。不然哪能讓自己被人傷得體無完膚?成大事者,該狠的時候必須得狠!」

  徐若雲有些退縮,說到:「可是爸爸,你這是殺人……」

  徐長風瞪她一眼,恨鐵不成鋼地說:「我剛剛給你說的話還沒聽明白?你想要得到顧南城,就得不計手段。有季子瑤在,你有把握有本事把她和顧南城分開?讓顧南城心甘情願地娶你?」

  徐若雲被父親的嚴利嚇得有點不知所措,她挫敗地瑤了瑤頭。

  徐長風也不打算幾句話就要讓她從一顆小樹苗長成參天大樹來,他深知徐徐漸進的道理。

  於是,徐長風緩和了語氣,對徐若雲又說到:「你放心吧,我不做沒把握的事。投放在季子瑤身上的這種病疫,早在許久之前公司就已經著手在研究了。現在新藥已經初見成效,把一個季子瑤治癒不成問題。必要的時候,威逼利誘,該用的,同時都要用!」

  徐若雲雖然知道徐長風是一心在幫自己了,原本還隱隱有些擔憂。

  此時聽父親這麼說道,就知道徐長風並不是一定要置季子瑤於死地。她頓時鬆了口氣,心情一下子也輕快起來。

  徐若雲高興地笑起來,衝過去,一把將徐長風抱住。

  「老爸,謝謝你!」

  徐長風嘆氣,哪個做父母的,不都是為了讓孩子高興想盡了辦法?

  「傻氣!」

  他點著徐若雲的額頭,寵溺地笑罵一句。

  ……

  醫院裡,顧南城站在重症室外,看著渾身插滿了管子的季子瑤,焦急地等待著檢查結果出來。

  之前醫生凝重的神色,已經給他敲響了警鐘,一種不好的預感在他心裡經久不散。

  終於,結果出來了。

  醫生拿著檢查報告,來到重症監護室外找顧南城。

  顧南城的心都漏跳了一拍,他嗖的一下,站了起來,緊張的唇瓣張合幾下,才嘶啞著聲音問到:「醫生,是出結果了?」

  醫生沉重地點了點頭,嘆氣道:「到我辦公室談吧。」

  顧南城心一沉,腳步沒重地路上。

  醫生辦公室里,醫生將季子瑤的CT放在了觀片燈上,其它的檢查結果都拿出來擺在辦公桌上,卻沒急著開口。

  來的路上,顧南城心裡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他說:「到底是什麼情況?」

  醫生指了指觀片燈上的一排影片,說到:「季小姐得的是非洲那邊最新病疫,這種病毒,主要攻擊心肺。雖不至於傳染,但是因為剛出來不久,而且比較頑固,很難治。」

  顧南城錯愕,「她在島上,怎麼會感染到非洲那一帶的病毒?」

  醫生搖頭:「或許是接觸了病疫源,也有可能是其它,我也不敢肯定。」

  顧南城蹙著眉頭,看向醫生:「你剛說的很難治?也就是說不是不能治?還是有辦法治癒的,是吧?」

  醫生搖了搖頭,「我們從沒有遇到過這種病例,並且從目前其它地方反饋過來的消息,也都是此病暫時沒有辦法治癒。」

  「沒法治癒?」

  醫生點頭,「現在只能用藥控制,不讓它繼續感染下去,不然,一不小心就會送掉性命。」

  顧南城心痛不已,當即沉默下來。

  醫生嘆氣,安慰地提醒他:「你心裡要隨時做好準備。」

  「如果我把她送到國外去,有多大治癒的可能?」過了半晌,醫生才聽到顧南城執著的聲音。

  醫生頭抬,看著面前這個臉色沉鬱的男人。

  「你可以試試,或許有奇蹟。」

  顧南城毫不猶豫地將季子瑤託付給醫生,自己馬上找到徐長風的人,讓人送他回到島上。

  他直接去找了徐長風,一進屋,就開門見山地說:「我要帶瑤瑤去國外治療。」

  徐長風看著顧南城,臉色變幻莫測,「你這是要求我?」

  「不是要求,是命令。」

  徐長風突然呵呵地笑了幾聲,冷嘲道:「我看你是把我當你手下的兵了吧?」

  顧南城沉默,的確,他習慣了對手下人下達命令。當即一急,這種習慣也就用在了徐長風身上。

  他忘了,徐長風是什麼人,而自己與季子瑤,現在還是人家手中的犯人呢。

  「你覺得我會同意麼?」徐長風笑意融融地說著。

  顧南城被他臉上的笑意刺痛了眼,他沉聲問:「你要怎麼樣才能同意?」

  「把我要的系統開發出來,我就放你們去。」徐長風說。

  顧南城當即陰翳下臉來,「你明知這種系統不可能短時間內開發出來。」

  「所以,你要加緊了。」徐長風事不關已,漠然地說。

  顧南城憤怒無比,徐長風這是成心想要拖著,根本不管季子瑤死活的意思。等自己把系統開發出來,他根本不敢想像那時候的季子瑤已經怎麼樣了……

  顧南城一把上前,揪住徐長風的衣領,手掌緊握成拳,帶著呼呼冷風,直逼徐長風的面門而去。

  徐長風一驚,而後極快地大聲道:「你敢動手,讓馬上就讓季子瑤去死。」

  一句話吼出,就像一面無形的牆般,生生讓顧南城的拳頭停在了離面臉面一粒米距離的地方。

  「年輕人,做事就是衝動。動手之前,先想想後果。」徐長風見顧南城停下了拳頭,跳到嗓子眼的心呼地落地了。

  他冷眼,瞪著顧南城,一邊說著,一邊用兩根豎在顧南城握成拳頭的手腕旁,要把顧南城的拳頭推開。

  顧南城氣憤得全身的肌肉都緊緊繃起,儲滿了蓄勢待發的力道。

  徐長風的兩指輕輕地推了推他的手腕,哪裡推得動。他陰毒的眼神與顧南城憤怒的目光較量起來。

  最終,顧南城在他的威脅下先軟了氣勢。

  倒不是他怕了徐長風這種陰險小人,而是他不敢拿季子瑤的生命做賭注。

  終於,他收回了蓄勢待發的力道,拳頭被徐長風用力的手指緩緩推開。

  徐長風這才緩緩有了笑意,一臉的得意陰險,「這就對了嘛,多想想後果。」

  顧南城憤恨地瞪著他,咬牙切齒道:「如果瑤瑤有個三長兩短,我不但不會給你任何你想要的東西,還會讓你生不如死,十倍百倍地找你討回來,絕饒不了你!」

  說完,他氣憤地鬆開了揪著徐長風衣領的手,憤然地轉身離去。

  ……

  顧南城從徐長風那裡出來,走向大海。在沙灘上泄憤似的逛奔了一陣,直到精皮力竭,他才仰躺在沙灘上望著灰濛濛的天空呆呆出神。

  徐若雲遠遠地看了躺在沙灘里一動不動的顧南城許久,才緩緩走近,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心情好些了嗎?」她側頭,溫柔的目光痴痴地落在顧南城臉上,滿滿的迷戀。

  「滾!」顧南城冷怒出聲,因憤怒而腥紅的眼睛噴射出冷煉陰翳的眼神來。

  他現在滿腔的憤怒,一見到徐家父女就隱隱有要暴發衝動。

  「我有辦法救季子瑤。」

  徐若雲仿若未曾看見他憎惡的眼神般,低緩而平靜地說。

  顧南城咻地一下,自沙灘里坐了起來:「你說什麼?」

  「我說,我有能救季子瑤的藥。」徐若雲迎視著顧南城的目光,堅定地說。

  「你有什麼居心?」顧南城冷冷地問。

  他不相信,徐若雲會那麼好心,專程告訴自己她手裡有藥能救子瑤!

  而且毫無目的要求地會拿出來。

  徐若雲溫柔地笑,無奈又蜷戀地說:「我喜歡你的心,一直沒曾變過。」

  「所以呢?」

  「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跟我結婚。」

  顧南城冷笑,「不可能。換一個!」

  「沒有了,我就這一個要求。」徐若雲撇開了眼,看向大海雲淡風清地說。

  顧南城心中怒意翻滾,「我從來不接受威脅。」

  「沒關係,我不急,你可以好好考慮。你考慮好了,就來找我。只要你答應與季子瑤離婚,和我結婚,我就救她。」

  ……

  顧南城回到醫院,季子瑤又開始了持續不退的高燒模式,燒得人事不知,身體時不時還會抽蓄。

  醫生能用的辦法都用盡了也無法退燒,監護室開啟了二時四小時高度警示。長時間昏迷讓季子瑤無法進食,高燒又導致許多身體機能本能地呈罷工狀態,營養液都無法往身體裡輸進去了。

  醫生讓護士上針藥,以軟管直接將液態食物鹽水注進胃裡。誰知季子瑤根本就到了已經無法接受的地步。針藥食物一進入身體,本能地就會立即產生排斥,導致嘔吐,甚至一度嗆氣。

  短短一夜,重症監護室里響了三次警報,醫護人員迅速沖入,進行搶救。

  每次警報響起,顧南城整個人都進入高度緊張狀態,直到醫護人員出來。

  幾次的煎熬令顧南城熬紅了雙眼,看著玻璃牆內醫生護士忙得腳不沾地,插管,上呼吸機,甚至電擊胸部,刺激心肺復甦……

  整個過程,每一步都是折磨。即折磨著季子瑤,也折磨著顧南城的心。

  顧南城看著裡面所有人的一舉一動,對季子瑤滿滿的都是心疼。那無助的感覺直擊他內心深處,酸澀湧上了鼻頭。淚水在眼眶中轉悠著,生生被他逼了回去……

  第三次搶救過來後,天都亮了。

  看著醫生魚貫而出,顧南城頓時鬆了口氣,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無力地坐倒在重症監護室外的休息椅里。

  徐長風從島上來到醫院,站在重症室玻璃窗外,看著裡面躺在著的季子瑤淡漠地問:「怎麼樣,考慮好了嗎?」

  顧南城這一夜都沒曾合眼,他雙眸紅腫,卻依舊犀利。許久沒曾喝水的嗓音嘶啞中帶著硬調的陰冷。

  「一家子的卑鄙小人!」顧南城冷冷地罵道。

  徐長風無所謂地笑笑,欠扁地說到:「無毒不丈夫嘛。」

  「滾!」顧南城憤怒地低吼。

  徐長風聳聳戶肩,不計較地站在那裡,回頭,笑得雲淡風清地盯著走廊盡頭。

  一個穿著白大卦的醫生拿著個夾板,腳步沉重地從盡頭走來,停在走廊中間,看著兩人問到:「季子瑤季小姐的家屬?」

  顧南城趕緊站起來,「我是。」

  醫生向顧南城的方向走了一步,打開夾板,從中找到寫著什麼的一頁A4紙。

  「季小姐的病情很不容樂觀,我們已經盡力了,可結果不盡如意,你們要有心理準備。」醫生說著,把那個夾板遞了過來。

  顧南城接過,低頭一看,碩大的幾個黑色粗體字印在紙頁正中間——病危通知書!

  顧南城渾身一顫,竟不自覺地倒退了一步。

  他艱難地看向醫生,喉嚨里像是堵了塊軟棉花。

  「醫生……」

  醫生用輕緩而又無奈的話語打斷了顧南城:「我們已經盡力了,可你也看到了,病人現在高燒根本退不下來,營養液體根本無法維持病人的機能運轉需要,甚至因為高燒一度至導病人休克,連藥液都無法輸進身體了。液食之類的也沒有辦法注入她胃裡……」

  醫生的話,像一記悶鼓,狠狠地直接敲擊進了顧南城的心神。

  他遞過來一支筆,「如果沒什麼疑問了,就在這裡簽個字吧。」

  顧南城握著筆的手都在顫抖,遲遲簽不下那個字。

  徐長風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不出聲,也不提醒。醫生也寂靜無聲地垂眸,盯著顧南城顫抖的手。

  每個病人的家屬到了最後接到這樣一份通知的時候,都是他現在這種心情,他們已經見證得太多,漠然的臉上看不出情緒的波動,只是靜靜地等著。

  最後,無論願或不願,終將會接受這樣一個事實,簽下那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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