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斷指

2024-08-13 21:12:09 作者: 葉來香.

  警察局裡,楚子萱被從看守的房間裡提了出來。

  她手上帶著手銬,被按坐在審問椅里,椅子被鎖了起來,將她框在裡面無法動彈。

  「你叫什麼名字?」警察冷漠地問。

  「楚子萱。」

  「都犯了些什麼事?一一從頭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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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了萱咻然抬起頭來,雖然一臉憔悴,但卻難得的鎮定自若。

  她說:「我不知道你們要我交待什麼。」

  兩個審問的警察看著她,眼中透出對她無恥的不屑。

  其中一人開口:「你涉嫌謀劃綁架顧西西,人證物證何俱全,還要狡辯?」

  「什麼人證物證?你們不要血口噴人。我最近一直待在家裡,安分守已的。從來沒有謀劃綁架過人。」楚子萱對自己所犯的罪行一概採取不承認不知道的萬能說辭。

  此時的她,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面對這樣的場面,已經可以淡定從容的應對。

  她自始至終都相信,只要警察手裡沒有鐵證,等著律師前來保她,他們也只能無可奈何地放人。

  「那你說說這個視頻是怎麼回事?」警察見她一律不承認,拿出了之前顧南城送來的錄製那段視頻的U盤問道。

  楚子萱一臉懵逼地問到:「這是什麼?」

  一個警察將U盤交到另一個人手裡,另一個警察起身,直接將U盤插進審部室的電腦里。

  他搗鼓了幾下,投影牆上,立即投影出了楚子萱之前在谷玉軒的逼問下交待事情經過的畫面。

  楚子萱一看到這個畫面,立即就慌亂了,她激動地想要站起來,卻被椅子上的鎖著的橫板給扣在裡面,剛剛準備起身,就給強欄了回去,根本起不來。

  她立即就改口了,叫到:「不是的,事情不是這樣的,我是被人威脅的。」

  楚子萱急急地分辨道。

  「那你說說,你是被誰威脅的?對方為什麼威脅你?」警察問到。

  「我不是主謀,對,我不是主謀,策劃綁架這次事件的人才是主謀。」楚子萱慌亂地說。

  「主謀是誰?還有哪些人參與過這次事家?」

  「主謀……」楚子萱慌亂地想著各種藉口。

  她突然起孫去兵口中的那個老大,那個人她自始至終都沒見到過。

  一個敢花一個億去買粉鑽的人,肯定有兩把刷子。於是,她想也沒想就把這件事都推給了這個老大。

  「我不知道他是誰,我沒見過他。我只是聽從命令行事。」楚子萱說。

  「還有誰參與了你們策劃的這次綁架?」警察問到。

  「還有誰?」楚子萱驚愕地抬起臉看向警察,她突然就想起了被一起抓回來的父母。

  楚子萱立即說道:「這件事,我只是聽命行事,其它的毫不知情。跟我的家人更沒有關係。」

  「跟你的家人有沒有關係,那得等我們都一一審過後,確定跟他們沒關係才沒關係,並不是你說沒關係就沒關係。」警察冷冷地說著。

  楚子萱慌張得哭了起來,一下子亂了方寸。

  她被帶回了拘留室,楚家其它三人也被各自關押在相隔不遠的地方。

  楚子鳴痛呼哀叫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楚子萱想起楚子鳴腿上的槍傷,光想著,她都替他覺得疼。

  楚子鳴抱著疼得死去活來的腿在地上滾來滾去,根本沒人理會過他。

  此刻的他,簡直恨死了這個愚蠢到吃屎的妹妹了。

  ……

  賀彬直接去郊區,把小劉帶了回來,去見顧南城。

  此時的顧南城與謝景言正在研究著海城規劃圖,尋找著季子瑤可能被帶去的地方。

  可海城之大,路況的複雜程度,遠非他倆從地圖上就能找出來的。

  顧南城挫敗地看著地圖,沉默不語。

  正在這時,賀彬敲門走了進來,他將小劉自屋外一把也扯了進來,往屋裡一丟。

  自己就走上前,氣憤地說「Boss,我把這小子給你帶回來了。」

  顧南城抬頭,冷然的眼眸落在小劉身上。

  小劉一進屋就噗通一聲,跪到了地上,對著顧南城一陣猛地磕頭。

  小劉說:「Boss,我對不起你,你打我吧。」

  顧南城看著小劉,沉默不語。

  小劉邊磕頭邊說,「我回到家裡的時候,那些人已經把我所有的家人都綁走了。」

  「那你當時怎麼不直接向Boss求救?」賀彬氣急敗壞地質問小劉。

  小劉痛哭著說:「我根本沒有機會。我剛發覺事情不對,他們的電話就打過來了。我的父母,老婆孩子都被他們綁到了不知什麼地方。他們要孩子跟我說話,孩子不從,當即就對孩子動了手。他還那么小……」

  「那你也不能這麼沒有良心啊,Boss對你怎麼樣,你怎麼回報的?你還有沒有良心?」賀彬氣得大罵。

  「他們說,只要我把夫人帶出軍區大院,他們不會對夫人怎麼樣的。如果我聽話,他們就放了我的家人。我若不按他們的意思去辦,他們就要打我的父母孩子,直打到我同意為止。還放言說,如果我敢通知Boss或報警,當即就會殺了我的父母孩子,凌辱我的妻子。」

  賀彬氣得當即就給了小劉一腳,「你好歹也是當過兵的人,被人威脅一句你他媽的就慫了,還是不是個男人。」

  小劉被踢得撲倒在地上,他痛哭,像個無助的孩子。

  「我當時也這麼想,他們就像我肚子裡的蛔蟲,知道我在想什麼。怕我不信,當即就對我妻子出手。我妻子在電話里叫著我救命,父母孩子都在旁邊看著叫著,我能怎麼辦?對方不是人,是惡魔。他們威脅我,我不敢不答應」

  「你跟對方既然是用電話通話的,這麼說來,你知道他們的聯繫方式了?」謝景言問。

  小劉搖著頭說,「沒有號碼,他們打過來的電話是空號。一直都是他們聯繫我,我聯繫不到他們。」

  「那你就能對夫人出手了?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你。」

  賀彬被小劉給氣紅了眼,當即上前,揪起小劉的衣服就把他從地上拖了起來。碩大的拳頭出手帶風,一下又一下地直往小劉身揍去。

  小劉咬著牙,一聲不吭地硬抗著。

  顧南城看著激動的賀彬,眉頭緊戚,冷冷地低喝了聲:「賀彬,住手!現在不是追究小劉責任的時候。」

  賀彬聽顧南城讓住手,這才憤憤地收了手,丟開小劉。

  小劉被揍得鼻青臉腫,賀彬一鬆手,他就無力地摔倒在地上,屋子裡再度陷入了沉默。

  正在這時,小劉的手機突然響了。小劉被嚇得渾身一顫,滿屋子的人都將視線集中在了他身上。

  小劉顫抖著手拿出手機,一看,居然是他家裡的座機。

  他飛快接起,按了免提。電話是他孩子打來的。

  孩子天真的聲音通過電話傳入幾人耳中:「爸爸,那些人把我們都放了。」

  電話那邊,依稀還能吃到小劉老婆的哭聲,以及他父母的安慰。

  此情此景,其它人再也說不出什麼責備地話來了。

  小劉鬆了口氣的同事,更加自責內疚了。

  顧南城的心卻不由自主地漸漸沉了下去,他失望地將頭埋進了雙掌里。

  掛了電話,小劉趁人不備,拿出隨身攜帶的瑞士軍工刀。二話不說,動作利落果斷地按在地上,直接將自己的小拇指給切了下來。

  他痛得一聲尖叫,直接驚醒了屋裡其它的三個沉思的人。

  謝景言被這場面給驚得眉頭一跳,賀彬飛快過去,一把將他手中的刀奪了下來。

  「你幹什麼?」

  小劉痛得渾身顫抖,額頭上冷汗都流了下來,哆哆嗦嗦地說:「我自知自己罪無可恕,只能跺根手指向Boss謝罪。」

  「你以為你切掉手指就能謝罪了?」賀彬氣得恨不能再揍他一頓,咬牙切齒地罵道:「夫人若是平安無事地回來了,也就算了,要是夫人有個什麼事,你這輩子也別想安心。」

  顧南城揉著疲憊的眉宇,看了賀彬一眼,說到:「賀彬,你先帶小劉去醫院治療。」

  「Boss,這種狼心狗肺的人,不值得你這麼關心。」賀彬雖然看著小劉痛得大汗淋漓很不忍,但一想到他做的事,卻覺得仍是不覺得解恨。

  他其實是嘴硬心軟的人,如果換作是其它事,心裡早就軟了下來。

  可偏偏這小劉犯的就是賀彬不容的事……

  「快去。」顧南城低喝一聲,沒給賀彬再多說的餘地。

  小劉的手不停地往下流著血,滴滴答答的樣子,血腥又殘忍。再不止血,很快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

  賀彬見顧南城沉了臉,也不敢再耽擱,趕緊找來跟線,狠狠地扎在小劉砍掉手指的那個部位。

  「處理完傷口,送小劉去警察局那裡錄個口供,把知道的都交待清楚,再讓人送他回家。」

  顧南城吩咐道說。

  「是。」賀彬應下,趕緊扶著小劉往外走去。

  「現在怎麼辦?」面對滿室的血腥味,謝景言不滿地蹙了蹙眉,問到。

  顧南城想了想,拿起一旁丟著的外套起身,「按小劉說的路地方,先去把周邊的監控察看一番再說。」

  說著,顧南城已經自顧自地往外走去了。

  「哎,等等我啊。」謝景言趕緊跟著起身,隨著顧南城一起往外走去。

  憑顧南城的關係手腕,想要什麼,幾乎不用他開口,有的是人將他要的東西捧到他面前。

  顧南城想要察看周邊的路上的天網,也只是一句話的問題。

  秦波親自帶著他們去了指揮中心,調出小劉說的那條林蔭小道周邊的監控。

  自那些人將季子瑤帶上車後,車子一路開往城外,選的路段都是偏僻且看不出目的地的線路,並且監控探頭越往前走越少。

  沒行多遠,那輛車子就消失在了監控覆蓋的地方,再無法追蹤。

  謝景言嘆了口氣,看著一臉失望又沉冷的顧南城,安慰的話到了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這些人,反追蹤的能力很強。」秦波看完監控總結著說。

  顧南城蹙眉,冰冷的濃眉緊緊夾在一起,不知在想什麼,過了片刻,他對秦波說:「我想見見楚子萱。」

  「這個好辦。」秦波點頭,應到。

  兩人在秦波的帶領下直接去了看守所,秦波亮出自己的證件,很快被放行。

  「把楚子萱帶到審訊室。」秦波邊走邊吩咐給他們領路的警員說到。

  「是。」警員應下,立即就小跑著往另一邊去。

  秦波帶著顧南城與謝景言到審訊室時,楚子萱已經被警察帶了進去,依舊扣坐在審訊椅里。

  面容憔悴不堪的楚子萱在看到顧南城出現時,下意識地渾身一抖。

  「楚子萱,瑤瑤也被人帶走了,你知道嗎?」顧南城進去,直接走到了楚子萱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冷聲說到。

  「季子瑤?」楚子萱錯愕,自從她落入了他們手上後,就與外界再沒聯繫了。

  「她失蹤跟我有什麼關係?」

  「跟你沒關係麼?」顧南城冷嘲著問道,「在幕後指使你綁架西西的人是誰?」

  楚子萱心裡慌了,顧南城這是把季子瑤的失蹤也加諸在她的身上了?

  她立即激動的大叫起來:「放了顧西西後我已經被你們控制起來了,根本不關我的事。」

  「如果你現在肯老實交待出背後黑手話,我可以考慮饒過你的家人。」顧南城冷冷地說。

  楚子萱挫敗地頹了下去,她知道自己沒有談條件的餘地了。求饒著說道:「只要你能放過我的家人,你想知道什麼我都說,只要是我知道的。」

  「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顧南城清冷的聲音凌厲得令人害怕。

  楚子萱身子一哆嗦,喪氣地垂下頭,說到:「從頭到尾,都是我不安好心。跟我家人都沒有關係。是我讓人玩具上塗了甲醛,害顧正陽生的病。我也參與了綁架顧西西。可我真不知道那幕後策劃的人是誰。」

  「那你們是怎麼聯繫的?他是怎麼通知你行動的?這中間,還有什麼人參與?」顧南城一連問了個個問題。

  楚子萱頓了一頓,接著回道:「我只認識孫雲兵,從頭到尾,都是聽他的指令行事的。自我回來後,就被你們抓了起來,與他也早就失去了聯繫。之前綁架顧西西,就是孫雲兵一手安排的。我只提供過顧西西每天都會去酒吧駐唱的消息。」

  秦波在一旁小聲地附在顧南城耳畔說:「這個孫雲兵,我們已經查過,的確消失了。」

  顧南城垂眸沉思,並沒有出聲。

  秦波瞪著楚子萱,低喝著說:「楚子萱,你最好別再耍什麼花招,不然後果不是你能承受得了的。」

  楚子萱驚懼地抬頭看他,急得直搖頭,「我再也不敢了。我已經這樣了,證據什麼的你們都已經拿到手上了,我還能耍什麼花招呢?」

  她說著,目光轉向了顧南城,「你答應過我的,只要我什麼都招了,就會饒過我的家人的。顧南城,你不能食言!」

  顧南城看都沒看楚子萱一眼,直接轉身,離開了審訊室。

  「顧南城……顧南城……」楚子萱急切想要站起來,卻被阻擋在椅子裡。

  顧南城卻連停頓片刻都沒有,直接消失在審訊室門外。

  楚子萱失魂落魄地跌坐回審訊椅里,任由看押人員將她拉起,押回了扣留室。

  ……

  顧南城聽過楚子萱的話之後,從看守所出來,卻一反常態地淡定了下來。

  他對謝景言說:「你先回去休息吧。」

  「你去哪?」謝景言怕他做傻事,趕緊問到。

  顧南城淡然一笑,「回家,等消息。」

  「等?」謝景言還要再問,顧南城已經坐進了車裡,迅速地啟動車子離開了看守所。

  「等什麼?」謝景言抓了抓他個性十足的髮型,沒想通。

  果斷地上車,也相繼著離開。

  ……

  軍區大院。

  顧南城一身疲憊地坐進沙發,賀彬給他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問到:「Boss,有消息了嗎?」

  顧南城閉著眼仰倒進靠背里,沉默地搖了搖頭。

  賀彬的心也跟著沉了沉,他小心地問到:「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顧南城突然睜眼,深邃的雙眸突然精光乍現,他薄唇輕啟,漠然而有把握地吐出一個字:「等電話!」

  「等電話?」賀彬皺眉,「那些人是為錢來的?」

  賀彬想即然綁匪能給顧南城等電話的信息,必然有所求。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些人所求的不過是錢財。

  如若是錢財,那還真是算得上個好消息。

  顧南城卻搖了搖頭說:「那些人,應該是沖我來的。」

  「沖你來的?」賀彬皺眉,沖Boss而來的話,目的性就不好說了。

  或許求財,或許,是其它!

  兩人正說著,顧正陽抱著支玩具槍就從樓上走了下來。

  他看到坐在客廳里的顧南城先是一愣,而後高興地撲了過去。

  「爸爸,你回來了。」

  顧南城趕緊將飛奔過來的兒子納入懷裡,冷硬了許久的眉宇終於有些鬆動。

  他滿滿柔情地看著顧正陽,細語低聲地問:「正陽今天在家聽話嗎?」

  「嗯。」顧正陽重重地點頭,「正陽最乖了。」

  「好樣的。」顧南城笑笑摸了摸他細嫩的小臉。

  「爸爸,媽媽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呢?」顧正陽扭著小腦袋左望右看,滿屋子招錄著季子瑤的身影。

  明明是爸爸派人來把媽媽接走了,說去看小姑姑,可現在,怎麼只有爸爸回來了,媽媽卻沒有回來呢?

  「你媽媽她……」

  顧南城正在想著措詞,就聽顧正陽癟著小嘴說到:「正陽想媽媽了,我要媽媽回來陪我吃飯,睡覺,講故事還有玩遊戲。賀叔叔都不會。」

  賀彬尷尬地假咳一聲,趕緊蹲下身去,目光平視顧正陽,溫柔地哄著他說到:「正陽,你小姑姑生病了呀,媽媽去看小姑姑了。你看小姑姑一個女孩子,突然病了沒人照顧多可憐是不是?正陽生病了的時候都最依賴媽媽了,小姑姑也是。」

  「小姑姑病了麼?那我也要去看她。」顧正陽仰著小臉,一本正經地說道。

  賀彬瞬間無語,感覺自己挖了個坑,把自己給埋了進去。

  顧南城想了想,把顧正陽拉回自己面前,嚴肅地對他說。

  「正陽,過來,爸爸跟你說件事。」

  「爸爸,什麼事,你說吧,我聽著呢。」顧正陽馬上轉移到顧南城面前,仰起崇拜的小臉望向他的父親。

  顧南城斟酌了片刻說到:「爸爸沒有保護好媽媽,讓她被壞人帶走了,暫時無法回來陪正陽。」

  顧正陽瞪大了不可置信的大圓眼,天真地問道:「那壞人會欺負媽媽嗎?」

  「爸爸不知道。」顧南城搖了搖頭。

  「可是正陽已經開始想媽媽了怎麼辦?」顧正陽委屈地看著顧南城雙眸含淚說到。

  「正陽想要找回媽媽嗎?」顧南城問。

  顧正陽重重地點頭:「嗯。」

  「爸爸答應正陽,一定找回媽媽的。但是正陽也要答應爸爸,一定要乖乖聽話,不許哭,不許鬧,知道麼?」顧南城輕輕替兒子抹去了欲落未落的淚珠。

  顧正陽聽到顧南城的話,立馬吸了吸鼻子,拍著自己的小胸膛保證道:「正陽一定會很乖很乖的,絕不哭鬧吵著爸爸。爸爸你必須要把媽媽找回來哦。」

  「好。」顧南城答應。

  ……

  季子瑤昏迷了不知多久,她在一陣搖晃中醒來。

  迷迷糊糊地睜睛,入眼的是雪白的天花板,裝修著精緻的層次,漂亮的水晶吊燈上散出暈黃而迷離的光來。

  季子瑤有片刻失神,不時反應不過來自己這是在哪。

  又是一陣隱約的搖晃,整個房子好似大海里的一葉偏舟,隨著波濤起舞,時上時下。

  這一想法,立即將她驚了一跳,駭然地瞪大了眼。她咻然坐起,迅速地看向周圍,入眼之處,皆然陌生。

  自己這是在哪裡?!

  此時的季子瑤,才猛然間想起,自己被小劉騙出軍區大院之後,被帶上了另一輛車,然後她暈了。

  季子瑤有些迷糊,趕緊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雙腳,沒有捆綁,也沒有任何不適,一點也不像被人綁架了。

  她跳下床,將自己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圈,更沒有被虐待過的跡象。

  那麼,那些人費盡心想把自己弄來,是要幹什麼?

  就在季子瑤滿腦子疑惑的時候,一個年輕漂亮,穿著一身利落短裙套裝的女子推開門,走了起來。

  她手上捧著套衣服,恭敬而禮貌地朝季子瑤笑著說到:「季小姐,您醒了。」

  季子瑤一驚,猛然回頭,看向突然被打開的房門,問到:「你是誰?」

  那女子笑著,露出標準的八顆大白牙,「我是接下來將為您服務的傭人。」

  傭人?

  季子瑤更加疑惑了,滿臉疑惑地打量著她,繼而問道:「我這是在哪裡?」

  女子笑得波瀾不驚,平靜地回道:「海上。」

  「海上。」季子瑤這下是真驚到了,她飛撲到關著窗簾的地方,一把掀開窗簾。

  斜斜向上收著的玻璃窗外,是一片暮色沉沉,傍晚的大海,美得令人驚嘆,波濤一波一波地拍向遊輪,碩大的船身隨著水波一上一下微微波動著。

  難怪自己剛才有種整座房子都在晃動的感覺,原來那不錯覺。

  「季小姐,時間已經不早了,請您去沐浴,之後換上衣服,陪老爺一起吃晚餐。」

  季子瑤皺著眉頭看著那個自稱是傭人的漂亮姑娘將衣服捧到她面前。

  「你口中的老爺是誰?」季子瑤看了眼自己身上依舊是從家裡出來時穿的那身衣服,此刻已經皺巴巴地亂成一團,的確無法見人了。

  「您去見了就知道了。」女傭將手中的衣服又往季子瑤面前遞了遞,季子瑤無奈,只能接過。

  在女傭的指點下,季子瑤去了房間浴室,快速地洗了個澡,換上了女傭帶來的那套衣服。

  季子瑤穿好衣服,對著浴室的落地鏡照了照。

  那是件處處精著用心的禮裙,完美的剪裁,精巧的設計,衣服上的一針一線,一扣一眼,都顯露出設計者的精心與巧妙。

  裙子穿在季子瑤身上,將她玲瓏有至的身材襯脫得更加曼妙動人。

  怎麼看,她都不像是被綁架,反倒是生活優渥的千金小姐。

  季子瑤在心底感嘆著這個老爺的心機,想盡辦法把自己弄來,什麼都不做,實在猜不透他想做什麼。

  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越發地讓人對他好奇起來。

  ……

  醫院裡,足足睡了兩天的顧西西終於醒來。

  她極不情願地睜開了呆滯又絕望的雙眸,愣愣地看著天花板一眨不眨。

  谷玉軒困極了,靠在她病床邊上剛剛閉眼打了個盹,突然就感覺自己掌中握住她纖細小巧的手動了動。

  他驀然睜眼,就看到了顧西西瞪著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房頂不知在看什麼。

  谷玉軒驚喜地坐起,握著她的手深情地說道:「西西,你終於醒了。」

  顧西西被突然傳出的聲音打斷了冥想,她茫然地側頭,木納地看向谷玉軒。

  足足看了他半分鐘,原本木納呆滯的她突然就驚恐地尖叫了起來。

  顧西西像是被燙了般,飛快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抓住自己的頭髮,躲到一邊,一直大喊大叫著說:「你走……你快走……我不要見到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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