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一章 喜歡上不一樣的人

  「這花真香，長的真好，夫人您看看可喜歡？」

  鵲華抱著一盆茂盛的蘅草走了進來，紫色的小花開得極為燦爛，季蘅聞聲抬眸，臉上恬淡的笑容徹底僵住。

  「這花是哪兒來的？」

  鵲華未曾發覺季蘅的異樣，自顧自的回答道。

  「王妃聽聞夫人親自去尋蘅草，便讓人送來了這麼一盆，說隨便夫人賞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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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蘅的一顆心直往下墜，自己去找蘅草的事只有九王爺秦准一人知曉，自己未曾多言，可梁緣還是知道了，那麼就說明是秦准說了，兩人的感情當真好的不分彼此。

  「夫人要把這花擺在那兒？」

  鵲華捧著蘅草環顧四周拿不定主意，季蘅則是根本沒有那麼心情，隨手一指窗邊說道。

  「就擺在那裡吧，花雖小也得見見光。」

  「是，奴婢這就去擺上。」

  季蘅覺得自己的嘴巴里滿是苦澀的味道，比最初日日喝的安胎藥都要苦上幾分，原來愛而不得並非最痛苦的，最痛苦的分明是一點愛的可能都沒有。

  那日季蘅親眼看著秦准彎腰撿起自己故意掉落的蘅草，還放到鼻端輕嗅，可轉眼就告訴了梁緣兩人相遇還說了些話，甚至連說了什麼話都很有可能告知了，種種表現都在告訴季蘅，自己根本插不進這兩人之間，只要自己不離開就永遠是個寄人籬下的可憐之人。

  「夫人可要歇一覺，外頭日頭大的很。」

  鵲華瞥了眼窗外廊下熱辣辣的光，有些不舍的出這個屋子，如果季蘅睡個午覺，自己就在外間守著，自己也能眯一會兒還不會被熱著。

  鵲華的主意打得好，奈何季蘅完全不配合，季蘅望著窗邊的那盆蘅草，撫了撫肚子。

  「大夫不是說要多走走才對身體好，生孩子時才好生麼，我睡不著想出去走走。」

  「可是夫人，這外頭的烈日實在是......」

  「無妨，我也不去遠的地方，你不用跟著，王妃若是問起，我自會說的。」

  季蘅覺得心悶得很，這個時辰梁緣慣常只會歇午覺，自己哪怕出了王府都不會有人在意。

  本只是一閃而過的念頭，季蘅突然想到了苗疆的二長老，這個時候季蘅才覺得自己人是有用的，一個很值得傾訴的人。

  鵲華看著去而復返的季蘅，不解的眨了眨眼，然而等季蘅說完，鵲華就笑不出來了。

  「夫人這個時辰要去城西？」

  季蘅不知道自己說的那個斗米巷有什麼問題，不過看鵲華的表情就知道，恐怕不是什麼好地方。

  「我想去看看，之前聽人提起過。」

  「夫人，那斗米巷髒的很，如今這季節這日頭，斗米巷的味道也難聞得很，尋常人無事哪裡會去那種地方......」

  鵲華嘰嘰喳喳的試圖說服季蘅，偏偏這個季蘅鐵了心就是要去，鵲華等人也確如季蘅猜測的那樣，根本不會為了季蘅去煩擾梁緣，所以堅持到最後還是季蘅勝利了。

  青幃馬車緩緩向前，秦准剛剛下馬就看見馬車駛離王府大門，這馬車也不是王妃出行所坐，再加上今日康顯帝又嚷嚷要禪位，秦准好不容易才穩住他。

  皇位這個燙手山芋秦准根本不想接，然而秦准越是拒絕，康顯帝就越是堅持，那些個叫著自己皇叔的皇子們看自己的眼神就像餓久了的豺狼虎豹看到了一大塊肉。

  秦准疲憊的捏了捏眉心抬腳就往王府里走去，也沒有問一聲門房坐馬車離開的人是誰。

  對於季蘅的到來，老嫗意外又驚喜，本以為還要再過些時日才能再次見到聖女，沒想到今日這個時辰聖女會獨自前來，老嫗理解的獨自前來自然就是不帶九王妃。

  季蘅沒費多大的口舌就將鵲華等人留在了斗米巷外，也實在是因為這些個人，雖是下人可卻過得比尋常百姓好得多，一個個都被這難聞的氣味弄的臉色極為難看，強忍著嘔吐的欲望說服季蘅，季蘅不知道是自己天生忍耐力超群，還是體內的寒蟲蠱起了作用，神態一派淡然，四兩撥千斤將鵲華幾人全數留在了斗米巷入口處，自己一人找到了苗疆二長老所住的院子。

  「聖女突然駕臨，屬下這...這裡實在是簡陋的很。」

  老嫗搓著手笑眯眯的看著肚子更大了些的季蘅慢慢坐了下去，確定坐穩了才轉身去了四處漏風的廚房端了白水來。

  季蘅打量著這院子，的確破敗不堪，城西本就是京城的窮人所呆之地，斗米巷又是城西最窮的所在，在這樣的地方生活確實很不容易，只為了找尋自己，隱忍了五年之久。

  在這五年之前，苗疆的人在何處，季蘅沒有打算過問，既然肯在京城斗米巷呆五年之久，那麼苗疆就肯定未放棄過自己。

  「聖女今日來可是有什麼吩咐？」

  老嫗看著季蘅眉眼間的落寞，揣測的問道。

  季蘅抬眼看著二長老額頭深刻如斧鑿的皺紋，默默垂首露出白皙隱隱泛著青筋的脖頸，低嘆道。

  「我似乎......似乎喜歡上了不該喜歡之人。」

  「九王爺？」

  季蘅驚訝的抬頭看著一臉慈愛笑容的二長老，也無需回答這個問題，二長老已經明了了。

  「聖女看上的男子，哪怕是九五之尊，又有何妨？！不過區區一個異姓王爺，屬下覺得聖女閣下毋須躊躇。」

  老嫗說的自信非凡，可季蘅做不到，對秦準的喜歡日漸深沉，可又不願傷害梁緣，這就是最難受之處，做小是不可能的，梁緣根本不會允許有這樣的人存在，偌大的九王府一個通房妾室都看不到。

  「聖女體內的寒蟲蠱今日便取出來吧，否則生孩子時怕是要遭罪。」

  季蘅默默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指，這蟲子在自己的身體裡一直安分的很，甚至到了這盛夏時節，自己對熱度的感知都弱了幾分，前日鵲華還說同樣有孕，王妃的屋子裡得放上六個冰釜，自己屋子裡兩個就足足夠了。

  「那這蟲子離開我的身體可會死？」

  「蠱蟲一旦認了主，便是隨主生隨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