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八章 要解釋

  碧梧和連翹額頭上的汗出了一層又一層，手肘處的衣裳已經擦汗擦的濕透了，這些女屍腐爛程度不一，衣衫保存下來的部位還要仔細分離，著實是個大工程。

  溫錦娘自然是心疼兩人的，可眼下也確實找不到人來幫忙，只能仰仗碧梧和連翹過硬的身體素質了。

  芭蕉樹下整整挖出來了七具女屍，離報案總結上刑部的京城女子失蹤人數還差五人，梁遠瞥了眼沉默不語的崔俊魏賢敏二人，繼而又看了看溫錦娘來時的方向。

  連翹在穿戴好去驗屍之前，跟自己低聲說了一下密室里的情形，為防生變，梁遠命人去朱哲朱大人府上叫人。

  在場眾人都在五城兵馬司的監視之下，誰也不得藉故離開，密室那邊連翹篤定灰洛根本無心潛逃，梁遠也就不急著顯露出一二來。

  倒是崔俊面上依舊平靜，內心裡卻是驚濤駭浪狂風大作，溫錦娘出現的那一刻起，崔俊就知道完了，密室的入口機關甚是隱蔽，如果不是灰洛暴露，即便這處宅子被翻個底朝天，崔俊也篤定梁遠找不到溫錦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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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自己不得好死，那死前多拉一兩個墊背的也值了，更何況梁遠一向愛重溫錦娘，什麼妾室都沒有，也不喝花酒，潔身自好的不像個為官之人，崔俊最是見不得琴瑟和鳴的佳偶。

  崔俊依舊站在魏賢敏身邊，冷眼看著芭蕉樹下的一切，可腦子裡卻是在思索灰洛去了哪裡，此刻是死是活，自己又該如何脫罪，現在這些女屍已經被挖了出來，若灰洛就此消失了甚至是死了，那是再好不過，直接推給他就是了，崔俊深信灰洛做事的細緻，絕不會讓自己的痕跡留在女屍之上。

  天邊漸漸露出魚肚白，朱哲帶著刑部的人趕到了，剛剛奔到院門口，朱哲的臉就綠了。

  真是個天殺的，自己連早膳都還未吃呢，怎麼就得來聞這麼噁心的味道？！

  梁遠遠遠瞥見虎著一張臉走進來的朱哲，勾了勾唇揮手道。

  「朱大人這邊......」

  「別揮了，這麼多人這麼多火把，我看的見！」

  「哦，朱大人辛苦了，勞煩您跑這一趟。」

  朱哲冷哼了一聲不說話，自己本來正睡的香，要不是梁遠派人來砸門，自己此刻哪裡需要空著肚子趕到這地方來聞這麼難聞的味道，今日事必回去，恐怕又得睡好幾日書房了。

  「朱大人，可有替下官告個假？」

  「呵——梁大人居然還記得告假？」

  「那是自然，辦公差不告假月底和戶部那些人掰扯起來也是件麻煩事啊，朱大人總不希望自己的俸祿被莫名其妙的扣了吧？！」

  「......」

  朱哲徹底沒脾氣了，整個刑部也就只有梁遠可以在這種時候還雲淡風輕的閒聊天了，朱哲只是隨便瞥了眼地上排放整齊的屍體，就知道今日的早朝怕是要鬧翻天了。

  「哦對了，還有一事要勞煩朱大人......」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朱哲僅有的好心情在聞到這腐屍的臭味時就已經消散殆盡了，現在整個人就跟豎了刺的刺蝟似的，逮誰扎誰。

  「正北一處廂房內有一密室，那密室里的東西勞煩朱大人帶人去抬出來。」

  梁遠神神秘秘的湊了過去跟朱哲近乎耳語，朱哲一聽密室，本能的目光就飄向了地上的七具女屍，梁遠微微搖了搖頭，又小小聲的加了一句。

  「很值錢......」

  「我這就去，勞煩梁大人在此看守。」

  朱哲眼眸亮了亮，招呼著帶來的人手就往後院去了，崔俊看著湧向後院的人流，眸光緊了緊，縮在袖子裡的手幾乎要將掌心掐出血來。

  梁遠一臉欣慰的看著朱哲興沖沖的帶著人直奔後院，才迴轉身子繼續看碧梧和連翹驗屍，眼眸在轉回身的時候順帶在崔俊和魏賢敏臉上轉了一下。

  魏賢敏的臉還是白的嚇人，自從女屍被起出來到現在，魏賢敏就像是被嚇傻了一般，倒是這個崔俊冷靜的出乎梁遠預料，唯一有情緒波動的時候便是方才朱哲帶人去後院，可見那密室里的東西才是崔俊最為在意的。

  連翹先前雖然沒顧得上將灰洛交代的話一一告訴梁遠，但密室里有口水晶棺，棺里躺著的是消失了幾年的程家小姐程瑤，這兩件關鍵的事一說，梁遠大致便對整個案子的來龍去脈有了最基本的猜測，然而皇上不會喜歡聽猜測，所以證據還得看溫錦娘這邊的努力。

  「呼——好了。」

  碧梧和連翹齊齊停手，溫錦娘點頭示意兩人淨手換衣，地上的七具女屍身上的物件已經儘可能的剝除完畢，腐化最嚴重的已經看不出什麼了，但半腐化和最近才死的幾具屍體上還是很明顯能看出許多恐怖的傷痕的，這些女子都是被凌虐致死。

  「嘔——」

  不知是誰起了個頭，終於許多人再也扛不住了，紛紛扭頭大吐特吐起來，這些女屍身上的傷痕猙獰的尋常男子都不忍直視，溫錦娘的淡定就顯得更是特別了。

  「崔大人崔夫人，難道不要解釋一二？」

  梁遠側過身子看著臉色很是不好的魏賢敏，一直站在一邊冷眼旁觀的魏輝和魏淑臉色如出一轍的難看，恐怕這兩人到現在還想不通那個從前嬌嬌弱弱最是可憐弱小的妹妹，是為何走到了這麼一步吧。

  「梁大人這話問的奇怪，這院子我們夫妻二人也不常住，居然能挖出這麼多具屍體出來，本官也很是震驚，還等著梁大人破了此案呢，怎麼反倒反問起我夫妻二人來了？」

  梁遠是著實佩服崔俊的，證據都已經擺在眼門前了，還能端出這麼無辜的樣子來，比起崔俊，臉色越來越不好看的魏賢敏顯然更適合入手。

  梁遠的目光從崔俊臉上移到魏賢敏臉上時，崔俊的手突然抬起攬住了魏賢敏瘦削的肩膀，微微低下頭在魏賢敏身邊低聲絮語道。

  「可是著了涼？你臉色不是很好看，要先休息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