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三章 聽命行事

  程瑤和丁藝的婚事算不上多盛大，可同窗好友和朝廷里中不溜丟的官員到場的也不算少了，擠得連個轉身的地方都沒了。

  丁母一整日都端著笑容，笑的眼眸一直是一條線，可就是想逢人就笑。

  等到賓客散盡，丁母才覺得自己累的腳底心都是疼的，喝的醉醺醺的丁藝自己走路都晃悠的厲害，還堅持要將丁母送回房，丁母忙阻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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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瑤瑤還在屋子裡等著你呢，快回去吧，娘自己回屋就行，就幾步路罷了。」

  「不...不行！兒子要......要......要親自送您回...嘔——」

  丁藝扶著柱子吐了好些喝下肚的酒來，丁母一看這樣反而只能撐起丁藝的身子，一路扶著將人送到了婚房門前。

  程瑤只有一個貼身丫鬟蓮兒，正忙著替程瑤梳洗更衣，聽到敲門聲急急忙忙去開門就只看見醉的神志不清的丁藝整個人都壓在丁母身上，丁母本就瘦弱矮小，被丁藝這麼一壓幾乎要垂到地上去了。

  「姑爺怎的喝了這麼多？」

  「嘿嘿......高...高興啊！今天這樣的...這樣的日子......我怎麼能...怎麼能......」

  「姑爺快別說了，您快躺著去吧，奴婢拿個盆給您，想吐吐盆里。」

  蓮兒看著丁藝漸漸上涌的吐意，趕忙從丁母身上接過了搖搖欲墜的丁藝，攙扶著丁藝躺到了床上，拉過一邊的空盆放到了丁藝身上，轉身去側室接著伺候程瑤沐浴。

  丁母一看丁藝沒人看著，害怕丁藝從床榻上滾下來，本欲走的腳步便頓了頓，走到了滿眼喜色的屋子裡，坐在了床邊的矮凳上看著閉著眼躺在床上的丁藝。

  灰洛從槐樹上跳下，整個宅子裡唯一亮燈的屋子就是喜房十分好找，灰洛小心的放輕腳步聲走到窗邊，悄悄捅破了角落的窗戶紙望進去，沒有看到崔俊要的程瑤，倒是看到了睡著了的丁藝，和守在床邊的丁母。

  灰洛愣了一下，剛想先找到程瑤在哪兒，穿著紅色中衣的程瑤就在蓮兒的攙扶下從側室里走了出來。

  「娘？您怎麼還不回屋睡去？」

  丁母看著明顯愣了一下的程瑤，笑了笑解釋道。

  「我擔心這孩子吐在床上，這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弄點意外，既然你們來了，那我就可以回去睡了，你們也早些睡吧。」

  「好，娘我送你......」

  「不用不用，就住一個屋檐下，哪裡用送，你們趕緊歇息吧。」

  丁母拼命搖頭搖手堅決不讓程瑤送自己出屋子，灰洛在丁母出屋前翻上了廊上樑，看著丁母沿著廊子進了自己的屋子才輕巧的落下來。

  「小姐，姑爺喝這麼醉......怎麼辦啊？！」

  「什麼怎麼辦？」

  程瑤聽著蓮兒的問話下意識的反問了一句，在蓮兒的眼神中，程瑤瞬間想起來成婚前一晚蓮兒被程大人吩咐將那用紅布包著的小畫冊送到程瑤手裡時，蓮兒的臉比現在的自己還要紅。

  「喝這麼多，還能怎麼辦，先歇息了吧，反正...反正也不急於一時，往後日子長著呢......」

  程瑤紅著臉哼哼唧唧說完這番話，蓮兒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幫著程瑤將丁藝往裡挪了挪，程瑤看著蓮兒出了屋子才扭頭看向睡的極為香甜的丁藝。

  「藝哥哥，瑤兒終於嫁給你了……」

  程瑤將床幔放下來，輕手輕腳的上了床，伸手摟住丁藝，閉上眼一起睡了。

  灰洛想著崔俊的交代，有些為難的抓了抓耳朵，自己若是現在進去將程瑤弄暈直接帶走，丁藝也不會知道的，若只是劫人還好，偏偏崔俊還要自己殺了丁藝。

  灰洛跟著錢叔學武，深受錢叔的教育，當然是把崔俊的命令放第一位，只是到底是第一次殺人還是殺無辜之人，灰洛始終有些下不去手。

  程瑤迷迷糊糊快要睡著時，隱約聽見了一絲屋門的動靜，剛想睜開眼看看是不是蓮兒又來給自己守夜了，卻沒想到見到了一身黑衣的人站在了自己的床前。

  灰洛眼疾手快的一掌劈暈了程瑤，堪堪阻止了程瑤脫口而出的叫喊。

  喝多了陷入昏睡的丁藝，根本不知道身邊的妻子被人劈暈了，仍然沉浸在今日成婚了的喜悅中，時不時嘿嘿傻笑一聲。

  灰洛手中的匕首舉起放下了三回，最終還是崔俊的命令占據了上風，蹭亮的匕首飛快的划過丁藝的喉間，就這麼在睡夢中結束了一切。

  程瑤被灰洛扛起來，手腕上的金鐲噹啷一聲掉到了地上，灰洛覺得自己的背脊上瞬間滾過一層冷汗，還好那丫鬟和老太太沒有動靜。

  扛著一個程瑤翻牆出去對灰洛來說難度不大，只是想到那守著丁藝的老夫人，灰洛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母親，雖然已經對早逝的母親的容貌沒有什麼印象，可母親活著時對自己的愛，灰洛深深印刻在心裡，灰洛突然不願意讓老太太明日天亮時看見丁藝被割喉的樣子。

  龍鳳紅燭突然爆了一個燭花，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很是清晰，灰洛扭頭看了眼那靜靜燃燒的龍鳳紅燭，扛著程瑤走了過去，拿下蠟燭點燃了床幔和被子，將蠟燭扔到了丁藝的屍身上轉身離開了。

  崔俊聽見外面打更的報著時辰，過了寅初三刻灰洛才帶著只著一身紅色中衣的程瑤閃了進來。

  「沒有被人發現？！」

  「沒有，屬下是等著屋子裡只有他二人才進屋的，丁家人口簡單，就一個老夫人和一個丫鬟了，臨走前屬下放了把火燒了所有的痕跡，應當查不出什麼來。」

  崔俊讚許的看了眼低垂著頭的灰洛，目光落到被放倒在床上的程瑤，崔俊揮了揮手示意灰洛離開，灰洛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麼，看著崔俊將人小心翼翼摟進懷裡的樣子， 灰洛最終還是閉嘴退下去了。

  崔俊將程瑤抱進了自己房間的密室里，密室里被布置的也滿是紅色的，就像新婚的屋子一般，這是崔俊特意給程瑤準備的，滿心期待的等著程瑤醒來。

  程瑤醒來時顧不得脖子的不適，猛地坐了起來，自己看到了一個黑衣人緊接著就失去了意識，家裡怎麼會有黑衣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