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9難難難3

  上官天絕希望傷害女兒的人能夠死無葬身之地，如此方能解心頭只恨，然而對方是皇子，他不敢放肆，只得把一切希望寄托在皇帝身上，他不敢想皇帝為了還燕兒一個公道去對慕容嘉禾下狠手，畢竟那是他的親兒子，陪伴慕容伊川三十餘年，對於主上的脾氣秉性他還是很清楚的。

  得知皇帝因為慕容嘉禾的但不到氣吐血後上官天絕甚是憂心；「陛下的龍體可好些了？」

  他很想即刻入宮侍疾，但他知道皇帝不想見到自己，只得從雲讓這裡得知主上是否已安好。

  雲讓忙道；「叔父不必擔心，父皇已經無大礙了，不會耽誤明日早朝。」

  得知皇帝無恙上官天絕懸著的那顆心稍微放下一些。

  『叔父；過兩日慕容嘉禾就會去洛陽，他身邊所有人都會被撤換，我會把自己的心腹安插進去，用不了一年慕容嘉禾必然會去下面陪伴他的生母蕭德妃。」說這些時候雲讓的眼睛裡滿是殺機，他會親自送慕容嘉禾赴黃泉，既然你動了我最心愛的東西那你就該付出慘重的代價。

  

  雲讓的溫和只是針對那些對他好和他喜歡的人，而那些讓自己不痛快的人甚至是敵人他是絕不手軟的。

  得知皇帝已經徹底放棄慕容嘉禾後上官天絕是打算親自動手的，對他而言讓一個神不知鬼不覺的死翹翹甚是容易，但云讓要親自去做這件事上官天絕自然會成全。

  約莫兩柱香以後雲讓就從落紅軒出來，然後由丫頭引著朝燕兒所居的桃花小住去，他真的怕燕兒依然不肯見自己，他雖然答應紅玉過些日子再來看燕兒，但他真的忍不住，他就是想要看看她可否安好，雖然從別處得知她已安好，但云讓還是想要親眼看一看才會放心。

  桃花小住依舊沒有恢復往日的熱鬧，丫鬟婆子們都甚是小心翼翼，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驚擾了裡頭的主子。

  此刻，燕兒正靠在美人榻上默默發呆，經過了這兩日的仔細調理她的身體已無大礙了，可心靈上的創傷卻絲毫沒有好轉。

  往日那個朝氣蓬，明快動人的少女此刻亦是形容懨懨，沉默寡言。

  伺候在燕兒身邊的大丫頭不是杜鵑，而是木心，自燕兒出事後杜鵑就不曾在身邊伺候，而今她已經被素素給關了起來。

  「小姐；瑞王殿下要見你。」木心小心翼翼道。

  沉吟了良久燕兒才開口；「請讓哥哥進來吧。」

  木心一聽小姐要見瑞王殿下故而甚是歡喜；「奴婢這就把殿下請進來。」

  功夫不大雲讓就隨著木心到了燕兒面前。

  燕兒已經從美人榻上下來，站在了一面一人多高的銅鏡面前，她望著鏡子裡憔悴支離的自己不禁微微蹙眉，雲讓已經到了她的身後，他遲疑了一下才把手輕輕放在燕兒肩膀上；「燕兒；你終於肯見我了，你若再不見我我可真的要去廟裡當和尚了。」

  聽著雲讓那溫暖如風的聲音燕兒心頭一陣酸楚，她緩緩回過身迎上那雙滿是關切的溫柔眼眸；「讓哥哥；我已經不是曾經的燕兒了，我已經不配做你的新娘子了。」

  說著說著燕兒就禁不住淚眼婆娑。

  「燕兒；你永遠都是我慕容雲讓獨一無二的新娘子，我不許你胡思亂想，更不許你不愛惜自己。燕兒；這一切都怪我怪我沒有把你保護好，你放心從今以後我必會好好的保護你，不會再要你受一絲一毫的委屈和傷害。」說到激動處雲讓的聲音裡帶著略微的哽咽，旋即雲讓就順勢把燕兒納入懷抱，然後緊緊的把她抱住。

  雲讓覺得自己上輩子必然是欠了燕兒很多很多，若不然今生今世怎麼會要自己如此的深愛這個小丫頭，縱然知道她已經不在完整，自己依舊愛她如初，縱然為她赴湯蹈火，請進餘生也在所不辭。

  桃花小住這邊的動靜很快就傳到了素素耳朵里，得知燕兒已經和雲讓安好如初了素素那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

  日暮時分，朝陽宮的首席太監秦明到了上官府，他是奉帝後之命來給燕兒送東西的，除了一些綾羅綢緞和上等的補品之外秦明還帶來了一封皇后親筆所書蓋著皇帝玉璽的聖旨，這是一道冊封燕兒為凝香縣主的聖旨。

  「安國公老爺；皇后娘娘讓雜家跟您和夫人說一聲，冊封凝香縣主的聖旨暫時不必宣揚，多咱等嘉王殿下離京數日後再宣布，以免節外生枝。」秦明把皇后的意思傳達完畢後才把聖旨捧出來。

  這道冊封縣主的聖旨以及旁邊放著的東西都是皇家給燕兒的補償，然再多的補償也沒法讓燕兒歡喜，對她而言唯一的歡喜就是讓哥哥對自己溫柔如初。

  三日後慕容嘉禾啟程往西京洛陽，啟程之前自己是吃了杖刑，雲讓親自監都，他沒法動手，但是給嘉王用刑的都是自己人。

  看到慕容嘉禾被打的皮開肉綻，慘叫連連雲讓的心裡才稍微舒服了一些。

  他恨不得馬上就把慕容嘉禾給打死，但讓他這麼死太便宜了，還是慢慢的折磨比較好。

  死亡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這幾日上官嘉木都宿在書房裡，雖然他什麼也沒有說，但柔水知道他是在生氣，氣自己不該包庇慕容嘉禾，儘管那日在落紅軒當著紅玉雲讓等人的面自己已經指正了慕容嘉禾，但對於上官家而言這不能將功補過，倘若燕兒拿出那枚玉佩的時候柔水就坦白，紅玉他們會少很多麻煩。

  晚飯上官嘉木沒有回錦瑟軒和柔水一起用，而是在落紅軒同父母一起。

  小夫妻倆這幾日分房而居素素是知道的，她自然明白兒子何故如此。

  吃完飯後素素見上官嘉木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便主動詢問道；「嘉木；難得你一直要和公主分房而居嗎？」

  上官天絕可不知小兩口這幾日沒有住在一起，他從不過問家裡的事情，兒子媳婦的私事他更不可能知曉了。

  面對母親的詢問和父親嚴厲的目光上官嘉木亦是從容不迫；「兒子只是想要暫時安靜安靜，過兩天我就伴回去了，母親不必掛懷。」

  素素豈會看不出嘉木是在敷衍自己；「你自己心裡有數就好，柔水公主終究不是尋常女子，咱們不可薄待了人家。」

  上官嘉木微微頷首。

  回到錦瑟軒以後上官嘉木依舊是板著一張臉，面對柔水的殷勤他也是態度淡然。

  柔水把伺候的丫頭都打發出去，然後挨著上官嘉木坐下；「夫君；我知道你還生我的氣，我知道我不該包庇嘉禾，可請你體諒體諒我的苦衷，嘉禾是我的弟弟，雖然不是一母同胞，但是他從五歲開始就養在我母妃膝下，我們姐弟兩個朝夕相處，母妃去世後父皇對我們不聞不問，微有我跟嘉禾一起相依為命。夫君；你已經三日不與我好好說話，更不肯與我同床共枕了，你難得還要繼續懲罰我嗎？」

  面對在自己面前楚楚可憐的妻子上官嘉木卻還是沒有絲毫的心軟；「柔水；若是慕容嘉禾做別的事你如何包庇我都不會怪你，可他毀了燕兒的清白，你應該知道清白對於一個女子有多重要。」

  柔水用力點點頭，哽咽道；「我都知道，我全都明白，夫君；我錯了，我求你別生我的氣了，我保證從今往後與慕容嘉禾恩斷義絕，我會加倍的疼愛燕兒。」

  為了求得上官嘉木的寬宥為了讓二人早日和好如初柔水完全捨棄了她帝女的尊嚴，對她而言上官嘉木就是她的全部寄託，回想成婚後自己得到的那些幸福，那些呵護，她就越發的害怕從此以後失去上官嘉木給與的溫柔。

  面對柔水的糾纏上官嘉木有些不耐煩，旋即他就起身朝外去；「我去書房睡，你早些安寢吧。」

  「嘉木；你別走，我害怕，別丟下我。」柔水緊緊的抓住上官嘉木的胳膊是要把人給留住，但上官嘉木卻毅然決然的把她給甩開，然後拂袖而去。

  柔水坐在地上禁不住失聲痛哭。

  之後幾日上官嘉木仍然是宿在書房，不管柔水如何獻殷勤，如何哀求他都不肯回心轉意。

  萬般無奈下柔水只得想別的法子，她知道去求婆婆是不可能的，向來婆婆也怪自己當日包庇嘉王，自己去求她興許是自取其辱，而自己沒有母親，無奈下她只得入宮去求潘貴妃。

  自出嫁以後柔水初一十五都會入宮給皇后和潘貴妃請安，今日不是十五她想要入宮得提前遞了帖子進去。

  潘貴妃接到柔水遞來的帖子後沒有遲疑就允她入宮來見。

  看到柔水容顏憔悴，失魂落魄的潘貴妃嚇了一跳；「水兒，幾天不見你怎麼變成這樣了，莫不是在婆家手了委屈？」

  潘貴妃因為與柴氏交好，當年她被曹氏陷害打入冷宮的那斷日子柴貴妃隔三差五去探望她，姐妹二人自那就建立了濃厚的卿意，之後十多年的相處也都是相互扶持，彼此尊敬的，因此潘貴妃把柔水也視若己出，特別是自己枚女兒，她對乖巧貼心的柔水就格外疼媳。

  如今柴氏不在了，潘貴妃對沒有親娘疼的柔水就更加關照了。

  看到柔水如此模樣可把潘貴妃給心疼壞了。

  等支開了所有的宮女太監以後柔水才把自己這些日子在上官府的經過仔細的同潘貴妃敘述一番，自然包括燕兒被慕容嘉禾侵害之事；「潘母妃；我估摸著嘉禾此次去洛陽也是凶多吉少，你叮囑蜀王兄切不可與他再有來往，免得連累了自己。」

  潘貴妃當然清楚慕容嘉禾去西京洛陽之事，她同別人一樣都以為皇帝希望有皇子能留守西京，故此才派了慕容嘉禾過去，萬萬沒想到竟然是事出有因，她很快也就明白了為何慕容嘉禾去西京是悄悄啟程了。

  「沒想到嘉禾這個孩子如此的膽大妄為，怪不得你父皇突然病倒了呢，十有八九是被嘉禾這個小畜生給氣的。水兒；你當日就不該包庇這個小畜生，你平日可是個聰明孩子啊，怎在這件事上就糊塗了呢。你這下不光是讓你婆家人失望了，更是開罪了瑞王，難怪上官駙馬和你生氣了，你啊這是自作自受。「潘貴妃是真的把柔水當自己親生女兒，故此才如此的直言不諱。

  柔水一臉懊悔道；「潘母妃；水兒知道錯了，而且一再同上官駙馬認錯，可他就是不肯原諒我，我婆婆對我也是冷冷淡淡的，萬般無奈了水兒才入宮求潘母妃給拿主意了。「

  潘貴妃扶了扶頭上的髮簪，深深看了柔水一眼後徐徐道；「我也沒什麼更毫的主意給你，你啊就暫時沉住氣，做好你為人妻為人媳的本分，慢慢的讓上官家看到你的誠意了自然上官駙馬也就回心轉意了，他是駙馬他不可以隨意納妾，而且你們還處在新婚燕爾你放心上官駙馬堅持不了太久的，水兒；吃一塹長一智你得己住你是上官家兒媳婦，一切要以上官家的利益為主。你要加倍的疼愛燕兒，她不只是你的小姑子，還是你父皇母后的義女，說句你不愛聽的話在你父皇心裡頭燕兒這個義女可比你這個親生女兒還要緊呢，而今燕兒受了這個委屈你父皇和母后更要加倍補償她。」

  潘貴妃的話柔水全都牢記心懷。

  看到柔水還是愁眉不展的潘貴妃就忙吩咐人準備一桌酒菜，然後他就帶著柔水到外頭散步。

  被潘貴妃寬慰安撫一番後柔水的心情好了不少，一會兒用膳的時候她的胃口也就開了。

  潘貴妃親自給柔水布菜；「這道八寶鴨是你最喜歡的，我宮裡小廚房做的比御膳房裡的更加可口一些。」

  柔水朝潘貴妃微微頷首，然後就用手裡的象牙筷把面前的寶寶要夾起來往嘴裡送。

  桌上的菜餚葷素各半，自年初開始潘貴妃就一心向佛，她便只吃素，除非是重大節令了才吃肉。

  柔水則是個無肉不歡的人，越是油膩的東西她越吃的歡喜，剛吃了幾口柔水就覺得胃裡甚是不舒服，緊接著就把吃下的東西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