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9隻願採菊東籬下
2024-08-15 12:31:27
作者: 雲蒙居士
當蕭思成知曉了跟皇長孫打架的小石頭是南風的兒子後他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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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未央自然不知道南風為誰,她只是把從大人們那裡聽來的鸚鵡學舌一般告訴了自己的爹爹。
他低頭溫柔的親了小未央眉心一下,柔聲道;「真兒;這次是你不對,你不該慫恿你恆哥哥打人,幸虧你恆哥哥無大礙,否則你可難辭其咎。」
若劍恆是一般的孩子蕭思成興許不會跟未央說這些。
安撫了小丫頭一會兒蕭思成就到了外面,紅玉正蹲在廊下陪小世傑玩兒。
蕭思成原本想問紅玉是否見到了南風,可看到母子倆玩兒的那般開心他不忍打擾。
雖然知道紅玉和南風的關係和過去不同了,但蕭思成還是那般介意他們會相見。
即使紅玉如今對自己全心全意,但蕭思成還是能窺探到她內心深處有一方寸之地是不屬於自己的,那個位置應該屬於南風。
紅玉雖已知曉她和南風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他們曾經的兩情相悅是天道不容的,可錯過的南風依舊是紅玉心底深處永不退色的一抹硃砂痣。
用罷晚膳後蕭思成與紅玉去花園散步時他才便問起了今日上官府的壽宴;「未央嘴裡說的那個小石頭就是南風的 兒子對嗎?」
紅玉一臉坦然道;「沒錯,小石頭是南風的兒子,我知道你想問我什麼,我與南風沒有相見,我見著冷紅綃了,她因為撫養小石頭的緣故人比過去柔軟了不少,不過她還是把我當敵人,甚至有要殺我的念頭,雖然只是一念之間,但還是要我想想就有些後怕。」
雖然冷紅綃只是單單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腰間,但是在一剎那她眼裡流露出的殺意還是沒能瞞過紅玉。
對於冷紅綃的能耐紅玉還是略知一二的,她擅使暗器,她獨創了多種暗器就藏在腰間,她是個行動不便的殘疾人,她在暗器上的造詣亦是獨孤求敗。
紅玉很清楚如果當時冷紅綃真的下了決心要下毒手,她是逃不掉的。
得知了紅玉險些遭遇不測蕭思成心中一凜;「玉兒;你明知冷紅綃的厲害怎還靠近她呢,往後不許再冒險了,並非我多身有殘疾的人有偏見,他們大多數人因為自身處境的艱難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偏激,冷紅綃為獨孤南風管理獨孤島撫養兒子還是沒能得到一個名分,她心中的怨恨可想而知,她奈何不得獨孤南風,自然會把這一切怪罪在你身上,因為你的緣故使得獨孤南風不肯再娶。」
紅玉微微頷首;「你放心,往後我不可能再單獨和冷紅綃相見了。小石頭和劍恆打架是未央挑起的,是劍恆先動的手,他和來福兩個人一起打小石頭,我並非因為南風的緣故而袒護小石頭,今日之事錯不在那孩子,他還手反擊也是處於被侵犯的本能反應罷了。」
蕭思成要的就是紅玉這個解釋,她沒有與南風相見,她袒護打皇孫的小石頭並非因為那是南風的兒子,如此他心裡才自在了一些。
一夜無話轉眼到了次日。
一早南風就離開了上官府,得知雲讓得了一本字帖他一直心裡痒痒的很,皇帝賜給雲讓的字帖那必然是難得一見的佳品了。
南風到瑞王府時雲讓正在給他養的鳥雀們餵食呢,因為稀罕這些鳥雀,所以雲讓只要有興致就會親自來餵他們。
南風是瑞王府的常客了,而且還是雲讓的結義大哥,王府上下都不敢怠慢他。
「賢弟;你這隻鸚鵡的毛色真鮮亮啊,買它花了不少銀子吧。」南風指著籠子裡正在吃食兒的白羽鸚鵡道。
雲讓道;「大哥好眼力,這隻鸚鵡是我從一個南越國商人那裡買來的,花了一百兩銀子呢。」
一隻鳥竟然就花了一百兩銀子這讓對金錢向來沒什麼概念的南風都不禁咋舌;「賢弟;你可真捨得在玩樂上下功夫啊,我再想你是不是被那那廝給坑了吧,一隻鸚鵡怎麼能值以白兩銀子呢。」
想想帝後平日裡衣食起居是何等節儉啊,雲讓竟然捨得花一百兩銀子買一隻鳥,不過南風明白這不是雲讓特意敗家,而是他要讓皇帝和太子知道自己是個不成器的紈絝子弟,除了風花雪月跟吃喝玩樂之外再無它求,站在高位的人忌諱的是那些才情出眾之人,而對那些庸庸碌碌之輩反而會格外寬容。
雲讓在彭水賑災表現不俗,他回京不久就收到了彭水百姓送上的萬民傘。
作為一個親王在民間有了一定的威望那對於某些人而言是很不妙的。
在彭水的雲讓手持天子劍指揮和監督一眾官員們賑災,他走遍了彭水所有被地動所損之處,大到百姓幾千戶的村落,小到只有幾十戶的小寨子,他暫時放下了皇子的嬌貴,書生的文弱,他成了彭水大小官員以及所有百姓們的主心骨,然回到了上京他便做回了那個嬌貴的皇子,風花雪月的書生。
雲讓指著鸚鵡那純白如雪的毛對南風道;「大哥;這隻鸚鵡的毛色不但純而且甚是柔亮,非一般鸚鵡所能匹敵,這是他的優勢,再有一個它格外的聰明,不但會簡單的問候請安,還會念詩,這是它的有點之二,一百兩銀子買它回來絲毫不虧。」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虛雲讓便對著正在吃食的鸚鵡道;「雪衣公子;把我剛剛教你的詩念一遍。」
這鸚鵡還真聽話,馬上不吃食了,然後支楞著脖子念起詩;「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此中有真意,欲辯已忘言。」
鸚鵡會說話不是什麼新鮮事,然鸚鵡能念詩,還念的這般清洗流暢這還是要南風大開眼界。
念完詩後鸚鵡就繼續低頭吃東西了。
南風笑著拍拍手;「如此看來賢弟花一百兩銀子買它真是值了。」
雲讓莞爾。
旋即南風就跟著雲讓到了書房,初五把茶點送上後就退了出去。
吃了一盞茶後雲讓便把他新得的字帖拿出來給南風過目;「大哥;這兩本字帖是我從彭水歸來後父皇賞賜的。一本是王羲之的中秋帖,還有一本是褚遂良臨摹王羲之的蘭亭集序。這可都是千金難買的寶貝。」
南風沒想到皇帝竟然捨得把這兩本字帖送給雲讓。
無論是王羲之的中秋帖還是褚遂良臨摹的蘭亭集序那可真是獨一無二的稀世珍品。
這兩本字帖南風都是皇帝的御膳房見過,再次見到心情依舊甚是激動;「雲讓;這兩本字帖你可否借愚兄臨摹?」
這還是南風頭一次對雲讓有所求。
雲讓稍微遲疑了一下才道;「大哥在王府臨摹可以,若是帶出王府的話請恕小弟不能相借。」
因為這兩本字帖實在是太過珍貴,所以雲讓才表現的這般小氣。
南風沒有因為雲讓的小氣而新生絲毫的不悅,反而他很是理解雲讓,若自己得了這兩本字帖也會格外珍視,千金易得,前人大家的真跡難覓。
南風微笑的;「那我就在賢弟的書房臨摹,我打算留在上京一段時日,住在上官府不及住在賢弟這裡自在,等紅綃和小石頭離京後我就住過來。」
雲讓一聽南風會在王府逗留幾日他很是歡喜;』「如此甚好,我命人仔細把清風堂收拾一番好讓大哥住的舒服。」
南風微微笑道;「無需太麻煩,我行走江湖,四海為家習慣了,對吃住沒那麼講究的。」
當天雲讓就領著南風去蝴蝶樓吃酒。
雲讓的王府里養了一些江南買來的歌姬,不過他偶爾還會去蝴蝶樓熱鬧一番。
雲讓來蝴蝶樓只是吃酒,聽曲,不曾染指過那裡的姑娘。
雲讓喜歡煙花深處的風月場,喜歡置身於鶯鶯燕燕之間。
蝴蝶樓如今在上京亦是第一青樓,這裡的姑娘無一不才貌雙絕,就連京外的文人雅士都會來蝴蝶樓消遣,作為掌柜的的蝴蝶夫人很少路面了,她收了三個徒弟為自己打理生意,將來養老送終。
雲讓也算是蝴蝶樓客人里的熟面孔了,招呼客人的媽媽們對他亦是分外熱忱;「容公子;你可有日子沒來了,姑娘們都惦記公子呢。」
當媽媽們注意到雲讓身邊的南風后更是熱情加倍。
很快雲讓和南風就到了二樓雅座,茶和點心端上來沒一會兒兩個花容月貌的姑娘就到了,她們一個抱著箏一個抱著琵琶,都是二八年華,嬌艷欲滴。
南風不是第一次來蝴蝶樓了,她還記得這裡有個姑娘叫茜茜的,可後來再光顧的時候茜茜已不在蝴蝶樓,聽說是被一個貴公子買回去當貴妾了。
兩位姑娘一一給客人見禮後就開始獻藝,二人一彈琵琶一個彈箏,合奏一曲《高山流水》。
雲讓和南風一邊聽曲一邊愉快的暢談。
「大哥;這兩個姑娘可是蝴蝶樓禮一等一的的了,她們都是罪臣之女,無奈墜入風塵,賣藝不賣身,大哥若有興趣小弟願為你使銀子把人贖回去為你紅袖添香。」雲讓實在是不忍心看到南風一直形單影隻的,他特意帶南風到青樓來不光是散心,還是為南風尋花。
南風深深望了雲讓一眼,徐徐道;「賢弟的用心良苦愚兄感激不盡,不過愚兄心之所向,初心不改。這二位姑娘的確是才貌雙絕,但我不是她們的惜花人。」
南風的初心便是對紅玉的那份執念,雲讓自從知曉了南風的身世一以後便分外心疼他的執念,若南風大哥知道自己這七年來一直深愛之人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會如何?
如果犯下欺君之罪的上官天絕不是燕兒的爹,興許雲讓就會把朕向說出來,讓南風大哥和父皇相認,讓他成為自己的親大哥。
自己得想個法子促成大哥和父皇的相認,那樣的話他和二皇姐紅玉之間便能光明正大的來往,那錯誤的執念也就會被徹底破除,如此大哥就能再去尋找真正屬於自己的紅顏知己。
他的餘生有燕兒,皇姐紅玉的餘生有蕭思成,所以雲讓希望南風的餘生也有人相伴。
見雲讓在那裡若有所思南風笑著問;「賢弟怎不吭聲了,莫不是因為愚兄拒絕了你的美意而惱了吧。」
雲讓忙把自己從思緒里抽出來;「我怎會惱大哥呢,我只是心疼大哥,心疼大哥沒有一個紅袖添香之人。」
雲讓的這份關切要南風心頭暖意如斯;「賢弟放心,愚兄一切安好,多一個人在身旁反而是個累贅。」
離開蝴蝶樓時夜色已闌珊,雲讓迴轉王府,南風則回上官府。
回到上官府後南風就回了紅綃和小石頭所在院子。
他們住在同一個院子,不同的房間。
紅綃屋裡的燈還亮著,南風稍微遲疑了一下就上前輕輕叩門,很快柳絮就為他打開了房門;「公子來了,我家小姐還沒睡呢,塊進來吧。」
紅綃正坐在等下刺繡。
紅綃的繡藝甚佳,絲毫不遜色於頂級的繡娘。
「師妹;為了你的眼睛晚上還是少做一些針線的好。」南風殷切道。
紅綃把手裡的活計輕輕放回到面前的笸籮里,她抬眼深深看了一眼已經在自己對面坐下的南風;「師兄的話我記下了,我往後不會在晚上做針線的,只是過兩日就走了,我打算在離開之前給師父師母各自做一雙鞋子,師父的已經做好了,師娘的還差幾個花樣。」
南風微微頷首,然後就起身到了裡面去看了一眼小石頭,看到小傢伙睡的正香甜南風為他輕輕弄了一下被角就離開了。
見南風要走紅綃就忙叫住他;「師兄;我想你應該知道守業師弟和夏清靈姑娘的事了,師母希望我們能夠勸勸守業師弟放棄這個夏姑娘。」
南風先是一楞,然後略帶疑惑的問;「師母為何不答應這門親事?守業和嘉木不一樣,他的妻子未必得是官宦人家嫡女的,夏清靈配得上守業。莫非師母嫌夏清靈比守業長傘歲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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