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9恨別鳥驚心2
2024-08-14 19:30:20
作者: 雲蒙居士
雲讓鄭重的把燕兒遞給自己的小包袱接過來;「燕兒;等我回來!」
燕兒朝雲讓盈盈一笑,似三千桃花灼灼盛開;「讓哥哥一路珍重,記得咱們的約定,荷花盛開你就歸來,我給你做荷葉雞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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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有眾人在場雲讓真的想把他的小丫頭納入懷抱狠狠的親幾口,這一刻他只能朝小丫頭深深一望;「燕兒;快回去吧,我走了,等我的薛濤箋。」
時辰不能再耽擱了,雲讓只得狠狠心迅速轉過頭,然後上了馬車,他努力的要自己不往外面看,他真的怕燕兒會牽絆住了自己啟程的腳步。
燕兒和太子等人站在原地忙送雲讓一行人遠去。
馬蹄盪起煙塵讓天色和眼前的景致都變得朦朧起來。
直到馬車徹底消失在煙塵中燕兒等人才回過神來。
「燕兒;沒想到你能獨子騎馬來送我三皇兄,你這匹棗紅馬真好,是不是三皇兄送給你的啊?」雲舒仔細打量著燕兒的這匹馬,喜歡之心已經溢於言表。
燕兒忙道;「這匹馬是我二哥送給我的,他說是從西域那邊買來的。」
雲舒恩了一聲,然後就伸手去摸這批棗紅馬,誰知這馬兒性子烈的很,雲舒的手微微一靠近這馬兒就要尥蹶子踢他,雲舒只得忙閃身;「燕兒;你這匹馬性子也太列了,上官守業也真是的怎麼能給你一匹烈馬呢,萬一 這畜生萬一發起脾氣來可如何是好啊?」
燕兒一臉淡定道;「雲舒哥哥不必擔心,這匹馬已經被我調教好了,它真的很溫順,只要它認識你了跟你熟悉了就會對你表現出十分友善的樣子來的。」
雲舒朝燕兒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對她剛剛的話持懷疑態度。
太子輕輕咳嗽了一聲;「時辰不早了咱們都各自散了吧。」
說罷太子率先上馬。
一行人陸續的離開了十里長亭。
玉婉和紅玉上了同一輛馬車,她們已經約好等送雲讓啟程後就去冷萃庵上香,保佑雲讓平安順遂。
姐妹倆到了冷萃庵後就先去上香,然後又見了妙塵師太,用各自捐給冷萃庵一些香油錢。
正要離開時碰到了隨後趕來上香的紫焉。
「你們兩個這是要回去嗎?」紫焉問道。
紅玉忙道;「不著急回去,周遭景致甚好,我和婉兒打算玩賞一番再回去。」
紫焉頷首道;「那我先去上香,一會兒咱們一起去轉轉。」
紅玉和玉婉同時點頭。
紫焉先去上香,紅玉姐妹則在外面等候著,約莫一柱香後紫焉就從裡面出來了,然後和紅玉姐妹一起朝不遠處的桃花林走了過去。
山下的桃花早已零落成泥,然這裡的桃花開的正好,只有幾許落英。
冷萃庵的住持妙塵師太對桃花情有獨鍾,故此她指掌冷萃庵後就在周在陸續栽植了桃花。
許是沐浴佛光的緣故,這裡的桃花開的格外好。
每年桃花盛開時都會有不少人慕名而至。
紫焉扶著花枝緩緩道;「你們的母后還是王妃的時候幾乎每年都要來這裡好幾趟,大多時候我都會與她同行,一入宮門,身不由己,每次來冷萃庵我都會想起曾經和你們的母后年輕時的種種,真是光陰似箭,日月如梭,轉眼你們都長這麼大了,你母后都是祖母和外祖母了,而我即將也要當祖母了。」
「即將要當祖母,娘的意思是思雨有身子了?」玉婉凝視著紫焉的眼睛小心翼翼的問,這個時候紅玉也反應過來了,她的目光隨之也看了過來。
紫焉微微點了下頭;「還沒到三個月故此就沒有要外人知曉,這幾日思雨的胎不太穩當故此我就來上柱香,希望神靈護佑一二,你們倆知道就好,暫時別說出去,等三個月胎穩了再說。」
姐妹倆同時點頭。
「姑母;若是思雨的情況沒大有好轉你就把御醫院的雪無塵請去瞧瞧,麗華懷劍恆和現在這個孩子頭三個月胎都很是不穩當,雪無塵的方子一劑藥吃下去就好了。」紅玉認真的說,她很清楚紫焉即便給蕭思雨請御醫也不可能請負責帝後和東宮的御醫,故此她才推薦了雪無塵。
紫焉忙道;「既是如此那回頭我就差人請這位雪御醫給思雨瞧瞧。」
三人在桃花林里呆了一會兒,然後就去了別處,離開的時候已經日上中天。
回到鍾離府後紫焉顧不得自己腹內飢腸轆轆先去看蕭思雨。
去鍾離明仁已經考中了進士年前他的差事才下來。他的才學鍾離文俊沒法比,科舉考試的成績屬於中等略偏上,雖有資格參加殿試,但殿試的城繼不佳,他的才學雖然尋常但他的母親是長公主,父親是丞相,想要某個好差事易如反掌,不過鍾離文俊不希望兒子靠他和紫焉的庇護,他希望明仁能從最底層做起故故此明仁就去了工部從跑腿端茶下等小官做起。
雖然紫焉心疼兒子,但她左右不了鍾離文俊的決定。
在十里長亭給雲讓送行畢鍾離明仁就直接回工部衙門當職了,此刻蕭思雨正準備用午飯。
「婆母來了,快請坐。」蕭思雨把紫焉讓到了上座,她則在下垂首站立,婆婆沒有讓她坐她自是不敢坐,這可是樞密使家的嫡女,規矩禮儀上自然是一絲不苟。
這樣的蕭思雨亦是端莊有餘,活潑不足。
紫焉看到蕭思雨一直站著就忙讓她坐下;「思雨;你的面色還是不大好,張御醫開的安胎藥你都按時用了嗎?」
蕭思雨忙一臉恭敬道;「回婆母,安胎藥我都按時用了,頭午張御醫來過了,他說我的胎象已經比過去穩當多了,只要按照他開的方子吃上幾日的藥就安然無恙了。都是兒媳不好,害婆母操心。」
「你這孩子怎麼責怪起自己來了呢,這哪裡是你的錯呢,別胡思亂想了,等下午我再請別的御醫來給你瞧瞧,飯菜都涼了你快用吧我先回去了。」說著紫焉就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然後邁步朝外走,蕭思雨忙起身相送,她一直把紫焉送出院外。
走出去老遠後紫焉才跟身邊的彩雲道;「思雨是個好孩子,但我總覺得她在我面前一直都特別小心翼翼的,難不成我是個母老虎會吃人嗎?」
與蕭思雨當了半年的婆媳了一直都相安無事的,晨昏定省蕭思雨都做的極好,紫焉身子稍微不舒坦她只要得到消息就會來噓寒問暖,還要留下了侍疾,可紫焉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具體怎麼著她自己也說不上來。
彩雲明白紫焉的意思,略微思存後道;「依我看公主是總拿著少夫人和婉公主比較,婉公主那是您自己的孩子,雖然不是親生可那也是您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況且你們還是姑母和侄女,少夫人和您沒有那種血濃於水的親緣關係,也沒有養育之恩,故此她對您亦是恭順多於親近。」
紫焉微微頷首,由衷言道;「還是你看的透啊,是我糊塗了。」
用罷了午飯後紫焉就差人去御醫院把雪無塵請到了府上給蕭思雨診脈,雖雪無塵主要負責太子妃的康健,但是長公主請他他自然不敢推辭。
雪無塵給蕭思雨診脈後跟菊脈象開了一個方子,他的方子是在原來張御醫那張方子上加減了幾味藥。
蕭思雨喝了一劑藥後情況有了明顯的好轉。
如此她就繼續按照雪無塵的方子吃了兩劑,胎象徹底穩固。
蕭思雨的胎安然無恙了紫焉懸著的心也就徹底落下了,如此她才有心情入宮陪婉然說話。
雲讓已經離開三天了,這三天裡宛若都沒怎麼睡安穩,人明顯憔悴了不少。
一早慕容伊川與太子以及其他皇子在文武百官的陪同下去往太廟,祭拜先祖,望先祖保佑國泰民安,這次地動對於慕容伊川以及整個朝廷而言都是沉重一擊,除了派欽差去安撫,銀子,糧食陸續抵達彭水縣之外慕容伊川還親自寫了一份罪己詔昭告天下,同時頒布一道大赦令。
紫焉來的時候宛若正在縫補慕容伊川一件舊的龍袍。
看到宛若形容憔悴紫焉就忙關切道;「嫂嫂的面色不太好,莫不是昨晚沒睡安穩?」
宛若微微嘆息道;「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自得知雲讓要啟程去彭水賑災以後我就沒怎麼睡安穩過,即便睡下了也會做噩夢。紫焉;我真的很怕很怕雲讓會——」
餘下的話宛若不敢言語,只能深深的嘆息。
紫焉忙安慰道;「嫂嫂快別胡思亂想了,雲讓自會沒事的,我聽文俊說從上京至彭水縣最快也得二十幾天,通常情況下地動發生過一回後就不會在發生,即便會發生也會頭一次地動發生後的幾日內,等雲讓抵達彭水縣的時候自然一切無恙了。」
紫焉說的這些宛若何嘗不明白呢?然而身為母親她沒法把這次雲讓的遠行等閒視之,即便當初雲讓出京去遊山玩水的時候宛若也曾有過一段茶飯不思,直到雲讓一封封的平安書紛至沓來,她那懸著的心才回稍稍放下。
「嫂嫂;外面風和日麗的,我看到你院子裡牡丹開的正好,咱們出去走走吧,為我你簪花。」宛若雖然沒有興致出去賞牡丹,可她知道紫焉也是為了自己好,故此勉強提起一些興致同紫焉到了外頭。
朝陽宮的牡丹已經競相開放,朵朵國色天香,明艷無雙。
世間名花甚多,有的艷而不香,譬如海棠,有的香兒不艷,譬如桂子,唯有牡丹香艷無雙,儀態萬方。
紫焉挑了一朵她覺得最明艷的牡丹花為宛若簪與發間;「嫂嫂雖然最愛梅,然唯有這牡丹才配嫂嫂母儀天下的氣度。」
宛若輕輕拍了紫焉的手一下,柔聲嗔怪道;「你怎麼也學會奉承我了!」
紫焉笑盈盈道;「嫂嫂可是皇后,國母,這普天之下除了皇兄不必奉承你之外水不想著奉承你呢。」
「你這丫頭幾日不見怎就牙尖嘴利了?」丫頭二字聽在紫焉耳中倍感溫暖,因為這丫頭二子真的久違了,為人妻為人母后女人距離小丫頭,丫頭的稱呼就漸行漸遠了,何況如今的紫焉即將要當祖母了呢。
姑嫂二人說笑了一陣子後就到了亭子裡一邊賞花一邊吃茶。
當宛若得知紫焉即將做祖母了很是替她歡喜;「你都要當祖母了,看來我自己真是老了。」
紫焉輕哼一聲;「你別在我勉強賣老了你不就比我年長一歲嘛,不對,不是一歲,你生辰是臘月,我生辰是來年三月,你也就比我大幾個月罷了,若我嫁給文俊後能馬上有身孕,興許先做祖母的人就是我。」
宛若禁不住莞爾。
紫焉在宮裡用了午膳後便出宮去了,宛若躺在美人榻上小憩一會兒後就起來繼續為慕容伊川縫補那件舊龍袍,紅日西墜時慕容伊川才從太廟歸來。
回宮後慕容伊川就直接到了日月軒,看到慕容伊川形容疲憊宛若亦是心疼不已,忙吩咐春香準備一杯參茶,她親自為慕容伊川把外裳寬下,然後把一件質地柔軟的長衫給他穿上,然後把扣子一顆一顆的系好。
許是太累了晚膳後慕容伊川就拉著宛若就寢了,躺下沒一會兒他就沉沉進入夢鄉,但宛若卻是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她悄悄起身下床,坐在床下觀書。
宛若剛翻開書卷就聽到床上的慕容伊川在夢語;「抓刺客抓刺客——」
宛若手裡的書瞬間落地,她顧不得去撿起就忙疾步至床上,慕容伊川已然從睡夢中驚醒,他本能的去抓宛若的手;「夫君你做噩夢了,沒事了,一切都沒事了。」
宛若溫柔的言語漸漸驅散了慕容伊川因為噩夢帶來的驚恐,他緊緊把宛若抱在懷中;「若若;剛剛夢到自己被刺客刺殺,不過好在有人替我擋了一箭,雖是夢但那種感覺要我覺得仿佛自己親身經歷了一般。」
「伊川;那是個夢而已,你是九五之尊沒人敢奈何你,也許是你太類了故此才做噩夢,快睡吧。」宛若柔聲寬慰道,旋即雙手緊緊的抱住慕容伊川的身體,讓他感覺到溫暖和安逸。
慕容伊川奪位之初曾做過類似被刺殺被追殺的夢,不過隨著時光流逝類似兇險的畫面就不曾再入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