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5世事如棋難料測2

  大家萬萬沒想到蕭湛竟然還跟上官燕兒有交集，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竟然敢打上官燕兒的主意，那可是帝後的義女，瑞王的心尖寵啊！

  莫非蕭湛的死和上官燕兒有關？

  蕭思成思存了片刻後繼續問子月；「你覺得蕭湛的死可能是上官姑娘所為嗎？」

  子月先是一愣，然後一臉鄭重道；「蕭湛之死斷然和燕兒無關，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斯帕被蕭湛給拾了去，更不知道蕭湛之賊心，那日花園匆匆以見後燕兒再沒有來寧國府，而我請她去冷萃庵上香賞桃花也都是通過帖子，而沒有於之相見。」

  蕭思成微微點了點頭；「子月；我也相信這件事和上官姑娘無關，只是趙姨娘懷疑你和蕭湛之死有關，你於他的確有過街，聽說昨日午後他還去你那裡了，臨走時還要走了一顆翡翠白菜，你對拿著你把柄肆意妄為的蕭湛難道不恨嗎？知曉你私約平王之事的人里只有蕭湛最要你不安，假若蕭湛死了，那麼那個秘密就會成為秘密，倘若蕭湛一直活著，你沒法滿足他的要求他就可能把那件事抖出去，到時候你蕭子月的名聲如何可想而知。」

  蕭思成的語氣雖然不重，但卻讓蕭子月覺得句句如雷震，她的心不自已的一顫一顫的，與此同時她的面色也越來越難看。

  

  「蕭大人；我敢拿我性命做保蕭湛之死和子月無關，子月是恨他但不至於要殺了他，而我們已經有了對付蕭湛那廝的法子。」第一時間站出來為子月說話的便是蕭思遠。

  蕭思成淡淡看了蕭思遠一眼，然後緩緩問；「那我要聽聽你們打算如何處置蕭湛？」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蕭思遠一個人的身上。

  稍做遲疑後蕭思遠就把如何利用蕭湛對上官燕兒的垂涎三尺借瑞王雲讓之手來解決這個麻煩，而後日的冷萃庵之行便是時機。

  蕭思遠把所有的一切都攬在了自己身上，把母親和妹妹摘的乾乾淨淨。

  周氏明白兒子的苦心，故此這期間她一直都默不作聲。

  蕭思遠的話音剛落外面的家丁剛好挑簾而入；「稟世子爺；公主殿下和東院的老爺夫人，二夫人過來了。」

  公主自然就是紅玉，東院的姥爺夫人，二夫人指的是榮國公夫婦和蕭坤忠家的劉氏。

  寧國府死了個庶孫，榮國公他們聽到消息自然得過來看看，雖然是庶出，可那也是蕭家的子孫啊。

  紅玉是代表蕭思成來寧國府弔唁的，一個蕭家庶孫去世不值得她走這一趟，不過因為蕭湛死於謀殺向來寧國府應該會報官，身為京兆尹的蕭思成自然得來調查，她想幫蕭思成一把，故此才過來了。

  旋即，紅玉他們就被迎到了正廳。

  當紅玉初步了解了蕭湛之死的眉目後她溫柔的目光逡巡向蕭駙馬；「我想要去一趟蕭湛被殺的房間看看。」

  蕭思成微微頷首；「我陪你過去。」

  蕭思遠頭前帶路，旋即紅玉夫婦就到了蕭湛的房間。

  紅玉只是微微掃了一眼蕭湛的屍體，然後就開始仔細查看整個房間。

  忽然紅玉的目光停留在房間裡那一人多高的衣柜上；「蕭駙馬；既然守夜的人沒有發現異常，而這裡的門窗沒有被破壞過的痕跡，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兇手興許早早的就潛藏在了這個房間內，瞅准蕭湛進入夢境以後出來把他給勒死。這個房間裡只有兩處能藏人的地方，一處是床底下，而另一處便是這個衣櫃裡。」

  說著紅玉就到了衣櫃前面，然後緩緩伸手把衣櫃給打開。

  衣櫃裡面一片凌亂，紅玉微微蹙眉，接著她就把平日裡搭理這個衣櫃的丫頭給叫了過來。

  伺候蕭湛的除了兩名小廝之外還有一個丫頭一個婆子，蕭湛的穿戴都由這個丫頭來搭理，因此這個衣櫃自然是由這個丫頭來管。

  當丫頭看到衣櫃裡凌亂的一幕後頗為驚訝；「公主殿下；每日少爺都要換衣裳，奴婢都會仔細把衣櫃整理一番，斷然不會凌亂至此。」

  「那本宮問你你最後一次接觸這個衣櫃是什麼時候？」紅玉鄭重詢問道。

  丫頭不加思量道；「回公主；奴婢昨日午後伺候少爺換了衣裳，然後就再沒有靠近過這個衣櫃，當時衣櫃裡被奴婢整理的整整齊齊的。」

  紅玉微微點了點頭，然後不在言語，而是仔細的查看這衣櫃，突然她在一件衣服上發現了一枚腳印，這個發現讓她眼睛一亮，衣櫃裡面怎麼會有腳印呢？顯然是有人踩在上面的，這裡面的衣裳都是洗的乾乾淨淨放進來的，不可能上面有個腳印，沿著腳印繼續找果然有更多的發現，一律頭髮。

  紅玉把那一律頭髮拿了出來，顏色微微發黃，發尾略乾枯。

  「如果我猜的不錯這腳印和頭髮就是兇手留下的，那人是提前藏在了衣櫃裡面，等到了夜半時分出來行兇，然後打開後窗戶的逃之夭夭。」紅玉捏著手裡這一律頭髮對蕭思成道。

  蕭思成把那件有腳印的衣裳拿在手裡再三觀察後對紅玉道；「假若兇手真的是藏在衣櫃裡，通過這枚腳印的大小可以判斷此人為女子。」

  紅玉微微頷首。

  旋即她朝後窗戶疾步而去，仔細查看一番並沒有新的發現，她把後出窗戶打開，然後朝外看去；「蕭駙馬；你看，這窗戶下面有一根簪子。「

  蕭思成順著紅玉的手望過去，果然有一根簪子。

  夫妻倆對視一眼，然後就一起離開房間，到了簪子掉落的地方。

  這跟簪子就都在後窗戶外面的泥土裡，離此不遠處就一道月亮門，直通後宅。

  蕭思成把那根簪子拿了起來。

  這是一根銀簪，在明媚的陽光下閃爍著銀色的光暈，簪子上面掛著一小撮頭髮。

  蕭思成把簪子上的頭髮跟從衣櫃裡發現的頭髮一對比，完全一樣。

  蕭思成拿著這跟銀簪對紅玉道；「通過那腳印我們可以判定藏在衣櫃裡的人可能是個女子，如果這跟簪子亦是為女子所有，假若銀簪的主人和腳印的主人是一人，那麼可以想間此人為一女子，發色略黃，發尾略枯，若此人在寧國府內，那麼她的身份應該是個婆子或者多年未嫁但已經侍奉過主子之人。」

  蕭思成之所以有此判斷，那是跟菊這跟銀簪的樣式，不同年歲不同經遇的女子的頭飾是不一樣的，因此通過一個人的頭飾就能判斷其大概的年歲和身份。

  而簪子的主人頭髮不柔順，發尾略枯，可判定她的身份並不高，用不起好的頭油，可她能佩戴銀簪，這跟銀簪的做工質地不算普通，一個連好的頭油都買不起的人是不可能買的起這樣一根簪子的這跟銀簪十有八九是主人賞賜的。

  蕭思成很清楚在府上只有得到過男主人臨幸過但沒有給名分的丫頭才會被賞賜一根價值不菲的簪子，至於是銀是金這得看這個丫頭伺候主人時的表現。

  紅玉朝蕭思成微微點了一下頭，然後重新回到前面，然後把貼身伺候蕭湛的小廝叫過來；「你家少爺是幾睡下的，睡前可曾離開過這個屋子？」

  小廝忙如實稟報導；「回公主殿下；少爺如往常一樣都是戌時一刻水下，在睡前少爺去了一趟姨娘那裡，昨日午後少爺從孫小姐那裡得來一顆翡翠白菜，少爺想著給姨娘把玩，故此吃了晚飯得知世子爺沒有去姨娘那裡，他就帶著那翡翠白菜去了姨娘那裡，小的一直陪伴左右，在姨娘那裡呆了兩柱香多的功夫就回來了，回來後就開始準備就寢。」

  紅玉恩了一聲然後又問蕭湛的其他奴才；「你們少爺離開屋子以後你們都在何處？誰曾在屋裡守著？還有誰聽到這屋裡有動靜？」

  蕭湛和小廝離開後這些奴才們都沒有在屋子裡，他們幾個聚集在廊下在那裡玩兒雙路，玩兒的熱鬧，故此就沒有注意到屋子裡面是否有動靜。

  府里的奴才們趁著主人離開後聚在一起玩是常有的事，蕭湛本身就比較好玩兒，他對奴才們管的極為寬鬆，因此他離開期間奴才們不好好看屋子，聚在一起玩兒在正常不過。

  了解完了想知道的內容後紅玉朝蕭思成使了個眼色，蕭駙馬會意，旋即夫妻倆就隨著蕭思遠到了前廳，與此同時琅玡王府世子慕容嘉寧和妻子路思夢到了寧國府，路思雅才過門兒幾天府里就死了人，疼妹妹心切的路思夢自然得過來看看妹妹了。

  看他們回來了慕容嘉寧就忙問；「玉兒；蕭湛之死你們可發現什麼眉目了？」

  紅玉柔聲道；「有一些眉目了，還是讓蕭駙馬來說吧。」

  在這種場合紅玉不想出風頭，她不希望自己的光芒掩過蕭駙馬。

  無時無刻紅玉都會照顧蕭駙馬的顏面。

  這是紅玉身為一個妻子最善解人意的一面。

  蕭思成掃了眾人一眼，然後就把剛剛在蕭湛房間的最新發現簡明扼要的敘述一番。

  接著蕭思成就把發現的那跟銀簪遞給了蕭坤言；「叔父；您可認得這跟銀簪？」

  世子蕭坤言接過銀簪仔細端詳一番後道；「在寧國府里凡是戴此簪者都是被主子寵幸過但沒有給名分的丫頭。」

  無論是寧國公還是蕭坤言他們寵幸過不少丫頭，給名分的甚少，有的繼續留在府里當丫頭，有的歲數大了後就拉出去配了小廝，或者賣掉。

  不過丫頭們得主子幸都會有相應的記錄，按照記錄來找人很是容易。

  很快周氏就按照名冊上的記錄從府里找出來六個被主子臨幸過只賜簪子沒有給名分的丫頭，她們有的是被寧國公寵幸過的，有的是被世子寵幸過的，年紀最大的三十一歲，最小的十八歲。

  她們有的在掌管庫房，有的在廚房，還有的伺候在主子們身邊。

  可這些人里沒有一個頭髮略黃，發尾略枯的女子，而她們腳的大小和衣櫃裡那個腳印的大小略有出入。

  當確定她們都不是蕭思成要找的人後周氏突然想起還漏了一個人。

  「趙姨娘院子裡的秋花怎麼沒在？」周氏仔細翻了一下花名冊被遺漏之人竟是趙姨娘那裡的。

  聽到秋花這個名字蕭坤言的眉毛微微動了動；「若我沒有記錯的話秋花的頭髮就略微發黃，她曾伺候過我兩回，不過都是趙氏安排的。」

  蕭坤言去趙姨娘那裡若遇到她有月事沒法侍寢就會安排自己身邊的丫頭秋花來伺候，蕭坤言覺得秋花還算有些姿色就允了，伺候過秋花就得了一根銀簪，之後趙姨娘就沒讓秋花再伺候，主要是隨著歲數的增長她的寵愛也越來越少。

  既然遺漏了秋花周氏就忙差人去趙姨娘的院子裡尋，很快去尋人的丫頭就回來了；「稟少夫人；頭天晚上秋花就跟姨娘告假說今日一早要出府去看自己的表哥，明日才能回來。」

  在這個節骨眼上秋花竟然就不在府里，她的嫌疑再次加深。

  一聽秋花出府去看自己的表哥周氏冷哼一聲；「趙姨娘可真糊塗啊，這秋花自小就賣到了寧國府，而且簽的是死契，她是我們從人伢子那裡買來的，我想連她自己都不記得自己親爹娘姓甚名誰，自己籍貫何方了，她何來的表哥呢？」

  作為寧國府的女主人周氏對府中上下亦是了如指掌，不是她記性好，而是府里每個奴僕的情況都有詳細的記述。

  難道秋花是畏罪潛逃了？

  旋即，蕭思成就命衙役去搜秋花的房間。

  秋花在趙姨娘的院子裡屬於額二等丫頭，她和另外幾個丫頭住在一個房間裡，她有自己的床鋪，床鋪下面就是放置自己物品的地方，而秋花的床底下除了一些破衣裳破鞋襪之外再無其他，看來秋花是把自己比較稀罕的東西都給帶走了。

  如果她真的是去看表哥的話何必要把自己住的地方收拾的如此乾淨呢？

  若兇手真的是秋花，那她為何要殺死趙姨娘的獨子蕭湛呢？

  ——昨天沒有更新是因為停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