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考慮當下和以後

  大何世零的粉絲自製線上悼念會正在風風火火的舉辦，何世零本人則坐在家裡，以一個小粉絲的名號，完完整整地參加了這次悼念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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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自己最孤獨的時候，這群粉絲都沒有拋棄她，在她遭受最多的非議的時候，粉絲也一直站在她的身後。

  何世零一直覺得，粉絲們真的就像她的親人一樣，而現在看來，粉絲也把她當親人看了。

  看著那些在現場的粉絲們翻看著自己的照片，和往日的作品，何世零的心頭湧上一股淡淡的哀愁，和莫名的激動。

  哀愁是她再也不能以大何世零的身份和粉絲互動了，在粉絲們的心裡，她已經徹底離開這個世界了。

  激動是因為，她還是可以繼續用作品來回饋自己的粉絲，就算粉絲們不知道是她，但只要粉絲們有看她的作品，就算是一種安慰了。

  何世零在心裡發下誓言，現在沒有了何氏集團的威脅，自己一定要好好做一名演員，做一名好的演員，不僅是為了給粉絲們以回饋，更是對自己的負責。

  線上悼念會結束之後，對大何世零懷念的人才開始漸漸散去，但是他們約好，在明年、後年、十年後的同一個時間，他們還要舉行活動，不管是追悼也好，還是請大何世零的生前好友來進行表演也罷，都是他們的一份心意。

  他們會永遠記得大何世零，記得影壇中曾經出現過一位這麼優秀的演員，記得她是如何在逆境中掙扎，在爛片中貢獻高光演技。

  何世零的經歷就是在提醒大家，即便是身處逆境，即便你現在在做的事情不是你所喜歡的，但是你還是可以換一種活法。

  不自怨自艾，不哭哭啼啼，而是在逆境中開出一朵花來，對得起自己，就好啦。

  ——生命的終點不是死亡，而是被人遺忘。

  只要還有人記得何世零，那她就會一直存活，在人們的心裡。

  何世零看完那篇文章，鼻子酸酸，心想自己的粉絲裡面真的是什麼人才都有，寫的她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就在這時，房門被打開，奚暮遠從外面走了進來，然後說了一句話：

  「你的……顧錦衾找到了，現在在松山療養院，你要去看看她嗎？」

  何世零頓了一下，然後關上電腦，一時半會，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半晌，她才冒出一句話：

  「是jufrey找到的嗎？」

  奚暮遠點點頭：

  「剛剛突然聯繫我，告訴了我松山療養院的地址，我就過來通知你了。」

  何世零的手在桌面上輕輕敲動，似乎是在猶豫，又似乎是在思考。

  其實不用jufrey幫忙，他們自己也能找到顧錦衾，畢竟當時何世零已經把顧錦衾的地址給找到了。

  但是現在，jufrey幫忙把人找到了，又好像有點奇怪。

  顧錦衾是被關在M島，M島是M君的地盤，jufrey把人給找到了……

  難道說，jufrey和M君有什麼聯繫？他們認識？

  何世零又想起那天jufrey說的話了，心中有一個大膽的猜想，慢慢開始浮現。

  但是現在一切還沒確定，何世零還是沒有說出來。

  何世零的思考落入奚暮遠的眼中，就變成了真正的猶豫，奚暮遠來到何世零身邊，把何世零敲著桌面的手指包在了他的手心裡。

  「如果不想，那就不去，若是想去，我在你身邊陪著你。」

  何世零緩緩抬頭，看著奚暮遠雕塑一般的輪廓，挽唇笑了笑。

  她想，無論這個世界有多壞，她的身邊都始終會有奚暮遠的陪伴。

  快樂，真的就是如此簡單。

  長嘆一口氣，何世零拉著奚暮遠坐下，然後看著他道：

  「我其實是不知道怎麼面對她，從小，我就在拼命的努力，為了讓她笑一笑，我可以做很多很多特別傻的事情，我其實本來可以不用那麼努力的，就是我的外婆跟我說，她其實很愛我，所以我開始有期待。」

  奚暮遠把何世零緩緩放倒，讓她在自己的腿上躺著，何世零枕著奚暮遠的腿，把玩著奚暮遠的衣角，然後繼續任由自己的思緒亂飛：

  「別人都說，等你長大懂事了，你就能感受到父母的愛，你就能明白他們當初做的那些事情其實真的都是為了你，但是我現在長大了，也死過一次了，回想過去，卻還是一點點的愛意都沒有感受到，那些所謂的她是愛我的觀念，都是我外婆用語言強加給我的，就像空中樓閣一樣，是沒有基礎支撐的。」

  奚暮遠安靜地聽著，時不時輕撫一下何世零的臉，或者幫她把頭髮捋順，他只是安靜地聽著，沒有發表任何自己的想法或是言論。

  「我曾經怨過她，我永遠不會忘記在我被林之薇壓進游泳池的時候，她的冷眼旁觀，而她被壓進水裡的時候我卻為了外婆的那句話選擇了妥協，那麼多年，我背負著那句話，用那句話麻痹自己，真的是夠了……所以在死的時候，我只覺得解放了，我再也不用，再也不用背負著那些莫須有的東西而活著了。」

  奚暮遠終於開口了，他彎腰在何世零的額頭印下一吻，然後道：

  「你早就已經解放了，你再也不用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好嗎？」

  何世零的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但是她一點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她曾經覺得眼淚是懦夫的行為，除了演戲，她從來不會在別人面前流淚，但是面對奚暮遠，何世零完全不會害羞，因為她知道，奚暮遠就像是另一面的她自己，在他面前，她永遠無需掩飾。

  她也知道，奚暮遠是她要相伴終身的人。

  「所以我到底該怎麼面對她呢？」

  何世零看似是在問奚暮遠，其實也是在問自己。

  曾經她怨過恨過不解過，現在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謎，也大概了解了顧錦衾那麼對她的原因。

  在知道之後，那些曾經的愛啊恨啊，全部都好像變得不重要起來。

  她要考慮的，是當下，和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