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指證虞妃
2024-08-11 18:04:17
作者: 寧心鎖
袁修月抬眸向上,見鐘太後目露淚光,輕顫了顫唇,忙像個孩子一樣,以手背拭去她眼角的淚意:「太后娘娘這是怎麼了?臣妾只忘了一些事情,身子可是好好的啊,一點都不覺的苦!」
聞言,赫連棠輕輕挑眉,垂眸不去看袁修月。
天知道,看著袁修月裝傻充愣,她現在到底有多想發笑。
可是,想是一回事,她卻不能笑啊!
「唉……是哀家對後宮治理不嚴啊!」如是,滿是懊惱的輕嘆一聲,鐘太後則拉著袁修月的手,與她一起步上高台,讓她與赫連棠一起,一左一右與她身側落座。
太后落座了,碧秋自然也跟著步上高台,而後低眉斂目的立身於鐘太後身後。
她如此一走,這大殿之中,便只剩下汀蘭獨自一人了!
微抬眸,見汀蘭一直不曾步上高台,顏如雪輕勾了勾唇,不禁輕輕出聲:「汀蘭,還不趕緊到皇后娘娘身邊伺候著!」
「呃……哦!」
汀蘭恍然,作勢便要從一側登上高台,但尚不等她上前一步,便見高位上的赫連棠眸色一抬,驀地將手中茶盞用力擲落汀蘭身前!
哐啷一聲脆響之後!
大殿內頓時鴉雀無聲!
那精緻的茶盞,在汀蘭腳下四分五裂,那滾燙的茶水,因巨大的慣性而高高濺起,將她身上的裙擺,瞬間浸濕!
「賢……王妃……」
如拂柳一般的身子,忍不住輕顫了顫,汀蘭面色雪白的凝望著高台上方,正怒視著自己的赫連棠!
眸華微轉,看了眼與自己對坐的袁修月,赫連棠冷笑抬眸,目光陰戾的注視著汀蘭:「大膽汀蘭,你可知錯麼?」
「王嫂?」
目露驚疑之色,袁修月微怔的看著赫連棠,佯裝不忍汀蘭多受責難,她不禁蹙眉輕問:「自今日王嫂離開稷山行宮,汀蘭一直貼心照顧本宮,她何錯之有?」
「皇后娘娘!賢王妃說的沒錯!」
未等赫連棠說話,大殿上的汀蘭卻已脆生生的開口。輕喚一聲皇后娘娘,她微揚下頷,噗通一聲跪下身來,沉聲說道:「奴婢汀蘭有錯!」
驚聞汀蘭此言,虞秀致的本就不甚好看的臉色,瞬間又雪白了幾分。
而袁修月原本蹙起的眉頭,不禁瞬間擰緊:「汀蘭,你胡說什麼?你何錯之有?」
「娘娘!」
眼中的淚水,瞬間決堤,汀蘭輕顫著身子,嚶嚶哭泣道:「奴婢被鬼迷了心竅,受她人蠱惑,在皇后娘娘的膳食里摻了毒藥,害的娘娘失去記憶……」
話到最後,汀蘭已是泣不成聲!
砰砰幾聲過後,她不停的用自己的額頭,磕著身下光可鑑人的地板:「娘娘,奴婢有罪,奴婢死罪啊!」
聽聞汀蘭所言,劉美人不禁一臉悲憤,伸手指著汀蘭,開始推波助瀾:「好你個膽大妄為的賤婢,竟然敢對自己的主子投毒,說……到底是誰指使你的?」
雖然,她心機不夠深沉,但今日之事如此明顯,她自然可以看透幾分!
試想,汀蘭只是區區一介丫頭,何來會對自己的主子下毒?!
想當然而,她背後定然有那見不得光的人,在暗中指使!
額頭已被磕青,汀蘭滿臉羞愧的直起身來,低聲嚶嚶道:「那人跟奴婢說,皇后娘娘如今在宮中不得寵,如若再生了女兒,勢必後位不保,她只道與皇后娘娘姐妹情深,而那藥是改變胎兒性別的良藥,便讓奴婢將那毒藥餵了娘娘……太后娘娘,奴婢一心為了皇后娘娘好,奴婢也是被人誆騙了!」
聞言,邊上臉色雪白的虞秀致,不禁輕勾了勾唇,苦笑了起來。
到了此刻,她怎會看不出,汀蘭這是要想法子自保啊!
而她自保最好的法子,便是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她的身上!
「我皇室子嗣,豈容胡亂以藥物改了性別?!」
驚聞汀蘭所言,鐘太後面色驀地一變,因汀蘭的話,被氣的面紅耳赤,鐘太後瞟了她一眼,沉聲命令道:「說,那個在背後指使你,讓你毒害皇后的到底是誰?」
「太后明鑑,奴婢並非是想要毒害皇后娘娘啊!」汀蘭哭的傷心欲絕,但卻仍舊顫巍巍的轉過身來,看向一邊的顏妃。
見汀蘭看向自己,顏妃不禁溫雅一笑,輕輕撥弄著茶盞里的茶葉:「汀蘭啊,飯可以多吃,話可不能亂說,你莫不是要說,這指使你與皇后娘娘下毒之人,是本宮吧?」
汀蘭之所以會看向顏妃,完全是因為袁修月一早便懷疑虞秀致手裡的無憂之毒乃是出自她手。
此刻,見顏妃一臉淡然,神情嫵媚隨性,根本不見一絲心虛的模樣,她心中思緒飛轉,轉頭便要看向與顏妃相對而坐的虞秀致!
「顏妃姐姐,你瞧你把汀蘭嚇的。」
唇角輕勾了勾,眸華微抬,迎上汀蘭輕顫的眸子,虞秀致眸色微斂,淡淡一笑道:「汀蘭此刻如此看著本宮,可是要與太后說,這與皇后娘娘下毒之人,是本宮啊?」
聞言,高台之上,袁修月黛眉微蹙,鐘太後老眉深皺,而賢王妃赫連棠,則再次抬手接過碧秋遞來的新茶,低眉吹拂,挑眉淺啜一口。
「太后娘娘!」
將視線從虞秀致身上收回,汀蘭再次抬頭,面色難看,忍不住痛哭出聲:「奴婢知道,奴婢人微言輕,但奴婢總是咽不下心裡這口氣,太后娘娘……當初……給奴婢毒藥,讓奴婢毒害皇后娘娘的,正是虞妃娘娘啊!」
汀蘭此言一落,袁秀致端著茶盞的手,微微僵持。
微微側首,看著上方面色陰晴不定的鐘太后,她神情微變了變。眼眶瞬時間一熱,她微微低手,本想將茶盞放好,卻因手抖的厲害而將茶水灑了一桌,也浸濕了自己的衣裙。
「太后娘娘!」
顧不得去整理自己濕濡的裙擺,虞秀致嫵媚明亮的大眼中,淚水早已決堤,伸手扶著珠兒的手,她自桌案前起身上前,在汀蘭身旁微喘著站定,一臉忿忿的仰頭看著鐘太後:「莫說臣妾以前同皇后娘娘情同姐妹,自皇后上了稷山,臣妾一直於皇宮中得皇上專寵,如今臣妾身懷有孕,正是福澤盛隆,皇上還答應臣妾,要封臣妾的孩子為太子……既是如此,臣妾又何必要冒險對皇后娘娘下毒?如此一來,豈非多此一舉?太后娘娘,臣妾冤枉啊!還請您明察秋毫,莫要聽這賤婢胡亂是造謠!」
語落,虞秀致微微屈膝,不顧自己身懷有孕,竟噗通一聲跪落在地,便也一臉委屈的跟著痛哭了起來。
聞言,鐘太後眸色一變!
深深的,凝了眼虞秀致的肚子,她不由喟嘆一聲:「只汀蘭說了一句,哀家尚一語未發,你這是作甚?你不趕緊起來說話?」
「臣妾……」
輕吸瓊鼻,虞秀致哽咽抬頭,俏臉之上,梨花帶雨:「人家懷胎十月,都是靜心舒心,臣妾卻被人如此冤枉,臣妾……只是覺得委屈……」
「虞妃娘娘!」
虞秀致梨花帶雨的模樣,著實讓人看著心疼,但看在袁修月眼裡,卻有些好笑。但……此刻她失憶了,便只得眸色清透的對她輕笑了笑,而後自座位上起身。
在眾目睽睽之下,於高位緩步而下,她行至虞秀致身前,伸手攙著虞秀致的手臂,輕笑著說道:「古語有云,清者自清,此事,既然與虞妃妹妹無關,妹妹又何必如此介懷?眼下冬九時,正是天寒地凍之時,為了你肚子裡的孩子,也為了不讓太后心疼,妹妹還是趕緊起身吧!」
「皇后娘娘……」
聞袁修月此言,虞秀致唇瓣輕顫了顫,心中不禁一陣酸澀!
雖然她嘴上說,那無憂之毒不是她給汀蘭的,但事實如何,她心裡清楚的很。
此刻,袁修月如此待她,她若說心中沒有一絲愧意,那是假話!
看著虞秀致一臉委屈的模樣,袁修月眸色微變,卻仍舊抬起手來,欲要拉她起身:「妹妹趕緊起來吧!」
感覺到袁修月攙著自己手臂的手,微微上抬,虞秀致落淚無聲,只得就勢起身!
「那個……你叫什麼名字?」
扶著虞秀致起身,袁修月轉頭看了眼跟在她身後的珠兒。
珠兒聞言,心頭一顫,忙對袁修月福身回道:「奴婢珠兒。」
「哦,珠兒!」
輕點了點頭,袁修月對珠兒輕道:「你家主子身上的衣裳濕了,你趕緊回去去取套新的來。」
「呃……」
心神微怔了怔,珠兒怔怔垂首,「奴婢遵命!」
眼看著珠兒腳步匆匆的出了大殿,袁修月唇角輕勾著抬頭對鐘太後說道:「太后娘娘,臣妾雖中毒失憶,但總的來說卻是性命無虞,臣妾捨不得汀蘭受苦,也見不得虞妃妹妹被冤枉,既是如此,此事臣妾便不再追究,還請太后娘娘就此將此事揭過!」
袁修月此言一出,坐在一邊的顏如雪眸色微變,大殿裡的眾人亦是嗡的一聲,隨即開始竊竊私語!
袁修月是誰?!
她是皇后娘娘,且如今還身懷龍嗣。
如今有人害了她,雖她福大命大,性命無損,但說白了,那背後投毒之人,是要謀害皇后和她肚子裡的皇嗣啊!
此事若往大了說,便是要動搖國之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