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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孤身入敵營

2024-08-14 17:52:31 作者: 寧心鎖

  「這是……」

  看著眼前藥瓶,袁修月瞳眸微縮,不禁面色微變。

  離蕭然置於桌上的,竟然會是無憂之毒!

  此毒,她一直帶在身上,如今應該被她帶到了阜都才是,可是她回阜都時,包袱是杜生整理的,此時想來,杜生當初定時將這無憂之毒,給了離蕭然。

  「認識這個吧?」

  笑看著袁修月,離蕭然輕聲說道:「我原本以為,你我今生無緣,更知你身中忘情蠱毒,將不久於人世,但是有了這個,一切便註定會發生改變,月兒,只要你喝下這個,便會忘記前塵,也可暫抑體內的忘情蠱毒,我年前曾尋到天山蠶蛹,只待雪蠶出世,便可為你吸出餘毒,如此一來,你我便可雙宿雙棲……這,無疑是你的一條命,難道不算是一份大禮麼?」

  「先生……」

  

  原來,這就是他所說的那份大禮麼?!

  怔怔的,與他的視線膠著糾纏,袁修月半晌兒之後,方才將頭偏向一邊:「這無憂之毒,若我想喝,一早便可以喝下,既是我不想喝,便沒人能逼我喝下它!」

  說話間,她倏地抬手,便要去抓桌上的藥瓶。

  但離蕭然的手,比她更快。

  只見他一個抄手,將桌上藥瓶拿走,並瞥了她一眼,無奈輕道:「你現在不喝也就罷了,這無憂之毒,我大可等你想喝了再喝!」

  袁修月苦笑垂首:「不會有那一天的!」

  即便,她會疼死,卻不想忘了自己心愛的人,和自己的孩子。

  是以,這無憂之毒,縱然可以延續她的性命,她卻一定不會去喝。

  「月兒……」

  自椅子上起身,離蕭然行至袁修月身前,微抬下頷,他唇角輕勾著凝著她滿是苦澀的笑臉,眸色卻深沉陰鶩:「待會兒我便會命人與離灝凌傳信,讓他明日以自己的性命,來換你的安危,你說……他會不會來?」

  心中氣極,袁修月眉心緊皺:「離蕭然!」

  「又叫我名字了!」

  眸色微潤,離蕭然眼底的陰鶩之色漸漸退散,輕嘆一聲,他站起身來,垂眸對袁修月輕聲囑咐道:「從昨日開始,你便一直在趕路,今日便好好歇著,待明日一過,這天下和你,便都會是我離蕭然的!」

  聽離蕭然此言,袁修月面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

  她所認識的離蕭然,永遠都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

  可是眼前的他,卻是狼子野心!

  他的轉變之快,讓她難以接受!

  可他所說的理由,卻又讓她無可反駁!

  「早點睡……」

  唇齒輕喃中,離蕭然微涼的唇,毫無預兆的覆上袁修月的櫻唇。

  霎時間,袁修月只覺全身血氣都直衝腦海。

  腦中隆隆作響,她緊擰著眉頭,伸手便要點上離蕭然的穴道。

  早已洞察她的意圖,離蕭然垂著眼帘,驀地伸手,扼住她的手腕,他唇上的動作,越發用力了些。

  袁修月心下微涼,以唇瓣含住他的唇,她心下一狠,當即就要咬下,卻不期在下一刻,離蕭然竟喘息著緩緩離開她的唇。

  「離蕭然……」

  一張俏臉脹的通紅,袁修月狠瞪著眼前的男人。

  認識他多年,他一直都是溫潤的,沒有任何稜角的,除了那次在麗山寺院作戲給獨孤辰看,他從來不曾如今日這般霸道!

  「生氣了?」

  深凝著袁修月生氣的模樣,離蕭然竟覺得相貌平平的她,此刻竟是那麼的美。眸色閃動中,他鬆開他是手腕,而袁修月在重得自由後,便是驀地揚手。

  但,仍如方才一般,她的手,尚不曾打在離蕭然的俊臉之上,便再次被她攫住,且還送到嘴邊!

  「我知你現在恨我,不過待來日喝過無憂,你便會忘了今日種種……」迎著袁修月的眸,離蕭然眸光璀璨無比,在袁修月的注視下,他淡雅一笑,輕輕的吻在她的手背上,而後抬手點在她的穴道上幾處大穴,讓她只能怒瞪著自己,卻不能再動一動。

  「月兒,你可知道,我做夢都想要擁有你!」

  但見袁修月眼底的怒火,已然升騰而起,離蕭然彎身將袁修月抱到睡榻上,他和衣將她自身後擁擁入懷中。

  夜,還很長。

  帳外之人,在得見帳內兩人相擁而眠時,便已然退走。

  被離蕭然點了穴道,緊緊擁入懷中,袁修月眉頭緊蹙著,一直都不曾閉上雙眼,時候不長,他便清楚聽到身後離蕭然沉穩的呼吸聲。

  此刻,懷抱著她,他睡了。

  可她,卻註定一夜難眠!

  她在想……離灝凌!

  但每想他一次,她的心便會痛一次,直至痛到昏死過去……

  許久之後,感覺到懷中人兒不再緊繃的身子,離蕭然幽幽一嘆,復又緩緩睜眼……

  ——

  翌日,朝陽東升時,杜生準時進入寢帳。

  抬眸看了眼,睡榻上緊擁而眠的袁修月和離蕭然兩人,他聲音微喘,伴著戰戰兢兢:「啟稟皇上,皇……離灝凌此刻親率大軍將我安氏行營圍的水泄不通,叫囂著讓皇上繳械投降,交出皇后娘娘……」

  杜生的話,說到最後,根本便已然沒了聲音。

  但睡榻上的離蕭然,卻已然轉醒。

  輕輕的,睜開眼睛,睇了眼榻前的更漏,離蕭然輕嗅著袁修月身上的淡淡藥香,唇角緩緩一勾:「月兒……我知道你一定不想他前來送死,但是此刻……他比我想像中來的還要快……」

  聞言,袁修月眉心緊皺著,她原本明亮晶瑩的眸子,此刻早已布滿血絲!

  他說,離灝凌這是在送死,卻可曾想過,安氏一族如今損兵折將,自是寡不敵眾,即便離灝凌死了,他也一定會被圍剿!

  「你放心,我既是敢行今日之事,便早已與自己安排了最好的退路!」十分準備的意會袁修月心中所想,離蕭然笑的魅惑,忍不住俯身輕啄她的臉頰。

  因他親密的動作,袁修月心頭一僵,不禁將眉頭皺的更緊更深。

  安氏必敗!

  成王敗寇的道理,他該比她更清楚。

  可事到最後,他卻如此行事。

  任她如何聰明,卻也想不出,他口中所言,最好的退路,到底指的是什麼!

  「傳朕旨意,請太后和大元帥到中軍大帳……」唇角輕勾著,自睡榻上坐起身來,離蕭然轉身對杜生冷冷吩咐道:「代朕傳話於離灝凌,若想讓朕交出皇后,便讓他獨自一人進入行營交換!」

  聞言,杜生神情微顫了顫。

  早前離蕭然和離灝凌互換身份之時,他便覺得他們家王爺跟皇上該是達成了某種默契的。

  但是事到如今,卻又不知哪裡出了問題!

  待杜生退出大帳之後,離蕭然便抱著袁修月起身。

  簡單的替她洗漱過後,她解開她身下穴道,容她可以自行走動。

  ……

  中軍大帳中。

  安太后一身雲錦,穩坐高位。

  見離蕭然帶著袁修月進入大帳,她唇角得意一勾,冷冷的掃了眼離蕭然身邊的袁修月。

  摟著袁修月的腰,一路行至主位,離蕭然對安太后恭身行禮:「兒臣參見母后!」

  「皇上免禮吧!」

  慈愛一笑,抬手扶著離蕭然的手臂,安太后剛要示意他坐下身來,卻見袁成海自大帳外進來,一臉興奮之色:「啟稟皇上,皇后娘娘,離灝凌……此刻已然孤身進入我行營之中!」

  聞言,袁修月心弦一緊!

  離灝凌這個傻瓜!

  她難道不知,自己如此行事,到底有多危險麼?!

  將袁修月的反應盡收眼底,離蕭然似是生怕她想的多了,會引發體內的忘情蠱毒,只見她皺眉,便驀地用力禁握著她的雙臂,將她摁在座椅上。

  側睨眼一臉不郁的袁修月,安太后則是一臉喜笑顏開的怒罵出聲:「沒出息的東西,為了一個女人,竟然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聽聞安太后此言,離蕭然對她輕聲笑道:「母后,今日兒子所做的這一切,可都稱了您的心意?」

  安太后用力點頭:「然兒,哀家的好孩子,你能行今日之事,母后深感欣慰!」

  聞言,離蕭然心下暗嘆,遂淡淡抿唇,對袁成海說道:「帶他進來!」

  「是!」

  垂首應聲,袁成海轉身退出大帳。

  只是片刻,帳簾再次掀起,邁步而入之人,俊眉朗目,一臉冷峻,正是離灝凌!

  「月兒!」

  甫一入帳,便一眼看見坐在離蕭然身邊的袁修月,離灝凌劍眉攏起,只上前一步,便被袁成海拔劍架在脖子上。「皇上,刀劍無眼啊!」

  腳步微頓,低蔑著袁成海架在自己脖子上利刃,離灝凌冷冽的瞳眸中,迸發出懾人的寒光:「袁成海,今日朕敢自己來此,便不怕你口中所謂的刀劍無眼!」

  語落,他冷哼一聲,無懼袁成海的威脅,驀地抬手隔開他手中寶劍,快步朝著袁修月走去。

  而此時,離蕭然竟也抬手,解開了袁修月的穴道。

  見狀,安太后眉頭緊擰:「皇上,你……」

  「母后莫急,今日離灝凌既敢單身來此,兒臣便會讓他有去無回,人之將死……他們畢竟夫妻一場,容他們說兩句話的氣度,兒臣還是有的!」

  聞言,安太后微微釋然。

  「皇上!」

  重得自由的袁修月,根本不顧他們母子二人在說著什麼,也顧不得自己心底的陣陣抽痛,她驀地起身,便朝著離灝凌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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