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物是人非

  甜瓜也是一邊磕頭，一邊哭著控訴：「我家主子是擔心您才巴巴求了皇上來探望您的，您就這樣對待她嗎？皇后娘娘，這後宮之中，如今就剩我家主子對您一腔真心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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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眾人的求情，顧婉儀卻毫無所覺，面無表情道：「本宮不需要真心，也不需要朋友，甜瓜，扶虞妃離開，以後也不要再來翊坤宮看望本宮。」

  「皇后娘娘！」蘭亭虞的喊聲有些悽厲。

  顧婉儀漸漸鬆了手，勃然大怒道：「本宮說了，本宮如今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沒法再幫你。」

  說完後，她再度蹲到哭的稀里嘩啦的蘭亭虞身旁，用僅能讓兩人聽到的聲音道：「你還想要活的好好的，你就只能和我斷了這份情意！你懂嗎？」隨即話鋒一轉，語調也陡然拔高加怒：「滾，別再讓本宮看到你！」

  這戲演得真假難辨，其中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也只有顧婉儀自己心裡最清楚。

  甜瓜泣聲道：「皇后娘娘您可知，在經過十多天的鄭重思慮後，我家主子還是求了皇上來見您，皇后娘娘您……」

  「閉嘴！」顧婉儀渾身發抖的怒吼了聲，「小小一個奴婢，也有說話的份？來人，掌嘴，狠狠的掌嘴！」說罷，便轉過了身，眼不見心不煩。

  被嚇得不輕的小全子喏喏應聲：「是，奴才這就好好教教她規矩。」揚手，「啪」的聲重重在甜瓜臉上打了一巴掌。

  響亮的巴掌聲落下，甜瓜的左臉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在一片紅腫中，那五個指頭印顯得異常清晰。

  「請皇后娘娘息怒！」蘭亭虞從懵懂中清醒了過來，低頭垂目的說道：「多謝皇后娘娘的教誨，臣妾一定會好好管教下人，今日多有打攪，臣妾就此告辭。」

  蘭亭虞扶起甜瓜，一同走出了正廳。

  在兩人踏出翊坤宮的大門後，朱紅色的大門在身後「吱呀」一聲被關上了。

  蘭亭虞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大門，內心五味雜陳：這就是婉儀送自己回到蘇眉笙身邊的方法嗎？可為何會覺得心裡這般難受……

  甜瓜抬手摸著被打腫的臉頰，暗自落淚。

  「別哭了，回到行宮後本宮給你上些藥。」甜瓜被無故連累，蘭亭虞心裡也不好受。她們之間雖是主僕，可甜瓜是蘇眉笙給她的，也一直都衷心跟隨，在這宮中，除了以往的金蘭之交，甜瓜算是她最信賴的人了。

  「多謝主子，奴婢這傷不礙事。」甜瓜低低道，「只是今日沒有幫到主子，奴婢心裡……」

  「無妨，走吧，唉！」蘭亭虞輕嘆一聲的朝前走去。

  真要再回去找蘇眉笙示好嗎？

  當初幾位小阿哥之間鬧得那麼不愉快，後來她又在冰燈大展上壓了蘇眉笙的風頭，蘇眉笙還真會給她這個機會嗎？

  蘭亭虞的腦子裡又陡的想起顧婉儀所說的紅豆糕里有避子藥之事，心裡剎那間亂成一團麻。

  「甜瓜，你說我該去景寧宮看看嗎？」

  「天氣初晴，皇貴妃又暫時統轄六宮。按理來說，各宮妃嬪都該去向她請安的。」甜瓜瞟一眼她的臉色，繼續道：「今早您來翊坤宮時，就已經有許多妃嬪往景寧宮去了。」

  「那……」

  「主子，去吧。」

  蘭亭虞看向了甜瓜紅腫的臉。

  甜瓜心領神會道：「奴婢的臉真沒事。」

  「那就走吧。」

  ……

  陽光晴好，百花盛開，景寧宮圍牆外一片奼紫嫣紅，各色花兒經歷過雨水的洗滌，越發嬌艷若滴。

  蘭亭虞還沒走到景寧宮門口，便聽到裡面傳出來的歡聲笑語。

  「嬪妾猜著皇貴妃就會有這一天的，沒想到還真是如此。」

  「皇貴妃娘娘國色天香，仙人之姿，又有一雙妙手能做佳肴，自是我們這些俗人難以企及的。」

  「是啊，是啊，要不說皇上分外鍾愛皇貴妃呢。」

  就在眾人阿諛奉承之時，蘭亭虞的到來立馬令所有人止住了話題，紛紛看向了她。

  就連坐在主位上，靜靜喝茶的蘇眉笙也轉動目光，看向了站在門口的蘭亭虞。

  「臣妾給皇貴妃娘娘請安！」迎著所有人的目光，強制鎮定的蘭亭虞走上前，微微屈膝的行著禮。

  一絲意外在蘇眉笙的秋目中閃過：「免禮，請坐吧。」

  「多謝皇貴妃娘娘。」行完禮的蘭亭虞在一旁坐了下來。

  幾曾何時那麼熟絡，那麼隨意的兩人現下都顯得有些分生和客套。

  蘭亭虞略微環視一周，才發現原來佟菲菲也在其中，就坐在離蘇眉笙最近的位置，兩人還時不時的說著什麼。

  這不免讓蘭亭虞懷念起了當初她們四人經常在一起的輕鬆愜意的日子。而一切的隔閡和生疏，都是從那次阿哥們之間的爭鬥開始。她們四人也就由此分為了兩派，蘇眉笙與佟菲菲一派，她與顧婉儀一派。

  這時，嬪妃們私底下又開始了竊竊私語：

  「不是說啟祥宮的阿哥和皇貴妃娘娘的兩位小阿哥水火不容的嗎？這虞妃今日怎的也過來拜見皇貴妃？」

  「還不是因為皇后娘娘被禁，撤去了統管後宮的權利，她這才轉而投靠皇貴妃娘娘了唄。」

  「就是，這並非是我們眼皮子薄，趨炎附勢。而是這宮中人都知道趨利避害。」

  「這宮裡要說誰最牆頭草，怕是就是這虞妃娘娘了吧？」

  話語的聲音雖小，可在這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大廳里，想要聽不見也非易事。

  蘭亭虞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只能低頭不語，她就是再笨也知道這個節骨眼上一定是說什麼錯什麼，倒不如不說。

  「咳！」蘇眉笙有意輕咳一聲。

  頓時，所有嘰嘰喳喳的聲音都停了下來。

  「本宮有些乏了，都歸了吧。」蘇眉笙慵懶的拋出一句。

  對於眾人對蘭亭虞的輕視和排擠，蘇眉笙既不支持，也不反對，她就是想看看蘭亭虞此次前來究竟意欲為何。

  眾嬪齊齊站起來，應了一聲「是」便一個一個的行禮而去。

  到最後，只剩下了蘭亭虞，她剛要行禮辭別，卻響起了蘇眉笙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