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誰的過錯

  「今天你們都幹了什麼？」肖浩權站在上首問。

  一個都不敢吭聲。

  「肖中傑，先生呢？」他就知道這是一個不省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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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胖墩站起來看到了前面的顏如玉，他心裡有了一個想法。

  「今天誰惹先生生氣了？」不僅是惹，而且惹得很厲害。

  也沒人敢吭聲，不過，目光齊唰唰的盯著肖中傑。

  「肖中傑！」肖浩權是什麼人，厲聲喝道：「說！」

  「祖父……」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這會兒焉下去了：「祖父，先生讓背書，孫兒背不上來，所以就……」

  屁，說謊也不要草稿紙！

  顏如玉覺得肖中傑沒膽子，敢做不敢當。

  心下有幾分鄙視，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

  結果，被肖中傑看見了。

  「祖父，是她，她惹先生生氣了。」肖中傑剛才的想法又涌了上來，靈機一動栽贓陷害：「祖父，就是她，她不聽話，先生可生氣了，不信你問他們。」

  肖中傑深深的相信，滿堂的兄弟姐妹都會站在他這一邊的。

  我去！

  顏如玉忍不住翻著白眼，這鍋甩得真灑脫。

  肖老爺子皺眉，他不是不信，而是有兩分疑惑。

  竹賢先生一直教得好好的，今天顏如玉第一次上學堂他就說不上了。

  難不成還真是她了？

  「外祖父，先生說什麼了？」告狀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信與不信。

  「先生讓另請高明，說不教你們了。」肖浩權盯著顏如玉：「你說怎麼辦？」

  還真信了啊？

  顏如玉深深的知道，越解釋越掩飾，她懇求和肖老太爺一起去見先生。

  竹賢先生真的很生氣！

  說給自己一個交待，帶這個小女孩子來幹什麼？

  難不成他以為小女孩子惹著他了。

  「先生，您是累了嗎？」顏如玉給竹賢先生施一個禮，想著他整天面對一群這麼淘的孩子真的替他心累。

  「是啊，累了，老夫得休息休息。」竹賢先生嘆息一聲。

  「那先生先休息幾天再教導學生好不好？」顏如玉道：「外祖父憐惜如玉沒地兒上學特意到肖家來讀書，可是如玉今天才來，先生就累壞了這是如玉的錯……」

  說著就要哭出來了。

  「孩子，這不是你的責任。」竹賢先生對肖浩權道：「肖老太爺，恕我直言，若是肖家的子弟能有這個孩子的悟性和記性，肖家將大有可為。」

  這是讚許，而不是敷衍。

  也不管肖浩權的臉面了，直接說了顏如玉才來第一天就能大膽的回答問題，打破了以往他三問四問沒有人吭聲的局面。

  肖浩權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他表誓說一定要好好管教族中孩子的頑劣，同時也提高竹賢先生的待遇，請求他留下來。

  「肖老太爺，學生在肖府任西席多年，未能帶出一些成績深感慚愧，是以學生覺得不能再占著這個位置一事無成。」竹賢先生道：「學生主動請辭。」

  肖浩權傻眼。

  說了這麼多好話了怎麼都還不行呢？

  看了一眼旁邊的顏如玉，這孩子就不能吭幾聲幫個忙嗎？

  「先生。」顏如玉收到了肖浩權的眼神心裡嘆口氣：「先生，您能留下來嗎？如玉向先生保證，以後一定會聽先生的話，好好學習，學有所成。」

  孩子啊，又不是教導你一人！

  這麼乖巧懂事的孩子，怎麼就不變成一個男兒身呢？

  若是一個男子，自己一定會傾注全部的心血助他走上科舉之路。

  「對，對，對，先生，您先休息休息，老夫知道該怎麼處理了。」肖浩權連忙示意顏如玉跟他走：「先不打擾先生休息了。」

  他飛快的離開，惟恐讓竹賢先生再叫住他說走人的事。

  看著飛奔而去的肖浩權，一點兒也看不出六旬多的年紀。

  這個狡猾的老頭兒！

  竹賢先生嘆口氣，他其實也是在為五斗米折腰。

  他心裡清楚明白得很，若是離開肖家，全縣城找不出第二個這麼好的待遇的西席讓他做。

  再一個，得罪了肖家好像也不行。

  畢竟，這是大戶，怎麼著也得給一點兒面子。

  罷了罷了，再給他們一次機會。

  希望肖老太爺這一次能好好收拾收拾他們，再這樣無法無天下去可就真正的廢了。

  肖浩權再次回到學堂的時候肖中傑整張臉都蒼白了。

  他的確是撒謊了沒想到問題會這麼嚴重，先生不僅和祖父對質了，還說不再教他們。

  一個個的被喊到了旁邊的小屋子去詢問。

  不用說，這一次誰也幫不了他了。

  再不說實話，走的人就可能是他們。

  肖中傑是誰，肖家大房嫡長孫，老太太捧上手上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所以他們都怕他，年紀不大分量重，誰也惹不起。

  但是，這一次大老太爺說了，如果沒說出最魁禍首是誰，那就讓他們都回去，誰也別讀書了。

  能上學堂，而且是免費上，全依仗著大老太爺相幫，這些孩子再作也不敢真的就這樣灰溜溜的回去，只能從實招了。

  看著祖父，肖中傑「噗通」一聲跪了下去，臉色蒼白，什麼話都不敢說出來了。

  「肖中傑。」肖浩權一字一句咬牙切齒。

  「祖父，孫兒知道錯了！」肖中傑慫了，一邊承認錯誤一邊向旁邊的小廝遞著眼色。

  小廝見狀一溜煙的跑了。

  從頭到尾如實招來。

  對正，尊師重教什麼的沒有，但是對著幹的事兒不少。

  「蠢材！」肖浩權氣得不輕：「難怪先生要走，還讓另請高明，就你這爛泥扶不上牆的德行，他再教幾年你還是一頭豬！」

  肖中傑不敢吭聲，任由老太爺罵得自己狗血淋頭。

  「太爺，您息怒。」蘭伯見狀小聲提醒：「少爺還小，大一點就懂事了。」

  「三歲看老，他已經八歲了。」肖浩權道：「他這是成心要成死我啊，我肖家碩大的產業交到他手上早晚也要敗光……來人，家法伺候！」

  要動了家法，這可怎麼得了！

  蘭伯著急了。

  家法可是數年都曾動用一下，動用了就得傷筋動骨。

  肖中傑還這么小，真打敗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