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王家莊
2024-05-03 19:35:26
作者: 天涯
冗辭說這話時,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認真嚴肅。
他眼裡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讓我感到害怕......
不復存在?
我看著冗辭,結結巴巴的問道。「不復存在,是不是,我這個人就不再是活著了?」
「不復存在,便是永遠消失在天地之間。」
或許,他應該說,灰飛煙滅。
但我上次在書籍上看到,灰飛煙滅並不是讓鬼魂。
而是讓他們化為陰間煞氣,飄蕩在陰間,直到日積月累,才能慢慢聚攏。
請記住𝕓𝕒𝕟𝕩𝕚𝕒𝕓𝕒.𝕔𝕠𝕞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若是消失在天地之間,那就是永永遠遠,徹底的消失了。
冗辭眼神複雜的看著我的腹部,第一次見到他皺起眉頭的模樣,眼裡還有一絲絲的擔憂。
他在擔心我嗎?
我心裡不覺苦澀,冗辭又怎麼會擔心我呢!
他所關心的,不過是我腹中的胎兒。
可是他剛才質問我,是不是殺人了......
我不會殺人,我是個活人,就得遵循陽間的生存規矩。
冗辭看了我許久,直到他大手覆在我的腹部上。
我甚至看到他身上瀰漫著黑霧,不斷的籠罩在我身上,散開在屋子內。
我只感覺腹部一陣絞痛,那是一種是撕心裂肺的疼痛感。
像是要將我的子宮剝離我的腹部一樣,我忍不住吃痛的叫出了聲,雙手下意識的抓住了冗辭的手掌。
「疼,好疼!」
我虛弱的朝冗辭求饒,企圖拿開他的手掌。
可他不為所動,眼睛都沒眨一下,一動不動。
直到我疼的是渾身抽搐,大汗淋淋,冗辭這才收起了手。
我幾乎整個人虛脫的躺在床上,那種疼痛感也消失而去。
冗辭大手一伸,我以為他又要對我做什麼,嚇的我直接縮起了身子。
他的手掌微微一頓,大手落在我的臉頰上,抹去了我額頭上的汗水。
「你這個笨女人,何時才能讓我省心?」冗辭的話很溫柔,那一刻我有點享受他的安撫。
好一會過後,我恢復了一些體力。
手指也能動彈了,我有些疲憊的看了看冗辭。
想問他,為什麼房間裡面的又變成了紅色.......
但架不住眼皮子發沉,我微微睜了睜雙眼,直接睡了過去。
我不知道睡了過久,直到我聽見耳邊傳來動靜。
一開始是女孩的嬉鬧聲,慢慢的聽見了女人的哭聲,求饒聲.......
最後聽見了送喪的號子吹了起來。
「嘿,你怎麼睡在這裡呀?」
有人在推我的胳膊,我動了動手指,眼皮子像是被黏住了一樣。
誰在叫我?
許久之後,我睜開了雙眼。
見到面前是一個扎著兩個麻花辮的女孩,十六七歲的模樣。
她有一雙靈動的眼睛,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我看。
我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張了張嘴,問道。「你是誰啊?」
「春花,你呢?」
春花朝我說著,抓住我的胳膊,將我一下子拽了起來。
我這才感覺身體沒有那麼發沉了,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我看了看剛才我躺著的地方,竟然是個草垛子。
春花替我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她的手勁有些大,拍的我有些疼。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
我扯了扯衣裳,拍了一下身上。
春花好奇的看著我,問我是誰家的女娃,怎麼會睡在她家屋後的草垛子上。
又說,她從來沒有見過我,看著我面生的很。
我從哪裡來?
我現在要想的不是這個問題,「那個春花,這是哪兒?」
我朝春花問著,春花跟我說道。「王家莊!」
「王家莊......」
思索了一會,我好像並沒有聽過這個地方。
不知道怎麼,天忽然下雨了,電閃雷鳴傾盆大雨直接飄了起來。
春花哎呀的叫了一聲,拉著我立刻跑進了屋子。
她這個是一拍大腿,又拉著我去了前面,屋門口前,還晾曬著穀子。
她衝進大雨裡面,開始收穀子。
我只好跟著一塊去幫忙。
收了好一會,穀子也都全部都被淋濕了,春花愁眉苦臉好一會,進了屋子拿來了毛巾,又拿出來一套汗衫塞到了我手裡。「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呢!」
我想了想,開口道。「陳笑,你可以叫我笑笑。」
「得,你先擦一擦頭髮,進去把衣裳換了,我去整晚飯。」
春花說著朝廚房走去,末了她又從廚房內探出腦袋朝我說道。「笑笑,你一會可別走了,留我家裡吃個飯吧!」
我走哪兒去啊我!
這都不知道是在什麼地方。
我進了屋子,馬馬虎虎的擦了擦頭髮。
又將身上淋濕的衣裳給換了下來。
閒著沒事兒干,我進了廚房去看看有沒有什麼要幫忙的。
這屋裡是土磚砌成的,看上去有些年頭了,瓦房漏水,滴答在堂屋的地面上。
這屋裡也沒見到其他的人,春花埋頭在灶頭前忙活著。
見到我來了,朝我笑著說道。「我屋裡沒什麼菜,一會給你做雞蛋吃。」
春花很清瘦,笑起來時,露出大白牙,是個穿著樸實純粹的女孩。
一頓忙活下來,炒了個青菜和炒雞蛋。
雖然我並不覺得冷,反而覺得熱。
但淋雨過後,吃一頓熱飯,也愜意。
「就我們倆吃嗎?」
畢竟是在別人家裡,如果還有其他的人沒回來,這樣坐下吃飯不太禮貌。
春花點了點頭,將碗塞到我手裡。「是呀,我家就我一個人,我姥姥去年去世了。」
只說姥姥去世了,卻未曾提到其他的親人。
我沒有再多問,剛吃了沒兩口,門外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手裡拎著一個木頭。
「春花,我逮了不少魚給你。」
少年郎膚色黝黑,卻有一雙有神的眼睛。
見到春花的時候,很高興,將木桶放下,便站著傻笑。
我總覺得這個少年郎有點眼熟,大概是我盯著他看,他才注意到,這兒還坐著一個人。
他驚訝的看著我,又看了看春花,像是在詢問我是誰。
春花嗤笑一聲,「我朋友呢!你咋給我送這麼多來,你趕緊拿些回去吃。」
少年郎一聽這話,面色漲紅了起來。
我忍不住開口說道,「要不回頭烘魚乾也可以。」
「是啊是啊!」
少年郎接了我一句話,再次說道。「春花,我得回去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