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7章：是真是假

  墨凌霄以為，沒有旁人，墨凌雲至少會對自己說句實話，誰知道，他還是回了那幾個字。

  「她不會死。」

  墨凌霄也是頭疼：「如今沒了旁人，朕問你，也沒有實話了嗎？三弟，朕若是想找你的麻煩，治你的罪，還會拖到現在？朕大可不必讓江峰去召你入宮，直接一道聖旨，將你下獄便可。傷了滄溟公主，目無法紀，私自動用神策營，朕甚至可以說，你意圖謀反？」

  「皇上若想殺了微臣，任何時候，任何理由都可以。如今微臣好好站在這，皇上就應該知道，微臣不想說的，沒有人能夠強迫微臣。即便皇上知道了又能如何？木已成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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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當真不考慮後果？她可是滄溟皇帝最心尖上的公主？你為了一個女人，竟如此不顧大局？」

  「微臣不是皇上，不需要顧全大局。微臣只知道，要保護好自己的妻兒。大局，那是皇上需要考慮的事情，微臣，不過是個普通人。」

  墨凌霄竟一陣語塞，最後也只能說：「你是朕的三弟，你也是墨家人，大渭，是墨家的江山。」

  「如今，是皇上一人的江山，和微臣沒有什麼關係。」

  墨凌雲將這天下事和自己撇得一乾二淨，他就是要讓墨凌霄知道，他根本不關心這一切，更沒有所謂的大局，他的目的只有一個，只要他在乎的人好好的，其他的他都不在乎。

  「你當真一點都不在乎？你可知道，若因為你今日之舉，引來滄溟和大渭兩國再次交戰，百姓再次陷入水深火熱當中，你就是大渭的罪人。你曾立下那麼多戰功，在百姓心目中，更是戰神。這樣的你，竟要棄百姓不顧？」

  墨凌雲拱手說道：「微臣，並沒有皇上想的那麼偉大，也不會思慮那麼多。微臣唯一的心愿，便是盼著微臣的妻兒能夠平安，幸福，此生都守在她們身邊，不讓她們被受委屈。僅此而已！」

  如此兒女情長的墨凌雲，如何是成大事的人？

  墨凌霄看了他許久，最後長嘆了一聲，不知是失望了，還是鬆了那口氣。

  他擺了擺手，這才讓墨凌雲退下。

  今日發生了太多事情，他一時還沒有看得太清楚，他需要時間，好好想明白。

  墨凌雲悄無聲息退了出去，江峰便被傳了進去。每到他想不通的時候，便會讓江峰留在自己身邊，這次也是一樣。

  墨凌雲的那番話給了墨凌霄不小的震撼，這樣的話，讓任何一個女子聽了去，都是會感動得不知所措。他為了風嵐依，竟真的願意與天下人為敵，甚至不顧百姓們的安危。

  他明知道，自己這樣做會有什麼後果，他以前征戰，不就是希望給百姓們帶來平安和樂的生活嗎？可是現在，他此行此舉，完全和曾經的墨凌雲相反。

  「江峰！你說說看，凌王今日所為是真心，還是想讓朕對他徹底放心，打消疑慮？」

  「這……屬下不敢妄加揣測。」

  「無妨！朕只是想聽聽你的想法，你只說出你心中所想便是。」

  墨凌霄一個人扛著，太累了。就在剛才，他竟有些羨慕起墨凌雲這般灑脫的所作所為。若是他，絕對做不到這般，可全然不在乎。

  「屬下以為，凌王對凌王妃，乃真性情！屬下稍加打聽了一下，都說，這些年，他們都不曾見過凌王有這樣的雷霆之怒，相隔甚遠，也不敢靠近半分。凌王當時更是，容不得旁人說半個不字，大有，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之意。在驛館，只是一招，就重傷了溫傾。」

  「溫傾受傷了？」

  墨凌霄倒是沒有注意，只是以為，他太過擔心，才會氣色不好。不想，竟是受傷了。

  「是！凌王的佩劍，落塵，本就鋒利無比，是先帝賞賜的神兵利器。加上凌王功力深厚，這一劍下去，怕是傷到了溫傾的元氣。溫傾關心公主，簡單處理了傷勢便入宮見皇上來了。」

  「原來如此！」

  那佩劍，墨凌霄也是知道的。

  當時，墨凌雲第一次打了勝戰，凱旋而歸時，父皇便將自己最愛的落塵劍賜給了墨凌雲，只希望這把劍能夠一直陪著他，所向披靡。

  他還很嫉妒，自己不曾得到那樣的好劍。

  「所以，你的意思是……」

  「凌王此舉，不像有假。眾人都知道，凌王看重王妃，愛妻如命。昨日那樣的情形，再加上，真如凌王所說，以他的脾氣，沒有再秋容公主第一次動手時就教訓她，已經忍了很多。這次，王妃差點母子性命不保，凌王殿下如何能夠安坐？」

  江峰說的沒錯，可他總覺得，墨凌雲是那麼聰明的一個人，又怎麼會沒有想到，自己這麼做會帶來多嚴重的後果。

  只要自己有了些念頭，想要藉此機會動手，再簡單不過。他哪兒來的自信能夠躲過這一劫，應付自如？

  他就這麼篤定，自己會默認他的所作所為嗎？

  連墨凌霄都沒有把握，自己到時候會做出怎樣的決定，他竟然下這麼大的賭注？

  「情之所至！也許，凌王殿下根本沒有考慮那麼多。畢竟，昨日兇險，凌王妃險些喪命。」大家都親眼看到了，凌王妃當時渾身是血，凌王臉色鐵青，什麼都不管了，丟下了一切就帶著凌王妃離開。

  若是皇上治罪，凌王護駕不周，這便是第一條死罪。

  「當時，朕也嚇到了。直到你傳來消息，說她們母子平安，朕才安心。」

  「如此，皇上還有什麼好疑心的呢？昔日凌王征戰沙場，奮勇殺敵，戰功赫赫，那是沒有成婚之前的凌王。如今的凌王已經有了最大的軟肋，他有妻兒，不再是當初那個什麼都不管不顧的凌王了。」

  江峰的話讓墨凌霄稍微安心了些，只是，他的疑慮並沒有完全消除。

  「他真的……已經變成了會感情用事，為了一個女人不顧一切的墨凌雲嗎？」

  江峰恭恭敬敬答道:「今日，皇上不是已經親眼看到了嗎？人有了軟肋，便不再可怕，皇上應該高興。」

  應該高興？

  可是墨凌霄卻覺得，自己實在高興不起來。第一次感覺到，他對風嵐依的感情，也許真的不如墨凌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