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回：另有他用

  風美靈執迷不悟，眼中剩下的只有仇恨，她心裡只記得，是風嵐依的出現，打破了府里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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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她，一切都還是順利的，娘就算做錯了事，說不定是一時糊塗，等事後冷靜下來，她便會回頭的。風嵐依卻將這一切都袒露在眾人眼前。

  女子最注重的就是名節，更何況格外要面子的父親。

  原本設計的就應該是她風嵐依和下人睡在那個屋子裡，一切都順理成章。

  就算她發現了什麼，為什麼要將娘和管家弄過來。風嵐依這麼聰明，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樣做會有什麼後果。

  她根本，就是想讓她們母女倆死。

  她自己不也說了嗎？回來，是為了報復，她就是來找她們報仇的，最後的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你死我活。

  她只想為母親報仇，再沒有被的念頭。在父親眼裡，她已經是一顆廢棋，失去了價值，根本不會有未來。既然如此，那她為何不拖著風嵐依一起下地獄？

  她憤恨地看著風嵐依，又不敢動彈，只能咬牙切齒叫囂著：「我明白！我明白你害死了我娘，我明白你毀了我的一生，我怎麼能讓你好過。讓你償命，已經是對你的仁慈。」

  「你真是個十足的蠢貨，也只配給風妙雪當個馬前卒，死也不足惜。」

  風嵐依根本不屑殺她，這樣只會髒了自己的手。她收回了長劍，風美靈這才鬆了口氣。

  「你今天不殺我，絕對會後悔的。」

  「你遲早會死，我為何要髒了自己的手？朱氏愚不可及，你比朱氏還要蠢。心甘情願被秦靜淑母女利用，為她們賣命，我都不得不佩服。」

  「你胡說什麼？」

  風嵐依笑了起來：「秦靜淑是許了你什麼承諾嗎？他日給你找個王孫貴族，為人正妻？還是一生榮華富貴？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也只有她們母女不嫌棄你蠢了。」

  「風嵐依，要殺要剮，就趕緊的，你少在這胡言亂語。」

  「你這麼想死，那剛才我長劍架在你脖子上的時候，你抖什麼。」看到她死撐著，風嵐依就覺得可笑。風美靈真的是一個可恨又可憐的蠢女人。

  大概風妙雪就喜歡這樣對自己死心塌地，毫不懷疑的人吧！

  「我……」風美靈被嵐依的話噎得說不半個字，臉色一陣青一陣紫。

  「從頭到尾，秦靜淑母女都只是在利用你。你所謂的，她對你好，無非是高興的時候賞你一兩件她不想要的首飾，你在她眼裡，和叫花子有什麼區別？為了那點賞賜，要來和我拼命，值得？」

  風美靈沉默了，她何嘗不知道，自己的討好在風妙雪眼裡什麼都不是，可她根本沒有別的選擇。想要在相府生存下去，為自己搏一個好前程，她只能把希望放在秦靜淑身上。

  她是庶出，就算是丞相的女兒，也只是個庶女，就算走出去，說話都不會有底氣。那些名門千金只會用嫌棄的眼神看著她，更別說能得到王孫貴族公子哥的青睞。

  風妙雪則不同，她是京都第一美人，整個京都有權勢的公子都圍著她轉，自己待在她身邊，總會有機會遇到好的人，只要拜託了庶出的身份，她的人生就有希望了。

  她沒有風妙雪的姿色，只能當她的陪襯，借著她的光芒，這才不會被其他人看不起。

  難道，要讓她想風婉茹那樣低聲下氣，什麼都不做嗎？

  她受不了那樣的生活，她的努力，不都是為了自己和娘親嗎？她又做錯了什麼。

  她是被利用，可這份利用是等價交換的，她心甘情願。

  「我有自己的活法，你不是我，又怎麼會明白我的人生有多悲哀。」

  她討厭風嵐依，便是討厭她的母親就算被送去了北坪，可她現在回來，還可以理直氣壯說，自己的母親是父親的結髮妻子，柳氏才是原配，大家心知肚明，誰才是真正的嫡女。

  就連風妙雪，心裡也最介意這個，所以才要想方設法要風嵐依的命。

  她同樣也討厭風嵐依身上的自信和孤傲，如今她們身份同等，甚至她的身份還不如自己，她得到的卻比自己好。就算是嫁給凌王，好歹以後她是堂堂正正的凌王妃，而自己呢？

  就算是一個病秧子王爺，她的父親也不會想到自己。她是羨慕風嵐依的，羨慕她膽大妄為，羨慕她能做到目中無人，羨慕她的勇敢，什麼都不懼怕。

  可自己做不到，她的活法，就是依附著風妙雪，祈求一個好前程。

  「人貴在自重，如果連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別人只會更看不起你。你真以為，風妙雪會考慮你，秦靜淑真的會給你一個好的未來嗎？只等著你沒有利用價值以後，你依舊是抬不起頭的庶女。她們是什麼樣的人，你比我應該更清楚。」

  「就算其他的都無關緊要，可是你害死了我的娘，這點永遠都改變不了。」

  風嵐依搖了搖頭：「你真以為，秦靜淑蠢笨到不知道朱氏那點事嗎？她出事的時候，你又可曾看見秦靜淑母女為你們娘倆說過半句好話。那幸災樂禍看好戲的嘴臉，我可記得清清楚楚。」

  風美靈搖著頭：「不可能！事情敗露，再說也是無用。」

  「你也知道沒用，可還是要幫忙求情，既然你們是同一陣線的，那個時候，她又做了什麼？關鍵時候，她們只會把你推出去，明哲保身，這次是這樣。下次，你的下場只會成為她們的替罪羊。」

  風美靈神色呆愣，一直不願面對的事情，現在被風嵐依戳穿，她自己都接受不了。

  「不會的！」

  「朱氏死了，她們可有說過幫你做點什麼？」風嵐依無奈地搖了搖頭，自己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了，如果她還想不明白，那她也沒辦法了。

  見風美靈還被琉璃扣著，風嵐依擺了擺手：「琉璃，讓她走。」

  琉璃皺緊了眉頭不願鬆手：「小姐！這次你放走了她，下次，保不准她還會想殺你的。」現在這麼好的機會，只要把人帶到老爺面前，風美靈不就完了嗎？

  「讓她走！」風嵐依提高了嗓音，琉璃無奈，只好鬆了手，卻不解，小姐為何不利用這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