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回：你給不起

  見墨凌霄眉眼中的怒意，風嵐依這才明白了他的來意。

  特地把自己堵在這，為的就是問她，為何把書信給了風妙雪。

  風嵐依冷冷一笑，抬腿就朝他踢了過去：「我高興。」

  墨凌霄沒料到她還會還手，一把抓住了她踢過來的腿，輕笑了一聲：「真沒想到，二小姐你還會動手。」

  她是沒學過功夫，可這不代表她不知道反抗。

  之前，墨凌雲答應教她，只是事情太多，便還沒有開始。可她也見過別人動手，不還手的，那才是傻子。

  趁他不注意的時候，風嵐依又朝他踹了過去，墨凌霄閃躲過去，也鬆開了她。

  風嵐依整理好衣服，離他遠遠的，再也不敢靠近。這個樣子墨凌霄反而笑了：「你這麼怕我？」

  「墨凌霄！」風嵐依冷著臉呵斥道：「你該關心的是風妙雪，而不是在這堵著我，明白嗎？書信是風妙雪自己想辦法拿到的，可我要提醒你，如果你還想得到我父親的支持，那就好好哄著我那個大姐，更不要來接近我。」

  

  墨凌霄目光一沉，她竟然知道自己的用意？

  「誰告訴你的？」

  「還需要別人告訴嗎？我如果連這點眼力勁都沒有，我早就被閻王爺收走了。」她冷哼了一聲，看不懂墨凌霄的心思，她這麼說，只是想提醒他，搞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他應該做的是什麼。

  最不該的，就是接近她，他們一開始就站在對立面，不會有心平氣和坐在一起的時候。

  「你很聰明，書信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不過，我邀你見面，是想認真和你談一談。我們應該是同一類人，我覺得，站在我這邊，對你來說，更合適才對。」

  風嵐依多看了他兩眼，墨凌霄臉上很自信，似乎認定了，自己的選擇會讓他滿意。

  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風嵐依突然笑了起來：「你為了玉佩，還真是用心良苦。硬的不行，這是想先拉攏我，得到信任後讓我老實交出玉佩嗎？」

  接近她，除了鳳凰白玉，風嵐依想不到其他原因。

  如果說，墨凌霄接近自己，真的只是為了自己這個人，想為他所用，那她大概是在做夢。

  誰不知道，風相最疼愛的是長女風妙雪，她不過是被遺忘在窮鄉僻壤，突然被父親想起，可有可無的那個女兒，絲毫幫不到他。

  「我是認真的，金殿之上，你的膽識和謀略，我很欣賞。你與其幫墨凌雲，還不如站在我這邊。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怎樣的選擇對你來說才更有利。」

  「墨凌霄！我要的，你給不起。」風嵐依笑得越發冰冷，眼神里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墨凌霄不想就此放棄，他不比墨凌雲差，風嵐依有什麼理由選擇墨凌雲而不選擇幫他？

  「你都還沒有說，怎麼知道，你要的，我給不起。」

  「既然你想知道，那好，我便告訴你。我一要母親堂堂正正回到風家祖宅，我父親悔恨終生。」

  墨凌霄笑了：「你若肯跟我合作，這又有何難？」

  「二要害我母親的人，血債血償，包括秦家所有人，都要為我母親陪葬。」墨凌霄皺緊了眉頭，秦家在朝中實力，可不是那麼簡單能辦到的，他還需要依靠秦家。

  風嵐依見他猶豫，嘲諷地笑了起來。

  「我三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白頭偕老共此生。」

  墨凌霄愣住了，天底下男子哪有不三妻四妾的，她居然會有這樣的要求。

  看他不再說話，風嵐依輕笑著說道：「二皇子下次說話之前，最好先想清楚。風嵐依告辭！」

  風嵐依剛轉身要下馬車，身後傳來墨凌霄的聲音:「天下男子無不三妻四妾的，就你剛才說的那三點，他墨凌雲就能做到嗎？」

  她沒有回頭看身後的人是什麼表情，低頭微微一笑：「他說，只要我想做的，他便傾盡所有，替我做到。」

  有這麼一句話，足矣，又何須其他承諾。

  她和墨凌霄從來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更不可能成為盟友。

  「你怎知他說到就能做到？」

  風嵐依轉身反問了他一句：「二皇子又怎知，你自己能說到做到？人這一輩子，無非就是一場豪賭。而我，已經將此生所有，都壓在他身上了。」

  她笑得那麼溫柔，只是這份溫柔，不是墨凌霄所有。

  風嵐依輕聲呢喃著：「我風嵐依這條命，都是他的。欠了他一生，此生還不清，下一世，還要接著還的。」

  這是墨凌雲說過的話，她記在心裡，刻下了，就不會忘。

  墨凌霄看著她頭也不回就走了，對他沒有半點在意，心裡有種深深的挫敗感。

  她當真那麼在乎墨凌雲嗎？

  此生還不清，下一世，還要接著還？

  墨凌霄不知怎麼了，心裡突然一陣鈍痛，久久都未曾平復。

  風嵐依回了馬車裡，四月和琉璃見她毫髮無損，這才鬆了口氣。

  「快些走吧！不然，真的要耽擱時辰了。」吩咐趕車的人趕緊走，她也沒打算給墨凌霄讓道。

  不管他存著怎樣的心思，今日這番話，也該讓他打消了所有念頭。

  早就選好了陣營，墨凌霄居然會想到讓自己臨陣叛變，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自信。

  她並不覺得，自己和墨凌霄之間有著很好的關係。

  「小姐，二皇子這樣攔著你，到底想幹什麼？」

  「他今天腦子被門擠了，不用在意。」

  今日這些話，風嵐依的確當墨凌霄是腦子被門擠了，不太清醒。

  「不管怎樣，小姐沒事就好。我們還擔心，二皇子會欺負小姐。」

  「我是誰，豈是別人想欺負就能欺負的嗎？」風嵐依笑著，心裡卻在捉摸著，剛才的事情，自己要不要告訴墨凌雲呢？

  如果他知道了，會不會生氣，會不會吃醋啊？

  墨凌雲吃醋的樣子，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很酷？還是很可愛呢？

  如果他真的在意自己，應該會生氣的吧？

  風嵐依又想著，她不是很樂意看到墨凌雲生氣。他要是生氣了，自己還得哄著他高興吧？

  可這哄人的本事，她還真的不太會。

  風嵐依決定坦白，只是，這一路上，她也沒想到比較好的坦白方式。眼看到了門口，她竟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有些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