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回：確認心意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琉璃這麼一說，她反倒不生氣了。

  坐在軟塌上，她突然安靜了下來，在心裡問著自己，她真的是喜歡上墨凌雲了嗎？

  可是，當初她說過，只要他有了喜歡的人，自己便拿著休書，走得遠遠的，絕不糾纏。

  這是她當初的承諾，做人，要言而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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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真的沒管住自己的心，那該怎麼辦？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風嵐依嘆了口氣，認真地看著她們兩個說道：「我……不能喜歡墨凌雲。」

  「為什麼？」兩人很是不解，婚約都有了，只等她及笄之禮，便能成婚，這有什麼能不能喜歡的。

  「還記得當初我被救起來的時候嗎？我向你家王爺承諾，治好他，幫他做任何事，只要他需要。如果有一天，他遇到了自己喜歡的女子，便給我一封休書，我絕不糾纏。」

  四月和琉璃一愣，誰都沒想到，風嵐依和他家王爺還有這樣的約定。

  一開始，她們過來風嵐依這裡，只是一心想著奉了王爺的命令，保護好風家二小姐。

  可這些日子朝夕相處的，她們真正感覺到了風嵐依的好，一點點被她身上的自信和聰明才智所折服，她們都覺得，只有這樣的奇女子，才配得上和王爺相守一生。

  可現在，她卻說了這樣一句話。

  四月笑了起來：「小姐在擔心什麼？我們跟隨王爺多年，從未見王爺對哪個女子如此上心過，連親近一些的都沒有。王爺被貴族女子愛慕著，那些人飛蛾撲火一般，王爺卻一直潔身自好。小姐，還是第一個讓王爺如此寵愛的人。」

  風嵐依愣了一下，墨凌雲，的確對他很好。

  「小姐如果喜歡王爺，直說了便是。你們本有婚約，現在兩情相悅，不是成了一段佳話，再好不過了嗎？」琉璃不理解自家小姐在糾結些什麼。

  「王爺不會無緣無故對誰好的，大家都看得出來，王爺是真心喜歡小姐，不然也不會十里紅妝，處處維護。現在，整個京都誰不知道，小姐是凌王心尖上的人，這樣的寵愛，那是千千萬萬個女子做夢都不敢想的。」

  「你們是說，墨凌雲……他也喜歡我嗎？」

  可是，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墨凌雲啊？

  「王爺當然喜歡小姐，小姐不確定自己的心意？」她們這些旁觀者看得清清楚楚，反倒是當局者不明白其中感情。

  四月笑了笑，問起了風嵐依：「小姐，奴婢問你，若現在，鄰國使者前來和親談判，要將他們的公主嫁給凌王為妃，與你平起平坐。你心裡，可是願意的？又或者，現在王爺對其他女子關心一些，你有什麼感覺？」

  「我……」

  風嵐依幾乎脫口而出，她當然不願意。

  難道不該是……唯一的一個嗎？

  所以，她最不解，父親如果當初真心愛自己的母親，為何還要娶別的女子。

  這根本不是真正的愛，在她眼裡，母親很聰明，卻做了最愚蠢的事情，被感情毀了自己的一生，但凡有一點理智，就不會這麼做。

  若墨凌雲對其他的女子好……

  風嵐依只是想了想，便有些接受不了，甚至心裡有些生氣。

  四月和琉璃不由得笑了起來：「小姐這一臉不悅的樣子，不就說明一切了嗎？你只是想想就吃醋了，還敢說，自己不是喜歡上王爺了？」

  「小姐本就應該喜歡王爺才對，如今再好不過。」

  一個小小的問題，困惑了風嵐依一整晚，輾轉難眠，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墨凌雲，他的一言一行，每一個表情。

  回憶起當初自己那麼大膽，毫不顧忌對他說出了『以身相許』四個字，他當時似乎被自己嚇到了。想過被拒絕，她盡力告訴他，自己的能力，把他當做最後的救命稻草。

  她不知道自己最終是贏了這場賭局，還是輸了。

  可顯然，現在的自己就弄丟了心，而這一切，不該怪在墨凌雲身上嗎？

  如果，他不對自己這麼好，也許，她就不會這樣了。

  去藥泉殿時，她滿心擔心都是他的安危，睜開眼第一個沒能看到他，風嵐依下意識就擔心起他的身體，毫不猶豫跑了過去，結果撞上了尷尬的一幕。

  她是這麼冷靜的一個人，面對墨凌雲時，還是會衝動到毫不思考，當時只剩下了擔心。

  慢慢長夜，她不知嘆了多少氣，看來，自己是真的喜歡上他了。

  她第一次有這樣的困擾，甚至不知道，再見到他時，該用怎樣的心態面對，也許做不到泰然自若，甚至連故作鎮定都很難了。

  最後，風嵐依突然想明白了。

  喜歡便是喜歡，不喜歡便是不喜歡，似乎也沒什麼丟人的。

  母親說，要活得勇敢一些。她什麼話都說出口了，還不敢去喜歡一個人嗎？如此彆扭，太不像她的處事風格了。

  大不了，那就直接告訴他好了。

  喜歡他，是自己的事情。至於他會不會喜歡自己，那是他的事。

  如果不喜歡……

  如果不喜歡，那自己可以努力，讓他喜歡自己。

  也許，那樣會比較累。可她不該是個遇事退縮的人，不努力試試，怎麼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總算想明白一切的風嵐依這才覺得心裡暢快了許多，閉上眼睛很快睡著了。

  此時，同樣沒能入睡的墨凌雲腦子裡還浮現著每次她大膽直言的樣子，有時候又像小丫頭一般，那雙清亮又乾淨的眸子，總能帶給人意外和驚喜。

  黑夜裡，輪廓分明的臉上浮現出溫柔的笑意。

  這樣好的她，怎能便宜了別人。

  既然人已經是自己的了，那就順便把心也要了，省得便宜了別人，也不用擔心，她敢跑掉。

  至於，那丫頭當初說的什麼，一紙休書。

  墨凌雲已經有了打算！

  休書嗎？他墨凌雲的人生中，可不存在休書這兩個字。

  當時可是那丫頭主動招惹自己的，既然招惹了，就該負責到底，別想著逃走了。

  哪怕下輩子，他也不想讓她逃了，成為別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