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回：情愫暗生

  孩子心性的風嵐依只不過隨口要了一個獎勵，卻不想墨凌雲會給她一個這樣的答案。

  

  金殿上皇上的威嚴沒能把她嚇到，墨凌雲的獎勵反倒是把她嚇住了。

  她整個人都愣在那，見眼前的某人一張冷峻的臉上掛著淺笑，回過神時，不免臉上一紅。

  「你……」

  「表現不錯，再接再厲！」墨凌雲順勢摸了摸她的頭，心情似乎不錯。

  風嵐依傻愣愣被他拉著走，想了半天才發覺，自己這是被占便宜了。

  只是剛才那種感覺……她也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到現在她還覺得心跳很快，張了張嘴，居然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就好似一下子，大腦都無法思考了。

  「墨凌雲，誰准你親我的！」

  風嵐依上了馬車，傻乎乎甩開了他的手，有些鬱悶，紅著臉質問著他。

  墨凌雲慵懶地靠在馬車裡，看她這般可愛的樣子，不由得笑出了聲。

  「阿嵐，你是怕……其他人不知道嗎？我不介意你再喊大聲一點。」馬車外候著的夜柒低著頭，肩膀一抖一抖的，就是不敢出聲，害怕他家王爺事後找他算帳。

  這未來的凌王妃……時而清冷，時而機智，卻不及現在這傻乎乎的樣子可愛，現在的她，才符合十四歲該有的表情。

  車內，風嵐依氣得說不出話來，墨凌雲一提醒，她的臉唰的一下，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來。支支吾吾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她要的獎勵，可不是這個。

  「阿嵐對我的獎勵，可還喜歡？若不滿意，嗯……我不介意……」

  風嵐依見他朝自己靠過來，趕緊轉了個身，她現在還有些不知所措，可不能再讓他得逞了。

  墨凌雲只覺得眼前的風嵐依顯得格外可愛，說她經歷了很多，看盡人情冷暖，她又像白紙一樣乾淨。說她單純，她又有著不該屬於這個年紀有的聰慧和冷靜。

  正是這樣的她，時而讓墨凌雲有些心疼。

  她該被保護著的！

  所以，他們獨處之時，墨凌雲從不願在她面前擺出凌王的架子，他更願意和她像普通人那般交談。

  「你是我墨凌雲的未婚妻子！」

  風嵐依不再掙扎，老老實實被他抱在懷裡，只因他這句簡單的話，心裡有了些動容。

  他大可擺出自己凌王的架子，她可以是未來的凌王妃，是丞相府的二小姐，這些冰冷的身份，卻都不及他說一句，風嵐依是墨凌雲未來的妻子。

  無關任何身份，只關乎於他們兩個人。

  知道他說的是事實，可他們之間的關係，似乎發展得和風嵐依想像中不一樣。

  現在的她，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墨凌雲，也不明白，自己對他是怎樣的感情。

  「我們之間……一開始不是約定，合作的關係嗎？」風嵐依有些不解，總覺得，她引以為傲的冷靜，在遇到墨凌雲時，輕易就被瓦解了。

  母親說過，人一旦有了軟肋，那就是致命的。

  她對墨凌雲的關心，似乎已經超過了合作關係。

  風嵐依也會問起自己的心，那個叫墨凌雲的人，究竟被她擺在了什麼位置。

  「我從未說過，我們之間是合作關係。」

  墨凌雲眉頭深鎖，看懷裡的人眼神疑惑，他心裡也蒙上了一層迷霧。

  那句話是下意識說出來的，也許一開始只是對這與眾不同的丫頭有些欣賞，當初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鬼迷心竅就答應了荒唐的約定。

  看到她對自己的關心，冰冷的心漸漸被溫暖。她的自信，冷靜和聰慧，一點點感染著自己。就這麼不知不覺地，墨凌雲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注意力更多停留在她的身上。

  人群中，他總會下意識尋找那抹清冷的身影，她的堅強，反而讓自己有些莫名的心疼。

  他第一次有了保護一個人的想法，那個人便是風嵐依。

  看到她解困，自己會感到自豪。一開始，他也沒有想過，自己會對一個小丫頭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兩個人都愣住了，有些不一樣的感情，悄無聲息出現在他們之間。

  「我好像……」風嵐依話說了一半，並不確定。

  也許，她需要安靜下來，一個人好好想清楚自己對墨凌雲現在是什麼感情，這種不受控制又模糊陌生的感覺，時不時讓她感到快樂，也讓她擔心起來。

  「不要胡思亂想。」

  墨凌雲親自把人送回丞相府，看著她平安回去，這才讓夜柒調頭回府。一路上，他也在想風嵐依提出的問題。

  下車時，夜柒隨意念叨了一句：「主子看來是真的喜歡風家二小姐，屬下也覺得，只有風家二小姐這樣特別的女子，才夠和主子攜手一生。」

  「喜歡？」

  墨凌雲反問了一句，他是喜歡風嵐依嗎？

  好像，是這樣的。

  少年就征戰沙場的墨凌雲，幾乎沒有考慮過兒女私情，曾經接觸過的女子，在他眼裡都是些平庸之色，實在無趣。

  真正入了他眼的人，就只有她一人。

  「可不是？誰看不出來，主子以前和從不會和哪個女子接觸，更別說像對風家二小姐這般體貼入微，處處小心護著，這不是喜歡是什麼？」

  有嗎？

  墨凌雲想了想，自己有這麼做嗎？

  他怎麼不覺得！

  他一路想著往府里走去，一路經過花園，還是不太確定，便問了夜柒：「本王看起來，像是很喜歡她嗎？」

  夜柒很確認地點了點偷，之前在郊外，馬車裡的對話他可聽得清清楚楚，看來，他家主子還看不清自己的心意。

  「主子，你若不確定。那屬下問你一個問題，假如，現在風家二小姐喜歡上了別人……」

  墨凌雲皺了皺眉，那個丫頭，怎麼可能喜歡上別人。

  「唉！屬下的意思就是，那換一個問法，如果現在，二小姐要嫁給二皇子，主子，你樂意嗎？」

  「這怎麼可能？」他了解風嵐依，他是不會看上墨凌霄的。

  「屬下說的是假設，假設！假設，皇上讓二小姐明日和二皇子成親，王爺，你打算怎麼辦？」

  夜柒這麼一說，墨凌雲心裡一想，就極不舒服，臉也冷了下來。

  「她是我的！」沒說會怎麼做，墨凌雲只丟下這麼一句話，轉身進了書房，將夜柒關在了門外。

  夜柒聳了聳肩，無奈嘆了口氣：「咱們王爺這麼個明白人，竟然還有不明白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