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疑心重重

  風嵐依的眼眸中透著疑惑，這是不是父親第一次在她面前承認，自己是他風清揚的女兒，這也是第一次聽他說，他會保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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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的心裡卻一點都不覺得高興，如果不是因為有之前那道聖旨，如果不是因為他害怕風家遭到牽連，他怕是會毫不猶豫將自己交出去，保住風家的平安。

  她心裡冷冷一笑，父親是個疑心很重的人呢！

  作為她的女兒，她應該盡點孝心，好好提醒他一聲的。

  「父親放心，女兒知道該怎麼做。當初我答應過母親，一定會好好活下去，既然說了，女兒便不會失言。」風嵐依說著，行禮轉身出去。

  書房不是旁人能隨意進來的，父親把她叫到這裡來談話，足以見得他對此事的重視。

  眼看人已經走到了門口，她低頭勾唇一笑，突然轉身看向了風清揚。

  「父親！」

  風清揚回過神，疑惑地看著她：「還有何事？」

  風嵐依莞爾一笑，清冷的雙眸中閃過一道光亮：「女兒斗膽問一句，聽說此事是秦大將軍當著百官的面提出來的。秦大將軍可是父親的大舅子，說這話的時候，可有想到你們之間的關係。」

  此話將風清揚問住了，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個字來，他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向自己的女兒解釋。

  「秦大將軍戰功赫赫，父親卻是當朝丞相，風家和秦家地位都那麼高。秦將軍一直支持父親，此時將女兒推出去。女兒不得不多想了想，秦家對風家，到底有幾分是真心的。女兒愚鈍，父親知道嗎？」

  風清揚整個人都怔住了，看著風嵐依說不出話來，她的話，說中了風清揚的心事，這也是他一直不敢深究的問題。

  秦家和風家，關係微妙，雖然平時一直站在同一陣線，可這次，的確是秦家挑起的。若不知道的，真的會以為，秦家這是在針對風家。

  秦廉不可能考慮不到此事將風嵐依捲入其中，會對風家造成怎樣的影響。

  風嵐依輕笑了一聲：「女兒只是隨口一說，父親莫要往心裡去。嵐依先行告退！」

  有些話，點到為止即可，她的父親何等聰明，自然會自己去想，她只要讓父親有這麼個疑惑就好了。

  秦靜淑想給自己扣一個這麼大的帽子，總要付出點代價才行。

  她一心想除掉自己，卻不該用這樣的方法，玩不好，那就是玉石俱焚的結果。誰說親家不能反目成仇，就算是親兄弟還有互相殘殺的。

  她聰明的父親，想必會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她才從書房出來，風妙雪已經迫不及待在半路將她攔了下來。

  風嵐依見她眼神中難掩笑意，不由覺得好笑，都是些沒有腦子的蠢東西。

  最壞，也不過是讓整個風家給她陪葬，她也賺到了。只是，她不會讓局面變成最壞的結果。

  「大姐這是有事？」

  「今日朝堂上談論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誰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不過二妹，我希望你能以大局為重。」

  風妙雪假惺惺握住了風嵐依的雙手，她一陣噁心，強行抽回了自己的手，一陣厭惡，心想她倒是會演戲。

  「大姐所說，以大局為重是什麼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二妹！也許之前你對我有些成見，可現在事情都已經變成這樣，皇上都要見你了，搞不好，這件事會連累整個風家。父親能走到今天很不容易，難道你要看著因為你一個人，讓整個風家都毀了嗎？」

  「父親是讓我明日跟著一起入宮面聖，只是，大姐似乎想得太可怕了些。我真不知道，大姐在擔心什麼。」

  風妙雪見她還在裝傻，嘆了口氣，直說道：「現在整個京都都知道，柳氏是不祥之人，你是她親生的女兒，這件事到了金殿上，皇上不會因為你一個人去冒險的。你還不明白嗎？」

  「所以呢？」

  「這也是母親的意思，明日，你在皇上面前，便將所有事都攬下。只要你保住風家，你有什麼要求，母親都會答應的。」

  風嵐依看著她，又是這個條件，她不禁笑出了聲。

  風妙雪皺著眉頭：「你笑什麼？母親絕對有能力滿足你的要求，豈會誆騙你不成。」

  風嵐依笑著搖了頭：「我當然相信她的能力，只是，我怕我要的，是她最捨不得給的，她也給不起。」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想要什麼，母親怎麼可能會給不起。這麼做，才是對你最好的，你要看清現在的形勢。你一人攬下所有事情，不要牽連了別人，祖母和父親也會感激你的。」

  風嵐依笑著轉身回道：「既然是這麼好的事情，那不如……大姐你去攬下一切，我和父親更會感激你一輩子的。」

  「風嵐依，你……我好心勸你，你別不識好歹。」

  風嵐依冷冷一笑，靠近了風妙雪耳旁輕聲說道：「我要的，是她秦靜淑的命，你風妙雪的命。」

  風妙雪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風嵐依，連連後退了好幾步：「你……你瘋了！」

  「我清醒得很，大姐對我的事情如此上心，那就替我去問問咱們的好母親，看她，舍不捨得給。」風嵐依勾著淡笑，一邊把玩著自己的長髮，見風妙雪嚇得花容失色，這才滿意地轉身離去。

  只是這樣一句話，她風妙雪就嚇成這個樣子，真是無趣。

  該怎麼做，還輪不到她來教自己。

  長樂苑內，只聽砰的一聲，秦靜淑摔了茶杯：「她算個什麼東西，膽敢說這樣的話。」

  「母親，那風嵐依囂張得很，依女兒看，這次，就該永絕後患，省得以後給我們找麻煩。」

  秦靜淑臉上勾起了冰冷的笑意：「你以為，真的是閻王爺不敢收她嗎？她就算命再大，這次也在劫難逃了。」

  「母親，皇上現在還很看重凌王殿下，如果明日凌王殿下求情的話……」

  秦靜淑陰冷地笑了起來:「我就怕，凌王不為這賤人求情。凌王的情，才是那賤人的催命符。咱們就等著明天看好戲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