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要聽她的

  風嵐依到前廳時，風清揚已經等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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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孩子，怎可耽擱時間，讓王爺等著。」

  今日的墨凌雲，氣色看上去比平時要差一些，她不由擔心起來，已經有不適了嗎？

  「四妹突然來找我，至於聊了些什麼，父親還是去親自去問四妹比較好。」

  風清揚一聽，皺起了眉頭。墨凌雲在場，他也不好發作，只叮囑，要小心照顧王爺，不可有半點差池。

  都知道，皇上對凌王的病很重視，本來是不會輕易交給他人診治的，也不知凌王私底下和皇上說了什麼，皇上竟二話不說就答應了，連風清揚都想不通。

  起身告辭，風清揚看著離去的背影，有些擔心。若是凌王有個好歹，整個風家都要為風嵐依的過錯承擔。但願她能把凌王給治好，如此，皇上一高興，那才是最好的結果。

  上了馬車，風嵐依便握住了墨凌雲的手，皺起了眉頭：「怎麼這麼涼！冷嗎？出來怎麼不多穿一些，這幾天，更要特別對待。」

  風嵐依只顧著照看墨凌雲，絲毫沒有發覺，男女有別，她這樣主動握著墨凌雲的手，墨凌雲自己心裡也是一驚，不過，她這樣待自己好，墨凌雲很是受用，也不提醒她，由著她噓寒問暖，自己一聲不吭。

  風嵐依倒了熱茶讓他喝下暖暖身子，又要讓他多穿一些。

  墨凌雲無奈地笑了笑，拉著她在身旁坐下：「不用忙活了，我不冷。」

  「是不冷，還是習慣了？」

  每次看到墨凌雲對自己的事漠不關心，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風嵐依就有些生氣。自己這麼努力，他為什麼就不能積極一些。

  什麼不冷，什麼習慣了，聽著就讓人心裡不好受。

  「我是男人。」

  「男人也是人，在我眼裡，你只是病人，既然是病人，那就該聽我的。」

  墨凌雲當真第一次見到在他面前如此霸道的女子，偏偏這樣的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墨凌雲沒有一絲不悅，反而覺得心裡有些暖暖的。

  從來，都是他這樣命令別人，此時，他享受著她對自己的關心，心裡就有了滿足感。

  「好！聽你的。」他難得好脾氣笑著應聲，聽她的話，喝下熱水，只是這衣服，就沒有再穿了。

  兩人都不曾發覺，這樣的關心，早已超出了當初約定內的義務和權利，不僅僅是合作有的相互照顧和關懷。

  毫無預兆，闖入彼此的生命。墨凌雲以為，自己的人生會是一口枯井，在漫長的等待和煎熬中慢慢結束，再無半點期盼。

  現在看來，未來似乎不會像他以前想的那麼枯燥乏味。

  「對我這麼好，難道真的擔心，被我拋棄後，沒有去處？」

  風嵐依手裡動作一頓，坦然笑著回道：「王爺睿智，什麼都逃不過你一雙眼睛。你現在不是已經開始嫌棄我了嗎？我要是再不賣賣乖，讓你知道我的好，我怎麼繼續留在你身邊，把你當成護身符。」

  她笑得沒心沒肺，就在墨凌雲這麼問的時候，風嵐依自己也找不到答案。

  也許，是他幾次救了自己又幫自己，在這涼薄的世上，她再無人可以依靠，這份僅存的溫暖，她想好好留著。就算不能一直擁有，也想讓它留存的久一些。

  「過來！」

  墨凌雲朝她招了招手，示意讓她坐過來一些。

  風嵐依依言起身，無奈這山路不太好走，馬車顛簸，沒能站穩，又一次撲在了他的懷裡。風嵐依紅著臉，嗅著他身上淡淡的藥香，不知該怎麼解釋。

  這馬車肯定和她有仇，不然怎麼老是讓她在墨凌雲面前出醜呢？

  頭頂傳來墨凌雲的前笑聲，他順勢將人抱在了懷裡不再鬆手：「下次想我抱你，可以直說。不用這樣！」

  「我……我哪有……」

  風嵐依想解釋，自己沒有想抱他，又知道，此時自己的解釋更像是欲蓋彌彰，索性不說了。

  「你沒有！那便是我主動的，這個回答，滿意嗎？」

  「不行！」

  「我抱著自己未來的王妃，誰敢說不行。」

  風嵐依被他抱著，笑了起來。能這麼理直氣壯說話的，也只有他了。

  「王爺，男女有別，你不知道嗎？」

  「男女有別，那是對外人而言。你不是！」

  去藥泉殿需要些時日，墨凌雲便這樣抱著她，風嵐依也不知什麼時候睡著的，就連到了都不知道。

  琉璃興沖沖掀開帘子，便見馬車裡一片寧靜溫暖的景象。風嵐依靠在墨凌雲懷裡睡得正香，墨凌雲坐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她們不要把人給吵醒了。

  看她睡得香，墨凌雲打橫將人抱在懷裡，小心翼翼下了馬車，一路上抱著進了藥泉殿，這樣子，可一點都不像是重病纏身的。

  琉璃和四月跟在後面，看著兩個主子感情這麼好，偷偷笑了起來。

  她們就說，王爺待小姐，是完全不同的。

  若是換作別的女子，想接近王爺，怕是沒有近身就被王爺給踹開了。

  誰都知道，在墨凌雲這，可從來就沒有憐香惜玉這個說法。如今，她們可看得真切，這四個字，就出現在了她們小姐身上，這還不是大喜事嗎？

  墨凌雲一路抱著風嵐依往寢殿走去，她身子纖瘦，倒也不重。小心翼翼將她放在軟塌上，看她睡得如此香甜，那張冰冷的臉上竟浮現出了溫柔的笑意。

  幫她蓋好被子，轉身時，他還是那高高在上，冷漠的凌王。

  「不要吵醒她，小心伺候著！」

  藥泉殿的宮人們跪在地上應聲，誰也不敢怠慢了。

  墨凌雲放下人便離去了，這一路折騰，他已經有些吃不消，眼看天色暗下來，那從骨子裡滲出來的寒意，已經讓他有些招架不住。

  想到那最難熬的一天馬上就要來了，就算是墨凌雲，心裡也有些厭煩。

  就是因為知道，這樣的等待才顯得更為漫長。

  風嵐依醒來時，天已經黑透。她猛地驚醒，看著奢華的宮殿，也無心欣賞。

  「什麼時辰了？我怎麼睡著了？」

  「小姐，剛到戌時。小姐可是餓了，要不要吃些東西？」

  風嵐依無心聽琉璃說這些，一心擔心墨凌雲身上寒毒是否開始發作。從床上起身，穿了鞋火急火燎就出去了。

  「戌時！你們怎麼不叫我起來，墨凌雲人呢？」